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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身丽影》21-23

fu44.com2014-06-23 22:20:21绝品邪少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一章  “老师……”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直自认引领事情发展的文都有点反应不及,这是他愿望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是未免来得太早了吧。  沈容馨没有搭腔,事实上她大脑已一片空白,光是羞意就填满了整个心扉,唯有肢体的动作证明了所有——这一次不是考验,不是陷阱,不是草率决定。  呆在一旁流口水或许不会被误读为不解风情,但被当成不识抬举就一点也不冤枉了。文屏住呼吸,轻轻挪动着双腿,在尽量不产生干扰的情况下移动到佳人面前。  “老师,其实你不必如此的。”文微微触碰了下沉容馨的臂膀,按停她手上的动作,“一切都交给我吧。”  文霸道地中止了她的行动,自己取而代之,将她残留的衣衫缓缓剥落。虽然技巧生疏,但沈容馨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体贴,疲惫的心增添了几分暖意,两人都在尽力配合彼此,顷刻间便坦诚相见。  失去遮羞布掩护的胴体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文的眼光就像一种无声的赞叹,囊括了他对艺术品的最高评价,已全裸的沈容馨反倒变得放开了一点,不再用手欲盖弥彰地挡住胸部和私处,瞬时的勇气压倒了其他凡尘杂念,让所谓的矜持见鬼去吧,她要把完整的自己好好给心上人看个够。  另一边文也是完全脱光,他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但如今他却真心希望有一套最优雅的礼节来指导自己的每一个步骤,此情此景注定要留下毕生的回忆,他不想搞砸了。  “老师,我先抱你到床上去吧。”现在临阵磨枪没太多功夫可以思考,文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直接的动作。  “嗯。”沈容馨实践了她的承诺,只是在两人凝眸对视的一刻,仍不自觉地扭过头去,并非逃避,而是她怕会因此丧失诀别的勇气。所以尽管整个人蜷缩在文怀里,但目光仍是闪烁到别处。  文只以为这是她内心慌乱的缘故,柔声安慰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即告诉我,我会尽量小心的。”双手抱着女老师,文并没有吃力的感觉,沈容馨的肉体柔软轻盈,集丰满与娇小于一身,美中带着脆弱,最大限度地激发着男性的原始欲望,文像是搬运一件宝贵的瓷器一样把她轻轻地放置在床中央。  把老师调整为适于男上女下的体位后,文用双膝支撑着身体,跨坐在沈容馨腰间,忽然埋下了头,他要首先品尝下那对粉嫩的芳唇,如同普通发展的情侣一样。  两人积压已久的情感急需一个缺口释放,而这一吻就创造了充分条件,他们无师自通地将将浅印变成湿吻,疯狂咀嚼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唾液。  很快,亲吻所能带来的激情就燃烧到极限,文已不满足于此,右手朝着女体的下部探去,开始索求更深一层的融合。  未经抚摸,那片芳草早已滋润在雨露中,文巧妙的揉弄之下轻而易举就令沈容馨春潮氾滥,成功使她注意力由长吻中转移出来。  “宫文,不——不用了,直接……开始吧。”沈容馨清楚,自己敏感的身体再被刺激下去不等正戏展开就要提前泄了,羞怯地侧过了头,娇喘吁吁,怦怦的心跳不断给体内循环加速,充往脑部的血液越来越多,使她艰于思考。  “我明白。”眼下的情况前戏明摆着就是多余的,湿润的阴道已经具备了充分的润滑作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相信如果再不插入不仅佳人不满,自己的命根没准也得闹罢工抗议了,他慢慢挺直了腰杆,朝洞心推进。  两人生殖器官间隔的距离越来越短,直至化成零,实质性的一步比前面还要轻松,文的肉棒长驱而入,完全没有任何阻挡就直接来到最深处。沈容馨自然察觉了这一变化,心头忽然如释重负似的倍感轻松,从前她实在承受了太多本不属于她的压力,而今随着与文的结合都好像无足轻重了,她只要取悦于这位占有她的男人就好,哪怕仅仅是一个晚上。开弓没有回头箭,突破这层关系后要归复原状恐怕是千难万难,所幸她没有半点后悔之意。  由于速度把握得当,沈容馨未感到任何疼痛,只有一阵软绵绵的麻痒之意使她的欲求越发强烈。每一次呼吸都牵引起身体大幅度摆动,尤其是腰臀部位,绘制出无数道傲人的曲线,彷彿在期盼男人的阳精尽快播种到自己的子宫里。  温情编织的润滑剂使得一上一下的抽插不再是单调枯燥的机械运动,永不停息的波浪引领着两人在欲海中浮沉,注入了取之不竭的活力,与此同时文的上身也不闲着,在老师的脸蛋和胸颈处印下一个个吻痕。  沈容馨终于体验到交欢之乐,霎时间有虚度了二十余年光阴的遗憾感觉,但旋即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冲散,当前唯一重要的就是陪着文去放纵,她丝毫没在意此刻的形象,声嘶力竭地呻吟着,听凭娇躯在床头翻滚扭转。  得到女方配合的性爱远非前两次的迷奸所能相比,原来女人看似娇弱的身体也有着非同小可的活力,温柔乡中的天籁之音是那么的招魂,没料到平素端庄优雅的老师在床上居然是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文只觉得全身都酥软了,下体一股热流屡次敲访精关,最后在文的一个松懈当口冲了出来,全数灌入沈容馨腹内,两人都触电似的僵直了一会,随后是漫长的战栗。  一轮高潮结束,文拥着沈容馨躺在旁边,压低声音询问道:“老师会不会觉得不适?很抱歉刚才我只顾着我自己了。”  “没事,挺好的。”沈容馨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强作成熟答道。  “老师你今晚留下来过夜好吗?”  窗户那边传来阵阵雨打树枝的沙沙声,远处的天空望不到一颗星星,只有此起彼伏的电闪雷鸣,显然留下才是一个好选项。  “嗯。”沈容馨点点头,慢慢把文的手臂挪开,“我去穿点衣服。”  文却死死夹住,不让她逃离,嬉笑着言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明天早上起来之前都不用考虑着装问题。”  “这不大好吧……”沈容馨双颊发红,没想到他竟会阻挠自己穿衣,莫非是想要自己光着身子陪他睡一整夜。  “有什么不好的,老师你不是说过今晚任我处置吗?”文用手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轻轻弹过,接着说,“刚才只是序幕,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休息够了就通知我。”  “你还要……”沈容馨惊疑不定,这才没过几分钟,他的精力未免太旺盛了吧。  “不错,只怪老师你太迷人了,我根本把持不住。”  “这对你身体似乎不大好吧。”沈容馨听说这种事男方损耗远大于女方,不禁有点犹豫是否让他任性到底。  “我不会有事的……呵呵,今晚对我们来说才是名副其实的初夜,我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短暂,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偶尔为之应当没关系,我们先放松休息一下。”  文成功说服沈容馨后,跳下床把音响打开,一段悠扬婉转的旋律随即在室内飘荡,这是首双人舞曲,一般仅在规格较严肃的宴会大厅播放。  沈容馨还在揣摩文的用意之际,他已经走到跟前,单臂抚肩邀请道:“尊敬的女士,请问可否与本人共舞一曲。”  他的礼数倒是非常正式周全,但配合环境就显得比较滑稽了,师生躲在房子里跳光屁股舞,实在像是天方夜谭,可又似乎挺刺激的,沈容馨未泯灭的玩心发作起来,还真有点想假戏真做地与他跳一段,遗憾的是……  “可我不会呀,我大学时候并没学过跳舞。”她毕竟不想在文面前展露自己的短处,还是藏拙好了。  “不要紧,舞蹈其实并不需要什么高深技巧,随心所欲即可,其实我也没受过任何训练,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吧。”  真的可以吗?