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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他人续26集6-12

2019-11-21 10:35:25

【第二十六集】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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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寒正盛啊,我和魏柔来的时候还是清朗的夜色,回到得意居已经鹅毛大雪纷纷而下。魏柔的小脸在雪中冻得绯红,就真的如粉琢玉砌,我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调笑道:「凭谁寄问寒香意,解尔如冰一片心。阿柔,你的目光和寒冰一样淩厉哩,你是相公的小女人,别人会以为你在家也对相公凶的很。」

  「奴帮相公做回恶人,相公却笑话人家!」魏柔不依的嗔道,「赫伯权,看起来不像相公说的那样呀。」

  「嗯……气色比以前要好了,可叫你冷冷看上一眼,估计今晚要做噩梦了。」

  「相公还笑!相公也不怕他跑了。」魏柔在我的脖子上哈了一口暖气,「相公不知道,阿柔的心啊,早化成水了!」

  「又不是我吓跑他的,做恶人的,可是你哦!」是嘴上不饶魏柔,心里却不由得赞魏柔聪明,瞧赫伯权几个月前后判若两人的神色,他好像得了什幺援助,但定力还是不够,以前怕他跑路,现在他一惊之下说不定会寻求庇护。我就等着看他身后的人露面了。

  得意居,丰腴的的身体,稚气未蜕的娃娃脸,傲然挺立的红丸,衬着隆起的小腹,在只有十五岁的甯馨儿身上构成了奇异的画面。且不说几个月未见的相思,单单甯馨儿孕中的媚态已经叫我爱不释手,把她抱在腿上竟有几分吃力,「越来越大了呢!」我含着一颗紫葡萄道,衣衫随着双手的动作一件一件剥落,不久两人就裸诚相见。

  「嗯……相公喜欢吗?」甯馨儿沉醉在我的爱抚中,柔嫩的手紧握住我壮大的分身,「我每时每刻都想着相公呢!」

  左手往双股间一探,丰美的私处沾满花露,甯馨儿早已春情氾滥,重重瘫在我身上,回过头香舌与我缠绵在一起。独角龙王寸寸深入,甯馨儿愈发拼命吸允,花房的收缩剧烈起来,我轻轻搂过她的小腹,缓缓滑动,甯馨儿比当初的无瑕还要丰腴,浓稠的爱液布满了我的分身,随着抽动丝丝滴漏在床单上。

  甯馨儿比无瑕身量搞了许多,抱久了颇为吃力,把她小心的放在榻上,手掌在腹部轻轻拂动,独角龙王在蜜壶里一进一出,甯馨儿扭动腰肢要起身,我按按她的双肩:「让相公来心疼你。」

  窗外的梅花上积满了雪,屋里的暖意却胜过三春,红红的炉火烤着淫靡的气味,枕着粉腿藕臂,香一口樱唇,摸一把翘臀,我得意的在二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魏柔的脸比甯馨儿还要红,她体谅甯馨儿几月不见,特意回避了昨晚,却不想日上三竿我和甯馨儿还懒在床上,被我的魔手扯进了红粉帐,再起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甯馨儿挺着大肚子,穿衣的事自然大半都落在魏柔身上,结果又叫我趁机占去许多便宜,魏柔嗔怪的白了我一眼,又不好意思的瞧了瞧甯馨儿,帮我整好衣裳,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相公你也去吧,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甯馨儿靠在榻上,满眼浓情,「我还想在靠会儿。」毕竟要身为人母,昨晚我对她的柔情也叫抚平了她几个月的担心,从对初见魏柔的惊讶,到恍然大悟的嗔怪,再到刚才对魏柔的笑就说明了她现今的欢喜,在她唇上印一个吻,「我叫给你熬碗莲子粥。」

  到刑部述职见到早就到了的蒋迟,他还是不忘昨天的事,一见面就笑道:「醋?子翻了吗?你怎幺没睡醒的样子?」

  我沖他笑笑,没有回答,问道:「看住洪七发手下的那个白师傅没问题吧?」

  「没问题!别情你放心,你叫人跟他,我要几个小混混盯着他,城门又有人守着,这样他要能跑了,我蒋东山拜他为师!」

  「就你这样!谁要?」我随口接到。目光忽的一紧,今天倒是见着了顶头上司赵鑒。

  「代天子办事,尽忠职守……」都是场面话,我虽然微微低着头,余光却一直仔细的注意他,从他的表情语气察觉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临行了他才好像不经意的大量了我几眼,「王大人,你的名声是不是不大好啊?」赵鑒一番动作不出我的预计,他这句问话倒是叫有点我奇怪,名声不好?我在官场的名声不好吗?你又不是江湖人!

  到刑部只是个形式,磨蹭半个时辰,蒋迟说要进宫去见姑姑,又悄悄叮嘱我明天要去显灵宫。我也要去拜访桂噩和方师兄,两人在门口告别。

  却不料在二人府中都没见到人,想来也是,二人新贵,又得天子青睐,对上对下,他们都有诸多事项。

  李佟还在外公干,按照皇上的说法,得意居不是我现在能随便进出的地方。得意居不能去,一品楼总行吧,易了容,我独自来到一品楼等凤大虾。

  果不其然,现在刚刚过中午,我在一品楼坐了不到一刻钟他就风风火火的来了,见我坐在角落里,他也是一瞥而过便开始了他天花乱坠的说书。剿倭寇说过气了又有新话题:「就是抗倭英雄王大人主持的!你们不知道啊,各路英雄都在牛首山比武……」

  我微微笑了笑,茶话会结束后三天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莫说京城没有多少人关心远在江南的事,就算有心人想打听也现在不会得到多少消息,这怕又是凤大虾发挥了他说书人的天性,在挑逗众人的兴趣了。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此句一出,凤大虾一拍桌子,「走也走也!」分明是个说书大家的派头。

  「几月不见,这小子越来越长进了。」我跟着他,他也故意走到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事无巨小,凤大虾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起来。「我不是来听你说书的,我叫你写的册子呢?」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没有特别要提的事你给我就行了。」

  略一翻看了风大虾这几个月收集到的资讯,我便证实了马如宝和赵鑒连襟的关係——虽然情报只说了赵鑒有一个来自湖州的小妾。风大虾倒也又些本事,想来茶楼酒肆客流不息人多嘴杂,连什幺时候探到白曲廖喜洪七发一品楼吃了几顿饭、到百花楼翠云阁嫖过几回都有记录,估量几回我就猜出赫伯权八成和丁聪取得了联繫,其实我巴不得赵鑒成他的靠山,现在不是时候能扳倒丁聪,赵鑒却要越早除去越好。

  京城的在这段时间异常警备,不到两个时辰应经走过三波巡逻。生怕被人认出来,我很快恢复本尊,沈希仪少一定要拜访的,几个月不见,这位准大舅哥的神气比往前更盛,而希钰见到我比昨日甯馨儿更为不堪。

  一番叮嘱,一腔衷情,沈希仪军人的气质在酒过三巡后显现出来,说起以前的经历不免慷慨激昂起来,「军人不应该政治上,战场才是军人生存的地方。别情,也幸亏你与我知心……」见沈希仪有些醉了,我连忙帮着扶他进里屋。希钰才与我解释道近来边境多战事,沈希仪居京城不免感慨。

  「大舅哥是纯粹的军人嘛。」

  钰闻言一笑,我知道笑为何发,遥着头道:「就在这几天了。」

  特别请沈希仪注意廖喜的行动,我踩着夕阳的余晖到了隐卢。六娘已经熟知了得意居和隐卢的环境,一见到我就劈头一句:「你这性子啊!」

  京城诸事我在江南时就对六娘毫无保留的一一叙述过,当时她并没有提出什幺反对意见,相反还很支持。现在说这句话,是实地到京城观察后对我的无奈吧。的确,在京城的情况虽然比她预计的好的多,但惹下的麻烦也比预想的大的多。这其中,最不应该的就是李佟娶了宁馨郡主,自己给朝廷拴住了。六娘在京城转了一圈大概就感同身受了,难免生出对我的无奈。

  「我也不想嘛!」我涎着脸上去对六娘笑道,「好歹美人有意,浪子怎能无心?」

  「你呀!」六娘白了我一眼,「浪子岂止有心,胆子也忒大了。唉,狡兔虽然三窟,但要是叫人一把火,材料都会烧得一点不剩。」

  「乾娘的意思是要调整策略?」我问道。

  「现在不用这幺急,你记着我的话就好了,天子脚下不是久居之地,入相出侯也是一个人,这些事迟早都要有决断的。」

  「乾娘说的是。玩火者必自焚的道理动儿还是懂得的。」我走到六娘身边,「动儿还有您可以救我嘛。」

  「我?」六娘笑意中消去了无奈,「我可要为王家大少爷服务了。剩下的牛鬼蛇神,动儿你就大展身手去会一会。」

  六娘说完好整以暇的整了一下髮髻,轻笑到:「我很期待呢。」六娘皓腕轻抬,这一个动作看上去居然颇是妩媚,我呼吸没有来的一紧,听六娘继续说道,「甯馨儿年纪还小,颐指气使的脾气一时半会改不了,好在要当娘的人了,你在京城,她到底是欢喜大过了其他。」

  六娘要到得意居保护甯馨儿,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怎幺和这个李家大妇相处,不过我像这点难不倒六娘,真正让她操心的,还是来自外界的威胁吧。

  正说之间,魏柔到了隐庐,在我怀里温存一会儿,拉住我的手道:「现在天黑了吧。」魏柔的话我自然明白,略带感激的看了魏柔一眼,又在香唇上停留了长长的一段时间,其实以魏柔的蕙质兰心,就算醋性是诸女之冠,一旦平和心绪,她本性中的善良就开始发挥作用,也就有了今天的举动。

  京城、竹园众女一一在我脑海流过,她们哪一个不是值得一个优秀男人一辈子用全部身心好好去爱的?可她们都在那里等着等着我呀!

  「娶妻若此,夫複何求!」

  再见到蒋迟是第二天去显灵宫的路上,一路与我挤眉弄眼,无非是和我合谋算计江湖。我给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他马上打个哈哈:「江湖儿女多绮丽,我现在明白不算晚啊。」

  秦淮八豔一夜去五,我和蒋迟就是其中我主谋者,这件事也不是什幺不能叫皇上知道的丑事,年少风流,嘉靖也是有情趣的人,关键就在蒋迟说过的:「在官场上,你能和你的政敌一起去嫖女人吗?」几个人总会因为有了共同做丑事的经历,有了共同的秘密而关係骤然亲密,义父叮嘱我要将皇上双修掌握在我们手中就是这个道理。算算我配嘉靖来显灵宫有七八回了,无论以下对上或以上对下,我们也能说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是可以引来杀身之祸的灾,也是可以保我沐浴圣恩的福。

  果然,在我和蒋迟奏明秦淮的事,暗地里又诋毁马如宝一回。嘉靖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不满,淡淡说道:「邵真人予朕乞子,上天终有所感,王动你在其中功不可没。朕虔心敬天,相信不久亦会有赐。」

  显灵宫里嘉靖字字语语的敬道之态表露无疑,而功不可没说的一点没错,我又出力又出心,上天怎能不长眼,现在落个好那是自然!我心里暗笑,l表面一点不敢含糊,和蒋迟一起为首个皇子胎死腹中悲悼。

  嘉靖浮现处一丝微微的哀伤,微微颔首:「年少得志,轻狂是人本性,举头三尺处即有神明,庙堂之大,卿宜当谨慎。」

  额头沁出细汗,嘉靖两番话毫无关联,后一句隐隐告诫我要严守身份。我仔细回忆在京几个月的时间,确认没有大纰漏,庙堂之大,卿宜当谨慎,是赵鑒无疑了!他的速度还真快呀。刚刚我和蒋迟把她的小妾身份有意无意的稟告嘉靖,想不到他早已开始拆我的台了。

  蒋迟一愣之下也马上反应过来,踟蹰一会儿却不敢在皇上面前弄巧,我心知蒋迟不一定能指望,便自己思索着怎幺回答。却听蒋迟开口:「缙绅李佟赈灾有功,为陛下所喜,恩受锦衣卫百户,却也因此为得罪建昌侯,忠君为国之举未免为枉臣小人不喜。」

  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我清楚蒋迟此举不异表明与我正式站在了一条船上,赶忙自检纠错。张延龄兄弟是嘉靖眼里的臭屁虫,虽然蒋迟此解我们三人都不以为然,但着确实缓解了气氛,免除了我的尴尬。

  嘉靖道了一句他们到底是太后的人便不在这件事上多说,我也暗自出了一口气。蒋迟趁嘉靖转身过去对我挤挤眼睛,「你小子难得开眼一回。」我换以颜色的瞟着他,心里轻鬆了一大截,蒋迟以前和我有站在同意战线的时候,之前他也表现出对付赵鑒的样子,这次肯冒天子之威替我解围,就算以后会翻脸,也代表了现在一段时间内他对我支持的力度。有了他真心实意的帮助,行动的成功率大大提高了。

  「我也帮了你丫一会,你丫记住啊,以后有好的不要忘记分我一份。」护送嘉靖回了宫,蒋迟如是对我说。

  「除了女人。」我眉头轻挑,瞅着蒋迟直乐。

  「丫的!你还笑的出来,叫赵老儿端了你的窝!」蒋迟眼睛珠子转转,「你家美女一大堆,李佟还有俩母老虎,不要和我抢了,不准看上我喜欢的女人。」

  赵鑒可恶,可看今天嘉靖的态度,六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嘉靖还要用你,他就会给你机会清除他用你的阻碍,甚至亲自动手清除。」再有你蒋东山的协助,我悬了一月的心看到了着陆的希望,能不乐一下吗?

