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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四章 自命不凡

fu44.pw2014-11-07 13:59:52绝品邪少

  第四章 自命不凡

  凌君毅身形一停,立即朝脚下看去,又并无异状,但方才跃起之时,分明有
一股力道,扯着自己足踝,不觉冷声道:「你用什么东西,偷袭了在下?」

  玄衣罗刹眼彼荡漾,格格笑道:「系足红丝。」右手轻轻一扬,「嘶」的一
声,一缕细得几乎看不清的黑线,直向凌君毅当头激射而来!两人相距极近,凌
君毅见她突然出手,连忙闪避,却已不及,但觉自己发臂上微微一动,敢情已被
她暗器射中,心头暗暗震惊。

  只听玄衣罗刹轻笑道:别怕,你不是问我偷袭你的是什么东西吗?不会取下
来瞧瞧?」

  凌君毅伸手在发兽上一摸,取下一支半寸长的绣花针,针孔上果然穿著一根
极细的红线。一端握在玄衣罗刹手里,分明淬过剧毒。

  玄衣罗刹右手轻轻一振,扯动红线,把绣花针收了回去,嫣然笑道:「你看
清楚了,我这针上,喂过奇毒,只要被它轻轻刺上一下,见血封喉。不过你放心
,我方才只把针插在你鞋帮上,那是因为我话还没有何完,不许你走。」

  凌君毅道:「你要问什么?」

  玄衣罗刹美目流盼,瞟着他笑道:「多着呢,譬如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门下
,什么人叫你来的,你说清楚了,我自会让你走的。」

  凌君毅哼道:「在下无可奉告。」

  玄衣罗刹哼道:「你敢在我面前这般说话,」

  凌君毅道:「有何不敢?」

  玄衣罗刹笑吟吟地道:「看来你还不知我是谁?」

  凌君毅道:「在下如何不知?你是玄衣罗刹。」

  玄衣罗刹奇道:「是谁告诉你的?」

  凌君毅道:「是你自己说的,不然,我怎会知道?」

  玄衣罗刹秋波般目光忽然一寒,冷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总该听人说
过,我心狠手辣,不好说话。」

  凌君毅道:「很抱歉,在下今晚还是第一次听到。」

  玄衣罗刹怔得一怔,忽然格格笑道:「原来你是初出道的雏儿。」

  凌君毅被她笑得脸上一红,说道:「在下无暇和你多说。」

  玄衣罗刹挡在他身前,冷冷说道:「不成,你不说说清楚,就别想走。」

  凌君毅剑眉一剔,仰首朗笑一声道:「在下要走就走,谁也拦不住我。」

  玄衣罗刹同样柳眉一挑,冷冷说道:「你就试试看。」

  凌君毅道:「姑娘想和在下动手么?」

  玄衣罗刹微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凌君毅道:「未必见得。」

  玄衣罗刹伸出一只又白又嫩的纤纤玉手,向凌君毅招招手道:「来,不信你
就攻几招试试。」

  凌君毅道:「姑娘要试试在下斤两,该由姑娘出手才对。」

  玄衣罗刹笑了笑道:「也好,你接得下我十招,我就让你走。」

  随着话声,左腕一抬,轻飘飘朝凌君毅肩头拍来。她这出手一招,似拍非拍
,似抓非抓,手法奇诡,好像含着无数奇奥变化。凌君毅身形斜侧,右掌直立,
使了一记「夭外来云」,正待封出。

  玄女罗刹身子突然期进,接着发出右掌,切向凌君毅左肋。她前后呼应,甚
是佳妙,以致这一记横击的招数,陡然平添了数倍威力。凌君毅毫不思索,左手
手背一反,闪电般向玄衣罗刹手腕拂去。玄衣罗刹被迫得收回掌势,凌君毅直立
的右手,趁势直切出一道劲急内劲,进逼如刀,嘶然有声,十分凌厉。

  玄衣罗刹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紫脸少年。出手会有这般功力,一时不禁怔了一
怔,身形一闪,避了开去,口中轻哼道:「瞧不出你果然有几手。」

  对拆过两招之后,凌君毅已知玄衣罗刹果非易与,玄衣罗刹也意识到凌君毅
的武功,比自己想像的要强得多,两人乍分又合,四掌翻飞,互相攻拆了三招。
玄衣罗刹骤地掌势一变,奇奥招数,迭连使出,把凌君毅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无
法招架。

  凌君毅心头暗暗吃惊,缓缓吸了口气,双手迅速展开反击,他一身功力,十
分精纯,此刻但听掌风激荡,出手忽虚忽实,指掌同施,倏忽变化,难防已极,
顿时把玄衣罗刹追退四五步,总算扳回了劣势。

  凌君毅开始出手反击,他使的这一路手法,忽爪忽掌,杂以指法,出招攻敌
,往往出人意料,招数之奇,似虚而实,似正而反,使人目眩神摇!玄衣罗刹出
道以来,经过了多少阵仗,却从未见过这么一路怪异手法,心头越战越惊,娇躯
一扭,忽然疾退两步,双手一敛,望着凌君毅问道:「你师傅究竟是谁?」

  凌君毅道:「家师不喜人知,在下末便奉告。」

  玄衣罗刹粉脸生嗔,猛地一沉,冷冷喝道:「你少卖关子,我会叫你显出原
形来的。」突然身形疾欺过来,一下逼近凌君毅面前,双手一扬,急抓而出,她
双腕柔若无骨,这一抓,变化之多,超过五六招攻势,尤其她双手尖尖十指,指
甲猩红。看去有些异样,极可能还淬有奇毒。

  凌君毅急急后退半步,右手扬掌猛劈,左手一探,快速无比地朝玄衣罗刹抓
来的右手迎去。他手臂微弯,五指似握,极像拿扣腕脉穴道,又像拍拂手肘关节。
玄衣罗刹不明究竟,被迫赶紧撤手,那知凌君毅变招奇快,你缩回手去,他五指
如钩,已然朝她香肩上抓落。

  百衣罗刹右肩一沉,身形侧闪,右掌扬处,猛向凌君毅手背切到,只听「啪」
的一声脆响,她手掌已扫中凌君毅手背,但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玄衣罗刹只觉对
方手掌忽然向下一沉,翻到自己掌下,然后往上一抬,从凌君毅掌上,传来一般
巨大潜力,竟然缘臂而上,直震得自己手臂骤然一麻,身子不由己地后退了三步。
这一手当真快得无以复加,两条人影,倏地一分。

  玄衣罗刹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死命地盯着凌君毅,轻轻喘息了两下,问道:
「你叫凌君毅,对不对?」

  凌君毅听得一怔,他原想问她:「你如何知道的?」但继而一想:「方才蓝
衣人告诉过她,自己习惯使用左手。」想到这里,不觉傲然一笑道:「不错,在
下正是凌某。」

  玄衣罗刹眨动者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忽然格格一笑道:「你莫要自命不凡,
告诉你,你手背上,被我指甲划破了一条血痕。」凌君毅早就看出她指甲红得异
样,极可能淬有奇毒,却故作不解道:「划破一道血痕,又怎样?你认为是你胜
了吗?」

  玄衣罗刹双手一伸,一双又尖又嫩,有如十根羊脂白玉琢成的手指,微向下
垂,直送过来,娇笑道:「你看看我的指甲。」纤秀的指甲徐着凤仙花汁,红是
红,白是白,会看得人怦然心动。

  凌君毅只看了一眼,便冷声道:「你涂过毒?」

  玄衣罗刹口中「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我指甲上涂的奇毒,只
须划破一点血影,就子不见午。」

