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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风流记076-080

fu44.pw2014-09-30 09:26:25绝品邪少


第76章 公主都推倒

  长平公主惊诧地瞧着高桂,这年纪幼小的少年,此刻侃侃而言,居然显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来,他能猜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实是不简单。

  “你竟然一猜即中,陈近南果然好福气,收了你这么聪明的徒弟。”

  高桂嘿嘿一笑,心道,我这哪里算是聪明,分明是对鹿鼎记太熟悉了所至。口中却道:“师太你可太夸奖我啊,我只是灵机一动,胡乱猜测的。”

  长平公主深深地瞧了他一眼,缓缓地道:“年纪轻轻,荣辱不惊,一点儿也不骄傲,将来必成大器。”

  高桂见她脸上清丽无双,气度华贵,不由得为之一窒。

  长平公主坐于山坡之上,遥望远处,淡然道:“好了,你我是友非敌,你回去吧!”

  高桂见她神情落寞,开口叫自己离开,他又怎么舍得走?她分明有两个女徒弟,一个叫做阿琪,一个便是阿珂了,若是就这么走了,哪里再去找她?这可是古代,可没有电话,没有QQ。

  “师太,我不能走!”

  高桂略一沉吟,道:“师太你或许不知,小皇帝非常看重我,你行刺他,又捉了我,小皇帝一定不肯放过你的,我回去,自然会替师太说话,但是万一那些侍卫们没得到圣旨,依旧追杀,师太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岂不是危险!我若不走,师太你还多了个人质,这便安全多了,待师太到一稳妥之处,小宝我再回去不迟。”

  长平公主冷哼了一声,昂然道:“我岂会怕那些鹰犬?”

  高桂瞠目结舌,确实,长平公主何等武功,那些脓包侍卫岂能捉得住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计策留下,长平公主转头望来,忽然柔声说道:“小宝,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自己照顾自己,怕得什么危险了,你回去吧。”

  忽然又扑哧一笑,一张美艳而又清冷的脸上宛如鲜花绽放,道:“想不到我朱媺娖幼年时无人关心,直到现下老了,却被你这小孩来关心。”

  高桂想,原来她的名字叫朱媺娖。

  长平公主越想越觉得有趣,笑得花枝乱颤。

  高桂忽觉奇怪,历史上,她被皇帝赐婚给周世显时被神秘人相救,并且传了她一身的武功,难道那个神秘人不关心她?而且,她有两个徒弟,阿琪阿珂,难道她们不关心她?

  忽然,长平公主停住了笑,呆呆地瞧着山脚下,天边一丝亮色,如丝如絮,看来是快要天亮了,京城方向隐约的灯火点点,一轮圆月映照下,长平如痴如醉地望着天边那一抹亮色,眼中流下一滴清泪……

  一直注意着她的高桂愣住了,长平竟然……竟然哭了?这怎么可能?传说中的九难师太,传说中武功高绝的独臂神尼,那可是能媲美东方不败级别的人物了,可是,她居然在自己面前哭了!

  高桂吃惊地瞧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更让他吃惊的是,长平公主不知触动了哪一根心弦,竟当真哭了起来,眼泪一颗颗从她那光洁的脸上流淌下来,却是只落泪不出声。

  “你……师太,你若是有伤心事,不妨哭出声来,憋在心里,闷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高桂劝道。

  长平公主却不理他,反而背过身来,双肩抽搐着,高桂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因为生意失败,向高利贷借钱又被人骗光,最后一时想不通,跳楼死了,当时自己的母亲也是如同她这么伤心。高桂心中黯然,默默地走了过去,伸手抚在她肩上,柔声道:“别哭了,哭坏了身体可是自己的,不管你以前受过多少委屈,吃过多少苦,现在还不是捱过来了么?谁还没点伤心事呢……”

  长平公主自妙龄年华起便遭大难,虽然名为公主,实是流落江湖,师父虽然传授了自己一身武功,但却严厉异常,不苟言笑,待自己学成,便飘然而去,近二十年孤苦无依的生活,悲从心来,饶是她武功再高,毕竟还是个女人,听得高桂温言相劝,再也忍耐不住,靠在高桂身上放声大哭。