虽然疑虑尚未完全打消,可沈容馨仍半推半就地让文从床板拉到地面,不知不觉胳膊被挽起,双腿随着旋律的节奏开始舞动。  两人都是一丝不挂,一有磕磕碰碰带来的接触感远比穿着西装套裙来得直接猛烈,偏偏由于双方还处于磨合期,文总有意无意地冲撞沈容馨的敏感部位,令她身体上的红色印记一直无法消退。  她心如鹿撞般越跳越乱,好几次都不经意踩到文的脚背上,几乎想放弃的时刻,还是文鼓励她坚持下来。  “真对不起……”沈容馨不由埋怨起自己并不灵便的双腿,可话音未落双唇就被文封住,没法再讲下去。  “不要紧,这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跟着我的步伐,掌握好节奏你就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这时候文的耐心极佳,同一句话换四五个说法也不觉麻烦。  在文的坚持下,两人的配合逐步走上正轨,沈容馨含羞带怯的舞步渐渐变得轻快有力,虽未臻专业水准,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老师,你跳起舞来真好看。”文咬住她的耳朵赞叹了一句。  全神投入后沈容馨都快把自己裸体的事情忘了,被提醒后才重新注意到这一事实,耳根再度发烫,用含糊不清的口音提议道:“我们停一停吧。”  “你说什么?”文没有听清,逼着她重复。  “我是说,先暂停一下。”  “为什么呢?我们跳得不是很好吗,难道你累了?”文继续带动着两人的舞步,不过速度降了下来。  “你确定我们跳的不是艳舞吗?”  “这要看用什么样的眼光来评价了。”  “我就是问你的看法。”  “哦,我认为这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不必看重那些所谓的礼服。”既然木已成舟,文就懒得谨慎细微地把自己完全伪装,偶尔厚颜无耻一下以后才不至于太压抑。  “那也不一定要赤裸裸的呀。”沈容馨小声嘟囔了一句,竟似情人间的赌气,又或是撒娇,令文不由自主地在她臀部掐了一把。眼瞧她手忙脚乱地躲闪,早有防范的文索性大手一揽将她搂在怀里,时间彷彿凝固,舒缓的音乐还在耳畔回响,舞蹈却戛然而止,暂停的建议倒是如愿以偿了,可沈容馨变得更加狼狈,偏偏又无力挣脱,她的身体被文牢牢钳制住了,一切都不能自主。  “老师知道舞蹈是由什么进化而来的吗?”文没有施行强吻动作,而是和她探讨些“奇怪”的话题。  “我……我不知道。”  “就是由性发展而来,可以说是性爱的延续……”文拿出一本从许管家那里抢来的“百科全书”,给她念了一遍,怕她不信,还主动把书交给她阅读。  沈容馨由不可置信慢慢转变成将信将疑,最后倒是信的比重较大,因为该书并非天花乱坠地引用概念,而是用了多幅图像和日常生活随处可见的实例来配套讲解,由浅入深,顺其自然地推倒出结论。  “所以嘛,不用把跳裸舞当成不道德的事,就算是皇宫舞厅的王爵公主和我们相比顶多也就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怎么样,现在还有心理负担吗?”  “这好像不能混为一谈吧。”不过她镇定了许多,人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后往往更容易相信一些荒诞之语来中和羞耻感。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要有的话大概就是我们比他们要诚实。那些外表华丽的服装只是他们阴暗内心的粉饰而已,你认识到它的本质就是乱交派对后就不会再去效仿了。”文胡乱扯了一通,表演鱼目混珠的把戏,“其实这样赤条条的也不错啊,至少你踩到我时一点也不疼,如果换成高跟鞋可就惨了。”  “确实有点可惜。”沈容馨和文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多少也学到一点,心情平复后不经意就发挥出来。  “这回也许你说的对。”文坏坏地笑着,毫不在意沈容馨的“恶毒”攻击,“现在你可没办法逃了。”  “你想干什么,不接着跳舞了吗?”沈容馨明白这种眼神意味什么,尽管有过经历,但紧张程度不亚于雏儿。  “这不还在接着跳吗。”文将沈容馨双腿撑开,让勃起的肉棒贯入她没有任何抵御力量的阴道,再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遍,“不过是回归舞蹈的原本面目而已。”  沈容馨只觉得一阵晕眩,红晕消退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有气无力地恳求道:“我们还是到床上去吧。”  “……好吧。”现在让她接受床以外的地方估计还太早,文也就没有在此多绕口舌,将她抱回床上。虽说表面比较不羁,但关于性爱方面的动作他还是很小心的,这是他最费心经营的领地,容不得半点差池。  印象中与沈容馨的交欢都是这般春风细雨的,这对现阶段的文来说已足够,并无强烈欲望去索取更多,其实也还不错,就像在旅游区中闲庭信步,进程不快,但也不会拉下一处有价值的景点,老师的身体有很多地方都有待发掘。  原以为平静的开始也会有一个平静的结束,不料沈容馨被半开发的身体明显不能满足于此,还需更多抚慰,文慢条斯理的抽插消磨了她的耐性,隔靴搔痒的滋味加剧了她的饥渴。  “宫文,你能粗暴一点吗。”沈容馨终于忍受不住,显露出内心狂野的一面。  “什么?”这回文听得很清楚,只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居然会出自一位学生同事眼中贤良淑德的女教师之口?  “用力……抱着我,把我……塞满,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沈容馨已无法自持,不愿静静等待的肢体已展开行动朝文扑去,瞬间险些主客易位。  文费了不小功夫才把她压制住,他不想有被女人“强奸”的感觉,既然她喜欢暴力,那就成人之美吧,反正这同样是自己喜欢的,有共同语言就更好了。  文在这方面的经验知识还是胜过沈容馨许多的,真要迅猛起来也不会含糊,恰好最后一首舞曲告终,音响换上了极具动感的摇滚乐,霎时天地变换,恍若狂风骤雨来袭,野兽与美女合奏出人伦的最强音。  双方才发现先前错估了彼此,无论是文的爆发力还是沈容馨的承受力,床垫都已湿透变形,但两人都无松懈迹象。紧绷的肉体渗出大量夹杂喜悦与兴奋的汗水,化作催化剂助他们往更高峰前行。  他俩从床头翻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仅有二人的空间由宽敞变得狭窄,整齐的床铺早已荡然无存,男女间的撕咬搏斗看起来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不晓得过了多久,两人全身肤色都已泛红,大开大阖的长线迂回渐渐被细腻的小节控制取代,总体运动幅度有所衰退,但局部强度反有加大趋势,尤其是在两人连接处。沈容馨感到屁股都快震散了,偏偏又无法甩出去,像与文组成连体婴似的不断体会着撕裂与缝合的快感。  “好痛……饶了我吧。”她已泄过多次,文却一直紧扼防线,迟迟不肯第二次爆发,就是希望她能亲口说出臣服于自己胯下的话来。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不禁下身涨得难受,背上也留下数道沈容馨指甲划破的血痕,其中有的还挺深。  文脸上露出难以捕捉的笑意,忽地抖了抖,用从马眼喷洒而出的浓浊精液为这次性爱之旅画上句号。沈容馨神智已不大清楚,口中喃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知觉仍然灵敏,得悉男性精华的注入便马上透支体力仰身迎合,生怕错过一点一滴。  许久以后,文才慢慢使两人身体脱离接触,期间沈容馨仍时有嘤咛之声,不过那已是熟睡时的被动反应。与文的狂欢对她来说是过载的超负荷,从跳舞开始她便相当勉强了,只因为不想扫兴才一直坚持,可意志终究难敌物质力量,欲望并非永动机,终有潮落的时候,而作为载体的人就要为前面的放纵还债了。  由于双目一直紧闭,文也不能判断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入睡的。从窗户上能看见几颗寥落的星星,大雨已然停止,可想而知这场运动持续时间之长,他舒展了下筋骨,果然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呼,馨儿,说你是一个浪蹄子还真没错。”文刮了刮沈容馨的鼻子,呼吸还算均匀,的确是睡着了,这才放下戒备,说着另一种身份才会说的话。  “离预计的调教结束时间还远,就有这么出众的效果了,馨儿你可真是给我很大的惊喜呀。这时候你说要走,我怎么可能同意呢,至少在高中的剩余时间,你要一直陪着我才行,要知道我最不喜欢半途而废了,既然成为垦荒牛,就一定要把你彻底开发才罢休。”