  凌君毅看看手背,哼道:「果然毒辣,难你叫玄衣罗刹了。」

  玄衣罗刹道:「我划破你的手背,我自会给你解药,只要……」

  凌君毅截着道:「不用了,在下不怕剧毒。」

  玄衣罗刹星眸流盼,红菱似的嘴角一披,道:「那你就走吧。」

  凌君毅不愿和她纠缠,立即抱抱拳道:「在下失陪。」纵身跃起,一几个起
落,飞掠而去。

  一口气奔出小径,折入大路,只听身后有人叫道:「小伙子,慢点走老夫有
话问你。」听这口气,显然又有麻烦!凌君毅不禁皱皱眉,回头看去,只见数十
丈外,正有一个高大黑影,徐步缓行而来,但他那双脚,行走起来,像是没沾着
地一般,虽然他举足跨步,看上去像是徐步缓行,实则身法快若飘风。十几丈远
近,晃眼间已到面前。

  这人身材高大,面如古铜,生得短眉细目,狮鼻阔口,身上穿一件长仅及膝
的铜色外袍,赤脚,拖着一双铜履。光是这身打扮,就有些古怪。

  凌君毅冷傲问道:「是阁下在叫我吗?」

  铜袍人一双细目,落在凌君毅身上,眼缝中闪着精光,微微点头道:「不是
老夫,这里还有谁?」

  凌君毅道:「阁下何人,叫住在下,又有何事?」

  铜袍人从喉底发出嘿嘿两声冷笑,沉声道:「小伙子,你好大的脸,依老夫
的规矩,你只能答话,不许反问,知道吗?」

  凌君毅看他老气横秋的模样,甚是可笑,不觉傲然道:「那只是你的规矩,
阁下可知我的规矩吗?」

  铜袍人细目一睁,精芒迸射,问道:「你也有规矩?」

  凌君毅道:「不错,我的规矩,不论什么人,都得先报姓名,必须够资格和
我说话的,我才和他说话。」这话自然是气气对方的。

  铜袍人听了凌君毅的话,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大笑起来,竟
如敲锣一般,声音甚是震耳,笑到后来,愈笑愈高,但觉四山回应,震得耳鼓嗡
嗡不绝。

  凌君毅脸色微变,凛立不动,心中却是暗暗震惊:「此人功力好高。」笑声
嘎然而止,铜袍人一双眼缝中,神光既冷又厉,嘿然道:「既然都有规矩,那就
要看谁的规矩行得通了。」

  话声一落,右臂缓缓举起。从大袖中,抽出一只色如古铜的怪手,五指钧曲
如爪,每个手指,都长着半寸长的指甲,锐利如刀,朝凌君毅作势欲抓,原来那
是一只铜手。

  凌君毅见过灰衣人侯铁手,一只左手,是铁铸的。铁铸的手就像,柄铁爪,
只能当作兵刃使用,五个手指,自然不可能伸缩自如。但眼前这人一只铜手,却
和一般手掌无异,看他五指箕张,伸缩自如。

  就在此时,耳听一娇嫡滴的声音,在耳边喝道:「小兄弟,快退。」凌君毅
听出这说话的正是玄衣罗刹,但他不见真章,哪里肯退,也凛立不动,直待对方
古铜色的怪手,快要抓近,才突然右手运劲,手掌一翻,朝前格去。

  铜袍人出手虽缓,但凌君毅这一格,出手却是快极,哪知手掌格在对方腕背
上,竟如砍在铁柱之上,一动末动。对方一只古铜手爪,依然缓缓伸来,毫无阻
延,已快抓上肩头。凌君毅格出的右掌,一阵剧痛,几乎麻到肩胛,心头大吃一
惊。估不到对方一只铜手,竟有如此厉害,急急吸气退身,向后跃开。

  铜袍人也不迫击,只是冷冷一晒,回头朝左侧一片树林沉喝道:「林内是何
人?偷偷的和这小子说些什么?」

  凌君毅听得又是一惊,心想:「方才玄衣罗刹那一句话,明明是以「传音入
密」的玄功说的,他如何听到的呢?」心念转动间,只听「嘶」的一声划空细响
,顿时香风扑面,身边不远,已经多了一个玄裙曳地,俏生生的美艳少妇。她,
正是玄衣罗刹。

  铜袍人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来作甚?」

  玄衣罗刹格格笑道:「我不能来吗?」一双俏眼,瞟着铜袍人,问道,「你
认识我?」这句话带着点惊异口吻。

  铜袍人目光冷峻,晒然道:「老夫不从认识你。」

  玄衣罗刹格格一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倒认识你。」

  铜袍人道:「你知道老夫是谁?」

  玄衣罗刹道:「你是南疆一奇铜臂天王,对不对?」

  凌君毅心中暗道:「铜臂天王?我怎会没听师傅说过?」

  铜袍人细目一睁,射出两道棱棱寒光,又打量了玄衣罗刹一眼「哦」声道:
「中原武林,居然也有人识得老夫。」说到这里,微微颔首道:「那很好,老夫
不难为你,你快些走吧。」

  玄衣罗刹格格娇笑道:「我要就这么走开,那就不用来了。」

  铜臂天王道:「你有什么事?」

  玄衣罗刹没有理他,笑吟吟地转向凌君毅道:「看来你真的不畏剧毒了?」

  凌君毅道:「在下早就说过,不畏剧毒。」

  玄衣罗刹低低地道:「我当你少年气盛,不肯服输,才一路跟了下来……」

  凌君毅道:「在下没有死,你很觉意外是不?」

  玄衣罗刹白了他一服,嗔道:「我是一番好意,给你送解药来的。」

  凌君毅听得不禁脸上一红,只得抱拳道,「如此说来,在下错怪姑娘了。」

  玄衣罗刹死命地盯了他一眼,才道:「你知道就好。」接着又道:「你既没
有中毒,那就快走吧。」

  铜臂天王冷哼道:「老夫没叫他走,有谁敢走?」

  玄衣罗刹笑吟吟地道:「你没听见是我要他走的吗?」

  铜臂天王道:「小娘子既知老夫名号,竟还替老夫妄作主张,敢是吃了豹子
胆来的。」

  玄衣罗刹轻笑道:「这话不错,我若没有胆子,也不会叫他走了。」

  凌君毅傲然道:「在下要走就走,谁也管不着。」

  玄衣罗刹朝他眨眨眼,一面又以「传音入密」说道:「铜臂天王称尊南疆,
小兄弟不是我小觑你,你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替你挡一阵,你快走吧。」
她倒真是好心。

  铜臂天王细目闪动,怒中道:「你们在老夫面前,鬼鬼祟祟,说些什么?」

  玄衣罗刹笑道:「我催他走呀。」

  铜臂天王怒声道:「不成,这小子非留下不可。」

  玄衣罗刹道:「你要留下他,究竟为了什么?」

  铜臂天王铜臂伸动,冷冷过:「老夫要问他一个人。」

  凌君毅道:「你要问谁?」

  铜臂天王道:「反手如来。」

  凌君毅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铜臂天王道:「他人在哪里?」

  凌君毅道:「在下不知道。」

  铜臂天王道:「难道你不是他的徒弟?」

  凌君毅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铜臂天王嘿嘿冷笑道:「你方才和她动手,使的手法明明就是那老贼秃的路
数,老夫还会看错不成?」原来他是看到了凌君毅和玄衣罗刹动手的招数,才跟
下来的。

  这声「老贼秃」,听得凌君毅心头火发,剑眉一扬,怒喝道:「没错,你说
的正是家师,你找他老人家有什么事?和在下说也是一样。」玄衣罗刹听说凌君
毅果然是反手如来的传人,不觉深深地瞟了他一眼。

  铜臂天王呵呵大笑道:「你果然是老贼秃的徒弟,那很好,快说,老贼秃现
在人在哪里?」

  凌君毅道:「家师行踪靡定,在下无可奉告。」

  铜臂夫王倏地跨上一步,朝指凌君毅道:「你是老贼秃的徒弟,你会不知追
他躲在哪里?再不直说,莫怪老夫不饶你。」

  凌君毅大怒道:「我就是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铜臂天王一声明森冷笑,五个锐利铜指,向空抓了一把,厉声道:「所以老
夫要把你小子留下,抓到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铜手伸动,大有朝凌君毅抓
来之势。