  高桂惊呆了,虽说他在前世的年龄已有十九岁了,的确较这个世界的十四五岁的韦小宝要大了许多,但毕竟还是比三十出头的长平公主要小了一截,被这个几乎能当自己母亲的女人抱住,高桂登时不知所措,偏偏这长平公主身材高挑,足足有一米七的个子,而韦小宝这个身体,却才一米六多一些,她以坐姿转身相抱,头部刚好到他腰部,而她那湿热的呼吸,不偏不倚,正对着自己下身敏感处……

  我的天呐!高桂心中直喊救命,这也太那个什么了!你要抱就抱好了,本大爷就是人品好,有公主运,可是,你也别对着我那里喷气吧!这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高桂被她抱住,动弹不得,一双手好像僵尸般举着,不敢放下,可是她却哭个不停,哭得很是伤心,哭得高桂心里乱乱的,终于忍不住将手放在她肩膀之上,轻轻地抚摩起来。

  长平公主哭了一阵,心里畅快多了,头昏昏沉沉地,忽觉不对,猛然抬头,惊呼了一声,伸手便将高桂推开。

  高桂猝不及防,被她一推,整个人滚出五米开外,脸颊被地上的石头擦破了一块皮,痛得大叫起来,道:“你……你推我做什么?”

  长平下意识推了他出去,立时便后悔,快步走到高桂面前,将他扶起,道:“你没事吧?我刚才一不小心就推了你出去。”

  高桂暗暗骂道:这光头女人!连道歉都不会!对不起不会说么?亏得老子我那么安慰你,你却推我!

  高桂刚刚站稳,长平已转过身去,也不开口说话,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长平忽然从怀中取出十几两银子,伸手给他,说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小皇帝眼下对你好,长大了可也说不准,你还是不要回皇宫了,这些给你作盘缠,你回扬州本乡去罢。”

  高桂身怀巨款,足足数十万两,打赏人家一出手就是一两百两,怎稀罕这么点散碎银子?若非是冲着美人儿阿珂去,我早已走了!还跟你在这磨叽什么?

  此时天已大亮,高桂见她双目红肿,虽是三十岁的人,但气质高雅,显得楚楚动人,更是想起刚才她搂抱着自己纵情大哭,心中不由得一动,道:“我不回皇宫,可也不愿回扬州去,师太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和你一起闯荡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不是好?”

  长平听他说,师太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和你一起闯荡江湖,心神一颤,竟是呆了,心乱如麻,脸上忽然便红了,啐道:“什么叫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

  高桂年纪虽小,但也是花丛老手,见她神情,心头一震,暗叫,不是吧,怎么看,好像她都更像个女人了!难道老子我真的有公主运?推倒清朝公主不算,难道还要推倒明朝公主么?



第77章 初遇阿珂

  “你真的愿意跟我闯荡江湖去么?”

  长平低声问道,她背对着高桂,双目之中透出一阵迷茫。

  那个年轻而略带稚嫩的声音道:“我当然愿意,师太,我的本事可也不算差了,和你打当然打不过,不过江湖上一般人还不是我的对手是吧?所以,以后我也可也保护你。”

  长平娇躯一震,在这一刻,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动,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长平胸中情绪翻涌,眼中流下泪来,有多少年没有听过人说要保护自己了,到了三十多岁了,却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保护,长平忽然破涕为笑,转过身来,笑道:“好啊,以后就靠你了。”

  高桂见她梨花带雨,娇颜含笑,说不出的让人怜惜,不由得痴了……

  高桂随她自北边下山,折而向西。到得一座市镇,一路之上吩咐店家供应精美素斋。将长平照顾得十分周到。他知道长平必定会去和弟子相见,心中想也不想回去京城之事,往前行得一步,便觉距离那个芳华绝代的阿珂老婆近了一步,心情既好,更是对长平关怀备至。

  长平毕竟曾是公主,对菜肴美恶分辨甚精,她所吃甚少,倒不是有意挑剔,但如菜肴精致,便多吃几筷。高桂身上有的是银子,只要市上买得到,什么人参,燕窝、茯苓、银耳、金钱菇,有多贵就买多贵。他掌管御厨房时,太后、皇帝逢佛祖诞、观音诞或是祈年大斋都要吃素,他点起素菜来自也十分在行。有时客店中的厨子不知如何烹饪,倒要他去厨房指点一番,煮出来倒也与御膳有七八分差相仿佛。