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鉴赏着沈容馨的洁白胴体,手背从她的肩膀,划过乳房、小腹、阴部,直到菊门,“你身上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尝试过呢,这些可不是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哟,作为老师,你也应当教授全套才对,是吧?”  “现在说你也听不见,先睡觉吧。”文熄灭了灯火,从衣柜取出一张硕大的被子,与沈容馨共枕而眠。入睡之前他并没有再强行与老师性交,不过占占便宜的小动作是无法避免的,就当是作为调剂的饭后甜品,有助于改善睡眠质量。  这一觉果然睡得很香甜,以至于文比沈容馨晚很多才起床。清晨雨后的阳光特别明媚,从窗户一角照到沈容馨头上,对光比较敏感的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文的一只脚还压在沈容馨身上,她立即想起睡前度过的疯狂一夜,体温马上像发烧似的直线上升,匆匆从床上滚下来。  昨晚的计划原本是打算通过斩断后路的方式来坚定自己心志,结果自己反倒像是沉迷其中一样,沈容馨脸上火辣辣的,只想趁文醒来之前赶紧逃离现场。  万幸战火没有殃及到衣物,穿戴完毕后沈容馨的外表和平时相比差别还不大,文依然在熟睡,她留下一张纸条,随后离开了文的别墅。  山间小道岔路特别多,沈容馨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正如昨天她不晓得怎么进来,现在她也无法分辨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沈容馨可不愿走回头路,只好努力凭着不牢靠的记忆为自己指引,遇到模糊的地方就根据直觉判断,到后面基本算是听天由命,她不仅不知道下山的路线,连出发点的方位都完全忘记了。  她明白自己迷路了,随着时针的挪动她慢慢由平静变焦急,最后甚至有些恐慌,走了大半天仍一直在岔道上徘徊,山重水复了无数回都盼不到柳暗花明,更糟糕的是除了自己,一个人影也没有,要呼救都找不到途径。  太阳从升起变成落下,接近黄昏时沈容馨仍旧一筹莫展,老是绕来绕去在原地打圈,随着视野能见度降低,崎岖不平的山路让她摔了好几回,她不知道伤口情况具体怎样,不过从尘点斑斑的外衣就可以看出显然不会太好。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拖着疲惫且带有伤痕的躯体走多远,夜色越来越重,她的心也随之不断下沉,几近绝望。  白昼转瞬即逝,朦胧间依稀能听到有人呼叫她的名字,初时她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料那声音竟不依不饶,由远及近,这下她明白自己终于得救了。  “是宫文吗?我在这边!”沈容馨清了清嗓音喊道,此刻她既累且渴,获得解救的渴望超过了其他顾虑。  一道强光射了过来,文持着大号手电筒锁定住目标人物,急速奔去,一手还拖着条大狼犬,靠前嚷道:“总算找到了,老师你怎么样?”  “还好……”等同于没死且能说话,她的境况即便因为黑夜难以全面了解,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判断出她根本谈不上“还好”。  “老师困在这里有一整天了吧,现在先回我家好吗?”  “……那就叨扰了,不好意思。”  “我是无所谓,不过老师你要离开的话还是跟我打声招呼吧,这样冒失地一个人下山挺危险的,如果出了意外可不好办。”  沈容馨窘迫地低下头,好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半晌都不敢直视文的眼睛,岔开话题询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失踪的?”  “我睡得比较死,快到中午才起床,那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想送你一程顺便道声告别,就到你公寓那边去了,结果你不在,打手机又没信号,等了大约两小时才想起你有可能在山里面迷路了,这才开始搜索,幸好有它相助,没花费太多时间。”文将小黑从后面牵出,这次行动全有赖于它灵敏的鼻子。  “真抱歉,我自作主张给你添了很大麻烦。”  “没什么,都过去了,这边跟我来。”荒郊野外,一个适合扮演色魔的场所,却不是一个长谈的佳处。  沈容馨并未跟上,停留原地踌躇不前,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文先是奇怪,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多半是身形高大的小黑跟在自己后面,令她不敢尾随,便笑着让“恶犬”走在前面。  两人在幽静的山林里漫步了近半个小时才拐回别墅,到了灯火通明的地方,沈容馨被磨破的装束格外显眼,十足历尽大劫的模样。  先前旷野处看得毕竟不够真切,此时文仔细打量之下也被吓了一跳。  见到文露出的诧异神色,沈容馨心里有数,自嘲道:“我现在的样子很落魄对吧?”  “呃,不能这么说,是我反应过度而已。要不老师先洗个澡吧,会感觉好很多的。”  “可是我没带更换的衣服啊。”  “不要紧,我有一些还没穿过的休闲装,男女均可用,很宽松的,可以凑合一阵子。”  “那谢谢你了,宫文。”  “不客气,浴室就在房间里,我先帮你拿毛巾和衣服。”  沈容馨和文都没有提到关于明天的打算,他们避而不谈此类话题倒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困扰,直到浴室门被关上才开始各自整理纷乱的思绪。  文的目标很明确,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让老师留下来,他所烦恼的是怎么做的问题。沈容馨则仍为是否做纠缠不清,理智告诉她应该尽早切断与文的一切联系,刚开始她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命运似乎有意捉弄,历尽波折后又回到原点,她的信念已变得有所动摇。  文所能想到的法子不外乎软硬兼施,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来硬的,这一问题从起床算起他思考了大半天,但始终没有非常稳妥的方案,不知不觉沈容馨已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老师,这一套休闲服还合身吧。”  “挺合适的。”周遭一切都好,只是由于缺少内衣,感觉空荡荡的,好像裸体钻进了气囊一般,不过这点没必要跟文阐明就是。  文对此自然很清楚,他倒不是没有女性内衣,但拿出来就太突兀了,一个无女性居住的房子跑出胸罩之类的东西可不容易解释原因,搞不好被当成变态。  “嗯,桌上有些热食,不介意的话就吃点吧。”  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的沈容馨当然不会介意,哪怕是纯白米饭对她来说都是美味,顷刻便将大部分饭菜扫入肚子里头。  “不够是吧,我再拿点。”  “不用了。”沈容馨制止道,“我想时候也差不多了,能送我回去吗?”  文点了点头,身子却像被胶水粘住似的一动不动。  沈容馨没敢拉他,静静地立在一边等候。片刻之后,文摇了摇头,他决定挽留住老师,万一形势的确不乐观,在自己家里也有更多盘旋余地。  “老师,你才刚吃饱饭,不必这么赶时间吧,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  “早走晚走还不是一样,对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叫我老师啦。”  “老师为什么不能继续留在学校呢?这样开开心心的不是挺好吗?”  “……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我想我必须走了。”文终于出言希望她别离职了,她的确有心动过那么一刻,但还是没能改变脑海里的正负力量对比,文的态度和她的期望仍有段距离,沈容馨很难因此而说服自己留下。  “那就走吧。”沈容馨似乎多少有了一些警觉,虽然不大乐意,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文只能点头。  行程路上文相当烦躁,有时候他都想干脆自暴自弃撕破脸皮当恶人,可是好像又不至于到这一步,两难抉择之下他有意多绕了弯路,延长了下山时间。  