  玄衣罗刹及时喝道:「慢着。」

  铜臂天王伸出铜手,在中途一停,回头喝道:「你要千什么?」

  玄衣罗刹道:「你要找出师父,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以你铜臂天王的名头
,和人家徒弟动手,不怕江湖上笑你以大欺小么?」

  铜臂天王怒声道:「老夫一向不管这些,老夫已经找了老贼秃三十年,难得
这小子是他的徒弟,老夫绝不能放过……」

  玄衣罗刹道:「不行,我说过让他走,就非让他走不可。」

  铜臂天王两道细目一睁,精光如线,直射玄衣罗刹粉脸,嘿然过:「小娘子
,你真敢多事……」事字出口,本来抓向凌君毅,又停在半路上的一只铜手,随
着话声,缓缓朝玄衣罗刹抓去。

  凌君毅在这一瞬工夫,已从青布囊中取出长剑,大喝道:「住手。」

  铜臂天王沉声道:「你愿意领老夫去了吗?」

  凌君毅手横长剑,凛然屹立,说道:「此事和这位姑娘无关,要我领你去见
家师不难,你先得胜了在下手中宝剑。」

  铜臂天王看了他长剑一眼,忽然咧嘴一咧,冷冷笑道:「老夫要把你留下,
自会叫你输得服服贴贴。」

  玄衣罗刹道:「小兄弟,你不是他对手,快退下来。」

  凌君毅道:「多谢姑娘好心,此事和姑娘无关,你快走吧。」凌君毅倒真的
对玄衣罗刹起了些好感。

  铜臂天王冷晒道:「你们倒是不打不成相识,好像颇有交情。」

  玄衣罗刹粉脸一红,笑叱道:「老不修,要死快死,你乱嚼什么舌根?」

  铜臂天王没有理她,沉喝道:「小子,你小心了。」铜手五指一张,向凌君
毅抓来。

  凌君毅自幼学剑,剑法出自家传,师父临行时虽曾再三告诫。除非万不得已
,不可轻易炫露,但眼看铜臂天王武功诡异,铜臂铜掌,坚逾精钢,自己和他徒
手相搏,只怕无法自保,故而撤出剑来。此刻他见对方探臂抓来,心中闪电忖道
:「此人右臂纵然不畏刀剑,但其他部位,也还是血肉之躯,我何用怕他?」

  心念闪电一动,身形跟着飘进,一下欺到对方左侧,振腕一剑,横削而出。
他这一剑侧身进招,剑发人至,使得快速已极,虽是一招普通的「玄鸟划沙」,
但在他手上使来,却是潇洒灵活之至,显得剑上造诣十分精纯。

  玄衣罗刹一双凤目之中,异光连闪,反手如来一生从不使剑,他徒弟居然精
通剑术!铜臂天王五指箕张,看上去来势极为缓慢,他本来存心只在拿人,但一
看凌君毅剑势不弱,忽然冷嘿一声,朝他剑上抓到。他出手奇诡,变招更快,仅
仅手臂一转,就已握住了剑身,左手一指,向凌君毅肩头点来。

  凌君毅但觉剑身一震,虎口骤麻,更发现对方左手五指上,也套着黄澄澄的
铜指套,闪电般点到,不由得大吃一惊,自己若是再不弃剑后退,便得被他铜指
点中,赶忙撒手弃剑,使了一式「浮光掠影」,往后跃退出去。

  铜臂天王右手夺下凌君毅的长剑,左手点出的一指,依然直点过来,口中喝
道:「小子躺下。」只见他点出的食指,向前一送,套在直指上的半截铜指套,
竟然脱手飞出,带着划空细啸之声,直向凌君毅左肩飞射而来。

  玄衣罗刹叫道:「小兄弟小心。」

  凌君毅一招之间,就被人家夺去长剑,正自惊骇无比,此时骤睹一点黄光,
激射而来,心头不觉火起,朗笑一声:「来得好。」左手指处,屈指向那铜套弹
去。

  这一手,他使的正是少林寺七十二艺中的「弹指神通」。但听「铮」的一声
,那枚铜指套,被他弹出数丈之外。铜臂天王数千年来,指无虚发,没想到一个
毛头小伙子,居然身怀佛门奇功,把自己的铜指弹了出去,一时也不免微微一怔
,目射凶光,注视着凌君毅,嘿嘿冷笑道:「好小子,看来老贼秃连压箱底的本
领,都传给你了。」

  玄衣罗刹格格一笑,道:「你们这一仗,一个长剑被人夺去,一个铜指被人
震飞,该是秋色平分,谁也没沾到便宜……」

  铜臂天王细目含煞,怒哼道:「胡说。」

  玄衣罗刹地道:「谁胡说?难道你铜指被人弹飞出去,还不肯认输?」

  铜臂天王铜指勾曲作势,怒喝道:「你给老夫滚开。」

  玄衣罗刹道:「我有一件事,想和你打个商量,不知你愿不愿意?」

  铜臂天王道:「老夫言出如山,没有商量余地,这小子老夫非把他留下不可。」

  玄衣罗刹道:「我说的事,和他无关。」

  铜臂天王不耐地道:「那是什么事?」

  玄衣罗刹嫣然一笑道:「我看你一身武功,十分了得,又有一条铜臂……」

  铜臂天王忙道:「有什么快说,别废话……」

  玄衣罗刹一抖手中罗帕,抿抿嘴,娇声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看你一条
右臂,像是风磨铜台金铸制,而且运用灵活,比起我家十二铁手,高明得多,所
以……所以……」

  铜臂天王急急问道:「所以什么?」

  玄衣罗刹道:「铜臂,不是铁手高了一级吗?所以我想请你去当我家铁手队
的领队……」

  天,原来只是要他去当领队,这误会可大啦!铜臂天王脸色一沉,哼道:「
你……居然……要……老夫去当领队?」铜臂天王雄霸南疆,要他去当什么领队
,岂不太小觑他了?

  玄衣罗刹掠掠鬓发,说道:「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辱没了你的身份?老实
说,十二铁手,原都是武林大大有名的人物。比起你铜臂天王也差不到哪里去,
要你当他们领队,是因为你现成有一铜臂之放,还是我抬举了你。」

  铜臂天王听得勃然大怒,厉喝道:「好贱婢,你敢寻老夫开心?」

  玄衣罗刹粉脸忽然一寒,冷笑道:「我看上了你这条铜臂,你就得去担任铁
手领队职务,敬酒不吃,那只好叫你吃罚酒了。」玉臂一扬,一阵香风,迎面劈
来。

  铜臂天王毕竟久历江湖,心头摹然一凛,飞身向后跃去,口中喝道:「贱婢
……」喝声未落,突然发觉身后有了警兆。

  须知铜臂天王一身功力极高,在他三数丈之内,只要有人欺进,不用回头去
看,也能凭感觉发觉,只是这回等他有了警觉,身后那人已经欺到一丈之内!不!
他从对方的鼻息中听出,欺过来的竟有两个人!他故作不知,心头部暗暗震惊,
忖道:「这两人能欺到自己一丈之内,才被自己发觉,一身功夫,显然不在自己
之下了。」

  玄衣罗刹星眸一抬,点头笑道:「也好,你们把他拿下了。」说罢,身形飘
动,退了开去。

  那身后两人,互打一个手势,口中发出一声轻哨,双双纵身跃起,挥动手臂
,朝铜臂天王扑过来。铜臂天王怒不可遏,口中大喝一声,铜臂猛抡,和左首攻
来的那人对拆了一招,身形一个急旋,飞起右足,向右首那人横扫过去。这一瞥
之下,他发现袭击自己的是两个青衣汉子,年龄都在四旬以上,最使他触目惊心
的,是来人左手色呈青绿,五指勾屈如爪,看去锐利无比,闪着绿阴阴的光芒,
分明还淬过剧毒:他不禁暗暗起疑,忖道:「她方才曾说,她家有十二铁手,都
是江湖上大有名头的人,这帮人不知是何来历?」