  「东山,你别老是惦念那几个女人,你帮我想想怎幺叫一塘浑水变清吧。」

  「不会忘记你的事。」

  腊月二十一,锦衣卫副千户、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于隐庐王动纳沈希钰、魏柔为妾,王动与中枢交好,沈希钰之兄乃军方新宠,道贺宾客络绎不绝。王动在鸿宾楼大宴三日,主客尽欢,莫不得意。

  腊月二十六,代王仪宾李佟公干回京,皇上特赐黄金百两,绢百匹以示嘉奖。

  新年除旧,我从雪腻的娇躯中慢腾腾爬起来,只在马宁子胡同走了几步便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甯馨儿以前很少来隐庐,六娘不知用了什幺方法说动她,一床三好,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我就起床去沈篱子胡同。

  甯馨儿孕中,沈希钰不良于行,魏柔却非要跟在我一起。北方早晨的天冷得吓人,握住一双柔荑,给她戴好围脖子:「这幺冷,你跑出来做什幺?」

  「相公为我们姐妹打拼,我也要努力呢,殷姐姐也会喜欢我的!」魏柔露出温柔的笑脸,「我要为姐妹们的幸福多做贡献!」

  魏柔认真说话的神态另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一对上魏柔娇嗔的眼神我马上止住笑意,「宝亭玲珑她们都盼着你呢!」一句话让魏柔两颊生晕,拉着我飞快的想沈篱子胡同。

  两月不见,沈篱子初建时忙乱的景象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户打扫卫生,清除扬尘的阖家之乐。儿童追逐的嬉笑,青年忙活的欢快,小夫妻一言一语的关怀……然而不是所有人的动作言语都叫人感到家人之间的亲情,在我眼前的这张笑脸就让我厌烦。

  「见过王大人,见过夫人。」谄媚的笑脸不能干扰我发现他眼里对魏柔猥琐的想法,这个人怎幺这幺不知眼色。我也和蒋迟当初一样生出恼怒,不识彼姝之美者,非人者也,但像你这幺和知道法,你不久也做不成人了。大婚之日张寅随郭勋道贺,进退礼仪做的一点不差,我还道他明了眼,想不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自己来作死。

  武定侯的意思是很明显了的,融汇张寅这前后的表现我也有点明白了,这人不是不知收敛,而是不大把我放在眼里。我大概还没有叫他知法守礼本钱吧,他眼里只有怎幺巴结嘉靖?他不知道牵线的人有很大可能就是我和蒋迟?还是仗着郭勋?

  不管是不是仗着郭勋,现在我却必须买他的帐:「张先生啊,张先生怎幺住在这里?噢,你喜欢这地方就买下了啊,这样啊,那过几天我一定来拜访。」魏柔的眉头在我说话前不易人察觉的皱了一皱,换作大半年前,我不一定能发现,现在我的恼怒却随她眉头的微皱更甚。

  「如果有人打你们姐妹的主意,相公一定把他挫骨扬灰。」听了我再次重申保证,魏柔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盯着我。

  「怎幺了?」「没怎幺。」魏柔扑哧一笑,「相公想哪去了?奴是想张寅眼色不好,很容易得罪人,相公把这样的人推荐给皇帝,这样做对相公好吗?」

  我脸一热,魏柔机智不再我之下,我一时竟忘记了她以前的风采,讪讪的沖她笑笑,魏柔却是换上了满眼柔情,想是明白我为何会错了意。

  一段小插曲,随口和沈篱子的人家攀谈起来,想不到四户人家里竟有从扬州来的落第举子,亲近之下话多了起来。扬州人物风流,歌琴双绝的名号不能不说,「苏大家怎幺要来参加京中花会,秦楼把她当作进军京城的第一招吗?」

  苏瑾……前几天受到消息,她已于十日前起行,算算日子,她快到了吧。

【第二十六集】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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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的心我越来越不明白,又或者我根本没去想过她的心,也许我害怕失败,而不论怎样,现在她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一直不肯认真面对她,现在终于……终于到了尽头?

  魏柔曾在竹园住过一段时间,但对我和苏瑾这一段故事仅仅是耳闻,不过当她听到苏瑾的名字时眼里的柔情立即多了几丝关切,被我握住的小手也加大了反握的力量,掌心传来丝丝温热,显然她从之前只言片语明白了我和苏瑾的感情。

  「我没事,我们走吧。」我收起对苏瑾的感情,对魏柔笑笑,拉着她回隐庐。

  「相公,你……」魏柔的手一紧,闪身到我怀里,「相公,你抱着奴嘛。」魏柔几句吴侬软语说的娇中带嗲,我不禁莞尔,这妮子越来越会撒娇了呢。

  环着魏柔在京城的胡同里缓缓而行,缓缓走过沈篱子的勃勃生机,缓缓走过丰盛胡同的锦绣繁华,晨曦的阳光迎面洒落在魏柔白皙的额头上,她的话如我俩踩在在青砖上脚步一样缓慢而悠长,「相公,你恨过奴吗?」

  我被魏柔问的一呆,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魏柔的心已经对我完全的敞开来,不仅仅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超越了师门超越自己,甚至连过去我和她之间的恩怨都能坦然面对了。

  相识当初,从倾慕到见面后的次次交锋,到对她洩露我身份的不满,到每一次碰面的机锋,我都极力把她引向凡尘,而她却极力铭记隐湖的教导,我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对自己因为她失去理智判断而懊恼,为她洩露我的身份而愤怒,为她误解我而绝望失落甚至走火入魔,那幺在那幺长的时间里,在我不断变化、昇华的情感里,有没有那幺一个时刻,我的恨意是指向魏柔的呢?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如果魏柔问我恨没有恨过隐湖,我会毫不犹豫的点头,但就像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否还能够恨隐湖,我也同样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魏柔稍微停下,像是在等我回答,过了一会才继续软软的说道:「奴当初心烦的时候,不仅恼你这个淫贼,更恨不得一剑杀了你才乾净呢。」期期艾艾的望着我,「相公该不会也这样想了吧?」仿佛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不当之处,她又赶紧补了一句,「奴现在最爱的就是相公!」

  「现在?最?」我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只好从她的话里挑出语病。

  「嗯……不光是现在,以后也是!」魏柔的脸一下红了,却不肯放过我,「相公还没有回答奴,相公你说呀。」

  「你当初想谋杀亲夫,我可没你那幺歹毒,相公只在心里骂了你两句。只在心里,连骂出声来相公都捨不得。」我抚着魏柔的秀髮道,不管我以前是否把她当作征服的物件,现在,我都只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尽情怜爱,「?,只有这幺一丝。」我捏起魏柔的一根头髮,「就这幺一丝时间。」

  魏柔没有在这上面做计较,继续问道:「相公是奴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相公也把奴当成心爱的女人,阿柔以前是在隐湖长大的,是要做隐湖掌门的,奴现在跟了相公,如果又要回去做隐湖掌门,相公,你会怎样对阿柔呢?」

  我听到后半句身体一僵,板着脸道:「你回隐湖?相公我把它踏平了!」

  「相公!相公……奴不是这个意思嘛。奴的意思……相公一定明白了奴的意思。」魏柔偎在我怀里,不停的娇嗔。

  这样在街上撒娇,不像魏柔的性格啊。我暗自苦笑,隐隐的明白了魏柔的意思,隐隐的想到了一些事,但我却制止了自己再这方面的探究,因为这些事叫我的嘴里泛起苦涩。诚然,被师傅称讚为天才的我可以避免很多错误,获得成功,但智慧和要强的心又让我不能容忍某些失败,六娘曾说过我的这个性格,但自幼深受师傅绝不能失败的教诲,使得这样的性格一旦养成,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魏柔见我微笑不言,也停止了说话。只一会,她又摇着我的手说道:「以前的时候,阿柔心里就算有相公,相公你会知道幺?现在奴要回隐湖,相公就要去隐湖把奴抢回来?相公为什幺这样想呢?」

  「因为奴是相公的女人,奴心里只有相公。其他的不能给奴幸福!」

  魏柔说完这一句,眸子里蓦的泛出如剑气的毫光,直直射向我的眼睛,我的心随着她的目光陡然抽搐起来,「阿柔……」

  「那幺!相公,每一个爱着相公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吧!」

  我彻底沉默了,魏柔所有的话联繫在一起,触动了我心里很少去碰的那个点,我不得不沉默。

  「隐湖的阿柔心里有了相公,只能斩断情丝,现在奴却可以躺在相公的怀抱里。这些,不都是因为相公没有放弃奴吗?」

  遽然而惊。随之而来的是心痛,我放弃苏瑾了吗?以前想到这个问题我总是一带而过,只用往事不可鑒堵住心窍,不能改变现实,我一直用幼稚可笑的藉口推卸?

  如果我当初因为仅仅魏柔和齐小天走的近些,仅仅因为她把隐湖看得比我重就不再觉得她可爱,那会是什幺情形?

  ……恐怕留给魏柔的路就只剩下进军那虚渺的天道或者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吧。

  那苏瑾呢?

  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停止。我总想把阴影留在身后,不要回头。人走的太快,一直向前确实把阴影抛在了身后,但也忘记了背后的人。那些阴影,那里没有我的东西吗?停住仔细想想,我真的是害怕失去过的感情?

  心里又了计较,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就算我想要,现在也不是我说的算了,时过境迁,人心不可捉摸啊。下意识的搂紧了魏柔,魏柔却在我耳边笑道:「我也会帮相公的!」

  「你还是还和以前一样精明?!」我歎道,其实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我也无须隐藏自己的感情,「你可是个小醋?子呀!」

  魏柔被我一句抢白,一下羞赧起来,更带着几分恼意:「相公你笑奴!」

  你不是小醋?子吗?我心里暗笑,猛地在她狠狠的吻住魏柔。「你说的这些话未免和平时相差大了点吧。这就当作是你隐瞒相公的惩罚!」

  在人来人往的地段被爱人深吻,魏柔果然不安的扭动起来,「怕什幺,你不是自己跑到我怀里来的嘛!」我大笑道。心里毫不客气的鄙夷着周围注视我和魏柔的人,爷就是这幺疼爱自己的女人的,你们又这个气魄幺!

  揣摩一番,魏柔固然是心思灵敏,她从蛛丝马迹推测出我的心理、从自己的变化设想苏瑾的情景也是有可能的,她的曾经感情使她同情苏瑾也能说过去,但事情真的是这样简单吗?

  街市还是热闹非凡,我的心却渐渐冷静下来,所有发生的事在我脑海里练成一线。不算久远的细节一一浮现,我大胆的推测是正确的吗?正确又能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错已铸成,现在的伊人的心还在吗?一年半的时间能人心发生很大改变啊!那种令人魂牵梦绕的熟悉感觉还在眼前吗?

  「王大人果然风流才俊,圣恩加身,佳人在怀,想不得意都难啊!」阴恻恻的声音另我和魏柔同时皱了下眉头,柴俊文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我和魏柔面前。

  今天讨厌的人还真多,我按下不悦,客气道,「柴西席见笑。丁大人治理一方水土,才是真正的俊杰之士。」

  柴文俊独自一人在京城转悠的时候可不多,我的嘴角甚至浮出了一丝冷笑。如果我和魏柔跟蹤他到人少的地方,取他性命一击足矣!

  柴文俊的目光一缩,竟然觉察到了我没有诚意的恭维和嘴角那微微的阴险,当然我那只是自己都觉得不可行的设想,可柴俊文毕竟觉察了。遇到对手了啊,我心下感歎,马上收起了不恭之心,神情里那点轻浮尽去,这样的对手是能察觉微小的细节,隐瞒自己的精气毫无意义。

  柴文俊微微颔首:「可否邀王大人小酌,鄙下也看好大人的无限前程啊。」

  我这回是真笑了,这是个很好的了解对手的机会,柴文俊这一个邀请也表明我和丁聪的交锋正式开始,但我却笑着拒绝了他。

  「颜花清霜,弱雪佳人,雨露未落,将时若何!我怎能不解风情!」

  踏着笑声的尾音,我将柴文俊丢在身后,很好的了解对手的机会也是对手借机观察我的机会,这样精细的一个人我该用足够的警觉来应付,我不想再给他确定我身份的证据了。

  回到隐庐正好赶上早饭,甯馨儿不满的嘟囔:「三哥只带柔妹妹去?」我一个香吻,捧起一张童颜:「你好好给相公生个宝宝,相公带你到江南玩玩。」「真的!」一句话叫甯馨儿心花怒放,拉着魏柔一双手笑道:「我要跟柔妹妹一起去!」

  「阿柔本来就是苏州人啊!」我在抚慰甯馨儿时也苦笑起来,女人有争宠的天性吧,就算在喜悦中也体现出来。魏柔在听到甯馨儿的话后也只微微一思索便欣然点头,要说隐庐里最少考虑就是正含情脉脉坐在梨花椅上的希钰,就像无瑕一样,得到我的爱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出门遇见两个讨厌鬼!」我把早上的经过向六娘讲了,就準备动身去得意居,兰月儿还在那里等着我哩。这丫头在见到我真身的惊讶中,一时不肯到隐庐。

  出隐庐转看几圈,确定安全后仔细易容,李佟就出现在蒋?眼前。容湘儿可是我手中重要的砝码,蒋?的工行动的我还得去确认下。

  容湘儿还是一只雏,没有了易湄儿的支持指示,在京城孤立无援,蒋?只要下了决心,威胁她不会有什幺问题,蒋?的决心不仅在她们两母女身上,世子的地位更有吸引力。

  先有清河侯世子的诱惑和威逼,再有锦衣卫的警告,动摇容湘儿的决心已经足够,这样女间没有忠诚,佔有优势的一方始终对她有吸引力。家族门派的荣誉都不比眼前锦衣玉食来的实际。蒋?惦记易湄儿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挑起他对付练家的欲望,这个风险值得我冒。

  兰月儿一番衷肠叫我这个淫贼有些无地自容,想起在我和甯馨儿遇刺时她那股癡情,听着她对我身份的半喜半嗔,中间透出的深情都让我觉得惭愧,好好一番应付,不同于其她诸女,兰月儿小家碧玉的本色体现出来,说大官人有大官人的事,自己只求相公心里能记起贱妾就知足。

  我一边摇头一边进了江南居,白秀这里的进展比想像的快,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来说,还不能得到足够有用的情报,我也只能叮嘱她小心行事,依我的意思六娘来到京城顶替白秀,不想白秀越是知道又危险越是不肯离开了,六娘对此不置可否,我也只能苦笑,她毕竟不是玲珑解雨那样。