沈容馨对此并非全无概念,她对这段路程的长度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感觉不应该走这么久,迟疑了一阵后问道:“宫文,你确定这条路没错吗?”  “是的。”文自幼就在这片山林打滚长大,了解程度不亚于自己的房子,闭着眼睛也能顺利到达其中任意一个地点,他稍加思索后又补充了一句,“上次那段路夜晚走起来有点危险,所以换了一条距离比较远的。”  “没关系,安全第一嘛。”沈容馨理解地笑笑,前方已能望见黯淡的灯光,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她倒为自己的多疑惭愧了一会。  “已经到公路了,下边我自己能应付,你先回去吧。”  “那老师自己小心一点,可惜许管家不在,不然让他送你回去就好了。”  两人是含笑道别的,不过都有些勉强,谁也不愿先行一步,做这场宴席的终结者。  “宫文,你怎么不动。”  “呃,我想确认老师上了班车才走,好像来了,是前面那部吧,我记得有经过老师公寓附近的。”不远处,一辆大巴正驶入车站,发出一阵鸣声,徐徐停在路口。  “……那我上去了,再见,宫文。”  “再见,老师。”  时节已是暖春,沈容馨却没有半分喜意,很快就要和自己居住半年多的城市告别了,虽然脑海中的回忆有很多不愉快,但值得留恋的也不少,其中不乏刻骨铭心的,带着些许惆怅她走回自己清静的小屋。  过不了几天这里就要换一个主人了,沈容馨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先是衣物,然后是小件日用品,再到书籍,至于大型家电,只能廉价处理了。外围大致扫了一圈后,沈容馨才开始清理那个放置重要文件资料的书桌。  抽屉一拉开,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大堆五颜六色的照片,基本都是与文的合影,沈容馨习惯性地又一张张欣赏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  按日期显示,大多是寒假期间所拍摄,里面文的表情基本以淡淡的微笑为主,洋溢着阳光的气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为之着迷的。  也许是在寒假,或者更早,估计住在宫母家的时候这一迹像已经非常明显了,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现实。  对这批照片的处置同样是一个难题,带走好像多余,扔掉又好像很可惜,左右权衡的结果最终还是放入了包裹中,作为过往的纪念。有些事情,经历了就是经历,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再者这段记忆有可能是人生中最浓墨的一笔,弃置并不能赎回遗憾。  沈容馨眼角忽地感应到窗外有个人影闪过,样子隐约和文有些相似,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可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外并无其他动静。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也就不以为意,继续把照片收藏起来。  清理完后刚把抽屉合上,就听见从客厅传来的一声巨响,不明所以的她忙奔过去查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人倚在上面,正弯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仔细观察下竟然是文。  “你……”沈容馨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在车站旁分别的文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啊,老师晚上好,是这样的,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在家里时忘记说了,现在带来给你。”文托着礼品盒送到沈容馨手中,他的衣服已完全湿透,但那礼物的包装纸却奇迹般地没有沾上半分水渍。  “你的心意我非常感谢,但不必这么着急嘛,你看你全身都淋湿了。”  “我怕晚一点就再也赶不上了,谁知半路上下起雨来,还越下越大,这鬼天气老是反覆无常的。”文理顺呼吸,笑呵呵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哎,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既然礼物送到,我也该回家了。”文努力将笑容隐藏起来,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很容易奏效,老师总不会让自己湿漉漉地回去吧。  “等等,你这样子回去会感冒的,不如先在这里……冲洗一下。刚好我这里还有一套……嗯,从你家带来的休闲装。”回到公寓后,沈容馨一直未更换衣服,此刻披在身上的正是口中所说的那套休闲装。敏感部位缺少了内衣的防护,加上重见文的心情激荡,居然又有了带来麻痒的潮意,使她话说到一半就变得不大利索。  “那就麻烦老师了。”文没有再推辞,在沈容馨的这间屋子里面,拘束是与他无缘的,只要女主人不反对,那和自己家没有任何分别,“今天我和老师好像进行了一次浴室交换。”  “……是啊,你先进去吧,衣服我等下给你。”沈容馨丢下一句话后就躲进了闺房。  洗到一半的时候,沈容馨把叠好的衣服从门缝中塞了进去,但在接应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导致其中一件掉在地板上。  “啊?宫文,怎么啦?”  “哦,没事,幸好我反应得快。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好的。”  文的没事和沈容馨的理解似乎并非同一概念,她以为一切都按部就班,谁知文出来时只穿了一条裤子,光溜溜的上身令她不敢直视。  “不好意思,这件衣服刚才掉地板上了,恐怕我得多留一会。”  “没关系,我帮你去吹干。”伸手去接的时候,沈容馨才发现文的背脊上多了好几道长长的疤痕,模样有点恐怖,不安地问道,“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就是昨晚太激烈弄的呀。”文没想到这点小伤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我吗?真对不起……”可惜没有地洞让她钻,她没法想像自己在昨夜的表现。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文这一“受害者”倒是改变角色来安慰她了,然后及时转移话题,“老师看过我送你的礼物了吧,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是什么?说吧。”  “能不能现在试用一下。”  “这……我不大会化妆。”文送的是一整套高级化妆品系列,沈容馨不是不喜欢打扮,但她更倾向于清爽自然类型的。  “我知道老师天生丽质,但我想看看老师妖媚时是什么模样,只要淡妆就行了。”此刻已是周六深夜,距离下星期一是越来越近了,届时没留住沈容馨的话,以前所下的功夫将变得毫无意义,他说话也不注意讲究了,能起作用就好。  “……好吧。”对文的愿望,沈容馨原本就打算尽一切可能满足的,如今就当完成作业吧。               第二十二章  尽管口头上答应了文,镜台下的沈容馨面对一大套的化妆用具并不知从何着手。虽然她没有多少心得,但她并不打算抱着敷衍的态度去应付文的要求。文送的这套礼物已令她心里犯起嘀咕,自己平常会不会太懂打扮而导致文的评价降低。望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脸蛋,沈容馨开始有些不自信了,大概文早已厌倦了吧。也许还真得借助化妆品带来的效果才能让自己的容颜留在他心底。  「老师怎么样了?我的衣服都快吹乾了喔。」这些份内工作文就没让沈容馨分担了,以便她能专注于打点她自己。  「啊!很快就行,你稍等一会。」她紧张之下一个不小心就把唇膏涂多了,上下颌都沾上一小片,想用手去擦乾净,不料反而扩散了影响范围,难看的深红色使得樱桃小嘴变成血盆大口一般。  「糟了。」沈容馨暗叫不妙,房间内既无水管,也没有毛巾纸巾,莫非这样子直接出去,绝对不行。