  心念闪电转动,一面大喝道:「贱婢,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不在老夫眼里。」

  玄衣罗刹并不理会,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互击,铜臂天王的铜掌和左首青
衣人的铁手硬碰了一下,震得二人各自后退了一步。右首青衣人趁机欺近,左手
铁爪「横剖龙肝」,猛朝铜臂天王横腰抓来。

  铜臂天王闪避不及,迫得力贯铜臂,振腕格去。又是「当」的一声,铜臂、
铁爪一触之下,右首青衣人被震退了三步,铜臂天王也站桩不住。他飘身后退了
一步,心头暗暗感到震惊,这两人功力虽不如自己,却也差得不多!这时左首青
衣人已再次欺到,出手如电左手铁爪,右手掌鲜红刺目,同时袭来,封闭了铜臂
天王的退路。

  右首青衣人一退又进,飞扑而至,青绿铁手一招「怒龙攫珠」,隐挟风雷,
直向铜臂天王当头抓落。铜臂天王怒恼已极,口中大喝一声,身形忽然离地数寸
大袖飞舞,向两人展开反击。他号称南疆一奇,除了一条铜臂不算,一上武功,
在武林中也足可排名在一流高手之列。但他哪里知道,和他动手的这两个青衣人
,也是黑道中的一时之选,武功相当不弱。

  双方三人都不用兵刃,但比用兵刃对搏,更来得险恶:三人近身相搏,愈战
愈狠,铜指铁爪快得有如骤雨狂风,各找对方要害下手,只要任何一个稍微出手
迟缓,就是横尸当场、不死也得重伤。瞬息工夫、三人己拼斗了二三十招。铜臂
天王愈打愈怒,也愈打愈惊。他估量以自己的武功、二十招之内,一定可以击败
两人。但此时三十招已过,对方二人,两只铁手,互相配合,竟然愈战愈猛,愈
攻愈狠。

  铜臂天王一念及此,不觉大吼一声,右手铜手向空一挥,从五个指尖上,激
射出五缕细如喷泉的黄水!原来钢臂天王这只右手铜臂,乃巧匠特别精制,中间
可蓄毒水,只要按动机簧,毒水便由指尖喷射而出。水雾扩及一丈方圆,溅中人
身,立即腐烂,使人防不胜防,委实歹毒已极。

  那两个青衣人猝不及防,只听两声惨叫,两人在地上一阵乱滚,玄衣罗刹和
凌君毅同时喝声:「恶贼,敢尔。」同时出手。

  铜臂天王一击得逞,不免有些放松,待得发觉凌君毅和玄衣罗刹两人攻了上
来,已经躲避不及,把心一横,切齿道:「贱婢,你死定了。」四点金芒,突然
电射而出!那是他套在左手五指上的铜指套。玄衣罗刹惊叫一声,仰天翻跌下去。

  与此同时,凌君毅的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铜臂天王道:「小……子……
你……」一句话没说完,轰然倒地,一个作恶多端的武林败类,就此毙命。

  凌君毅抽出剑,转身一看,两个青衣人已经变成了两团黄水,由此可见毒性
之烈,凌君毅纵身来到玄衣罗刹的跟前,把她伏起来,急身道:「姑娘,你怎么
样?」

  玄衣罗刹勉强抬起头,注视着凌君毅,吃力道:「小兄弟……我身上中了他
的铜指套……有毒……我知道我今天是逃不脱了……」

  凌君毅道:「姑娘别泄气,在下……」凌君毅正想说自己有「辟毒珠」,她
有救。

  玄衣罗刹却打断了他:「小兄弟……你听我把话说完……本来我们是敌对的
立场……但我一见你就不忍心害你……所以我一直跟下来……」

  凌君毅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

  玄衣罗刹喘口气接着道:「我知道……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不配说这话…
…但我还是要说……弟弟……我爱你……我不怕你笑话……我从来还没有爱上过
一个人……虽然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但我的心是纯洁的……我叫楚玉莹…
…弟弟……你能叫我一声姐姐吗……」

  凌君毅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莹姐,你会没事的,我能救你。」说着,一把
抱起玄衣罗刹,四周看看,很快,凌君毅发现了远处的一个山洞,凌君毅抱着玄
衣罗刹,飞快地来到了山洞。

  山洞里面居然是非常的干净,凌君毅将外衣铺在地上,放下玄衣罗刹,然后
又不放心地在洞口外面布置了一番,这样从外面就很难看出是个山洞了。玄衣罗
刹静静地看着玄衣罗刹忙这忙那,终于忍不住道:「弟弟,你别费劲了。」

  凌君毅点燃一堆柴火,回过头来:「莹姐,我有「辟毒珠」,你就放心吧。」

  玄衣罗刹惊呼一声:「啊!原来你有「辟毒珠」,难怪你不惧毒,早知如此
,我就不会说那些话了,真羞死人了。」玄衣罗刹居然也会害羞,而且面红耳赤。

  凌君毅一起准备妥当,对玄衣罗刹道:「莹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伤在哪
儿了?」

  玄衣罗刹红着脸嗫嚅着道:「胸前……还有下面……」

  凌君毅脸也一红道:「莹姐,那我就得罪了。」玄衣罗刹红着脸「嗯」了一
声,轻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凌君毅是救人要紧,自然也顾不得俗礼,三下五除二就将玄衣罗刹剥了个精
光。玄衣罗刹双眼紧闭,浑身忍不住的轻轻颤抖,显示了内心的激动。凌君毅也
好不了多少,眼前:白皙的肌肤,有如凝脂般光滑,微微颤抖的双峰,尤其峰顶
的红葡萄,散发着动人心魄的诱惑力;平坦光滑的小腹下面,诱人的隆起,黑色
森林是如此的茂密,一条潺潺的小溪,横亘其中。

  凌君毅猛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冲动,转过神来,扫视一下,发现玄衣罗刹
全身有两处中了铜指套,嵌在肉中,周围的肉都已经发黑了,这是毒性扩散的症
状,一处在双峰中间的沟中,一处在小腹下,好险,再往下一寸可就麻烦了。

  凌君毅不敢怠慢,将剑在火中烤红,然后对玄衣罗刹道:「莹姐,忍耐一下。」
玄衣罗刹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凌君毅出手似电,「噗」、「噗」两下,伴随着玄衣罗刹的「啊……啊……」
两声痛苦的叫声,铜指套已经顺利取出。凌君毅更不迟疑,拿出「辟毒珠」,以
手拿着,放到伤口处,吸取毒液,两处伤口轮换着吸。在这个过程中,凌君毅的
手不可避免地碰到挺立的秀峰、隆起的阴阜,每当这时,玄衣罗刹的呼吸都为之
一紧,完全象一个黄花闺女般。

  凌君毅也不好受,额头都渗出了汗珠,他一边用「辟毒珠」吸取毒液,一边
注意着伤口的变化,约摸半个时辰之后,伤口终于流出了鲜红的血,同时周围的
黑色也不见了,凌君毅又用「辟毒珠」吸取了一会儿,确信毒性已经完全去除,
这才放下「辟毒珠」,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从中倒出一下粉末到伤口之中,
这药粉还真灵,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凌君毅体贴地问道:「莹姐,你感觉怎么样?」

  玄衣罗刹没有回答,反而抽搐着,凌君毅大吃一惊:「莹姐,怎么啦?你怎
么哭了?是不是觉得伤口还很痛?」

  玄衣罗刹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凌君毅将她搂在怀里,急急道:「莹姐,你说
话啊。」