  柴文俊刚刚是从江南居出来的,从白秀口中得知此事后我喜忧参半,沉吟片刻提醒白秀不要轻举妄动,柴文俊自动入瓮我当然不能客气,却也不能叫他看出了江南居破绽。

  朝廷的邸报里竟然出现了练子诚的名字,我和蒋迟在刑部看到短短的一行字,同时冷笑起来。我和蒋迟早几天就得到了消息,这一封邸报也早在计画当中。蒋迟对练家的兴趣全因女人而起,随着事态发展,他也觉察倒了吧,无论是我或者他执掌江湖,都不能允许一个野心家的存在,大江盟和慕容的平衡不能长久维持,练家虎视眈眈,对我和他都是不小的威胁。他表现出来的欲望虽然完全是对女人的,但我他对我的高度配合已经向我发出了信号。

  课税司大使区区八品小吏遇袭居然惊动刑部,这一切自然是我和蒋迟的功劳。课税司大使在例行公务途中遇袭,受了轻伤,随从伤了七人,贼人快马呼啸而去,好在应天刑名宋仁山有些本事,一路查到苏州城外。

  鲁老总在苏州查了个遍,得出兇犯未入苏州的结论,表明愿意协同应天查案,不料市井小民一句包庇兇犯激怒了鲁老总。四大名捕不是白给的,鲁老总当即查明练子诚一月来饮食起居以及兇犯可能的动机大告市民,虽说这对课税司大人十分不礼貌,后来鲁老总后来亲自道歉,应天打了个哈哈就算过去了。衙门要过年,鲁老总就找藉口下了台阶,表示不再参与此次缉凶。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邸报里只提了一句,我和蒋迟却能想像。假如在江南一定能更清楚此次事件,那慕容和大江盟的眼睛应该睁大开清楚。练子诚背后的练家,以及那次冲突的大概,再有随礼在慕容那分析,慕容要是再不能发现练家,他乾脆直接向大江盟投降得了。

  这次次行动的目的已达到,练家会不会把鲁卫划入敌对阵营不在考虑範围,我的大本营在苏州,若练家把我当成敌人,鲁卫自然少不了。官场上的鲁卫还是少林弟子,就算除去我的关係,江湖的安宁也符合鲁卫的原则。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爆竹声,嬉笑声,相互恭维的声音……新年就由这些东西拼成,京城大小官吏,商贾名流汗牛充栋,还好我身边有我挚爱的人支撑,不然我真的会在虚伪的声音里迷失。过年喜庆也叫有两个身份的我焦头烂额,在甯馨儿、蒋迟的掩护下我花样百出的走到正月初四,然而麻烦才刚刚开始。

  而苏瑾也在年前一天抵达了京城。我亲自去接了她,虽然眼神依旧妖娆,虽然话语依旧冷清,但从她接受六娘的建议,踏入隐庐那一刻起,我便原谅了她,这一切如同一幕幕戏,台上演的就好似真的一样,但幕后的事,就连导演未必明白,什幺理由能叫我可以去恨、去责怪一个我爱的人。

  柴文俊的邀请是和丁聪正式交手的信号,那赵鑒的为难算不算的上和练家斗争的序幕?

  六娘暗中入住,杜四方夫妇、韩真成了得意居护院,我不用担心得意居的安全。赵鑒的压力来的如此快却叫我渐有困顿之感。

  官大一级压死人,名义上在刑部锻炼的我不敢不从尚书大人的命令,在阖家欢乐的年初四叫来陪同赵鑒巡视也不能又丝毫怨言。

  「张老爷!过年你的生意又大进了一步!恭喜发财!」

  「李举人,不可鬆懈呀!下一科要争取!新年新人文……」

  「王三,上次对你的惩罚是严厉些,但那是为你好……」

  赵鑒的话语中传出的长者威严,但从另一方面听来他的语气和我在苏州几乎一模一样,一言一语都能在民众眼里成为官声,居庙堂之高却不为上位者所喜,他这幺个官声法是不是捨本逐末了。我一边向路人打揖一边暗咐,京官不必地方官,皇帝的心意才是京官自足之本。

  几乎一路上我和另一位主事杜松都听到赵鑒不失威严又平白近人的话,平和的声音在耳里也能平息我不满的情绪。因为三人渐渐靠近得意居,我的不满渐渐化成疑虑。

  「甯馨儿公主居京数月,未得一访,择日不如撞日,现今拜见却也合适。」赵鑒细言细语道,吩咐杜松米买了简单的礼仪,叩响了院门的铜环。

  设想过许多情况,但赵鑒的诡异还是出乎意外。我心里焦急万分,脸上却不敢表露一丝,只能寄希望于临机应变能蒙混过关。

  开门的万金身旁立着杜四方,杜四方一眼认识的自然是我这个江湖十大,看见我表现的毕恭毕敬,他就算在愚钝也明白眼前的老者是朝廷大员,好在进出得意居的官员也不少了,江湖人对官的恐惧在他身上看不到多少。在京城厮混的万金更是鬼精,一面传话进去一面请赵鑒入府。

  出来接待的自是六娘,甯馨儿以怀孕的藉口不出,这是预谋好的。六娘也实现听杜四方说了来人,在迎接三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分讶色在赵鑒眼里,正好解释成了见到刑部尚书的反应。

  「李大人不在?真是不巧,是去拜访哪一府。赵某也好去乐一乐。」


【第二十六集】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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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尊拜访分身的诡异压不下我心里的焦虑,我可不敢小看一部尚书的智能。竭力止住细汗从额头沁出,面浮微笑应答六娘的招呼。

  六娘依旧镇定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里的从容不迫,言辞招待的大方得体连赵鑒都不得不讚歎。

  「你是公主府上的管家?在下眼拙了,失敬……」面对连我都觉得陌生的一张脸,就算没见过,赵鑒也不能找出破绽,转而问起我的去向。

  「老爷大早拜访小侯爷未归,招待不周还望大人见谅。」这个藉口是早就合计好了的,苦了蒋迟,正月几日就只好呆在家里。但我听到从六娘口中吐出老爷两个字,心里却觉得不舒服之极。

  「这样不巧,李大人乃民之楷模,赵某竟不得一见,实乃遗憾,你们随我在此敬候。」赵鑒回过头来对我和杜松说到。

  到了这时候我反倒冷静下来,赵鑒如果定要盯着我,以他刑部尚书的身份,揭开我的秘密只是时间问题,我迟早都要对付他。他这样跑倒我家里来试探表现了他的谨慎,也说明他的确是得到了情报,孙妙这个名字叫我心稍微紧了紧,投向赵鑒恭敬的目光里差点就多了一丝阴冷。

  出于礼貌,六娘当然要派人通知「身在蒋府的我」。赵鑒悠闲的品着六娘刚刚沏好的茶,余香漂浮,六娘的茶艺自不用说,我也不能浪费好茶,细细品查香茗,眼角我余光不离六娘,等待她的暗示。

  出乎意料的,六娘飞快瞥向我的一眼没有任何实际的意思,而似是在嗔怪我不该在这时候还有心情品茶,又似在嘲笑我竟然把赵鑒带回了家来。细品香茗,也品着六娘的目光,茶香如初,但六娘的那一眼,不同于以往所有的,那一分目光,我竟想起了甯馨儿不知你危险为何物的神经。

  是和甯馨儿在一起被传染了?我来不及再多想,蒋迟一脸怨气的沖进了客厅,「以后不敢请你家老爷了,喝个酒就发疯,发了疯就人事不知了,赖在我床上不走,我以前怎幺就没发现你家老爷这酒品……」

  「你多灌几口酒就能吐出象牙?」刺鼻的酒气压不住刺耳的反讥,甯馨儿挺着大肚子从珍珠帘子门转出,而蒋迟此时才似看到坐在里厅的赵鑒,马上不言语了。恭敬的向这个顶头上司行了礼。

  以世子之礼见过蒋迟,以公主之礼面见甯馨儿,难得甯馨儿能伪装出一副与我不熟的表情,简单几句招呼,又骂过蒋迟,对赵鑒道:「赵大人,贱妾身体不适,待客之礼未尽现行告退,见谅。」也不等赵鑒回话,狠狠瞪蒋迟一眼,搀着兰月儿回里屋去。

  难得客气一次也不做完,我心里笑道。果然听蒋迟不满的道:「什幺态度,公主就不用礼数吗?宫里几个姐姐妹妹的也没像她这样的!」

  赵鑒还是气定神閑的神情,慢慢道:「甯馨儿公主身怀六甲,其实皇家女儿天性浪漫无忌,世子勿怪。」你倒来做和事老了,我暗笑。外面传闻甯馨儿公主和世子不睦是我们为掩饰关係故意放出去的,实际上蒋家兄弟和甯馨儿那点小事早就随着我的出现化解了,要说真有什幺,那是蒋迟不喜欢皇家女人养成的颐指气使。

  蒋迟半醉半真的对赵鑒满不在乎的说道,「和我家那一样。」又摇晃几步,「这烧刀子后劲还真大!我可不想睡子愚的床,赵大人,明儿鸿宾楼,我给您赔罪。」

  一场戏就此收场,唱和无误,但能叫赵鑒相信几分,我内心远远不像我脸上的笑容。怀疑一旦开始便会没完没了,我们的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而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是我现在轻易能实现的,嘉靖那边的风险还是大到我不能承受。

  结束了一次无意义的拜访,赵鑒打发我和杜松各自回家,自个儿回了刑部。

  「刑部没有这幺忙吧?」不敢马上会得意居,打马车回了隐庐,魏柔听我说起今天的经历,到了这她插问一句。

  我知道她这是在怕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再一看依偎在我左侧的沈希玨,眼中射出的柔情都能把我包裹好几层,这几层里却仍有一丝蕴有幽怨。新年几天要掩饰身份,王动一向低调,又正是新婚,而李佟这个花花大少正有许多应酬,这几天时间几乎都在得意居过了夜,今天好容易本尊现身一回还叫赵鑒搅了局,我明白魏柔的担忧,也只能向她和希玨满怀歉意的笑笑。

  「相公……」一个歉意的笑令深爱着我的女人明白我的心,希玨的身子热了起来,埋在肩膀上的黔首不住蹭动,在暖烘烘的春阁里泛开柔情。我右手一拉,尚在踟蹰的魏柔也滚进了怀里。

  对襟比甲,中衣,贴身小衣,直到丝缎亵裤,直到比丝缎更无瑕润滑的肌肤,直到柔嫩温暖的花朵完全绽放,捧起身下女人的娇颜,把几日的愧疚都写在每一个动作里,希玨的善解人意,魏柔许久未见的主动,身为主角的我当然不能放过美妙的时辰。

  噙住女人的小嘴,手掌不间断的游走在两女美好的身体上,魏柔身上依旧散发的少女体香和希玨的乳香混合在一起,成了上等的催情药,看见滴在我手上滴滴花露,魏柔已不复往日的害羞,引导大手不停的在胸口蠕动,而成熟的希玨更是整个身体都凑上来,压的我几欲倾倒。魏柔为人妇后身体虽不似往日青涩,但比起希玨犹有不足,仍是不堪挞伐,这时也顾不来那幺多,紧窄的花道尚浅,独角龙王不能全入,一只温润小手握住露在外面的龙身抚摸,香舌在我的乳头上刮动。

  背后希玨两团软肉磨动,灵巧的舌尖探进我的耳朵轻添,玉手在我身体各处滑动,一阵接一阵的快感从每个部位传来,我把两女抱的更紧,独角龙王又现真身,就听魏柔「啊」的一声,股股阴精喷薄而出,清凉的花露汩汩而流,两只手连我身后的希玨也不放过,把她紧紧我按在我背上,小腹前挺,花房里一紧一缩,细长雪嫩的双腿夹住我的要不鬆开,一直到强烈的高潮余韵散去,她娇美的脸上现出恬谧的笑,就这幺拥着我在大白天睡去。

  「相公……」在后面搂住我的希玨趴在我肩上,一句「魏姐姐真美!」说的满含戏谑。我轻轻放下魏柔,「你也会和她一样美。」身后换到身前,同样温暖的身子,却比魏柔丰满了很多,在她身上的开发,才刚刚开始……

  在瘫软无力的雪躯上睡去,再醒来已是掌灯时分,迷迷糊糊的感到脸上一片柔软在滑动,手轻提,把魏柔的手抓个正着,身下的女人犹自深睡,身旁的魏柔拉开我的铺盖,一双美目游离,「什幺好看的,帮相公穿衣吧。」我笑道,探手抚了一把,触手滑腻,被子里的魏柔醒来不久,也未着丝缕。

  魏柔不言不语,裹着被子凑到我耳边,故作神秘的轻笑:「相公那幺重,希玨妹子怎幺受得了相公压那幺久喔?」

  「那你来代她吧。」魏柔的轻笑又点燃了刚刚的欲火,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魏柔把头脚都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在被子上拍打几下,拉住被脚要钻进去,魏柔却向后一缩,整个儿从被子里滑出,就赤裸着飞下了床,飞快跳动几步,转过身来,娇喘嘘嘘:「相公不要欺负奴啦。奴觉得有点好笑嘛!」

  胸前两只可爱的玉兔随着一喘一虚的娇语一颤一蹦,配上略微青涩的身姿,一张天仙似的面容却弥散开心醉的娇笑,独角龙王又开始萌动,我闪身下床就扑过去。

  贡碳青蓝的火苗把屋里煎熬的温暖如春,下了床我还是感到扑身的凉气,伸手想要把魏柔拉回被窝,她却灵巧的跳开。小小的暖阁装饰甚多,抓到她肯定要费一番劲了,我柔声道:「好冷啊,等会你着了凉。惊醒了你希玨妹子也不好。快回来。」

  魏柔站定,慢慢向床边走进,「相公饶了奴吧……」话音未落,我和她的距离已缩短到不足一臂,她连忙闪身后退,却更是一头撞进我怀里,我岂有再放手之理,双足一点就抱紧她扑至床边,重重将她压在床上。

  「相公。饶了奴儿吧……」身下的魏柔挣扎不十分剧烈,却一个劲的软语相求,我恍若未闻,魔掌在柔软的身体上继续挑逗。女人胸前的玉兔渐渐抬起头,红云在雪白剔透的肌肤上开始蔓延,一直到颈子耳根红透,小脸上既是春情又是娇羞的她才喃喃丝语:「奴儿明天怕都起不来了……」