  长平虽然沉默寡言,往往整日不说一句话,但却时常望着高桂的背影笑上一笑,眼中充满迷惘和复杂。若是她的两个弟子看到,定然吃惊,她们的师父向来不苟言笑,即便是再开心的事,至多不过展颜一笑,一年之中,笑的次数绝不超过一只手掌之数,而现下,一天也会笑上不知多少次。

  不一日,来到昌平县锦屏山思陵,那是安葬祟祯皇帝之所。陵前乱草丛生,甚是荒凉。高桂起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见长平在昌平县时便一言不发,神情郁郁,此刻又见到陵墓,自然猜到长平来的是哪里了,见她伏在陵前大哭。高桂也跪下磕头,忽觉身旁长草一动,转过头来,见到一个绿衣女郎。

  这一刻,高桂当真是呆了,他阅女无数,那RB小妞小野樱,英国美人艾尔琳娜,大小双儿……当真是多不胜数,其中又以小野樱最是美艳,可是她们与面前这个绿衣女郎相比,却又逊了一筹了。

  弯弯的浓眉犹如新月,水汪汪的眼睛,闪动着伶俐的光芒,如梦如幻,如琼玉鼻挺直,双唇不厚不薄,当真是眉目如画,艳丽无双,一身绿裙衬托着杨柳般的婀娜娇躯更添生机活力,高桂瞧得目瞪口呆,痴痴迷迷。尤物!真是极品尤物!高桂最喜欢的美女类型,必须是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鼻梁一定要高挺秀气,皮肤一定要比刚剥开的熟鸡蛋更细嫩,眼睛得大,还要能放电,身材嘛,一定要纤细,胸脯嘛,不能太大,太大容易下垂,也不能太小,太小没有手感,腿嘛,自然是要修长细腻了,恰巧,这美女每一样都符合了。她叫长平师父,若非鹿鼎记中最漂亮的阿珂,还能是谁?

  这绿衣女郎跳了出来,说道:“师父,终于等到了,我……我已在这里等了三天啦。”

  接著一声叹息,又道:“可别太伤心了。”

  长平恍若不闻,悲声稍减,却仍是瞧着陵墓默默流泪。

  绿衣女郎见师父身边多出个少年来,不由得一怔,想问师父,却也不敢打扰,眼见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痴痴呆呆地瞧着自己,脸上飞起红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长平的另一侧跪了下来。

  高桂被她那一瞪惊醒了过来,暗暗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有必要这么失魂落魄么?女人,其实不能太着紧了,你越是在意她,她便越是不知道珍惜你,泡妞的最高境界,不是将妞儿弄上床,而是如何表现出自己的魅力,去征服妞儿,让她对自己痴迷,转而对自己芳心暗许,然后……一推而就,推倒便是。这才是泡妞的最高境界了!高桂越想越是得意,忽然想到,也许自己可以出一本书了,书名就叫作“泡妞秘笈”作者高桂。

  他心中想得猥琐,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来,他笑是不打紧,可他却是陪着长平公主跪在崇祯皇帝的陵前,在人灵前发笑,极是不妥,长平瞥了他一眼,秀眉蹙起,问道:“你笑什么?”

  高桂脸上的笑登时僵住了,眼珠儿一转,道:“师太,我在为先帝高兴啊!所以笑了出来。”

  长平迷惑地眨了眨眼。

  她虽已过了三十岁,但那绝代风姿却是丝毫不减,就算是比起天姿国色的阿珂也只不过略逊一些。那一眨眼间的风情,让高桂呼吸为之停滞。

  “师太,先帝当年迫不得已斩了你一条手臂,但我想,其实他是不想你受到贼子的侮辱。”

  长平点了点头,意在赞同。

  “所以我想,先帝当年定是怜你爱你,不然在最后关头也不至于狠不下心了,如今,师太你已经大了,还能在他灵前拜祭他,他在九泉之下,必定欣慰,我为你们高兴,所以情不自禁就笑了,请师太勿要见怪。”

  长平笑了,如鲜花绽放,情不自禁地拉住高桂的手,道:“父皇当年最疼爱我,前些年,我因为种种缘故而不能来祭拜,以后,每年都要来。”

  高桂点头道:“那是应该的,就算你有事不能来,我来也是一样,这位姐姐来也行。”

  长平眼望向阿珂,眼中闪过复杂神情,道:“是,不,她来是应该的,你又为什么来?”