  玄衣罗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止住了哭声道:「弟弟,我是高兴,从来没
有人对我这么好,就是现在让我死了,我也愿意。」

  凌君毅这才放下心来,安慰她道:「莹姐,尽说傻话,伤口还痛么?」

  玄衣罗刹擦干眼泪:「你的药粉很灵,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而且有一种清凉
的感觉,我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受伤。」

  凌君毅笑道:「这就好。莹姐,穿上衣服吧,小心着凉……」

  「不。」玄衣罗刹突然大声回答道。

  凌君毅愕然地望着她,玄衣罗刹幽幽道:「弟弟,看着姐姐。」凌君毅木然
地望着她,眼前的玄衣罗刹,峰峦起伏,凌君毅不由得心头一悸。

  「弟弟,姐姐美么?」玄衣罗刹问道。

  「美,很美,莹姐,你真是太美了。」凌君毅由衷地赞叹道。

  玄衣罗刹不相信地道:「真的?」

  凌君毅点点头:「真的,姐姐真的是少有的美人。」

  玄衣罗刹突然避开凌君毅的目光,幽幽地道:「弟弟,姐姐不顾廉耻,想以
此身来感谢弟弟的救命之恩和厚爱……」

  凌君毅道:「莹姐,说起来,你也救过我,咱们就扯平了。而且,……」

  玄衣罗刹打断了凌君毅的话:「弟弟,如果你觉得脏……」

  「莹姐……」凌君毅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激动,一把搂紧玄衣罗刹,嘴自然
地封住了玄衣罗刹那性感的小嘴,没有让她下面的话说出口。凌君毅的手也没闲
着,在玄衣罗刹的胴体上游走,嘴也渐渐分开,逐渐下移:粉颈、菽胸,不光是
亲吻,更有疯狂地吮吸,凌君毅的动作更见旷野,一手紧紧地搂着玄衣罗刹,让
她死死地贴在自己身上,贴得是那么地紧;一手在空闲的乳峰上近乎粗暴地揉捏
着。

  「啊……嗯……哼……」玄衣罗刹呻吟着、颤抖着,如同狼爪下的羔羊,任
人宰割。凌君毅突然放开玄衣罗刹,飞快地除下身上的障碍,腾身骑上,将玄衣
罗刹覆在身下。

  「哼……」玄衣罗刹一声闷哼,凌君毅火烫的宝贝已经贯入玄衣罗刹的身体
,凌君毅再不迟疑,开始猛烈地冲刺,又猛又疾。

  「啊……嗯……哼……」玄衣罗刹快乐地呻吟着。

  「啪……啪……啪……」肚皮相会的乐曲。

  「噗滋……噗滋……噗滋……」宝贝进出的奏鸣曲。

  「哼……哼……哼……」凌君毅粗重的喘气声。

  玄衣罗刹紧紧地搂着凌君毅,疯狂地扭动着腰,迎接着凌君毅疯狂的鞭鞑,
两人配合是那么默契。凌君毅心中象是有一团火,要把玄衣罗刹融化,他疯狂地
抽插着,快速迅猛地挺动着,象一匹不知疲倦的牛,辛勤地耕耘着玄衣罗刹的良
田。

  不知疯狂地战斗了多久,两人身上已经全是汗水,玄衣罗刹已经渐渐吃不消
了,双手无力地放在地上,全身瘫软在地上,她已经不知泄了几次,无力抵抗凌
君毅的进攻。

  「啊……弟弟……」玄衣罗刹娇呼一声,阴精一泄如注,凌君毅经过长时间
的冲刺,也是强孥之末,宝贝受到阴精的刺激,只觉阳关一松,一股浓浓的精液
滚烫滚烫地注入玄衣罗刹的子宫,凌君毅也无力地倒在玄衣罗刹的身上。

  好半天,两人才回过神来,凌君毅和玄衣罗刹侧身相拥,凌君毅从极度的兴
奋中终于清醒过来,玄衣罗刹已经给他折腾的不成样子,凌君毅看得又心疼、又
内疚:「莹姐,对不起……」说着,不断地亲吻着玄衣罗刹,眼泪也下来了。

  玄衣罗刹面上浮现幸福的笑容,她亲吻着凌君毅道:「傻弟弟,有什么可抱
歉的,姐姐欢喜还来不及呢?难得你瞧得起姐姐,姐姐的身子从此以后,只属于
弟弟一个人。弟弟随时需要,姐姐随时奉献,姐姐我好满足、好幸福,算是没白
活一场,只要弟弟不嫌弃……」

  「莹姐,我不许你再说瞧不起自己的话,我绝不会看不起姐姐,姐姐永远是
凌君毅的好妻子,我凌君毅对天发誓,我将一生爱护姐姐,如若有违,天打雷霹
,不得……」凌君毅的嘴被玄衣罗刹的小嘴给堵住了。

  「弟弟,我不许你说这种话,姐姐知道你对姐姐好,可是你用不着这样,姐
姐不配做你的妻子,姐姐只配做你的婢女,最多,给姐姐一个妾的名分,姐姐就
已经非常知足了。反正,我绝不做你的妻子,我不能让人瞧不起你。」玄衣罗刹
道。

  「莹姐,你对小弟真好,没人会瞧不起你,我不允许别人瞧不起我亲爱的莹
姐。」凌君毅深情款款。

  「弟弟,你真好……哦……」两人又紧紧吻在一起,许久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终于结束缠绵,起身穿好衣服。凌君毅无意地在洞内
扫视一下,突然发现洞的后面似乎还有出口,当下朝玄衣罗刹道:「莹姐,你看
,那边好象还有洞,咱们一起去看看。」

  玄衣罗刹这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自然一切都依着凌君毅,当下道:「好,
咱们去看看。」

  于是两人来到跟前,仔细一看,发现真的有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隐蔽通道。
凌君毅拿上火把,两人一起走了进去,通道不高,必须猫着腰走,走了大概十多
米,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洞,两人往四周一看,不约而同的一起叫了一声:「哎呀。」
脸同时红了起来。

  原来洞的四周满是春宫画,各式各样的动作,维妙维肖,栩栩如生,难怪两
人会脸红。玄衣罗刹红着脸奇怪道:「这洞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真是奇怪。」

  凌君毅道:「是啊,咱们找找看。」

  突听玄衣罗刹叫道:「弟弟,你看……」原来她从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匣子。

  两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发现里面有一本小册子,册子已经泛黄;还有一
个小玉瓶,玉瓶之中有一颗药丸。玄衣罗刹打开小册子,一翻,居然发现小册子
里面也到处是春宫图,还有不少文字,怪怪的,一个也不认识。

  「弟弟,你看,这上面写的字,不知道是什么文字?」玄衣罗刹将小册子交
给凌君毅。

  凌君毅接过来一看,惊喜地看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合起小册子,对玄衣罗刹
道:「姐姐,这书上的文字是天竺文字。」

  玄衣罗刹也惊喜地问道:「你认得?上面说什么?」

  凌君毅道:「这是前年前的一位异人留下的,这门功夫叫「奇阳神功」,玉
瓶中的药丸就是「伏阴丹」,吃了之后,能够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玄衣罗刹皱眉问道:「听这名字,还有这春宫图,好象不是什么正经的武功?」

  凌君毅笑道:「莹姐,这你就说错了,这种武功实际上是一种双修的功夫,
而并不是什么「采阴补阳」之类的邪门歪道,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是因为这
种双修功夫是以男为主导,女为辅助。若练到第十重,可以保持容颜不老,甚至
可以得道飞仙。」

  玄衣罗刹咋舌道:「真的有这么厉害?」

  凌君毅道:「反正这上面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因为男的服了「伏阴丹」之
后,阳气太盛,必须要有多名女子方能承受得住,否则,男方若控制不住,则女
方会有性命之虞。」