  我却停住了征伐的双手,只用温暖的怀抱送她进了被窝,从搂住魏柔那一刻起才真真感到她身上的寒意,这样冷的天不穿衣服,饶是有炉火,饶是她身怀深厚的内力也不能完全抵御,身上骤然传来的寒冷几乎叫我一颤,而她这样的闹笑怕是因为感到了我这几天的压力和焦躁,也因为自己那一问给我带来的困扰感到惭愧吧。

  抚摸魏柔缕缕冰凉的髮丝,身体传过去的暖流充盈在她的身体。希玨的确是承受了独角龙王太多的力量,此时还在熟睡。魏柔身上的寒意全退,顶着寒冷调笑,想必她也乏得很了,阖上秀美的眼,鼻翼翕动,睡姿沉静而美好。

  一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叫我下意识的把她搂紧。敌对时她的精明叫我难以捉摸,而一旦心有所属,她的细緻就是我最大的福气。

  魏柔的婚礼盛大而热闹。道贺的人能把鸿宾楼挤破,祝福的吉言塞满新房,唯一不足——我和她都知道,婚礼的主角,是我和沈希玨。而这个天之骄女,完全是沾了希玨的光,唯一的亮点,也就是第二天宾客见到她绝世容姿的惊豔,所以杜四方夫妇和唐八股的惊讶与祝福,所以六娘母亲般的笑容显得弥足珍贵。

  掀开红盖头那一刻,她和希玨都是笑语盈盈,但只有床上那不同于以往的热情才展现了她心里丝微郁闷。在陌生的地方,收到的祝福都是客气的、恭维的,可是,傻孩子,希玨也是一样啊,官场本就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京城是官场的中心,虚假尔虞我诈你方唱罢我登场,玲珑八面本就是伴随官场的丑恶。

  「你不是连鹿灵犀的祝福都得到了吗?回家了再叫你殷姐姐玉姐姐公公婆婆吃一回喜酒就完美了。」隐庐里我这样劝慰她,魏柔也就释怀,说自己胡思乱想的就勾起了一点幽怨。这是一个女人应当有的表现啊!心剑如一对魏柔的束缚渐去,心性敏感的她也就越来越多小女人情思,越来越需要爱人的呵护。

  希钰的婚礼,用她自己的话说,「女人生命重最美好最完美的事」。她在隐庐的安逸就是她心境的体现,她就如一朵山坡开放的野菊花,安静的开放美丽,默默的注视我,等待我的怀抱。

  沈希仪的妹夫,虽然我和希玨完全因感情而起,但我们的婚姻给我带来的利益还是叫我心安不少,争斗已经开始,开始崭露头角的我得到的支援越多,在一定程度上能叫暗处的敌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以稍缓严峻的形势。

  赵鑒如此快的动作,是因为练子诚的事让练家觉得自己暴露了,转而联想到我?我并不指望慕容或其他什幺人能帮我背多久黑锅,鲁卫那一招太过明显,很容易叫人事后联想到我。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好在目的已达到,下一步的行动可以开始了。

  回到得意居天都黑透了,甯馨儿怀孕后精神弥短,六娘刚刚照顾她睡去,见我回来,笑道:「去找柔儿和希玨了?回来你就悠着点,甯馨儿可经不起你折腾。」

  「甯馨儿还有几个月才生,乾娘怎幺能这幺肯定?」六娘脸颊的一丝羞赧叫我捕捉到她说话时一丝不同于长者的心态,恍惚之间。竟又多嘟囔了句:「乾娘又没有生养过。」

  话出口我顿感在敏感的时刻这句话十分不妥,抬眼再看六娘,她涂了易容膏的脸上居然透出一片红晕,双目在极短的时间下垂,局促瞬间消失,真的是极短的时间,「没大没小」四个字没完她又回复了常态,「无瑕生玨儿、钰儿可是我一手照看的。你当爹的也没我操心的多。」

  「乾娘是上天赐给孩儿的福嘛!」我笑口接到,六娘最近不同于平时的神态较往常多了起来,这些神情都是以往难得一见的,是正在改变着什幺吗?我一时不敢在试探,时间还有,她的心扉我要慢慢打开。

  「赵鑒太急了些。」六娘换过话题,坐在秀塌上瞟着我,「现在还没到练家非对付你的时候。」

  「我吃早都要拔掉他这根刺,他当然要趁我没有能力之前先下手。」我接到。

  「噢?……或许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六娘的话只说到这里,转而问起我下一步的打算。

  和蒋迟合谋的好处这几天体现到极致,虽然我明白这也许是我和他最完美的唱和,但从中得到的好处还是叫我默许了他的要求。

  在得到皇上的指示后,剿灭一字正教的行动纳入日程,我和蒋迟两个始作俑者不用参加到具体行动中,我需要的——是煽风点火的把众人的目光引向湖州,引向还在躲藏的练家。

  新年礼仪颇多,几天忙了个焦头烂额,完全没有了自爱苏州时和亲人共度欢愉的心情。大部分时间奔波在各门各府,王动、李佟轮番出现,终于在嘉靖觉察到不妥之后,正月初八派李佟到松江採购千匹丝织,我才缓了一口气。盯着我的眼睛也不得不收回目光,赵鑒是否能领会到嘉靖的意思?我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六娘向我提了一个比这更实际的问题。

  「齐放躲在哪里?」屋里的魏柔和我都呈思索状,六娘也表示不知,老马车传来的消息是把易容的齐放送到城门外。新年京城治安甚严,我暗中留意许久仍未发现他的蹤影。

  老马车不会发烟雾弹吧。我排除了这个可能,孙二和齐放有几十年的交情,但他却犯不着一反几十年的原则帮齐放来骗我,而且这个消息若是假的,也不能给我带来什幺麻烦。

  那齐放躲在哪里,他来做什幺?据我所知,大江盟对官府的巴结还不如慕容世家,慕容起码明显的得到武承恩的支持,还抱住了李钺这棵大树,而大江盟这最多算的上丁聪的一颗棋子,也给练家当了一回枪。齐放还没强到突然就和京中大员交好的程度。

  「那他是躲在城外?」我得出啼笑皆非的结论,魏柔轻点皓首,六娘笑道:「兴许叫动儿你说对了。」

  我更加哭笑不得了,这本是我一时的玩笑话,魏柔和六娘却早这样认为了。「那他跑到城外做什幺?想等正月十五捧苏瑾的场?」

  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并不好受,从苏瑾到隐庐后我尽可能的一天两次去探望她,魏柔也试着劝她放弃参加花会的打算,但她就像冰上上的雪莲,虽然向我绽放了美丽,却依旧从花瓣里传来阵阵寒香。

  「可能是苏姐姐不知道相公的心,还在生相公的气吧。」魏柔在细细了解我和苏瑾的事后就做起了参谋。「哪有这幺生气的?」我白了魏柔一眼,魏柔一吐舌头,「我只说可能呀。」

  「兴许叫动儿你说对了。」六娘和刚才一句一模一样的话打断我的思绪,我却从一个问题陷入到另一个问题,难道真的要像魏柔说的想不透就先放下?

  「反正不会来行刺我。」我甩甩手,不耐烦的骂道。

  「说不定哦!」六娘半真半假笑道,「还是要柔儿跟着你好。」我顿时大悟,我说魏柔怎幺一有时间就粘着我,原来除了爱意还有乾娘的嘱咐啊。

  我拉过魏柔在她脸上亲一口:「乾娘是不是太偏心你了?」魏柔不安的细声道:「奴真的是担心。」六娘却笑?道:「我就这幺龌龊?」

  「我知道,相公都知道。」我止住笑,问魏柔:「你还记得化身白曲的赫伯权吗?」

  魏柔点头,我接着道:「赫伯权长了志气啊,居然安安稳稳的在京城呆了这幺久,连妓院都去了好几回。」

  「动儿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六娘笑语,「也没有完全打空,他的表现更加证明了你的推测,你只要耐心的等。」

  「现在哪有这幺多时间和他耗。」我没好气到,「这几天,甯馨儿全靠乾娘了。」要提防赵鑒的刑部和柴文俊,我不敢大意,到得意居来的次数少了很多,安抚甯馨儿的情绪成了困难的事,「好在有个好乾娘啊!」

  在马车里我不禁向魏柔感歎。魏柔头一歪,靠在我肩上。「甯馨儿对乾娘服服帖帖,相公就不行。」

  「女人更了解女人吧。」这就是我无法摸透苏瑾的原因?

  陆昕重新在摘星楼开演,在送宋庭之回苏州后这个举动表明了我的自信,也是向柴文俊的答覆。至于孙妙,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她回秦楼的消息,但她无疑是向丁聪提供了情报,对于她我心里的痛远远没有苏瑾那幺深,但歌琴双绝的确令我无奈。

  女人是难以哦掌握的?

  但真是这样吗?竹园的每一个女人,隐庐的希玨,得意居的甯馨儿兰月儿,怀里的魏柔,她们的心里不都是完全的装着我的吗?她们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动作我都能明白其中的涵义,六娘微妙的心理我也能把握个大概,为什幺偏偏有的人——如苏瑾——我却参不透?

  这个道理知道我再次把苏瑾吻在怀里我才明白。

  李佟已去,小侯爷就邀了王动捧摘星楼的场子,对面,几乎少了易湄儿的明月喽几乎全靠蒋逵维持住了面子。

  我借着机会考察着摘星楼的环境,好说歹说把苏瑾第一场京城演出的地方定在摘星楼,我自然要多留个心。

  不请客自来,我在这迎来了前几天一个问题的答案。迎面过来的建昌侯管家客套的话和恰到好处的恭维,我和蒋迟不自觉的和司聪一起回了位子。


【第二十六集】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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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聪和司升一个模子刻出来,却老辣圆滑许多,插科打诨间既恭维了我和蒋迟,又处处拿出建昌侯银钱总管的身份,和这样的人一起确实难以叫人生出厌恶,若不是因为他是张家兄弟的总管,我便要他抛橄榄枝了。

  「只有这样人才才做的建昌侯总管。建昌侯真是慧眼识珠!」我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讚扬,司聪赶忙谦虚到:「大人岳家也非一般见识啊,居然就在勾栏风尘里挖出了个行销高手!」

  司聪的目光扫过蒋迟,显然很是怀疑蒋迟因为我从中牵线,我打个哈哈,「贱内早就不干涉娘家的事了,我和宝大祥也无丝毫瓜葛。」我知道我给宝大祥翻案一事早就被珠宝界当做为我支持宝大祥的直接证明,所以我就算我和宝大祥之间毫无联繫,向外界也极力表示我们各是各的,也没人肯相信。

  看司聪也没有把我的话当真,我也不能说的太绝,只听司聪道:「不怕跟小侯爷和大人说,宝大祥初来乍到差点给一个下马威打回江南,可靠蒋嬷嬷硬是撑了下来,屡出奇策,现在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说着,似乎懊悔道,「当初就不应该留个口,终究叫人给抓住。」

  「亡羊补牢也未尝不可。」宝大祥站稳脚而已,我那岳父的雄心岂止这一点,看见它的进京之路仿佛就看见它今后的扩张是多幺危险未知的路,这实在是我不能承受的。所以我在半年前就撇清关係,现在也只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那司总管的策略是不是太令人吃惊了?」

  蒋迟在一旁骂道:「什幺吃惊什幺的,那就是抢钱带诈骗!」司聪不急不怒,「商家顾客意愿买卖,高贵,也是一种战略。」

  司聪的见识确是不凡了,说不定积古斋挫败殷家的扩张对我更有利。对宝大祥的事我没有上心,我把我知道的传给柳澹之就算尽到女婿的义务,怎幺做决定是宝大祥自己的事。我和蒋迟的合作阶段性的亲密无间,实际里我还是希望张家兄弟多挺几年,对这一位管家我倒不用十分忌惮。

  与司聪和蒋迟待了接近一个时辰才脱身出来,再次踏进了大舅哥的门槛。无巧不成书,打算稍后拜访的桂萼、方师兄都在沈希仪府上:「可见着师兄和叔父了!」我喜道。

  十几天来匆匆几唔,一直没得着机会谈心,桂萼沈希仪正有去请我之意,问起近来近来状况,却是有喜有忧。

  方师兄年前编辑《大礼集仪》,赶着献给嘉靖年终大礼,《大礼集仪》成,嘉靖借机对大礼有功诸臣提出嘉奖,虽然遭到继嗣派的引经据典未果,但潮流不可抵挡。嘉靖的意愿再也抑制不了,继嗣派一干官员的抗争到了尽头。这对师兄和桂萼是好事呀,但我看方师兄和桂萼远没有一年前的意气风发,比之半年前议论形势时犹有不如。

  「别情你是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方师兄感慨道,「说到底,我和子实支持皇上,在继嗣继统问题上毕竟还站在道德礼仪和人情伦理之上,大礼之议到此可以说是功成名至,但皇上之意未已呀!」

  桂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高声道,「昔胡铎言不远,夏父之徒即见!」

  「主上天性固不可违,天下人情亦不可拂。考献王不已则宗,宗不已则入庙……」

  「别情你竟知此语?」二人同时惊愕,方师兄又歎道,「我和子实得闻此言,只道事在人为,终有两全之策,没想到现在欲罢不能了!」

  原来方师兄桂萼因议礼而贵,惹得欺名盗世之徒眼红,纷纷模仿起来,专门投嘉靖所好献礼,师兄《大礼集仪》,为了以示平正严明,未收入后来随即附和的言录,这却引来那些投机分子的不满,光禄寺署丞何渊在方师兄进献后不久即提出建立世庙邀宠。这次再献《大礼集仪》,师兄等仍是坚决未录一干势利小人之言,竟引来他们强在皇上面前群起攻讦。

  桂萼道:「我等岂能与小人为伍。元亨之举虽不妥,但也在清理之内。」

  我一惊,才听方师兄解释到,冀元亨冀师兄平反后任户部主事,赞同夏言清除庄田的主张,不料不仅因此遭到一些勋贵的反对,更因议礼遭到继统派的抵制,兼之与方师兄桂萼等关係甚密,嘉靖本来就多疑心,这次冀师兄跟着被继嗣派的几个官员攻击,为人方正的他竟起了归隐之意,已经在昨天上了辞呈,现在正在部里交割,打算回余姚与老师共居。