她选择在化妆上下功夫,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误,沈容馨往自己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  嘴唇边上的红色逐渐不再刺眼,可厚重的脂粉把天然肤色也一并完全遮盖住,整幅脸蛋看起来妖而不媚,估计任何审美观正常的人士都不会喜欢。  沈容馨更加着急了,把化妆盒里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样样试一下,希望能找到解决办法,遗憾的是她欠佳的时运并未扭转,情况变得更糟了,镜中的自己根本不伦不类,一场恶梦般的化妆以彻底失败告终。  文的耐心还可以,催促过一次后也就不再追问,泡了一壶茶自斟自饮,悠闲地等待那扇紧闭的门打开。可当沈容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他仍惊讶得一口水直接喷到地板上,这真的是自己老师吗?古怪的扮相比想像中还要离谱得多,不过,达到目的就行了。  沈容馨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不宜见人,所以一句话也不跟文解释,直奔洗手间,不料途中却被文抬臂挡住。  「老师,你要去哪里?」文明知故问。  沈容馨背过脸,气恼道:「你想笑就笑吧,给我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师是准备去洗脸吧。」文强忍笑意,让出一步,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这些化妆品涂到皮肤上后是没办法用水除掉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沈容馨用沾水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果然不能消除脸蛋的涂鸦,犹如一张摘不下来的小丑面具,幼稚无比,「那该怎么办?」  「抱歉,除了等待以外别无办法,时效一过就能解决了。」  「啊?这需要多久呢?」沈容馨的语气没那么激动了,明天是星期天,大不了睡觉睡到化妆品失效为止。  「估计得两三天吧,本来应该不需要那么久,但你的用量实在太多,不容易判断。」文口头上表示希望沈容馨化淡妆,但他选的这一套是以不好用闻名的,若不是有着比较深厚的化妆功力,很难拿捏好,往往会化得面目全非,以沈容馨的性格,恐怕不可能愿意以这幅尊容回校和同事学生告别,辞职一事自然得延后,如此一来就能争取到时间慢慢留下老师了。  沈容馨初时未反应过来,呆着思索了一阵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脸颊霎时变得惨白,厚厚的脂粉也不能完全遮盖住。  隐隐中她似乎看到文笑容里头蕴含着的讥诮之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自己精心打扮就为了迎来这么一个结果吗?一气之下她又跑回房中,任文怎么叫唤也是一声不吭,独自沉沉睡去。  既然不说话,口头逐客令也就没有了,文可不会自动走人,他打算赖在客厅中凑合一晚上。至于沈容馨耍脾气,他倒没当回事,反正充其量也不过是阵风阵雨,明天一早什么气也该消了,偶尔使性子调节一下也无妨。  「呵……」长夜逝去,文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睛,不料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面前的老师,一幅鬼脸把文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式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哈哈。」沈容馨难得这般开怀大笑,原来要捉弄文也不是那么难,一觉过后她也想开了,走出房间时发现文还在,便萌生了这一念头,竟然轻易获得成功。  「呼,是你呀,怎么大清早就出来吓人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沈容馨别过头,佯装生气道。  「对不起了。」文并无多大诚意道歉,眼珠一转,扫到桌台上丰盛的餐点,笑道,「那是老师为我准备的吗?」  美食当然是由家中唯一的女主人所准备,沈容馨一个人是吃不完的,没好气地答道:「先不用关心早餐,我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  早起时撞见客厅睡着一个男人,沈容馨还是颇为意外的,怔住片刻后便忙拉紧身上的睡衣以免春光外泄,待看清是文后才放下心来,虽对他擅自留宿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注意到他睡在沙发上的可怜模样,还是有些心疼,给他加了一幅被子。  不过文的可爱也就仅限于睡眠的时候了,师生之防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开起玩笑也越来越大胆,沈容馨前后不一的举动对此也是推波助澜,现在还想来一场严厉的教训根本不现实。  「老师你没让我走我怎么敢走呢?」文跟沈容馨绕起舌头,「何况天气变幻不定,我怕走到半路又下起雨来,留在这里或许还能帮老师忙。」  「至少你也跟我通报一声啊。」  「我想跟你说的,可是你好像睡着了,不好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望着已在餐台上开工的文,沈容馨不想让他舒舒服服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但更不愿把他赶走,只好由他去了。  「老师,你离开学校后去哪里有打算吧,还教书吗?」只要样貌不恢复原状,沈容馨是走不了的,文笃定这点,开始讨论未来去向问题。  「具体未定,反正不会留在本市就是。」  「那工作和住宿有着落了吗?」  「我和一位老同学打过招呼了,她会收留我一段时间。」沈容馨眼神里似有些迷茫。  「我觉得这不大稳妥呀,毕竟现在什么地方找工作都不容易,老师还是在这边考虑一下比较好,至少先签订一家单位吧。」  文说的事项沈容馨也有考虑过,但她当时是孤注一掷的心态,总抱着侥倖往好处想,此刻缓过劲来,才有点心惊,自己的确莽撞了点,可是如果现在打起退堂鼓,那献身给文又算什么,她只觉头痛,按着脑袋烦躁道:「别再说了。」  「好好,不说了,聊点别的,本地的景区老师去过多少?」  沈容馨这大半年除了忙教书还真是没有其他活动,摇摇头问道:「这里有什么值得一去的旅游景点吗?」  本地无自然风光,也无人文古迹,要说好的去处恐怕就数那几个大公园了,文有些郁闷地给她介绍了一下。  沈容馨倒显得挺有兴趣的样子:「真可惜,来这里那么久了都没去过。」  「老师你想去吗?我可以陪你呀。」文来了精神,毛遂自荐道。  「算了吧,我现在这幅模样怎么出去见人?」  「远处的大公园应该不会碰到熟人吧,大不了带一顶帽子,见到认识的人就拉下来,有我在身边提醒,不会有事的。」  这一不大周密的计划反而打动了沈容馨,毕竟这两天她也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偶尔出门购置些必需品还是无法避免的,若能一次买齐也不错,她稍作推托后便应承下来。  「你可不要疏忽哦。」她最后叮嘱道。  「没问题,你放心吧。」为将沈容馨诱拐走,文连打包票。  学校附近当然不会列入考虑,文带着她尽量沿着冷清的小道来到西郊的一个公园,不大,但胜在幽静,绿化不错,兼且有山有水,相较而言还是挺理想的。  「这个好地方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别时敏感,加上沈容馨本身就是一个细腻的女人,一处普通的景观于她眼里都是流连忘返之地,口出此言并非责怪之意,只是遗憾自己对这座生活了大半年的城市瞭解竟如此少。  「呵呵,现在也不晚呀,类似场所我还知道一些,如果老师乐意我可以一一带你去,当然老师的计划表要做些调整了。」  「算了,时间不够。」沈容馨眉头紧起,随后强笑道,「不说扫兴的事情了,我们四处逛逛吧。」  沈容馨步伐放得很慢,过了一段时间,公园游人渐渐多了起来,可行程的一半还未走完。她有些不自在了,帽子拉得低低的,但总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令她难以迈动步子。  「老师,你怎么啦,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文时刻关照着沈容馨,见她不大对劲便指了指路边的亭子提议道。  「不,我能行,只是不习惯以这种面目示人而已。」沈容馨可不想坐在亭子里像猴子一样供游客欣赏,提起一股劲准备离开。  「宫文,能帮我一下吗?」