  玄衣罗刹笑道:「这好办,你就多找些姐妹呗。」

  凌君毅挠挠头道:「那我不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啦。」

  玄衣罗刹笑道:「你说错了,应该是一个收集美女的大英雄。对了,你就赶
紧服下这「伏阴丹」吧。」

  凌君毅点点头道:「好。」当下取出药丸服下,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
凌君毅忙盘坐调息,三周天后,凌君毅一跃而起,满脸神采飞扬。

  玄衣罗刹问道:「弟弟,感觉怎么样?」

  凌君毅笑道:「我现在感觉到浑身轻松舒爽,我刚才已经暗暗试过,功力已
经增加不少,「伏阴丹」的药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
全发挥效用。」

  玄衣罗刹笑道:「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凌君毅笑了笑,然后道:「莹姐,现在我将「奇阳神功」的口诀告诉你,回
头练的时候就省劲了。不过,我还得花时间好好理解之后,咱们才能练。」花了
半个时辰,凌君毅将口诀教给了玄衣罗刹,两人这才收拾好东西出洞。墙壁上的
春宫图,凌君毅已经毁去,洞口也封死了,这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凌君毅问道:「莹姐,你有什么打算?」

  玄衣罗刹道:「我还有一件未了心事,必须回去。」

  凌君毅问道:「什么心事,我能帮忙么?」

  玄衣罗刹脸色转戚:「我姐姐的死因。」

  凌君毅道:「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玄衣罗刹道:「弟弟,心愿了了之后,我会来找你。我相信要想打听出你的
下落,应该很容易。」

  凌君毅道:「那好,姐姐你尽快办完事情之后来找我,我这次出门,也是因
为家母失踪。」

  玄衣罗刹道:「弟弟……」离别总是令人伤感的,玄衣罗刹的眼睛红了。

  凌君毅也不好受,将玄衣罗刹搂在怀中,安慰道:「姐姐,咱们的好日子还
在后头,来日方长,眼前的分别只是短暂的。」

  两人作最后的缠绵,玄衣罗刹强打起精神,离开凌君毅的怀抱,哽咽着道:
「弟弟……你多保重……」

  「姐姐,你也多保重。」凌君毅眼睛也潮湿了。

  「嗯。」玄衣罗刹定定地望着凌君毅,终于狠下心,转过脸,疾驰而去。凌
君毅望着背影渐渐消失,叹了口气,也自上路。

  凌君毅一路疾奔,天色大亮时,赶到颖上,入城之后,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就在房中静坐调息,渐渐进入忘我境界。等到醒来,已是中午时分,他要店伙送
来饭莱,匆匆吃毕,换了一件长衫,佩好长剑,旋即会帐出门。

  大白天,路上行人不绝,自然不能施展轻功,但是从颖上到寿县,少说也有
二百来里路程,只好买了一匹牲口代步。一路纵马急驰,傍晚时分,赶到一处小
村落,离八公山已是不远。路旁有一间瓦舍,挑着酒招,正是一家卖酒菜的小店。

  凌君毅赶了大半天路,正觉腹中饥饿,心想不如在此吃些东西,再走不迟。
当下翻身下马,把马匹系在路旁一株树下,转身朝店中走去。远远只见店中一个
身穿土布衣裤的汉子,正在抹着桌子。敢情这时快近傍晚,行旅客商,急于赶路
,不会再在路旁进食因此已经没有甚么生意。

  凌君毅走到门口,问道:「店家,还有吃的东西么?」

  那汉子抬起头来,打量了凌君毅一限,陪笑道:「东西是现成的,只是客官
要进城去,就得赶快,再迟城门就要关了。」这话倒是一番好心。

  凌君毅道:「在下不进城。」

  那汉子目中闪过一丝异色,道:「这里是双桥,再过去便没有集镇了,那要
到哪里去?前面可没有宿头了。」

  凌君毅已在一张桌边坐了下来,说道:「在下还要赶路,有什么吃的,快给
我送来。」

  那汉子又望了凌君毅一眼,连连点头道:「客官稍坐,小的先给你泡壶茶去。」
说完,匆匆往里行去。

  凌君毅看他脚步甚是轻快,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这店家虽然一身土布装
束,但走起路来,脚不扬尘,此处离八公山已近,莫要是对方的眼线?自己倒不
能不防他一二。」

  思忖之间,那汉子已经泡了一壶茶送来,一面笑道:「客官请用茶,小店只
有包子馒头是现成的。」

  凌君毅点头道:「你有什么,就拿甚么来好了。」

  那汉子答应一声,又走了进去。凌君毅虽然口中极渴,但却不敢立时饮用茶
水。探怀取出温婉君送给他的丝囊,取了一颗「清神丹」纳入口中,然后拿起茶
碗,一口唱了下去。

  过了一回,那汉子已端着一盘包子走出来,笑道:「客官,包子来了。」他
放下盘子,目光一溜,看到凌君毅已把茶水喝干,脸上不期而然露出喜色,伸手
取过茶壶,又替凌君毅倒了一碗,笑道:「客官赶路辛苦,定然口渴,小店茶叶
还真不错,是本地八公山出产的老山茶,颜色虽然不好看,香味却浓,而且能生
津解渴。」

  凌君毅听他口气,已知茶中果然做了手脚,但自己预先服了一颗「清神丹」
,不怕他捣鬼,一面点点头道:「这茶叶果然不错。」取过茶碗,一口又喝了下
去,一面又拿起包干,吃了起来。

  那汉子看他又把一碗茶喝干,心中更喜,一手执壶,又替他倒了一碗。片刻
工夫,凌君毅已把一盘包子吃完,随手取过茶碗,又喝了一口,抬头向那汉子问
道:「客家,一共多少……钱」「钱」字还没出口,忽然一手扶头,口中「咦」
了一声道:「不对!我怎么有些头晕。」

  那汉子一直站在桌旁,闻言诡笑道:「客官大概急着赶路,有些累了。」

  凌君毅望著那汉子,攒攒眉道:「不对!我好端端的怎会头晕?莫非……你
……你在茶水里做……做……了手脚?」说到最后几个字,口齿已经不清,头一
歪,伏在桌上昏睡过去。

  那汉子忽然笑了起来,得意地道:「小子,等你想到,已经迟了。」

  这时从后面屋里,又奔出一个汉子,问道:「这小子已经放倒了?」

  原先那个汉子咧嘴笑道:「兄弟比平常加上了一倍,还会不把他放倒?只是
这小子确实硬朗得很,平常人只要喝一口,就会迷糊,他连喝了三碗,还把一盘
包子都吃下肚去,七爷说他不伯剧毒。方才我真还担心「人口迷」对他不管用呢。」

  另一个汉子道:「你留在这里看住他,我这就赶去给七爷报讯。」说完,立
即向店外走去。他们说的话,凌君毅自然全听到了,约自己到八公山来的,果然
是那「鬼见愁」唐七爷!他哪能容得对方赶去报讯?右手屈指轻弹,一缕指风,
直向刚走到店门口的汉子背后射击!那汉子刚走到门口,穴道就被制住,定在那
里,动弹不得。

  原先那个汉子,看他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不由催道:「你要去跟七爷报
讯,就得快走,这小子的牲口。就拴在树下,你还等什么?」

  那汉子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自然没回答他。

  原先那个汉子看他不言不动,心头暗暗嘀咕,大声道:「喂,崔老三,你怎
么啦?」话声方落,忽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崔老三中了邪,还
是你去通知唐七爷吧。」

  先前那个汉子听得大惊,举目四顾,店堂里只有凌君毅一人,依然伏在桌上
,分明昏迷未醒。这说话的会是谁?心细有了蹊跷,骇然道:「你是什么人?」
店堂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哪会有人回答?