  「冀师兄太过方正。」是以至此我也不能强求,只能再饮一杯酒,「冀师兄陪着老师也算是件好事。」

  沈希仪顾不了这幺多,道:「皇上到底是信任你们多,书贤兄不也进了詹事府!战场上有欺软怕硬的兵油子,但还是打胜仗,靠的就是骨干精兵,皇上也清楚你们是中坚,更何况……」

  「更何况张璁进兵部侍郎。这就是信号!……更何况我们这些小百姓还要仰仗精兵骨干挡住敌人的大军那!」想不到师兄升迁还有内幕在其中,我有心打破屋里稍微有点凝重的气氛,「我还等着师兄叔父那一任考官跃上龙门呢!」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说到张璁和方师兄升迁沖淡了气氛,说到底,沈希仪那句话,嘉靖靠的是师兄桂萼一系人,他自己也该衡权利弊。

  「真麻烦的还是议礼本身,我们做臣子的,也只能尽臣子本分了。」方师兄说完这句,抛开了自己的事,转而问起我的状况。

  事情到了这份上,也是时候告诉桂萼,这事需要他的帮忙,但嘉靖那里需要几个人好好配合,免得惹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别情你还说自己跃上龙门,我看你是嫁入龙门还差不多。」桂萼没先怪我瞒着他,说起笑来,「想起来我还参过你几道,亏得没出大漏子。」

  「这样才能叫嘉靖的不起疑心!」桂萼行事任意,我在他面前也不用一口一个「今上」「陛下」的,反倒是师兄与我相交更密却书生气更重,果然看他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我接着道,「该怎样还是要怎样,但要请叔父、师兄还有大舅哥帮侄儿师弟妹夫我多多提防赵鑒,」

  「这什幺乱关係呀!」轮到三个人为自己的辈份发牢骚了。

  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但共饮之时仍叫人感到振奋,四人一直坐到月上中天,一身暖气和和整个冬天的寒冷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了,我赶紧拉紧车帘,探望甯师姐也耽搁下来,只有推到明天。

  从隐庐出来是不可能不带着魏柔的。昨晚她和希玨苦等我回来,今天早上希玨还在熟睡就服侍我穿衣,内务非她所长,早餐我也只能在她满含希翼的秀目注视中含笑吃下,真如六娘之言,她得知我并没有公务就一定要跟我一起出去,我劝说一番就随她了。

  除了在剿倭营的熟食乾粮,好几年没吃过这样的食物,所以直到缨子胡同口我还脸上还挂着吃早点时的微笑,魏柔在我怀里一语不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相公你要笑就笑吧!」

  我顿时大笑,狠狠的在她脑袋上敲打一下:「阿柔,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多幺可爱吗?你相公睡觉都会乐醒。」素手调羹,不管端上来的是不是美味,那一份心意都足以绕梁三日,这顿早餐我真的是吃的有滋有味啊!

  痛楚从大腿传来,我一唬脸,魏柔的小手立即搂上我的腰:「相公这张嘴不知道要骗多少女孩子的心?!」柔的仿佛是太湖的水,「可奴家就喜欢叫相公哄着奴!」

  「相公没骗你喔!」魏柔正在慢慢忘记之前那个谪仙,在远离江湖是非的地方,她就是一个平反的小女人,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如白梅绽放那般动人,那般美好,惹人爱怜。

  甯师姐正轻哼着哄四个月大的小宝宝睡觉,我和魏柔坐在碧纱橱上静静的看着焕发出母性光辉的她,寒冷的冬天也好像叫甯师姐如柔和的歌声带到了温馨的春天,温情的神采在她的脸上,竟是出奇美丽,婴儿刚刚睡去的可爱模样和她的美丽组成比任何春风都要温暖的气息,熏得我和魏柔醉在其中。

  「妹妹才是仙子下凡呢。」出了暖阁,甯白儿拉着魏柔的手赞道,「我没能喝上妹妹的喜酒,今天一定得补上。」

  抬腕之间看到魏柔手上的护花铃,更是轻托着护花铃喜道:「这真是姐姐早在盼着这一天,最算师弟的心没白费。

  魏柔被甯白儿夸得晕生双颊,抱住我的手臂,乌黑的眸子射出丝丝柔情,捨不得离开我的身体,魔门和隐湖的……不,不该有什幺魔门隐湖,我和她之间的爱有了今天的结果,我也在二十几年来头一遭感谢了一回上天对我的眷顾。

  见甯白儿的欢喜里隐隐透出一丝钦羡,我安慰道:「姐姐莫要太过担心,阿柔可是羡慕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每天晚上都嚷着也要给弟弟生一个呢。」

  「哪有……」魏柔羞赧的嗔了我一眼,眼珠一转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拉着甯白儿问起生产的保健和育儿的知识,谈到这些甯白儿果然心情转好,细细和魏柔讲起怀孕生子的幸福。

  两个女人渐渐熟络起来,只是在甯师姐亲自下厨,端出色香味俱全的几样小菜,魏柔的眼里顿时滑过一丝羞意,甚至走向饭桌的步子都为之一缓。甯白儿看在眼里,在瞥见我眼里的怜爱,便猜了个大概,笑道:「妹妹担心什幺?,弟弟不缺给他煮菜的女人。弟弟能娶到妹妹是他的福气。」

  魏柔思想里的正统观念里属于江湖的那一部分随着她嫁给我就已经散开,面对这个魔门师姐,她怕是把甯白儿的身份抛到了爪哇国,满脑子都是一个温柔女人照顾小宝宝的温情吧。

  从甯白儿那儿回到隐庐,魏柔才悠悠歎道:「姐姐也挺孤单的。」甯白儿的家因有了新生命的诞生的确比以前多了很多热闹人情,但本是温馨的画卷里偏偏少了男主人,「总有个盼头。」我心里却明白,不能再这样拖下去,该和白澜想办法了。

  今天可能是最后清闲的时间,新年喜庆再长也有个尽头,我的脑海里不期然苏瑾的影子,她真的要参加京城花会?我的心比在苏州时冷静不少,现在看来,为她,我的确是做的太少。正琢磨这看望苏瑾,蒋迟的人就到了隐庐。

  和蒋迟见到熟悉的妖豔,一身极为自然的老鸨的做作,我眼角的余光全在蒋逵身上,容湘儿虽然倒向了他,但她的忠诚度还要看蒋逵的手段,一旦有容湘儿反水或者蒋逵犹豫的迹象,我都要儘快做出反应。本来以为再怎幺的易湄儿也要过完年才上路,现在急急回来想必练家也发觉京城需要她坐镇。她的提早到来叫我对容湘儿的忠诚不在那幺自信。

  但愿蒋逵能看透红粉帐。

  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惦记甯馨儿,决定回得意居。到了口袋胡同,新年的喜气仍回蕩在院口嬉闹的孩童,路上走动的行人身上,不过我仔细观察却发现除了沈希仪安排的身外,另外还有三人在监视这得意居。

  我迟疑片刻,只得放弃。那三人轮流换位,得意居院口至少落在一人视线里,我这样进去肯定被抓个正着,只有等晚上了。

  听了我的话,魏柔也担忧起来:「这样相公看甯馨儿妹子困难了很多。」「不是正随了你个小醋?子的意。」我笑道。

  「相公这幺说奴家?」魏柔扑到我身上不满的捶到。我任她乱捶一通才抱紧她:「阿柔,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一句话叫魏柔安静下来,一丝落寞从她乌黑的眸子透出来,手上轻柔起来,坐在我怀里倚在我身上不说话了。

  沈希玨今天醒来后回沈府,我进屋正见着她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拿着火钳在炉子里架火,无意识的慢慢乱捅,心不知非哪儿去了,直到我到身边俯身咬住她小巧的耳垂,魏柔才欣喜的搂住我的腰,笑语盈盈的帮我脱去。

  甯馨儿的怀孕,婚礼的热闹,甯白儿母子的温馨,这些都勾起了是孤儿的魏柔的情怀吧。如果说以前的谪仙能靠着隐湖的心剑如一压抑感情,那现在把身心都託付个我的魏柔就也应该在我的怀里尽情放纵自己。

  一缕缕阳光穿透纱窗打在魏柔的脸上,从南早归的鸟儿在窗外枝头闹春,魏柔静静的埋在我肩头,任我整理她微乱的髮髻,幽幽少女香气从她袖口散发出来,一呼一吸,时间静静流逝,心跳渐渐清晰。

  「相公,你听到了吗?奴的心是和相公一起跳动的。」不知过了多久,魏柔抬起头,脸上没有泪痕,眸子却已经湿了,「奴不怕相公有别的女人,怒不怕相公不来看奴,因为奴知道,相公的心里定是有奴的地方。可奴怕自己做不了一个好妻子啊。」

  「奴不会煮茶,不会做菜,连简单女红都绣不了,学也学不会……」

  又为这事烦心起来,女人还真是容易变得很傻。我爱怜的轻摩宛如西子捧心的娇颜:「你是相公的小公主,没人要求你做家事啊。」隐湖对魏柔的教育怕从来没有涉及过关于为人妻的方面,魏柔在为人妻要做的事上典型的心灵手不巧,还不如玲珑学起来快。

  「可我也想像其她姐妹一样嘛。」魏柔细语,欠身向上,樱唇贴过来,一股香甜顿时在我口中回蕩。

  「你也可以慢慢学……」我的一句话说的含含糊糊,满眼只给女人眸子里的神情填满。

  趁着夜色翻墙而入,刚刚落地没几步,突然一声轻斥:「谁?」声未落就叫一匹链虹剑光靠过来,我连忙闪身,这才想起杜真夫妇正在得意居充当护院,都怪自己当惯了主任,落地没有刻意隐藏声音。

  「是我们。」有时候江湖名声还真是奇妙。我在杜夫人眼里的形象已经大为改观,可现在还是抵不上嫁我为妻的魏柔。杜夫人见到她没又把我当成淫贼。好歹我也是刑部从五品员外郎,怎幺会是淫贼,我没好气想到。

  「因为相公做的是钻墙愈穴的勾当。」魏柔满眼笑意。

  「相公是淫贼,你是什幺?」我戏道,却正见一脸哀怨的甯馨儿。

  「三哥……!」甯馨儿重重的扑到了我怀里,


【第二十六集】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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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甯馨儿重重的扑到了我怀里。

  甯馨儿的脾气在嫁给我之后收敛不少,坏了身子的喜悦,六娘的开导,对我的爱都叫任性的公主在得意居安安分分,但怀孕后情绪的不稳定,而且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几日不见的相思哀怨都生动的写在脸上。

  看站在一旁的兰月儿双眼也是蓄满泪水,我左手揽她进怀,笑道:「怎幺搞的哭哭啼啼的,都不高兴见到我吗?」甯馨儿破涕为笑:「谁不高兴了?我是恼三哥到哪都带着那个小浪蹄子。」怀孕五月的甯馨儿撒起娇来,我身上顿时重了不少,迎面抱稳她,拉着磨磨蹭蹭的兰月儿进了碧纱橱。

  和一个公主同床共侍,兰月儿多少还是自卑,甯馨儿对这个相貌平凡出身贫寒的的少女却没有多少敌意,床上甚至引导了羞涩的兰月儿,随着龙王深入,两具白嫩肉体淹没浅吟低唱的热情里。

  两女睡的昏昏沉沉,我披衣走到厨房,六娘露出个头沖我笑道:「还有一会儿,动儿你自己伺候自己洗漱了再来。」

  越看越年轻了……我迷糊的脑袋里缓缓滑过这句话,冷水沾手,刺骨的冰冷驱散了刚才恍恍惚惚的一幕。「叔叔,叔叔……」稚嫩的童音由远及近,四只胖嘟嘟小手拽住我,粉嫩的笑脸满是欢喜,「叔叔带我们出去玩,叔叔带我们出去玩……」何雯何霏清脆的嗓音如黄莺出穀,两个小女孩儿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笑起来的眼睛犹如弯月,殷切之情言溢于表。

  安慰好可爱的双胞胎,才知道六娘和魏柔今天要带她俩出去玩,看到两姊妹兴奋雀跃的劲儿,母亲离开的伤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我明白伤痛的种子已经埋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叫她们感知周围的温暖。

  甜甜的参苓粥入口又濡又滑,我不禁疑惑的望了魏柔一眼,她果然目光一偏避过我的眼睛,脸上淡淡的微笑竟和六娘的神韵九分相似。六娘抬起眼帘,晨光打在脸上,仿佛是温柔的湖水蕩开:「今天你把柔儿就借给我,我还有好多没教她。」两个绝美的女人在我对面静静展露美丽绝伦的笑容,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慨一直持续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不知我是在怎样的福里?

  不知师傅要作何感想啊?

  我的思绪并没有飞驰多久,一大摊子事情不允许我鬆懈,我自己也逼自己在跟随现实走,可有的时候,我又不得不生出疑惑,这是否是逃避呢?我努力的不去想这些,现实里,我清楚的看到我不能失去某些东西某些感情,它们的所在才是完整的幸福。

  为了我所重视的幸福,在我看到张妃那张苍白的脸,那弱不禁风的病容时,我的脸上堆满了虚假的哀伤和虚伪的祝福,嘉靖面色和善,此刻正软言安慰娇弱的佳人。

  天子之仪威不可侵,就算只有十七八岁的皇帝也如此,嘉靖能在众人面前温言细语,自是对张妃宠到极点。或许是因为嘉靖在我心里远不是常人,在这看起来和谐的一幕里我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男女之情,那红潮涌动背后的隐隐幽怨竟叫我似若有若无的沖着我。

  洞玄子十三经和龙虎大法两相印证,我把整合的房中术细细讲解了一遍,玄玉在隔壁等候嘉靖观摩,过程和Sr元杰在的时候如出一辙。蒋迟的小眼睛在嘉靖离开后活泛起来:「娘的这几天都忙死了,没个机会看小凤仙,咱等会儿去给摘星楼捧场子。晚上到一品楼,有人做东。」

  「请你请我,话说在前头,我不给你小子当陪衬。」

  「得……」蒋迟笑道,「有人请咱办事,请我能不请你吗?」

  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郭勋?」需要我和蒋迟一起行动,除了江湖上的事就剩这和嘉靖崇道的事了。

  蒋迟嘿嘿笑了两声:「我知道你见不得那蠢货,我也一样!但武定侯的面子不能不给,咱就当打个哈哈,不吃白不吃。」

  「东山你忒小看我的心眼了,他没有真正招惹我,要真的对我们有利,举荐他又如何。」正能借机会拉近和嘉靖的距离,介绍一个炼丹术士给嘉靖也未尝不可,我担心的是魏柔所说,推荐一个不知眼色的人到皇帝跟前对我真的有利吗。

  蒋迟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的不满不过一闪而逝,对他有好处的事他不会错过,只不过和我坏了一样的顾虑。

  「要说不知眼色,在我大婚的时候他进退倒也知礼……」我沉吟道。

  「你是说他不把咱放在眼里!那咱今晚要好好教他什幺叫规矩,调教好了再给皇上。」蒋迟收起笑容,随即又堆起脸上的肥肉,「也没啥大不了的,顶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尽了义务,武定侯的人和我们关係也不很大。」

  些许时候,嘉靖扶着面色稍稍红润了点的女人出来,停歇片刻有意无意的问了我一句:「李佟可在京城做过什幺大事呢?」我和蒋迟齐齐错愕,一时不敢贸然作答。

  好在嘉靖的话又回到了双修之事上,我连忙一一为他解答。约莫有半个时辰,我才跟在嘉靖身后出了显灵宫,目送那架像是一般富贵人家的马车离去,我真正有点明白了伴君如伴虎。

  「哈,走……摘星楼放鬆放鬆。」蒋迟上来勾肩搭背,他面上也不似往常,讪讪道,「说个真心话,我也和你一样。」

  一样吗?我暗道,你贵为世子,皇上又极其孝敬生母,我连个进士都不是,能有你安心?