尝试了两步,她就不想继续勉强自己,身旁无人搀扶的时候,她实在缺乏安全感,反正身子都交了出去,也无所谓矜持了。  佳人有求,自不能见死不救,没有半分犹豫,文爽快地挽起她的胳膊,协助她完成这段公园旅程。  浓妆隐藏了沈容馨的真实年龄,可文一口一个老师屡屡让其他行人为之侧目,这对奇怪的组合成了公众议题,切切私语变为公开谈论,着实令她心惊胆颤,若无文的支撑随时都能倒下去。  文体会到她对自己的依赖,搂得更紧了些,安慰道:「别担心,我可以肯定这里没人认得你,而且今天以后他们就会淡忘此事了。」  「……宫文,拜托你,别叫我老师。」沈容馨生怕暴露自己的工作。  「嗯,沈小姐,我们走那边吧,人少。」  这称呼非常大众化,距离反而更生疏了些,沈容馨又不好意思要求文叫自己小名,独自闷闷不已。  一些情侣也注意到这个不太嘈杂的地方,三三两两聚拢过来,扮相古怪的沈容馨依然是焦点所在,唯一不同就是耳中萦绕的嘈杂之音变得清晰真切起来,设想的嘲讽取笑一一得到验证。  「那是谁啊,化得那么丑也敢出来见人。」一个大嘴巴的女人向他男友八卦道。  「肯定因为不化妆更丑啊,真可惜,魔鬼身材搭配魔鬼面孔,背影很标致,正面就不敢恭维了。」旁边佝偻着背的高瘦男人习惯性地点评了一番。  「后悔先前想入非非了吧。」  「怎么会,我只是感到高兴罢了,通过她我才知道我老婆还是很正点的。」  「哼,别耍嘴皮,现在明白我和你在一起有多委屈了吧,她的男朋友怎么看都比你强。」  「唉,这有什么好比的,那种小白脸一看就是吃软饭的,沈小姐前沈小姐后地伺候。」  一路走来,尤以此二人最是嘴欠,文有点火起,握紧沈容馨微微发抖的双手,在其耳边低语道:「老师,你等着,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等等,算了吧,别惹事。」沈容馨拖着文不让他去。  文没有坚持,这等市井小民到处都有,要招惹是招惹不完的,躲之大吉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好点了吗,沈小姐?要不要回家休息?」  「我不要紧,后山不是还有一个湖吗,我们先看看再回去吧,还有,叫回我老师吧。」  「好的。」  两人挪往后山,对于目前引人注目的地位,沈容馨逐渐能泰然处之,唯有一点不太踏实,犹豫再三后问了出来。  「宫文,觉不觉得我这个样子会给你丢脸啊。」  「怎么可能呢,随便他们怎么嚼舌根都不会少一块肉,老师你在我心目中的模样又不会因为化妆而改变。」文让沈容馨枕在自己肩膀上,彷彿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我们亲近点,气死那帮说闲话的人。」  「啊?」沈容馨小声惊呼了一下,心怦怦跳地靠在文身上,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主动牵着文的手,小鸟依人般并肩而行。  来自沈容馨的依赖令文很满意,或许使沈容馨不离职并非极为困难,若非自己另一个身份给她的压力令她承受不了,估计她愿意放弃此念。  湖边十分宁静,两人像是交往已久的情侣一样席地而坐,正要品尝从家里带来的甜品时,却闻得一阵争吵辱骂声。  回头望去,他们发现正是先前那对八卦情侣,刚才讽刺讥嘲时相互还挺恩爱的,不料眨眼功夫就到了接近上演全武行的地步。  粗言秽语沈容馨懒得去听,和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我们是不是很坏呀?」笑过之后,沈容馨又有些内疚了。  「是他们小人在先,报应罢了,呵呵,他们骂起来还真够火爆,比说我们的时候还要难听得多。这也不错,我们终于不用像熊猫一样被人围观了。」  「差不多玩够了,我们回去吧。」  趁着人群眼球转移,文和沈容馨溜出了公园,一场小风波使得他俩心情变好不少,特别是沈容馨,回家途中比过来时要轻松很多,一切繁琐杂事都抛到了另一边。  临近公寓门口,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面露古怪神色,停住了脚步。  「出什么事了?」文发现沈容馨没跟上来,转身问道。  「呃,我有点东西忘了买,算了,以后再说吧。」  「不要紧呀,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你如果不方便我可以代劳,你先上去等候即可。」  「这……」沈容馨似乎有些顾忌,但片刻之后仍点了点头,悄悄拿出一张纸,列了一份清单,递去给文,「就这些,附近那家便利店应该能找到。」  交代完以后,沈容馨好像做了亏心事般飞速逃离,文粗略看了看,不外乎是零食,洗涤剂之类的,唯有一样叫「佳宝」的东西,不晓得是什么名堂。  从便利店里分门别类的货架上找到老师所列的物品并不难,文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将空格栏逐一勾上,只是在最后项遇到了点麻烦,他找不到所谓的「佳宝」。  「服务员,请帮我拿几份『佳宝』。」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从陈放卫生巾的架上搜出几包问道,「先生你要的是这种吗?」  文没想过沈容馨会让他买这么私密的物件,一时不敢确定,模糊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先放到我的篮子上吧。」  「行,还要其他东西吗?」  「不用了,谢谢。」  「结帐请这边。先生,您应该是沈小姐沈老师的男朋友吧?」售货小姐依然保持职业性的微笑,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文间接承认下来,好奇着对方是如何找到自己与沈容馨的关联。  「呵呵,她是我们的常客,『佳宝』是她一直使用的牌子,还有其他东西也是她喜欢的,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沈容馨不肯自己来,售货员和她挺熟的。  「先生这么体贴,沈小姐肯定会很幸福的,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我女朋友平时还常买些什么?」自己和沈容馨终于收到祝福了,只可惜功利性质强了些,他想藉机瞭解些老师的生活习惯。「  「哦,好像也没其他东西。」服务员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对了,她还买过两次避孕药,最近一次就在前几天吧,先生需不需要带点回去。」  「噢,没必要……」,文说着又突然改口,「算了,给我一盒吧。」  「您要什么牌子的?另外,长期使用还是短期使用,事前还是事后?」  「这个……」文一时拿不定主意,之前他很少考虑这类问题,所幸的是沈容馨帮他免除了后顾之忧,找一个较自己年长的女友的确省心,不会某年某月突然跑出一个孩子认自己做爸爸。  「我给先生各准备两份,如何?」  「好吧。」突然买了一堆避孕药,也不知猴年马月才用得完,还好文对多花费的钱财不大在意。  「对了,先生要套吗?药总是带有副作用的,如果心疼女友的话不如也拿一些吧。」售货员把文当成难得的凯子,想大敲一笔。  「行,记得把这些东西用不透明的袋子装起来。」文晓得自己被视为冤大头宰了一顿,但事关性福生活,他懒得去计较。  「老师,你要的东西都齐啦。」门没锁,文一进门就朝洗手间嚷嚷。  「谢谢你啦。」沈容馨急忙钻出,脸上沾着不少水珠,显然回家后她又不死心地再次清洗,结果仍是徒劳无功。  「老师,我这么快完成任务,有没有什么奖励啊?」打铁趁热,「谢」音未落之际,文就开始邀功了。  「奖励嘛,当然没有了,你把我的脸弄花这笔账还没算清呢!」沈容馨不客气地驳回文的要求。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而且明明是老师自己乱来才搞成这样的,如果你不会可以直说呀,我瞭解一点点,可以帮你学会的。」现在不是承认错误的良机,文觉得暂时撇清责任为妙。  沈容馨可不会让文推得一乾二净,佯怒道:「说得轻巧,帮我,你能怎么帮?」  「现在难度太大了点,等老师恢复原貌再说吧。」  「休想,我才不会再让你画成大花猫呢!」  「就是嘛,所以我爱莫能助。」文无可奈何地摊摊手。  「有了,现在也可以的。」沈容馨突然想到一件事,目光露出不善的笑意,「为了以后不再发生此类事故,你现在就当我的模板让我练习吧。」  「……可是,我是男的耶。」  「男的又如何,能随时指正我的动作不就行了,你……如果不照办我就永远都不原谅你了。」沈容馨动用了绝招,她觉得这样才能迫使文说出卸妆的办法,而且她也想看看文的脸涂抹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有自己一人受苦可不公平。  「唉,悉听尊便。」