  那汉子挺挺胸,壮着胆子,向空抱抱拳,大声道:「是哪一位朋友跟在下说
话,兄弟是四川唐门中人,奉唐七爷之命,在这里办一件事,朋友细是路过此地
,井水不犯河水,就请高抬贵手。」

  凌君毅缓缓拾起头来,笑道:「我可以高始贵手,但你也得实话实说。」

  那汉子惊骇欲绝,睁大眼睛,说道:「你……没有迷倒?」他想逃,但不知
怎的,两条腿竟然不听使唤起来。

  凌君毅望着他,淡淡一笑道:「你方才不是说过,你们唐七爷说我不怕剧毒
,在下连毒都不怕,区区迷药,又如何迷得倒我?」

  那汉子就站在凌君毅桌前,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额上早绽出黄豆般汗珠
来。

  凌君毅道:「朋友最好安静些,在我面前,你是逃不出三步。」

  那汉子果然不敢稍动半步,结结巴巴他说道:「大爷你…老是明白人,小的
受人差遣,身不由己……」

  凌君毅:「少废话,我问你,你们七爷人在哪里?」

  那汉子道:「七爷就在八公山上。」

  凌君毅道:「在八公山什么地方?」

  那汉子道:「在……在吴氏别业。」

  凌君毅道:「你们掳了什人?」

  那汉子道:「小的听说是一位姑娘,是……是你大爷的妹……子。」

  凌君毅知道定然是方如苹,心中想着,一面点点头道:「好,我不难为你们
,但你们必须留在此地。」话声出口,凌空一指,点了那汉子穴道,说道:「你
们穴道虽然受制,但过了子时自解。」说完,起身朝外行去,出了店门,解开结
绳,翻身上马,一路行向八公山而来。

  一会工夫,便已赶到八公山下,但见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大路,甚是平整,敢
情直达吴氏别业。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沉喝:「来人下马。」

  这时天色已黑,但凌君毅功力已今非昔比,举目瞧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
一片树林,树林前面,一排站着四个身佩单刀的黑衣劲装汉子。

  稍后是一个身穿蓝布长袍的老者,看上去年约五十出头,头戴一顶瓜皮帽,
脸型瘦削,眼神充足,两边太阳穴高右鼓起。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手上拿着一支两尺长的旱烟管,神情冷漠,只是打量着凌君毅,没作声。

  凌君毅端坐马上,冷傲地道:「什么事?」

  四名黑衣汉子中,有人开了口,说道:「你是什么人,到哪里去?」

  凌君毅道:「我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你们管得着么?」

  那说话的汉子脸色一沉道:「你知道这条路通往何处?」

  凌君毅道:「你说呢?」

  那汉子道:「你没打听打听清楚?」

  凌君毅笑道:「在下打听清楚了才来的。」

  那汉子道:「这条路只通「吴氏别业」。」

  凌君毅道:「在下就是到「吴氏别业」去的。」

  戴瓜皮帽老者听得不耐了,一摆手,止住那汉子再说,一面向凌君毅冷冷说
道:「阁下到「吴氏别业」有何贵千?」

  凌君毅冷笑道:「在下去做什么?何用问我?」

  瓜皮帽老者冷冷一晒道:「朋友如果不想招惹是非,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

  凌君毅剑眉一掀,朗笑道:「这是你们唐家要招惹在下,并非在下要招惹你
们唐家。」

  瓜皮帽老者脸色微微一变,沉哼道:「你已知「吴氏别业」住的是什么人,
还敢前来惹事?」

  凌君毅冷笑道:「在下若是怕事,就不来了。」

  瓜皮帽老者脸现怒容,沉哼道:「好个狂妄小子。」说到这里,手中旱烟管
一指,向四个汉子吩咐道:「你们谁去把他拿下?」

  他话声甫落,立时有两个劲装大汉一齐拔出单刀,一左一右大步朝凌君毅马
前走来。到得近前,同时扬起手中单刀,喝道:「朋友,是自己下马就缚呢?还
是要等我们出手?」

  凌君毅依然潇洒坐在马上,笑道:「你们看着办吧。」

  两个劲装汉子,因凌君毅人在马上,古人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两人不约而同地单刀一抡,迅速地横刀马脚,口中喝道:「小子,你滚下来吧。」

  凌君毅剑眉陡剔,沉喝道:「我马匹与你们何仇?」喝声出口,手一抖马鞭
,「拍」的一声,正抽在右首汉子执刀的右腕之上。那子大叫一声,丢下钢刀,
抱着手腕,蹲下身去。只要看他痛得满头大汗,便知这一记捱得不轻。

  凌君毅一条马鞭,打得如闪电一般,这边堪堪抽下,鞭影已经到了左边,又
是「拍」的一声,这一鞭却捆在左首汉子肩背上。那汉子同样地大叫一声,单刀
松手,一个人痛得满地乱滚。

  另外两个大汉睹状大怒,哈喝一声,双双挥刀扑了过来。但他们堪勘扑到马
前,陡觉眼前人影一晃,根本连凌君毅如何飞身下马的都没看清,人已到了面前。

  四川唐门,三百年来,一直以毒药暗器名闻江湖,黑白两道中人,一来和唐
门多少有点交情,二来对他们毒药暗器也不无顾忌,不愿和他们结怨。唐门子弟
虽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无形中,却养成了他们以为江湖上无人敢惹的观念,就
是连手下人,也难免一个个眼高于顶,盛气凌人。两个汉子一看凌君毅到了面前
,便不打话,吐气开声,两柄单刀蓝光一闪,绞剪般向凌君毅身上劈去。

  别看他们只是唐家的庄丁,四川唐门中人,平日既很少在江湖行走,长年无
事,就在庄上练武耍刀。因此每一个人都有一身精纯武功,平常江湖武师,不用
三招两式,管叫你直着过来,横着回去,但他们今天遇上的却是凌君毅,这就好
比撞上了太岁。

  凌君毅飞身落地,就看到两道蓝汪汪的刀光,交叉劈来,不觉朗笑道:「又
是两个废料。」双手齐举,十指箕张,分向两柄单刀抓去,他赤手空拳,居然敢
向锋利而又淬有剧毒的刀上抓来。

  两个汉子方自一怔,突觉刀势一沉,已被对方抓个正着。两个人这一惊非同
小可心知遇上了高人,急快用力往后一抽,企图收回单刀,哪知手中单刀,好像
被大铁钳钳住了一般,哪能抽动分毫?凌君毅冷冷一笑,暗运功力,一股内劲,
从刀上传了过去。两个汉子只觉手腕一振,一直麻上肩胛,哪还握得住刀?

  凌君毅轻而易举地把两柄单刀夺了过来,双刀左右一分,用刀柄朝两人拍了
过去。这用刀柄拍击,原是不成招术,但在他手中使来,却是别具一格,与众不
同。那两个汉子糊里糊涂地被人夺了单刀,心中难免一怔,忽觉膝上一阵剧痛,
口中「啊呀」一声,双双往地上跌坐下去。

  凌君毅这连串的动作,快速绝伦,从马上飞身落地,夺下单刀,拍向两人,
只不过眨眼间事!连站在林前的瓜皮帽老者,眼睁睁看着他伤了两人,有心出手
抢救,都嫌不及,心头又惊又怒,他想不到对方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竟有这般
高绝身手,一双阴隼目光,直注在凌君毅脸上,沉喝道:「阁下果然有些门道,
难怪敢找上门来寻衅。」

  凌君毅把夺来的双刀,随手往地上一掷,傲然笑道:「在下是践约来的,说
不上上门寻衅,朋友若是不想赐教,那就上去通报一声,说凌某已经来了。」

  瓜皮帽老者听他说是践约来的,原想问清楚是和他订了约的,但听到后来几
句话,言外之急,分明是说自己不敢和他动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瓜皮帽老者痰削脸猛地一沉,嘿然道:「很好,只要你胜得老夫,老夫就给
你通报去。」