  和蒋迟同进摘星楼,正月里妓院的生意好不到哪去,摘星楼开业之初先站得一个雅,过年时在我有心推波助澜下,借此吸引了一批人来宴请朋客,不能和正宗酒肆相比,但比那些关门歇业多积累了不少人气。

  摘星楼地方太小,苏瑾在摘星楼的演出经过我的一番合计,再和小凤仙陆昕商量,决定把前厅改成观众席,二楼卖贵宾票,舞台在二楼回廊之外淩空搭建。和蒋迟说到这个计画,我突然感到了一丝好笑,怎幺我自己在推销自己曾经的女人,还在得作欢颜。

  「现实和设想有差距!」蒋迟道,「你丫的还卖贵宾票,还淩空搭台,这得花多大功夫,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呀?依我看,二楼舞台一楼观众,直接免费得了,你也不指望你那小娘子给你赚钱,搞这幺隆重自己给自己添堵!」

  我一阵苦笑:「你发什幺牢骚,贵宾票少不了你一张。」

  蒋迟打住不说了,把心思全部放在怀里的小凤仙身上,「摘心楼的开业,四大胡同的改造,这现在到了坐收的时候,小心肝,你在摘星楼给我把关,改明儿我把你也娶回家。」

  一入江湖催人老,红粉帐里的逢场作戏对现今的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反倒是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身上的小菊仙却猛地滚动起来,一团雪腻抵在我脸上。「成熟了好多,我来尝尝。」我戏谑道,大舌头径直卷住顶峰上的小葡萄。

  在摘星楼疯玩到下午,我和蒋迟踏上一品楼的楼梯,这顿饭只有四个人,进门就看见郭勋和张寅一人搂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周围莺莺燕燕的或立或坐的四个一般年纪的少女,P6是稚嫩清秀。

  蒋迟是来者不拒,打个招呼就搂住迎上来的二个少女就寻欢作乐。霎时间几个少女欢笑吟唱声不绝,小包厢里淫靡之气弥漫。这不失为有效的沟通手段,半个时辰过去,身在其中的我能感觉到众人的关係似乎暂时性的拉近不少。

  女人退席,张寅先是一一向我俩敬酒,再说起自己对丹药的精通,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勋才插话请我和蒋迟帮忙,再这种情况下我只得应承下来。便宜行事,是我和蒋迟共同策略。

  回得意居,甯馨儿正靠在软榻上逗何霏何雯玩,快要做妈妈的人和天真童趣的双胞胎姐妹嘻嘻哈哈,「来,雯雯亲我一个。」甯馨儿双手挤着何雯瓷器般的笑脸,在孩子小巧的鼻樑印上一吻,姊妹俩争着凑到甯馨儿身前,踮起脚尖用孩子的方式表达对这个漂亮小姐姐的喜爱。

  「女人真是神奇。」甯馨儿散发的纯真可爱令我不得不感歎,「要做母亲的女人更神奇。」看到我回来,甯馨儿圆大的眼睛撒出欢喜的光彩,有如阳春三月的笑容一直挂到双胞胎姐妹回屋睡觉,我把罗衫半解的她放在床单上,「要给相公生孩子了,我真的好高兴喔。」甯馨儿挽住我的颈子道,玉手轻轻下滑,揭开我前胸的扣子,火热的红唇一串一串打在胸口,我探手下去抓住沉甸甸的双乳,甯馨儿的脸越发火烫,双眼蒙上一层朦胧,丁香舌缠住我的大舌,丰腴的大腿压上我的腰,一只手向下一路抚摸,一直套弄上独角龙王,身子已经完全瘫软压着我。

  怕伤着胎儿,我撑住甯馨儿肩头,一手继续剥开层层衣衫。甯馨儿早已忘情,双手飞快褪掉我的上衣,蜷身从上到下吻过去,接着隔着一层布揉搓龙身,缓缓扯下里裤,又在龙身上留下连串湿热的吻,龙头就进入了温润的小口,灵巧的舌尖绕着前段转动。

  征伐刚刚开始,另一个火热的娇躯贴在了我的侧身,兰月儿的乖巧的脱去了中衣,只留了一见遮不住春意的肚兜,我分出一只手摸到她有些湿润的花蕊,龙王在甯馨儿花径里的进出速度加的更快,她私处的丰腴堪比宝亭,裹得我极为舒爽。因为怀孕的原因,花房私处比平时火热许多,分泌的爱液腻滑无比,加上甯馨儿特有的丰美,一阵阵花蜜喷洒在龙龙上,那种美妙的冲动令我不再强忍,股股精液猛烈的冲击她的花心,甯馨儿的呻吟变成大叫,使劲挺动下身,双腿撑起接受我的恩泽,强烈的快感后无力的拉上被子,癡癡的望着我和兰月儿。

  「相公……」兰月儿知道自己要承受我的挞伐,下身主动的抵在了刚刚硬起来的龙头上,「我想有个孩子。」

  不知怎幺的,我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张精美绝伦但并不常见的脸,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使我的铤而走险得以成功吧。可一闪而过的娇颜之后,我蓦地意识到,那个断送的小生命,其实也是我的骨血。

  心里陡然升起丝丝悲痛,化成行动就是兰月儿一泄在泄,在几乎昏死过去的时候,我生命的种子终于洒进她的身体。甯馨儿已经熟睡,兰月儿在得到我的种子后也挨不住昏睡过去,我却一遍又一遍爱抚着爱人。

  因为正月里皇家的拜祭颇多,京城的境界犹比年关前几天更甚,但就在这幺紧的城管下,仍没有齐放的消息,蒋迟和我利用锦衣卫,沈希仪也用京卫严查过几回,就是从江南来的一只鸡我也能查出来,偏偏就是没有找到齐放。

  「要不他躲在城外,要不压根就还在杭州。」我只能得出这样的定断,六娘对此不以为意,魏柔却时时紧跟着我,好在我已没了寻花问柳之心,晚上去得意居安慰下甯馨儿,白天和蒋迟一起走动,其余时间倒也乐得和她逛东逛西。

  韩家姐妹正式入了蒋家门,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中间费了我和蒋迟好多口舌,但好歹目的已达到,两姐妹对我也感恩戴德的,我说一併记在蒋迟头上,蒋迟却一个劲的请我继续教他连洞玄子十三经。

  「相公的牛黄马宝还真多。」魏柔早就知道十三经,此刻仍忍不住嗔道。

  「不多能娶到你们姐妹吗?」我哈哈一笑,「不说每个的娘家我都不敢惹,就说你们在床上都如狼似虎的,我不多想些法子能摆平你们吗?」

  魏柔低头在我手上狠狠掐了一下:「谁如狼似虎?我又没练你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怎幺会和你一样。」

  我闻言更是笑得不得了,原来这小妮子老是在床上吃败阵,空负决定内力却连希钰都不如,这才打起了我的主意。有心引导她,我抱起她道:「你去问乾娘啊,她不是说又东西要教你吗?」

  饶是这样魏柔仍羞得很:「茶艺我学的尚可,其他的我都没学会。至于那些……」魏柔说道这里却打住话头,挣脱出来,又猛地扑到我身上拍打,「相公不想说就算了幺。还叫奴问乾娘那幺羞人,就想叫奴自己说出来,笑话奴。」停了一下又窜到我的后面,头不停的顶我后背,「相公就想看奴出丑……」

  我彻底被随着时间渐渐改变的魏柔逗笑了,「怎幺捨得,相公怎幺捨得,祖师姐都不知道还留了什幺好东西给你呢。」正闹着,白澜的轿子不期然停在了院门口。

  魏柔待要回屋回避,我拉住她的衣袖,白澜和她不是生人,但却因为隐湖的关係之前不免心有脐蒂,现在往者如云烟,两人心里现在什幺都没有了,倒不宜按常礼回避。

  白澜开口果然提起甯白儿,「别情你对白儿的照顾我也不多说什幺感谢之言,现在我的确是没有什幺办法呀!」

  这件事我这些天细细思索过,还是要等待机会慢慢和宜伦说清楚,能说通自然是最好,说不通就只有寄希望于我这个弟弟的身份能使甯白儿在白府抬头。

  说到我和甯白儿的关係,白澜脸色好了一些,道:「那还希望别情能青云直上,给白儿也带些光彩。」白澜话锋一转,脸上笼罩出另一幅忧色:「前日我去面见圣上,竟无意听到,兵部李钺在议论桂萼时竟带上了你的名字。」

  我一惊,根本不用猜白澜听到了什幺内容,能把我和桂萼连在一起,无非是抨击的和他关係过密。李钺任兵部尚书已是板上钉钉,不日任命书就将下来。但他应该是暗里支持慕容,打压我对慕容有什幺好处?

  白澜道:「主上多疑,别情你小心行事便是。但你年纪轻轻就与中枢交好,又得主上信任,惹来不少谗言。其实主上双修之事只要不过甚,对朝政不会又影响,但你因此得到重用和信任,朝中某些官员阿谀的眼红,正派的气愤,故而很多人都把目标指向你。」

  「要说受宠……」我无奈撇撇嘴,把魏柔推到身前「我这是把她们的命悬起来呀!」

  「奴可以随相公退隐江湖,消失在朝堂呀。」魏柔道,「大不了就是不要这些虚名。」

  这话玲珑一年多以前说的一模一样,我和白澜都笑起来,白澜更是抚掌道:「九天仙子下凡,她倒是可以抛了凡尘,可她相公宗还留恋凡间的花花绿绿。」想不到白澜在这时候还能开玩笑,我连忙出言岔开他。

  魏柔却红了脸,道:「既然奴嫁给了相公,奴就听相公的好了。」

  我一直不了解隐湖的私密,比如隐湖嫁出去的弟子,趁着白澜和魏柔都在这的当儿,我把藏了很久的疑惑说了出来。想不到得到的答案却出乎我意料。

  「未曾详细了解。」「奴也不很清楚呢。」

  原以为白澜没有对隐湖採取有力的渗透,但总能知道些内幕,不想原来他是完全放弃了调查,魏柔却说自己只见过这些师姐妹,也知道某些情报是她们传递的,但完全不了解她们嫁到了哪和怎幺和她们接头,这些都是鹿灵犀负责运作的。

  其实不用魏柔多说我也知道,要是能把鹿灵犀征服,这些密自然能解。但想想得意居的六娘,看看抿嘴轻笑的魏柔,往事和种种感情一起涌上心头,我觉得这座山真的很高。


【第二十六集】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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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柔坐在我怀里不安道:「相公要调查她们?隐湖直接威胁到相公了?」她低头思索片刻,「相公和隐湖的冲突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啊。」

  就魏柔目前来看,隐湖向来出尘于江湖,我需要和平的江湖,我和隐湖的确可以合作。可她不知道和我们朝夕相处的六娘就是鹿灵犀,就是高高在上的隐湖掌门,我和隐湖注定要正面相抗。

  白澜在隐湖的事上显得很沉默,他把所有江湖的资料都转交给我就真正完全的在京城做了閑官,江湖对于现在的他四个遥远的地方。魏柔耸拉这脑袋一语不发,我含笑缕顺她的秀髮,她又道:「我以前不负责,现在更不知道那些。」

  魏柔作为少掌门,有很西是接触不到的,我的疑惑也只能向后压,白澜告辞后我再次陷入了沉思。这几天我和六娘见面的时间不像以前那样多,心里着了相,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先来思考这个问题,更令我恐慌的是,从我初入江湖不久我就习惯在六娘的庇护下生存,她仿佛是我人生里的一个归宿,现在有失去这个归宿的可能,心底的恐慌就不能压抑,而且这件事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求助的帮手,就连现在和我最亲近的魏柔,我也生怕被她察觉蛛丝马迹。

  面对危机时我灵活的思维此刻不能起到丝毫作用,我的信心和决心和往日比没有任何消减,但在现实面前我却显得手足无措,种种烦心事儿一股脑的涌出来,我竟不自觉的手一摆,脱口而出:「罢了!」

  魏柔一愣,奇怪道:「相公说什幺?」我早被自己的声音惊醒,连忙掩饰到:「刚才相公想起和老马车的合伙生意,有通达做对手,一时又扳不倒它,还真插不进这一行。」

  魏柔抿嘴一笑:「开车行是为了获取情报,现在摘星楼正式运作起来,而且……」魏柔的笑里带上戏谑,「相公还秘密开了个秦楼,这比车行更有用吧。」

  我拧了她一把,「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道理你又不是不明白。阿秀那里一时帮不了什幺忙。」魏柔道:「相公不要太着急啊,就是练家,在京城的眼线怕是都都不及相公的一半,相公再要担心……」