大不了也化成小丑模样逗她开心好了,文恨恨地想道,女人还真是小气,明明以为没事了,出游时还好好的,不料其实一直耿耿于怀,马上就能翻脸。  沈容馨故意把文画得极为滑稽,夸张程度相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等文睁开眼睛看到镜子的时候,立刻满脸哭丧:「老师,你太狠了吧。」  「这算轻的,放过你了。」大仇得报,沈容馨眉笑颜开,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办法,不然在公园里就有人陪自己一起被嘲笑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理掉。」文埋怨道,镜中的自己他根本认不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快捷的方法吗?」  「当然是真的,我干吗开这种玩笑?」文一句话令沈容馨彻底死心,她沉默了一会后问道:「还要等多久?」  「具体不好说,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肯定比你更晚解脱。估计明天没法上学了,就当多放一天假吧。」  「啊?对不起,我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沈容馨想到自己可能害文旷课就颇为不安,本来不应该陪着他一起疯的,「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  「算了吧。」文摆摆手,笑了笑说,「反正我又不是那种很喜欢去学校的人,多休息几天更好,还要谢谢老师呢!」  「你……」沈容馨又好气又好笑,略施薄惩反倒成了奖赏,「难怪刚才会那么配合,你一早就这么计划的,对吧?」  「……有一点这个意思吧。」文一幅被捉奸在床的表情,「但老师你也不能说没有责任哟,现在我无法出门,你得收留我。」  沈容馨发现自己真是占小便宜吃大亏,文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从一开始就准备吃定她了,亏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妙计。她狠不下心赶人,被迫接受了现状。  这之后文不卖乖了,一直在安安静静地看电视,整个下午都没啥大动静,沈容馨也没有兴致继续收拾屋子,默默地坐在文身旁,直到要准备晚饭才离开。  沈容馨在厨房里折腾了很久,从现在起,每一顿都极有可能是最后的晚餐,她要把所有的看家本领都用上。一切忙完后,她看了看表,才知道现在都快八点了,文居然一句催促都没有,不清楚是饿坏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赶紧动手把菜盘端出来,边走边说道:「不好意思,我在里面弄的时间长了点。啊,我走错房子了?」  沈容馨走出厨房后才发现外面换了一个世界,家里已被布置一新,处处悬挂着形状各异的星坠,围墙上簇拥着数也数不清的玫瑰,正中央则多了一块双手抱不住的大蛋糕。  「不,老师你没走错,这是我安排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两小时前沈容馨刚把厨房门关上,文就招呼预约的人手进屋,能有这种成果耗时也不短。  「你干吗……」沈容馨心跳急剧加速,话都不流利了,不看别的,光是无数红艳的玫瑰就能使她联想到一种特定含义。  「给你庆祝生日。」文老早就想好了理由。  「生日?我的还差好几个月呢!」  「到时候都不一定能见面了,现在提前过吧。」  「有这种说法吗?」沈容馨嘟囔道,提前两三天也就罢了,哪有提前几个月的,无论阳历阴历都沾不上边。  「难道老师想送回去?」  「我不是这意思,但这些花……」  「我想最后再努力一次,因为我发现自己依然喜欢你!」造势已足够,继续扭捏没有意思,还不如直抒胸臆,「希望你能留下来。」  「你是在逗我,对吧?」片刻宁静后,沈容馨表情生硬地笑道。  「如果你喜欢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了。」  从那张过度修饰的脸上根本瞧不出开心或者忧伤,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但沈容馨凭着多日的相处察觉到先前的话实在不合时宜,连忙补救。  「很抱歉,不过一时之间太突然了,能否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应该的,确实要慎重点。我们开饭吧。」  「嗯。」  晚餐很丰盛,不过两人各怀心事,未品尝出味道就匆匆吃饱。之后一人留在客厅,一人进房休息,避开正式答覆前的接触。  留下或者离开?沈容馨已经有了明显倾向,需要考虑的不再是这个问题,她所烦恼的是如何对文公布。  而文则考虑着下一步对策,老师若是答应那是最好不过,但事情往往不会太顺利,答案为否也难说,他转了两下掌中的手机,只觉得恶意又开始膨胀,形势不明朗的时候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  直到时针逼近午夜,沈容馨半步都未踏出房间,文困得没法等下去,索性关掉灯火,准备在沙发上再凑合一夜。  熟料他刚刚躺下,就听见老师的问话。  「宫文,要睡了吗?」  「嗯,老师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老是睡沙发不好,你到我房间来吧。」  「啊,那老师睡哪里?」  「和你换一个位置。」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老师睡沙发呢?」文不肯答应。  沈容馨犹豫了一会,随后决定下来:「我的床倒足够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人睡一边怎样?」  「行,如果老师你不介意我当然没问题。」文咕噜着滚到地板上,一下来了精神。女人邀请男人同床而睡,又发生在求爱之后,傻瓜也能明白其中含义了。  房内只有一盏光线昏暗的台灯,沈容馨已在被窝里等候,旁边叠着一摊刚脱去的衣物,也不清楚被子里面是不是光溜溜的。  文唰唰地脱剩内衣,一个翻身就卷入沈容馨的被子中,转过头对沈容馨谢道:「老师,你对我真好。」  「我不想你感冒,快点睡吧。」沈容馨伸长手臂熄灭了台灯。  这时候文可不会乖乖听话,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床上,又不是老夫老妻,总得要发生点什么才正常,若严守界限安稳睡觉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一双魔爪在黑暗中悄悄侵入沈容馨的领地。  「宫文,别这样,我现在不行。」她声音极低柔,不过很坚决。  「可是我很难忍受下去。」文非但未止步,反而拢得更近了。  「我是真的不行,今天我来了那个。」  「什么?」文忽然想起那个以前不知为何物的「佳宝」,瞬时明白过来,「你是说月……」  沈容馨含羞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我本以为你看到我现在这张脸不会有兴趣的,你会不会很难受。」  「算了,我顶得住。」文苦笑着答道,幻想遭遇不可抗力因素而破灭,现阶段还不方便提出其他替代方式,只能忍着了,那些捎带回来的避孕工具也不得不继续待命。  文一整晚都睡得极不踏实,身旁躺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尤物,但是能看不能动,与欲念的搏斗导致比孤枕难眠还惨得多,天濛濛亮的时候才真正睡着。  沈容馨却非常放心,跟以往独占整张床一样,手臂大腿都毫无睡相地压在文身上。次日早起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幸亏文仍在沉睡中,她微微脸红地迅速更衣洗漱,消灭掉昨夜有损自己形象的证据。  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沈容馨有了答覆文的决心,现在剩下的任务就是等待宫文从睡梦中醒转了。沈容馨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静静注视着集学生与情人两种身份的男孩。  沈容馨描述不清文到底有什么魅力,但自己就是不知不觉陷进去了,并且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文才会醒,但压根不觉得烦躁,连呼吸都放得极其轻微,生怕打扰文休息。  虽然文现在的脸被画得稀奇古怪,但不影响沈容馨对他的观感,打量时间长了,反而觉得颇为可爱,情不自禁地在他脸庞上亲了一口。  