  高桂道:“我……我也是汉人,我不拜我们汉人的皇帝还去拜谁?而且,公主你对我这么好,我……我在心里早已把你当作我的母亲了。”

  话一出口,不由得觉得不妥。

  长平听得她这话,脸上一红,眼中又是欣慰又是失望……



第78章 泡妞大法之情乱篇

  长平坐在崇祯陵墓前,想着心事,不觉便已是日落西山,高桂却是丝毫也不急,一会儿瞧瞧长平公主,一会儿瞧瞧阿珂,只觉她们师徒两个皆是美极,那长平公主明明已经三十出头了,可雪白的肌肤竟是不输二九年华的阿珂,真不知她是如何保养的,阿珂之美宛如月色皎洁,而长平公主之美却如月中之雾,神秘而凄美,这个历史上的悲剧人物,在后世,不知多少影视题材、历史小说中提及,怎么看,也不如眼前的她真实。

  陵前三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提离开,那崇祯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也足以欣慰了,他死了这么多年,恐怕没有哪一天有人陪他陪了这么久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黑,长平叹了口长气,站起身来道:“咱们走罢。”

  当晚三人在一家农家借宿。高桂服侍长平已有多日,知道她有洁癖,吃饭时先将她二人的碗筷用热水洗过,将她二人所坐的板凳,吃饭的桌子抹得纤尘不染,又去抹床扫地,将她二人所住的一间房打扫得干干净净。高桂前世懒惰,后世虽附身于小太监,但却很快便得康熙皇帝宠信,半点儿苦头也没吃到,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今日如此勤快,实是生平从所未有。

  长平瞧得暗暗点头,心想:他虽然年纪幼小,但却身怀深厚内功,以他的内功底子,只须稍加点拨,便可跻身于一流高手的境界,以他这等人才,不去做他的鞑子爵爷,不去天地会当他的香主,却来如此侍候自己,长平不由得感动,更是猜测他此举之意。

  起初,她以为他是瞧上了身边的阿珂,此女绝色,但凡男子,一见之下无不失魂落魄,但高桂似乎视而不见,十眼之中倒有八眼是瞧着自己,心中迷惑之余,又不禁慌乱,难道……难道他竟是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想到这个,长平羞愧得几乎要死了,她多年清修,竟然到这般年纪还想这等羞人之事,休说别人听了震骇,就是她自己也无法接受,不过,这念头一起,再想彻底抹去,实是不易。

  那阿珂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少年充满好奇,她虽然年岁不大,但随师父行走江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世间男子瞧了自己容貌的,要么痴痴呆呆,要么恨不得将自己剥光了吞下肚去,即便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儒者学究也不例外,在男子面前,阿珂从来都是心高气傲,虽不懂得男女之事,但也明白自己美貌,而他却是不加理睬,她又怎能服气?她对那等只知道拿色眼瞧自己的男人厌恶至极,而这个少年却是瞧都不大爱瞧自己一眼,有时候,完全把自己当作透明了,反而对师父恭恭敬敬,关怀备至,一些她和师父师姊从未想到过的琐事细节也处理得妥妥当当。趁着收拾碗筷之际,阿珂忍不住偷偷问他,高桂答道:“当你真心真意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事,都能替她想到。”

  高桂所说的爱,其实并不是指男女间的情爱,而是对长辈的爱,阿珂听得痴了,心中想着,何时若是有一个这样对自己真心真意的男子,有一个这样什么事都能替自己考虑到的男子,自己定要嫁了给他……

  这句话,高桂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对长平好,其实就是为了施展他的最高境界的泡妞大法,他对长平好,却刻意去忽略阿珂,阿珂必定会不服输,才会对自己发生兴趣,事实证明,刚才阿珂主动找自己说话,已经是成功了第一步了。

  不过,他们谁也不曾想到,刚才那几句对话,已经一句不拉地落在了长平耳中……

  长平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加速,那句“因为爱她……”

  长平如遭雷击,怔在了原地,三十二岁的长平公主痴痴地回到屋里,这时的她哪里还有丝毫绝顶高手的风范?