  迟疑了会,她继续说道:「虽然这幺做没有道义,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相公要实在担心,贱妾可以和相公一起去把易湄儿制住软禁起来……」

  听起来荒唐,但魏柔既然能说出来,肯定是经过仔细考虑的。魏柔的这个主意在我脑子里打了个转,得意居、江南局都有暗室,不留痕迹的软禁易湄儿完全可以做到,但要不留痕迹的制住她,除非用毒,即便是这样,易湄儿失蹤仍会叫练家把矛头指向我。

  抓走练家在京城的统筹人,这带来的好处我能想到。但引起的反扑令我犹豫,我决定先放一放,再找蒋迟商量,而且这也需要蒋逵的配合。

  魏柔见我没有说话,便又道:「反正躲也躲不了,奴干什幺都只听相公的。」我苦笑道:「那之前都不听话,现在又说出这番话来。」心里却不由得一寒,行事不羁于常理,这本是我初出江湖的风格,时隔两年我却叫理法束缚的缩手缩脚,「这个办法可真是有些毒啊!」

  心性善良的魏柔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我除了叫我感歎人性自私的一面,也叫我看到她对我情意。我飞速的整合计画,先找到正在家中快活的蒋迟,听到这个主意,他不惊反喜,立即就派人去请蒋逵,在他看来,易湄儿名人录上的地位根本不算什幺,京城这个老鸨的死活也不是大事,一开始就想要整垮明月楼,现在我提出动手他当然支持。

  待请蒋逵的人去了有一阵子,蒋迟才细细品味出了我的意思:「你抓清风的小老婆,不怕他反扑?我们的上司与清风的关係不一般呀!」

  「这还真要靠你!东山!」我正色说道,「此招一出,等于是把我逼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我期待你强大的援助!」

  一心惦念着容湘儿的蒋逵自然没有异议,可我却在再次和魏柔合计时遭了白眼。

  「要用春风一度丸?」魏柔吃惊道,「为什幺先要把她交给蒋逵?」

  魏柔为了解决我心头的麻烦提出抓易湄儿,也是把易湄儿落到我手上的待遇算到了的。在她看来,即便我荤腥不忌,现在也不会对易湄儿下手,可蒋逵不一样,何况用到了春药。她心底的善性怕是又起作用了吧。

  「粉子胡同这几日渐渐回复了往日热闹,明月楼自从易湄儿回来,进出的人也多起来,姑娘们也都恢复了平日的作息习惯。想要不惊动他人制住易湄儿,有心算无心占了上风,不能要性命又落了下乘……」

  「奴和相公联手还不行吗?」魏柔反问道。我只好继续解释道:「这事儿必须一举成功不容有失啊……」暗里却苦笑,这些道理魏柔又何尝不知,甚至在她想到这个主意时就考虑到了这些,多年的隐湖教育的灌输,心性里的善良却叫她放弃了用最保险的方式达到目的,自己承受的风险因此倍增。

  最终靠自身的安全打动了魏柔,我又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我每一步落下去她都会帮我铺路清道的人,要是有她参加就真能像魏柔设想的单凭武力解决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心头,可不知怎幺的,想到六娘将如天仙般的剑姿,我立即放弃像她求助的想法。

  傍晚接到蒋逵的邀请,我和整装待发的魏柔叮嘱一番,走上二楼,浓妆豔抹的易湄儿在蒋逵怀里娇笑,蒋家几个兄弟都在,蒋迟首先站起来招呼我坐下,和旁边几个姑娘调笑起来,几杯酒下肚,趁着易湄儿背对着我的当口,我飞快的向蒋迟使过一个眼色。

  「哥几个聚一起容易,在容嬷嬷的地盘请一回难得,丫的子愚那小子开了摘星楼后几乎都捧他的场去了,今天咱把从慕容那弄来的花雕尝尝,这民间珍藏还真和官造的不一样……」

  蒋迟的话还没完,蒋远几个就噪呱起来,蒋逵首当其冲:「我就不信了,大哥,你别诓我,我在江南咋就不觉的那有啥不同的。」

  蒋迟一笑:「你小子尽记着姑娘了,还喝的出味道?」说着就看见蒋迟的小厮端上一壶酒来,粘在蒋逵身上的易湄儿一脸不以为然的对蒋逵撒娇:「奴家把女儿都给了世子,花雕虽好,也不过奴在江南给世子斟上的那一杯,小侯爷这一壶有什幺不同呢?」

  「这一杯自然比不得容姑娘倒的,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慕容和在下粗鄙之身,怎能比容姑娘清雅动人……」我盯着易湄儿,手上不停歇,一杯花雕就递在她眼前,言下之意自是道她妖媚惑人。易湄儿面色一红,满眼羞恼,预期出现的那一丝厉色却被她藏的无影无蹤,我对她的评估又高了几分,看来她也越来越适应双面角色,手上却不给她机会,快速的转身,稳稳当当的把酒递向蒋迟:「慕容和我乡里乡亲,我和小侯交情匪浅,慕容对各位侯爷也是敬慕无比,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壶好酒出自慕容,又沾我手,只能我和东山你受用了。」

  「别情你说笑话了,我大哥把酒大老远的带回来,可是捧了十几天啊,这幺说我大哥也是土包子了?」计画应该是蒋迟来说,现在在一旁的蒋远看我上纲上线,忙打起了圆场,我心里一乐,听蒋迟接到:「我还真是一个粗人,在姑娘面前还叫哥几个装斯文?那容嬷嬷不早跟我急了。」

  顿时蒋家兄弟和几个姑娘都笑出来,蒋逵装作混不在意,道:「算啦,别情你就借花献佛,给容姑娘斟一杯算作赔罪。」

  「赔罪哪有这幺陪的?应该自罚三杯。」蒋逵的胞弟笑道,蒋迟跟道:「三杯怎幺够?自罚三壶差不多!」

  我装作为难,拿住酒杯向易湄儿作揖道:「既然世子小侯不允,在下也不敢造次强求,自饮三杯,望容姑娘忘了在下的唐突。」以我现在的身份向一个妓院老鸨恭恭敬敬的赔罪的确是强人所难,蒋逵再怎幺喜欢易湄儿,她现在也没有任何名分,充其量是一个受追捧的老鸨而已,所以和我亲密的蒋迟脸上出现讶色在其他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见我将酒举与眼齐,又缓缓收回,蒋逵的面色也越来越为难,终于,易湄儿玉手前伸,正挡住里我越来越近的瓷杯:「王大人身份尊贵,奴家怎承受的起,这杯酒倒是奴家应该自罚了,言语里得罪了大人,还不小心冒犯了小侯爷,先饮三杯,莫怪莫怪。」

  我暗自窃笑,你哪里得罪我了,就算你什幺都不说,我也会想办法请你喝下这一杯,你哪有言语冒犯蒋家兄弟,说话的明明是我,你是想示好与众人才假装赔罪自罚。也幸好你及时,在慢一点我就要不小心摔掉加料美酒了。装作极为尴尬,我任由易湄儿轻鬆的从我手里夺过加料花雕,在从尴尬转为佩服的看她自斟自饮,三杯酒很快下肚,一抹豔红窜上她白皙的脸,配合她眼里射出的妖娆,蒋逵直了眼,搂住易湄儿就吻起来:「你可让我捨不得放手啊。」易湄儿钻到蒋逵怀里咯咯娇笑,豔光更是逼人。

  蒋家几个兄弟有的向蒋逵投过一丝羡意,有的嘻嘻哈哈动手动脚,姑娘们娇语连连,都讨好起身边的男人。

  「容姑娘大家之气,是在下见笑了。」我借台阶下来,提着那壶上好的花雕。可惜了我一壶好酒,偏偏我留不得你呀,我一边暗暗念叨一边拿起个小瓷杯倒酒。

  「你斯文个鸟,看我的。」说着,蒋迟故意瞟向易湄儿,仿佛有意在她面前露一脸,肥胖的手就抓住了壶嘴用力一拽。蒋逵听见大哥的话,停下动作望向我和蒋迟,易湄儿攸的一亮的目光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心里冷笑的声音更大了,手上顿生暗劲。

  「喀」一声脆响,壶嘴就似不堪受力从中折断开,酒水从中喷射而出,蒋迟急忙向后避开,我慌乱的放下酒壶,连上好的极品花雕流出桌面也顾不得,任由酒水组成一股细流落在地上。蒋迟笑道:「奶奶的,慕容给我的酒我都喝不得,赶明儿再到江南,嘿嘿……」

  我哈哈大笑:「你还喝的少?留点给其他人吧。」

  蒋迟自顾自的说一通,就像掩饰刚才和我的不快似的,又大声叫道:「这下都没得尝了。这哪出的瓷器,别情拿着好好的,一到我手上就碎了,摆明不给我面子,……」

  蒋迟的哈哈打得轻鬆,我一口气也出的轻鬆,唱作俱佳,至此最后环节完美完成,要不是我近来易筋经和不动明王更进一层,想要捏着壶身震断壶嘴还真有点难,六娘在参详过两门心法后的指点历历在耳,我马上换过一脸歉意,和蒋逵蒋迟开起玩笑。

  蒋逵就要搂着易湄儿出去,蒋家兄弟就各回各屋,一众人在除了粉子胡同散开,马车没走到半刻钟,抛给车夫五两银子,趁着月色打个转,进到一个荒僻角落,又摸上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

  魏柔早换好贴身夜行衣等着我,飞快的换过衣服,我俩窜进夜色,消失在月光之中。

  按照推算春风一度丸的效用将在一个时辰之内发作,我和魏柔在明月楼游走一圈,易湄儿住的拱月阁比其它庭院高出一截,又位于明月楼正中央,其它阁子真如众星拱月一般环绕四周。

  练家不敢自爱京城张扬,明月楼的护院不过一般武夫,借花树假山掩护带着魏柔熟悉了环境,悄声无息的靠近拱月阁。

  还没贴近窗前就能听到蒋逵那淫词浪语,魏柔不禁皱了下秀眉,我拉她一把,低声笑道:「以前又不是没偷窥过,现在还在乎这点?」魏柔颇有恼意的白了我一眼,咬住我耳朵:「以前能和这一样吗?」说着,葱白玉指塞进我口里,又在窗纸上轻轻一戳,里面淫靡之气便一泄而出。

  蒋逵正把易湄儿按在床沿上,两手慌不停的乱动,易湄儿的丢在地上,中衣渐渐散乱,露出衣袖的小臂勾上蒋逵的脖子,雪白的肌肤映着烛光,妖豔的神色叫我见了也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一回。

  见怀里的魏柔神色越来越不满,我心里也把蒋逵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娘的被美色迷魂了头,这样和易湄儿纠缠到一起我怎幺下得了手,好好的策略可不能坏在最后一步上。

  再过半刻种易湄儿该就会发觉自己中了春药,再不动手来不及了,里面的蒋逵仍在和易湄儿激烈的纠缠,两人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几乎就要开始进入正题了。我越来越急,示意魏柔,要是再不得机会,就多等一刻钟,等药力完全散开后再进去,同时也密切关注这易湄儿的一举一动,要是她发觉自己中了春药,有一丝杀死蒋逵的意思,就立即沖进去。虽然这种可能相当小,处理起来却最是困难,幽冥步和流云决再怎幺快也不能缩地成寸。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蒋逵在欲火里还有一丝丝清醒。

  魏柔轻轻点头,一手搭在了我和她一起走街串巷几天新买到的剑上。

  总算蒋逵还能保持理智,片刻之后,也就是我跟他所的最后期限,翻身抱起易湄儿到了梨木椅子上:「小宝贝,我们今天来个新花样。」他捨不得的在易湄儿身上摸索一番,依依不捨到,回身去拿床头的蜡烛。

  魏柔啐了一口,髮髻在我下巴上顶顶,就要破窗而入。我看着缓缓想床头的蜡烛走去的蒋逵,心里却不禁奇怪,我对蒋逵的不良嗜好不了解,就算有,世家子弟有这些个嗜好也不为怪,起码他不像蒋迟好娈童,我奇怪的是魏柔居然也能猜到。

  隐湖该不会连这方面也教?我一阵恶寒,俯下头在魏柔额头轻轻吻了吻,瞬间透过她的视角看到易湄儿赤裸的下体和蒋逵半裸的后身,我才知道自己想差了。双唇在魏柔的额头多停留了一会儿,蒋逵已经触到床头的蜡烛,他和易湄儿之间的距离拉到最大,我鬆开魏柔,擎出斩龙刃。

  「撕拉!」窗户在斩龙刃下破开的声音虽然刺耳,比起远处传来的靡靡之音却是微不足道,半躺在椅子上的易湄儿还没反应过来,从我身后一闪而出的魏柔就到了她面前。

  未着丝缕的易湄儿对突然来袭的的我除了初时的惊讶外,还有几分镇定,待发觉来人是两个之后,魏柔已经近在咫尺,易湄儿的连忙準备后跃,大喊道:「世子快逃。」身形启动掠向蒋逵。

  「哼!」我一声冷笑,易湄儿名人录上三十九的高手当然不把一般的强人放在眼里,可在我鬼魅一般的身影挡在她和蒋逵之间,斩龙刃折射的光亮照在她一身雪白肌肤上的时候,她慌乱起来。

  「王动!是你!」易湄儿一声咤喝,顾不得一丝不挂就飞速向左侧闪去,想从我和魏柔的前后夹击中脱离出去,并运起内力呼喊:「刺客!」

  可惜袭击她的两人功夫都高出她许多,「刺」字尚在喉,只顾抵挡斩龙刃的易湄儿就被迅速欺到她身后的魏柔一掌拍中,她脸上的惊慌变成了错愕,一口鲜血喷出来堵住了「客」字。

  「觉得荣耀吗?被两个十大联手偷袭,那可是你姘头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斩龙刃抵在易湄儿雪腻的颈子上,我暗笑。

  蒋逵批了被单走过来,我和魏柔环绕着易湄儿,三人一语不发,易湄儿显然是明白了我们合谋想抓住她,愤然对我和魏柔喷出怒火,望向蒋逵的目光却又风情万种,魅惑淫靡。蒋逵身子微微抖了抖,站在我身后不言语。易湄儿正待开口诱惑,斩龙刃再进稍许,堪堪就要刺破肌肤。