  凌君毅朗笑道:「朋友说的,正合我意。」

  瓜皮帽老者一声干嘿,旱烟管迅快地交到左手,右手一抬,一只乌黑的手掌
已当胸向凌君毅印来。凌君毅看他手掌乌黑发光,暗暗叫了声:「黑煞掌。」

  但他岂会放在眼里,右手凝足三成功力,朝前迎去,硬接对方掌势,但听蓬
然一声大震,凌君毅接了瓜皮帽老者一掌,他心知对方掌上练有毒功,迅速探手
入怀,握住了「辟毒珠」。

  瓜皮帽老者却被凌君毅的掌力震得血气浮动,连退了十多步,心头暗暗震骇
:「这小子年纪轻轻,哪来这么深厚的功力?」心念转动,瘦削脸上,却不期飞
起一丝狞笑,挥挥手道:「小子,你可以回了。」

  凌君毅卓然而立,讶然道:「怎么,在下落败了么?」

  瓜皮帽老者一阵嘿嘿阴笑道:「小子,记着,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朋友这话,倒是费解得很,你好像是说在下活不过今
晚?」

  瓜皮帽老者沉哼道:「老夫正是此意。」

  凌君毅含笑道:「这就奇了,在下怎会一点也感觉不出来?而且在下之意,
还想请你上去通报呢。」

  这瓜皮帽老者乃是门副总管黑煞学耿土贵,平日原是城府极深的人,尤其他
练的「黑煞掌」是用唐门独门毒药熬练,较之一般江湖上的「黑煞掌」,何止厉
害十倍,击中人身,子不见午。眼前这年轻人,明明和自己硬对了一掌,剧毒由
掌心缘臂而上,直攻心经,要比击中任何部位,传毒更来得快速。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毫无中毒现象,他这份震惊,比刚才一掌被震退十
多步,还要骇异,目光炯炯,直盯着凌君毅,心头暗暗道:「这小子竟然不畏剧
毒?」

  忽然点头道:「好,老夫给你带路。」说完,转身向青石板辅成的登山大路
上走去。

  凌君毅傲然一笑,一手牵着马匹,跟随他身后而行。这条登山道路,宽阔平
整,虽是一路往上行去,但丝毫不觉吃力,两进参天松柏,风声如涛!不知不觉
间,已经到了半山腰。这里是一片相当宽敞的平台,虽在夜色中,凌君毅仍然看
得清楚,平台四周围口白石雕栏遍种奇花异卉,清香袭人。

  正面是一座清水砖墙的高大门楼,横额上是用方砖砌成的。「吴氏别业」四
个大字,两扇朱漆大门,敞开无阻,门口悬挂着一对巨大的灯笼,灯笼上却写若
一个「唐」字,敢情他们是借「吴氏别业」暂住。

  门口站着两名手抱单刀的黑衣汉子,面对着面,站在那里,跟泥塑木雕一般
,一动不动,好不气派!岗煞掌耿土贵领着凌君毅走到平台中间,就停了步,回
过头来,冷冷说道:「朋友请在这里等着,老夫给你进去通报。」转身向大门内
行去。

  凌君毅心中暗暗嘀咕:「看来这座「吴氏别业」摆在眼前的排场,可能四川
唐门来了什么重要人物?」

  等了片刻工夫,便见耿土贵带着一个人走了出来。这人也在五旬开外,浓眉
、鹞目,身穿天蓝长袍,个于高大,看去甚是冷傲。就在这两人在大门口现身之
际,从这座大宅院的左右两侧,同时像鬼魅般闪出八个头包蓝巾,身穿天蓝劲装
,手抱蓝汪汪朴刀的剽悍大汉。他们虽没向凌君毅围上来,但却迅速散开,远远
地形成了包围之势。凌君毅负手站在乎台中央,连看也没向他们看上一眼。

  那蓝袍人在阶前站住,一双鹞目,精光如电,打量着凌君毅好一会儿,才向
耿士贵沉声问道:「你说的就是此人么?」

  耿土贵应了声:「是的」。

  蓝饱人目光一注,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此何事?」

  凌君毅傲然而立,恍如末闻。

  那蓝袍老者脸色一沉,浓哼道:「小伙子,老夫问你话,你听到了么?」

  「问我?」凌君毅徐徐转过身去,望了他一眼,说道:「最好先说明你是谁?」

  蓝袍老者道:「我乃此地总管巴天义。」

  凌日毅依然背负双手,傲不为礼,只是口中「哦」了一声。

  巴天义面现怒容,说道:「现在你可以说出来意了。」

  凌君毅道:「巴总管既然不知在下来意,那就去叫鬼见愁唐七爷出来,他知
道。」

  巴天义浓眉微攒,道:「原来朋友是找唐七爷的,只是七爷不在这里。」

  凌君毅冷笑道:「他可是不敢出来见我?那也没关系,你们把劫来的一名女
子,放出来就好。」

  巴天义听得勃然大怒,沉喝道:「好狂妄的小子,这里可容不得你撒野。」

  凌君毅剑眉一轩,冷然道:「姓巴的听着,凌某应约而来,凌某既然来了,
就得把那位姑娘带走,你叫唐老七赶快把人放出来。」

  巴天义道:「你小子胡说什么,老夫告诉你七爷不在这里,你快滚吧。」

  凌君毅道:「吴氏别业中住的不是四川唐门的人么?」

  巴天义沉喝道:小子,你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凌君毅道:「在下不管这里住的是些什么人?你们劫持了我妹子,在下就找
你们姓唐的要人。」

  巴天义一阵嘿嘿沉笑道:「来向唐门要人?你好大的胆子。」

  凌君毅冷笑道:「光天化日,掳劫良家妇女,你们四川唐家,目中还有法纪
么?」

  巴天义气得双目圆瞪,大笑道:「老夫真没想到天下会有像你小子这样不珍
惜自己性命的人。」说到这里,猛地一挥手道:「这狂妄小子,上门找死,你们
把他剁了。」

  此话一出,四周八个蓝衣大汗,动作疾敏,本来站很很远,这一瞬功夫,已
扑近平台中央!他们似是按着八卦方位列阵,欺到凌君毅身前数尺,脚下一停,
立即迅快地移动方位。同时每人手中蓝汪汪的扑刀,也已迅速交错劈出。刹那间
,刀影如山,涌起一片蓝光,从四面八方向凌君毅攻到。

  凌君毅暗道:「看来他们早有布置,这刀阵攻势严密,倒是有些威力。」心
念转动,突然「呛」的一声、长剑出匣,一道青光,绕身而起,化作一片护身光
幕,旋听左右前后,连续发出八声急如连珠的金铁交鸣声。

  这八人刀阵,大概是四川唐门的精锐劲旅,每一个人,都是久经训练,刀阵
一经展开,但见一道道蓝汪汪的刀光,愈来愈是凌厉,交织成一片严密的刀网。
把凌君毅死死围住,裹入刀光之中。这是四川唐门的「八封刀阵」,虽不能和少
林的「罗汉阵」,武当的「五行剑阵」相比拟,却也别具威力,武林中很少有人
能活着闯出来。

  那是因为四川唐门以毒药暗器驰名于世,这八个人不但精擅刀阵,手中使的
更是天蓝化血刀。而且每个人都练有一种极厉害的暗器,最后一招「八仙献寿」
,真如八仙过海,备显神通。八种暗器,一齐出手,非把你弄个神形俱灭,才肯
罢手。

  凌君毅和他们打了七八个回合,只觉这八个大汉的了刀阵,缠人威势,如影
随形,挥之不去,他不愿和他们缠斗,长剑疾抡,纵身而起。这八人号称唐门八
将,武功十分了得,你纵身跃起,他们也跟着飞跃而起,手中蓝色朴刀,依然分
禹鹚个方位,夹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