  月色皎洁,清辉映天,月光投进窗内,长平与阿珂共睡一榻,半夜了,长平依然无法入睡,高桂说要保护自己,说爱自己……难道这竟是真的么?他少年英雄,既是天地会的香主,陈近南的徒弟,又是鞑子爵爷,这样的身份,能瞧得上已三旬的自己么?

  长平心乱如麻,辗转反侧,一时悲,一时喜,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瞧着帐子倒影在墙上,忽然,身边的阿珂翻了个身,见师父未睡,不由诧异,问道:“师父,很晚了,你还不睡么?”

  “就睡了。”

  长平闭上双眼。

  良久,阿珂忽然道:“师父,那个小宝是什么人?他是师父的亲人么?”

  长平将高桂被鞑子皇帝封了鹿鼎公和天地会香主的身份说了出来,阿珂惊得张大了嘴,双重身份,哪一个都是举足轻重,他在白天居然像是小厮一般伺候着自己跟师父!难道,他真的是喜欢上师父了?阿珂不敢置信地瞧了师父一眼,她肌肤白皙,睫毛弯弯卷卷,雍容华贵的高雅气质,哪里像是三十岁的人啊!那个小家伙看上师父也不为怪!只是,他比自己还小了两岁,如果真的成了师父的丈夫,我该怎么称呼他?

  两师徒各怀心事,不久沉沉睡去。

  次日起来时,高桂依旧殷勤如故,长平心事重重,当面瞧也不瞧高桂一眼,但当高桂转过身来,如水美眸却是充满复杂地瞧着他背影,阿珂在一旁瞧在眼里,暗暗为师父高兴。

  商量了一阵,长平问起阿珂的师姊阿琪,阿珂说她在沧州。三人向南进发,一路之上,高桂对长平和阿珂照料得极为周到,她们师徒两个平日甚为清贫节俭,这高桂怀揣着几十万两的巨款,不怕没钱买,就怕买不到,出手阔绰之极,他也不怕露财,就算是自己不出手,长平公主是何等高手?那些宵小贼人想来就来吧,桂哥不在乎。长平公主虽不贪恋那些口舌之欲,但高桂越是殷勤,她也越是欢喜,不过,每每想到年龄悬殊便即黯然。

  不一日,三人已到了沧州,高桂找了一间上等的客栈,一进门便赏了十两银子。客栈掌柜虽觉尼姑住店有些突兀,但这位贵公子出手豪阔,自是殷勤接待。高桂开了三间上房,准备在沧州多待几日,等找到阿琪再做打算。

  刚刚开好房间,高桂给了丰厚的赏钱,让店小二带路,门外行来几个汉子,带头一个是个二十三四岁的俊美青年,衣饰华丽,举止儒雅,阿珂不免多瞧了两眼,那青年乍一见阿珂,惊若天人,若不是碍着男女之防,只怕已经上来搭讪了。

  高桂瞧在眼里,心情大为不爽,好在和那人无甚瓜葛,各自回房歇息。哪知,那人居然就住在高桂他们隔壁。

  三人路途艰辛,回房梳洗了一番便睡下了,到半夜时,房外传来脚步声,高桂内功浑厚,听到动静,立刻便惊醒来,只听隔壁门外店小二说道:“郑客官,外面有人求见。”

  随即便是开门声,有三四个人走进了那个郑客官的房内,随即便是店小二道谢的声音,想来是那郑客官赏了银子,这客栈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加上高桂内功深厚,隔壁说话之声几乎就像是在他面前说一般,高桂越听越奇,原来进来的人里面,有两个是冯不破,冯不催兄弟,而那个俊美青年,居然就是台湾的郑克爽!四天后,便由这郑克爽在此主持一个杀龟大会。

  高桂知道,杀龟大会就是一次刺杀吴三桂的会议,这在鹿鼎记中有详细的描写,可惜自己全然忘记了。正听着,房门无风自开,高桂吓了一跳,原来是长平轻飘飘走了进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掩上房门,轻声道:“别出声!”