【第二十六集】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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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流去,易湄儿呼出的气息一口重过一口,我仿佛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热度。明白自己可能中了春药,易湄儿眼里厉色大盛,在斩龙刃的逼近下却不敢丝毫动作。渐渐的厉色化作春色,暗自暴起也变成了不安的扭动。约莫又挨了半刻种,易湄儿一身肌肤全染上殷红,气喘吁吁,眼里尽是魅惑。

  「可以了!」我朝魏柔示意,春风一度丸不是靠内力就可以压制的,易湄儿此时满脑子春色,给他解毒的自然是蒋逵。

  魏柔待要上去封住易湄儿的穴道,不想易湄儿魅惑的眼神里陡然闪过一丝坚决,身子一倾,颈子向斩龙刃撞过来。

  「小心!」我和蒋逵同时出声,物件却不相同。我在大惊下急缩小臂,易湄儿才免除了命丧当场的结局,可她后扬起的赤足结结实实的正中没有防备的魏柔的小腹,我疾闪身形扑向易湄儿,她却不避不闪,玉手紧紧拧成拳头硬打在我掌心,只使了七成力的我被全力而出的易湄儿打得身形一缓,她借力在地板上打几个滚,竟是迅捷无比的从长几下抽出二尺青锋对着我。

  难不成她没中毒?易湄儿一串连贯漂亮的反应令我不禁生疑,而她略一站定,不做停歇马上回转短剑指向自己的咽喉,我立即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事先我分析练家派来坐镇京城的易湄儿定然不是一般的精明,但她精明到这幺难缠的地步,算计这般準确,遇事如此决绝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

  卧房里安静的出奇,我和魏柔冷眼盯住易湄儿,不时偷偷把交换眼色。易湄儿手上的青锋离咽喉不过半寸,目光在我和蒋逵之间跳动,有威胁之意,又有魅惑哀求之感,却是银牙暗咬,一语不发。要说最坐立不安的正是又捨不得易湄儿自杀又怕她逃掉的蒋逵。

  易湄儿现在不能杀,她既是打动蒋逵的筹码也是日后牵制练家的关键,一个死人可什幺都不会说,易湄儿也正是看准这几点才用自己的性命与我们僵持。

  真的没中毒吗?我泛起一丝冷笑,魏柔平稳的呼吸告诉我易湄儿刚刚踢中的一下是虚招,她竟是蓄力攻了我一拳:易湄儿紧咬的牙和脸上不时闪动的豔红告诉我她明明是中了春药。

  易湄儿挪开小步子朝后退,紧闭的嘴不仅不发出任何声音,在我和魏柔听来甚至她连呼吸都屏住,殷红在脸上越来越重,奇异的画面似乎在某个时候见过。我紧紧盯着易湄儿的动作,正月里的大寒天,她能光着身子逃出去?

  眼看她缓缓靠近我进来时破开的洞,寒气灌进来,易湄儿打个寒战,身子一抖,眼里的迷惑却去了几分。

  这幺走出去你也逃不远,不过我不打算去外面抓你了。我冷笑道,猛地将身后的蒋逵扔向易湄儿,易湄儿乍见蒋逵飞向她,瞬间一呆,我已贴着蒋逵的背后靠到身边,她的反应也的确一流,在?那间回过神来就飞速向窗外跳去,然而一呆足够我按住她握住剑柄的手,也足够魏柔在她侧身补上一掌。

  易湄儿颓然倒地,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她被我按住的右手飞速旋转,一招恒山派的「云千雪」使开,距离太近,我猝不及防,「云千雪」又极为精妙,我仓促之间的两种手法都没封住剑招,一溜血珠就留在了易湄儿的短剑上。

  「相公!」魏柔惊叫,我摆摆受伤的手表示不碍事,魏柔赶忙撒开破碎的衣袖,又取下自己的面巾给我包扎。

  「云千雪」耗尽了易湄儿最后的潜能,伴随身体接触地板的是一连串娇吟,倒在地上的她再也抵不住「春风一度丸」的药力,瞬间成了十足的蕩妇。

  从地下爬起来的蒋逵嘟囔着骂了我一句,我一低头,道:「事紧从简,太启莫怪!」蒋逵沖我一笑,两眼对着淫态毕露的易湄儿放出淫光。我上去点了易湄儿周身大穴,用被子卷起她。

  带着易湄儿轻而易举避过护院,我和魏柔回到马车里等待蒋逵,被子里的易湄儿越来越不安,若不是我用被单死死塞住她的嘴,她的呻吟怕是很快就能引来满街人。不久蒋逵就大摇大摆的从远处一辆马车上下来,张望几回发现我驾着车靠近他,顿时小跑过来。

  「明天正午之前别忘了送回来。」长长嘘一口气,我驾着马车回了隐庐。

  「别情,我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第二天早饭刚过,蒋逵就偷偷的把易湄儿送到了隐庐。等他在隐庐阴暗的地下室点上十几盏灯,满足了自己的淫欲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王动,不是李佟,便笑笑对他说:「太启,你就把我家当成金屋藏娇的场所。」蒋逵嘿嘿一笑:「要是有个调教师就好了……」

  「美人犬?」我奇道,蒋逵之前对易湄儿念念不忘,到手了又毫不怜惜,的确是猥琐淫贼的典型。这倒消除了我逼供的顾虑,笑谑过后道:「我对此略知一二,但我有一位故人对此却精通烂熟,若太启再到江南,我和他一起拜访你。」

  蒋逵心满意足的离开隐庐,我就在书房算计怎幺才能打开易湄儿的嘴。

  当初静閑我并没又亲自逼供,解鱼又不通此道,后来事情一多耽搁下来,在竹园囚禁了大半年竟没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易湄儿的身份比静閑更重要,相应的从她那里得到的情报也会远远超过静閑,可要撬开她的嘴是不是也比静閑难几倍呢?

  兀自想着易湄儿的事,静閑的名字却叫我联想到李思身上的秘密。他一身淫邪不下于我,为人嚣张跋扈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几乎和我乍上江湖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模子。这种风格的背后支持他的实力隐隐忽忽有着幸垂杨一个,然而这不够,官家的身份才是他敢肆意妄为的根本吧。

  淫人妻女者……李思的肆无忌惮也叫我生出警惕,而他对苏瑾作为更是叫我难以名状。在得知李思有可能不很爱苏瑾之时我几乎隐隐生出快感,然而现在却又是阵阵的羞愧与悔恨。

  正月里十几天大多是大晴天,今天也不例外,隐庐虽小,爱文雅的我还是在书房外的小院落里种上几树梅花,小小的假山边迎春也含苞待放,静谧的院落里清香四溢,温暖的阳光在门欞的碧纱上映出一个来回晃动的身影。

  我就知道魏柔迟早会来,昨晚易湄儿颇似练家秘技的一击叫我在封她穴道的时候用上了天魔搜魂大法,魏柔自是认得,在她心里的障碍,不是隐湖与魔门的矛盾,而是善良的天性和处世的方式。

  果然,踟蹰的魏柔见我发现了她,便进来唯唯诺诺的说出了为易湄儿求情的话。与竹园其他几女不同,魏柔和解雨都很有自己的想法。解雨源自天性活泼,再加上见识颇丰,她往往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调皮,不肯默默接受我的观念。涉世未深的她把这种主见多体现在和我吃醋使小性上,而魏柔在大方面无条件认同我,在具体做法上却依旧难以习惯我的行为。

  如果是雨儿,她也会来求情吧,而应付她比应付魏柔容易多了。魏柔受到的传统教育根深蒂固,我却是师傅精心培养十七年的淫贼,当正统理想观念遇到不拘道义的做法,魏柔生出的矛盾不是凭她对我的爱就能化解的。

  隐湖加在魏柔身上的那圈光环没有了,她也就成了竹园猪女中我最好的帮手,假使我还要在江湖拼打几年,她和我一起将会感触到更多,要改变她的原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从她扑到我怀里的那一刻,我对她的潜移默化就已经开始。她能主动提出囚禁易湄儿就是很大的改变。

  「落在蒋逵手里,易湄儿一生都无翻身之日。」魏柔歎道,一双妙目落在窗外飘舞的花瓣上,「相公又要对她使用天魔搜魂大法,名人录上算是少了一个人。」

  「在我们手里就能叫她翻身?」我反问道,魏柔接着道:「那她要肯合作,争取到她也不错呀!」

  「不然!」我摇头道,这主意我之前也想过,「从抓她的过程中她的表现来看,易湄儿心志极为坚定,不然相公也不会挂了彩。」

  魏柔低下头抚弄已经结疤的划痕,我又道:「天魔搜魂大法相公从未用过,甚至还没有学会,这次是从紧急,权且试一回。」

  「把易湄儿制住,练家在京城少了统筹人,等于向练家正式宣战,就算没有任何证据,练家要不了多久就会把矛头指向我,我就迫切需要情报。与其四处招揽人才打探,不如直接打开易湄儿隐藏的秘密。」

  「或许阿柔你认为相公这幺做残忍了些,可你想想,若是你们其中一个给练家擒住了,清风会放过你们吗?」

  「蒋逵早就被易湄儿吊的心痒难耐,虽然有机会一倾芳泽,但他完全不满足,练家为了笼络他迟早会牺牲易湄儿,相公借花献佛拉拢蒋逵,对相公以后制约江湖有莫大的好处。」

  传统的理想观念与现实激烈的对碰,想必魏柔在之前就思考过多次,如今的她卸下隐湖接班人的担子,在我怀里发洩自己,虽然她对此早有清醒的认识,但却是把不满和迷惑压在心底。她不光光是对我的一些行为不习惯,甚至对江湖早就充满了迷惑,这些东西都压在理智之下。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魏柔不知道吗?她不愿相信罢了。所以她在我一番说辞后就在我怀里趁着暖暖的日光睡着了,我不想叫我的女人变得和世人一样,所以极力避免她们接触到世界的丑恶面,即使魏柔,我宁愿她永远在我怀里不出去,安心的做一个小女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理想化的,那永远是人们心中美好的愿望,看似在不远的将来,但无论是江湖、官场,乃至平民小百姓生活的角角落落,能碰到的,都是残酷的现实。

  蒋逵要装模作样重视下易湄儿失蹤这件事,京城的巡逻捕快就比平时多了两倍,其实蒋逵哪有这幺打的神通,府部两级的眼线一下多了起来,这自然是赵鑒在后支撑。夜里出隐庐到得意居躲过的暗哨足足比平时多了两倍。

  「我就知道是你们小夫妻做的!」六娘望着装作一脸无辜把责任都推到魏柔身上的我无奈道。

  于是我把早就準备好的说辞对六娘说了一遍,六娘倒不太在意这个,只叫我自己见机行事,便催我去安抚甯馨儿。自从我第一次夜里潜入得意居以来,魏柔都跟着我,却又每每和六娘同住,我静看着隐湖两代最出色的弟子,心里的念头也日渐急促,

  想不到易湄儿失蹤竟给白秀儿的江南居带来了机会,在她那里得到了柴文俊频繁活动的消息。京城有的是勾栏院,恰恰缺少江南居这种隐蔽欢场,而我的突发奇想带来的变化正好弥补了空缺。只不过柴文俊居然开了个头,我还是没有想到。白秀儿暗自引导的时日尚短,还没能把观念完全灌输给客人,现在只隐隐也个一丝,柴文俊一眼就看出江南居是个结交招引的好地方并立即决定物尽其用,想必丁聪和练家的联繫匪浅,易湄儿的消失令柴文俊来不及细细考察江南居的背景就决定开始行动。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大难题出给了自己,赵鑒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无法找到证据,居然在两天后把案子丢给我,我一个在京城闲居的员外郎为部里办点小案也合情合理。他就这样借力打力的叫我吃了暗亏。

  「奶奶的!赵鑒太狡猾了!」

  「别情,别说了。这一路我都不知听你说了多少遍了。总之,赵鑒是一只阴毒的、恶毒的、狡猾的……该死的、挨千刀的、不得好死的老狐狸!这样够了吧!」蒋迟骂道,「反正你别再说了,我耳朵要长老茧了!」

  「可他不是吗?」

  「是,是。他是……」蒋迟赶紧接到,「帮了太启找女人,今晚改他请!你要不高兴,吃穷太启!」

  说起来,这次与蒋逵拉拢关係在算计内,叫我吃惊的是蒋逵身上的另一面。

  或许是李佟在与蒋逵见面时总是起主导,蒋逵的野性和疯狂总没表现出来。易湄儿被囚禁后极为强硬,不仅我对她言语不进,就连本该奉承讨好是为救命稻草的蒋逵都遭到她的冷眼相对,而蒋逵的强硬也是疯狂的。

  毫不怜惜的霸王硬上弓,强灌春药,短短两天三次蒋逵就在易湄儿身上留下无数痕迹。想当初他既然敢暗给自己的哥哥吃「七连环」,他的野心和疯狂就是成正比的,我之前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牢骚归牢骚,三人商议半晚,决定先拖下来,实在不行就找个替死鬼,之前廖喜就用这个办法脱了案,只要三人联手把表面工作做好,赵鑒也没法子,此时我们正好借来一用。

  次日,嘉靖独自在书房召见我。一本奏摺摊开放在我面前,我恭敬的等候嘉靖的示意。大臣上的奏章除皇帝外历来只有内阁和掌印太监可观阅,受到嘉靖如此礼遇我一时不知是福是祸。

  少年的脸难得的露出温和的笑,我心里一轻,忙低头捧起奏章。

  一阅之下我如遭电击,木讷当场,奏章竟是赵鑒呈给嘉靖诉宾仪李佟至松江怠忽职守,不能尽忠职守之言,我放下奏摺,慌忙告罪:「臣一心尽忠,绝无二意。皇上交代臣之事,臣梦寐不能忘其细微。」

  李佟乃是虚构人物,派去松江本为托词,何来不恪守尽职之罪,赵鑒此言分明是在揭穿我的身份。

  「这幺说来是赵鑒冤枉你了?」嘉靖仍是不温不火的笑着。

  「皇上明察!」我再行一礼。

  嘉靖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朕一心崇道,卿等为朕尽心尽力,朕自当有赏!」

  「诏锦衣卫副千户、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王动为国尽忠,特进锦衣卫千户,妾沈氏、魏氏安人,金五斤,绢三十匹,胭脂水粉各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