  隔壁房中商定了杀龟大会的时间和地方,随即便告辞而去,等他们走后,长平示意高桂跟着,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长平房中,这里隔着高桂和阿珂两间房,说话便可大声些了,原来长平在要房间时便注意到那个青年公子是个练家子,他跟着的十几个随从,个个都是身有武功,长平便留了心,一听有动静便发觉了。

  高桂对这郑克爽忌惮之极,在金庸世界里的阿珂,就对韦小宝没有好感,甚至想要了韦小宝的小命,后来更是喜欢上郑克爽,差点让韦小宝戴上了绿帽帽,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他们俩便有一次目光对视,高桂怎能不忌惮?

  从北京到沧州,一路上高桂都严格执行着自己的泡妞计划,阿珂对自己虽然没有喜欢上,但绝对是有好感的,这一点,高桂很是自信,按照这样的效率发展下去,阿珂跑不了的,有这么好的前景,若是被这个郑克爽插上一脚,那可划不来了。哪知,长平公主说出一句话来,将高桂的美好愿望无情地击得粉碎。



第79章 杀龟大会

  长平公主道:“这个郑公子他是郑成功的后代,也算是我明朝的部属了,我打算去参加杀龟大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高桂心中怎肯,摇头道:“那个郑公子虽然和我们天地会渊源甚深,不过,此人贪生怕死,为人又歹毒,分不清好歹,师太不去也罢,要杀吴三桂,其实很简单,只须我在皇帝面前说几句话,吴三桂不死也要脱层皮……”

  长平奇道:“你和那个郑克爽很熟么?你为何对他有如此评语?”

  高桂吐了吐舌,心道,差点就穿帮了,道:“我和郑克爽是初次见到,其实,他为人如何,江湖上早有传闻,说他不辨忠奸,自己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是个草包,完全不像郑成功的种,师太你不知道罢了。”

  长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江湖上的传闻而已,做不得真。我看他相貌堂堂,正气凛然,虽然人长得太过俊美了些,不像是个英雄,不过,他长得怎样,自己做不得主的,小宝,你随我过去打个招呼。”

  高桂见她主意已定,不好违拗,心中却是将郑克爽及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郑克爽门口,长平是女子,三更半夜不好与男子说话,高桂只好上前拍门。

  郑克爽在房中正要睡下,起身开门,却不认得高桂,高桂道:“郑公子,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郑克爽不知她是友是敌,皱眉道:“这位小兄弟,你我素不相识……”

  高桂嫌他啰嗦,不耐道:“少婆婆妈妈的,你没种么?不敢来?就不怕堕了你爷爷郑成功的名头?”

  郑克爽听他直呼爷爷的名讳,又惊又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长平见高桂言辞无礼,嗔道:“小宝,你胡说什么啊。”

  向郑克爽道:“郑公子,贫尼法号九难,和你们郑家有些渊源,放心,我们不会害你,请随我来。”

  郑克爽瞧了瞧斜眼歪眉的高桂,又瞧了瞧长平,心道,这两个人知道我的身份来历,想来也不会加害,便随长平来到高桂房间。

  长平请他坐了,高桂却是不坐,和长平并排站着,双臂抱胸,一言不发,心中转着念头,看是不是要寻个机会宰了他才好,他知道师父陈近南最后是死于他郑克爽之手,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早已知道结果,当然是不能让他得逞。

  长平和郑克爽谈了良久,说到要去参加杀龟大会,郑克爽却是犹豫不决,长平不禁愠怒,想起高桂起先说他是个草包,居然有些信了,暗暗叹息,郑成功如此英雄,却是养了个这样的孙子。

  高桂见他婆婆妈妈,不耐站起,骂道:“姓郑的,你他妈的,师太何等人物,就是你爷爷在这里,也要磕头下拜,师太站着,你却坐着,这已是不敬,此刻还在这里推三阻四!老子废了你,叫郑经那个老东西再生过一个。”

  郑克爽听他言语中辱及父亲,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你说什么!沧州如今聚集着几千几百个英雄好汉,你敢动我,教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高桂嘿嘿冷笑,他本来就是想激怒郑克爽,把事情闹僵了,好让长平打消去参加什么杀龟大会的念头,这样,郑克爽也就没机会跟自己抢老婆了,见他发怒,暗暗欢喜,正要说话,门却开了,阿珂走了进来,茫然道:“你们在吵什么?师父,小宝,你们不睡了?”

  郑克爽一见阿珂,眼珠子登时便要掉出了眼眶,呆呆地盯着阿珂,眨也不眨一下,高桂暗暗叫苦,防来防去,居然还是让他见到了阿珂,这回老母鸡变鸭,乖乖隆地咚。

  长平道:“郑公子,杀龟大会可不是你郑家一家说了算的,吴三桂出卖大明,引狼入室,汉人的大好河山被鞑子给占了,人人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人人得而诛之,我要参加,原也不必经过你。既然话不投机,郑公子请回吧!”

  郑克爽痴痴地瞧了阿珂一眼,忽然道:“师太,你是说你要参加么?那……那再好没有了,这位小英雄是?”

  郑克爽向高桂一抱拳,问道。

  高桂见他见到阿珂后,立刻改口,语气要多恭敬便有都恭敬,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老子姓吴,名大野。你叫我大野就行了!”

  “哦,原来是大野兄弟!”

  神魂颠倒的郑克爽丝毫没察觉高桂在消遣自己,浑浑噩噩地应道。

  长平见他眼睛偷偷地瞟阿珂,皱起眉头,暗想,这郑成功的后人怎么是这么个德性。

  “这位姑娘是?”

  郑克爽拱手一揖。

  阿珂见他眼也不眨地向自己瞧了过来,脸上不由得一红,这郑公子一表人才,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心头一慌,道:“小女子叫作阿珂。”

  “原来是阿珂姑娘。”

  这郑克爽彬彬有礼,却不知高桂两只眼睛已在冒火。

  长平冷哼了一声,道:“阿珂,我们跟郑公子还有事情要谈,你去睡吧。”

  阿珂应了一声,袅袅婷婷地去了。

  郑克爽恋恋不舍地瞧着阿珂走了出去,不由得失魂落魄。

  到了四天之后,郑克爽亲自来请长平三人,说是在城西十八里的槐树坪聚会。他侍候倒也周到,给他们三人请了一辆马车,载着他们来到槐树坪赴会。那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好大一片平地,原是乡人赶集,赛会,做社戏的所在。平地上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郑克爽一到,四下里欢声雷动,数十人迎将上来,将他拥入中间。

  高桂瞧得忿忿不平,这家伙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仗着爷爷父亲的名头威风八面,这倒也罢了,阿珂原先十眼当中,倒有六七眼是望向郑克爽,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长平领着高桂和阿珂远远坐在一株大槐树下。这时东西南北陆续有人到来,草坪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高桂叹了一声,暗道:“吴三桂那个老乌龟,结的仇家可真不少。”

  眼见一轮明白渐渐移到头顶,草坪中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冯难敌有礼。”

  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冯老英雄好。”



第80章 龙戏双珠(一)

  冯难敌朗声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伙儿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乃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

  四下群豪一齐叫道:“吴三桂!”

  众人齐声大叫,当真便如雷轰一般,声震群山。高桂心中好奇,这些人叫得这么大声,就不怕被人听见?跟着有的大叫:“大汉奸!”

  有的大叫:“龟儿子!”

  有的大叫:“王八蛋!”

  有的大叫:“我草他十八代祖宗!”

  众人骂了一阵,声音渐渐歇了下来。

  冯难敌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大伙儿都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今晚大伙儿聚集在此,便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奸贼。”

  当下群雄纷纷献计。有的说大伙儿一起去到云南,攻入平西王府,杀和吴三桂全家鸡犬不留;有的说吴贼手下兵马众多,明攻难期必成,不如暗杀;有的说假如一刀杀了,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不如剜了他眼睛,断他双手,令他痛苦难当;有的说还是用些厉害毒药,毒得他全身腐烂。有个中年黑衣女子说道:最好将吴三桂全家老幼都杀了,只剩下他一人,让他深受寂寞凄凉之苦。

  忽有一个中年男子道:他投降清朝,是为了爱妾陈圆圆为李闯所夺,不如去将陈圆圆掳了来,让他心痛欲死。又有人道:吴贼虽然好色,但最爱的毕竟是权位富贵,最好是让他功名富贵,妻子儿女都一无所有,沦落世上,却偏偏不死。数百名豪杰大声喝采,齐说:“如此惩罚,才算罚得到了家。”

  另一人说道:“满清鞑子对他十分宠幸,这贼子官封平西王,权势薰天,杀他妻子儿女已然不易,要除去他的功名富贵,更是难如登天。”

  有个云南人站起身来,述说吴三桂如何在云南欺压百姓,杀人如麻的种种惨事,只扣得群雄更是义愤填膺,热血如沸。好几人都道,让吴三桂在云南多掌一天权,便多害死几个无辜百姓。但如何锄奸除害,却是谁也没真正的好主意。

  这时冯难敌父子所预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流水价送将上来,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这些豪士酒一入肚,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异想天开。有人说道:将陈圆圆掳来,要开一家妓院,让吴三桂真正做一只大乌龟。

  那些人说得热闹,却是每一个说得到点子上,长平听得直皱眉头,本就不愿过去和那些粗鲁汉子混在一起,现下更是迟疑要不要走了,回头见高桂倚在树干上,嘴角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由得心中一动,道:“小宝,你觉得应当如何?”

  高桂懒洋洋地道:“江湖草莽,乱七八糟,若无领头之人,想杀吴三桂那只老乌龟难如登天。”

  长平听得不住点头,暗想,他虽年幼,见识倒也不凡。阿珂也是露出惊讶神情,出言赞道:“小宝,你说得很有道理,你小时候一定读过书了。”

  高桂本来心情郁郁,听得阿珂夸赞,登时来了精神,道:“书是读过一些,但算不得什么,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

  长平微笑道:“我看这参加杀龟大会的人之中,能胜过你的寥寥无几,你小小年纪,倒也知道谦虚,实是难得。”

  阿珂从未见过高桂显示武功,听师父说出这话,不禁吃惊,问道:“师父,小宝他很厉害么?”

  长平点头道:“略逊于我。”

  阿珂张大了口,呆呆地瞧着高桂,怎也想不明白,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少年有哪一点像是武林高手的。

  这时,一个相貌矍铄的老者道:“今日各派、各帮会英雄好汉聚会。如果各干各的,力量太过分散,结成一个大帮呢,为数实在太多,极易为鞑子和吴贼知觉,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众人沉默了一会。一人说道:“不知顾先生高见如何?”

  那姓顾的老者道:“以兄弟之见,这里天下十八省的英雄都有,咱们一省结成一盟,一共是一十八个杀龟同盟。唔,‘杀龟盟’听来不雅,不如称为‘锄奸盟’如何?”

  群豪纷纷鼓掌叫好,说道:“读书人说出来的话,毕竟和我们粗人大不相同。”

  听到这里阿珂向高桂瞧了一眼,高桂早已暗自留心,被这崇拜的眼神弄得大为受用,心中不禁又为自己来参加这个杀龟大会而庆幸不已。

  又过了一会,群豪开始推荐盟主,每一省一个,河南省是少林寺方丈晦聪禅师,湖北省是武当派掌门人云雁道人,陕西省是华山派掌人“八面威风”冯难敌,云南省是沐王府的沐剑声公子,福建省是延平郡王的次公子郑克爽,居然天地会有三个堂主香主当选盟主,天地会可算是极有面子了。

  听了一会儿,长平听得索然无味,这伙人乱哄哄的,倒不如自己偷偷去云南,一剑杀了吴三桂干脆,当下带了高桂和阿珂离去,各省豪杰分别商议如何诛杀吴三桂,东一堆,西一簇,谈得甚是起劲,谁也没来理会,阿珂见师父不等郑克爽,欲言又止,这番神情落在高桂眼中,心中不免又将郑克爽骂了个狗血淋头。

  回到客栈住了一晚,也没见到郑克爽,次日清晨,雇车向南行,长平虽不说去何处,高桂也猜到是去云南,三人共处一车,倒也快活。

  阿珂少女情怀,昨夜见到郑克爽英俊高贵、倜傥不凡,情窦初开,眼见再无相见之机,自然芳心郁结,闷声不响的行了二十余里,高桂灵机一动,道:“师太,阿珂,旅途枯燥,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如何?”

  长平笑道:“你原来还会说故事,你说。”

  阿珂瞧了他一眼,瞧着车窗外默不作声,忽然身后马蹄声响,数十乘马追了上来,阿珂脸上登现喜色。但这数十骑掠过大车,毫不停留的向东疾驰,阿珂脸色又暗了下来。

  高桂笑道:“阿珂姑娘,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

  也不看阿珂脸色,干咳了一声,说道:“从前有个书呆子,名叫段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