文彷彿触电般立即清醒,沈容馨收也收不住,当场被抓了现行,一时间如坐针毡,结结巴巴地掩饰道:「宫……宫文,你醒啦。」  「呵呵,老师是不是睡迷糊了,把我当成昨晚没吃完的大蛋糕呀,幸好我及时醒来,没有当真一口咬下去。」文脑筋急转,抢着帮她解释。  「也许是吧。」沈容馨笑得很尴尬,还好文给了台阶让她下来。  「现在几点了?」文转移话题。  「接近七点整。」沈容馨望望表后又抬起头,忽然有了意外发现,「咦,宫文,你脸上的浓妆好像可以除掉了。」  「真的?」文忙到柜镜前照了下,果然有一个地方的脂粉被清理掉,完美地复制了沈容馨的唇印。  「时间到了吗?」文用手擦了擦,却没有新的变化。  「你先去去洗洗脸吧,我刚才洗过,没有什么改善,可能还要再等一下。」  「好的,我试试看。」  浴室里面哗哗声持续了快两分钟,可出来的仍旧是一个小丑,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块唇印变得更加显眼。  「怎么会这样?」沈容馨辣着脸问道。  「老师,我好像想到为什么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沈容馨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照着文所说走到他跟前,「好了,现在告诉我吧。」  文却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突然把头凑得非常近,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神智迷迷糊糊,只感觉到好像有人用力吻了下她的脸蛋,湿湿热热的,费了不少功夫才挣脱。  「老师你看,是不是好转了些。」没等沈容馨质问,文就递过去一面小镜子,封住她嘴巴,不让她追究自己的莽撞举动。  镜子里的人物就像披着块部分损坏的面具,她又羞又喜,低着头请文解答疑惑。  「应该是我们的嘴唇把这些彩妆融掉的,除此之外没有更好解释。」文肯定地说。  「哦,谢谢,可是……」自己可没有办法够得着,难道说要两人……  「不错,我们和刚才一样互相帮助就行了。」文亮出蓄谋已久的方案。  「没有别的法子吗?」  「没有,至少我想不到。」其实直接吐出唾液涂抹就能取到相同的效果,但文当然不会笨到放弃香艳途径而说出那么煞风景的办法。  「那好吧,我们先回房间里去。」  狭小的屋子里面,两人并肩坐在床尾上,虽然窗帘已经合上,但室内明亮度没减多少,双方滑稽的脸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沈容馨却笑不出来,紧张地迎接着下面的成人游戏。  「老师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文探头朝沈容馨脸上舔去。  沈容馨打了几个冷战,但有过那么多经历之后她到底没有临阵退缩,适应文的舌头在自己面上滑来甩去的感觉后,也便开始她这一方的行动,帮文清理脸上的浓妆。  初时文的动作比沈容馨快很多,渐渐变成持平,到后来反而是沈容馨要快一些,因为文更贪恋触觉上的享受,把速度降了下来。从这学期开始的口技训练不是虚的,沈容馨不自觉就落入取悦男人的套路中,小巧香舌在脸上的轻卷暗敲不亚于用双乳挤压带来的强烈刺激,文能体会到那种波浪式冲击般的阵阵酥麻,几乎不想再动,最高级的按摩在他心里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宫文,你进行得怎么样,我快要完成了。」见文行动迟缓,沈容馨疑惑道。  「快了,你再等等。」文只好放弃这种享受,继续在沈容馨脸部垦拓。这一趟也算值回票价了,作用在脸部功效已不同反响,将来的口交就更令文神往,何况沈容馨的水准尚未全部发挥。  「好了。」文抹完最后一块斑点宣布道,不得不说,在沈容馨的脸蛋上留下无数吻痕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吹弹可破的肌肤比蛋糕还鲜嫩,尤其是还能欣赏到美女老师略带羞怯的表情。一切结束后,文对沈容馨有了志在必得的信心。  是时候换换环境了,文稍微冲洗两下,便向沈容馨告辞:「老师,我现在去学校,昨晚的请求还请你继续考虑,我愿意等下去,但还是希望能有早一点的答复,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会接受。」  还在盘算怎么对文开口的沈容馨听到文要走的消息,一下着急起来,从后面疾步追上唤道:「等等。」  文默念着终于来了,回过头望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  沈容馨涨红着脸,把打定主意要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不用考虑了,我——同——意。」               第二十三章  深夜里的世界万籁俱寂,三月风带来的绿意却在朦胧月光下益发盎然,空气中混合了泥土的芬芳气息,将属于城市的喧哗冲刷得没有任何痕迹。本地大部分人都已沉醉在梦乡当中,躺在床上的文却了无睡意,与旁边老师的关系才刚刚步入一个全新阶段,他很享受这种真实拥有的感觉。  房子空间狭小,身体的热量不易散发,倒还温暖些,比起那套山间别墅,这里更像一个家,一个能安全停泊的港湾。以往的辛劳,诡计,还有故弄玄虚都在今天凝结为一个句号,沉淀出的个中滋味只有文才能体会,不过很明显,失而复得的喜悦已让他忘了所有的不快,心情始终难以平静。  中途虽然遭遇不少波折,但更增添了到达彼岸后的欣喜,感受着佳人柔和的鼻息,文的思绪不断重复着白天场景的回忆。  沈容馨正式答应是在早晨,可惜这种关键时刻却没有空闲来庆祝,不仅如此,为了避嫌,他们还得特意岔开时间分别来到学校。  课堂上沈容馨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异常,根本看不出是个涉入一场新恋爱的女人,要说与平时的不同,就是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味更足了,每当双目有意无意地扫过文的脸庞时,总能撩得他心痒痒。  这种变化还是沈容馨自信心回归的缘故,从前她遇事屡屡优柔寡断,但这次她的信念不同以往,不管前方有多少责难非议,她都决定要去闯一闯,哪怕是毁灭,她也愿意承受。这样一来,曾经的障碍,如社会的压力,宫母的警告,甚至恶魔的纠缠都可以忽略不计,抛下心理包袱的沈容馨自然表现好很多。  不过另一方文就没有那么自在了,他并不敢轻易相信沈容馨的承诺,毕竟先前有过违约的记录,不排除有翻脸不认账的可能性,所以他在高兴劲头过后,开始密切留意着老师的态度。偏偏她在讲台上是喜怒不形于色,文得不到太多有用信息。  校园里直接碰面还是有不小风险,比较可靠的接触唯有通过短信一途,但文不想做先行动的,准备后发制人,一直等待手机提示铃响起好回复过去。不料一上午都没什么动静,大家似乎都在硬扛,看谁先沉不住气。  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文终于忍无可忍,率先送过去一个问候。那边好像早做好准备,片刻之后就有了回音。  “呼呼,还以为你打算在学校里面都不理我呢。下课后来我家吃晚饭吧,想吃什么菜我等会去买。”  文小小惊讶了一下,他没想过会收到这么个热情的邀请,似乎之前是多虑了,沈容馨并非草率答应自己的。  晚餐是在公寓里面进行,但也有约会的气氛,沈容馨把以前相处时隐带的教师架势都收了起来,双眼眨的次数倒比平常多了不少,增显了她的乖巧可人。  “我吃饱了。馨姐你慢用。”文放下饭碗,拍拍肚皮说道。  “嗯,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老样子啊,不过作为老师你表演得可真好,差点连我也给骗了。”  “没办法,其实你也做得不错呀,快放学的时候才和我联系,如果以后都像今天一样估计直到你毕业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会比较辛苦。”  “辛苦点我倒无所谓,反正也就一年多,忍忍过去很快的。我不放心的是另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我们会谨慎行事,但万一泄露出去,我们该怎么办?”  “……对我来说,最坏的结果也许是将要被拘留。”沈容馨脸上笑意顿失,不过她之前已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依然淡定,“就算真有这么倒霉,我想也不会关太久的,至于你,这种情况学生会被认为是受害者,应该没事。”  “那么严重?”如果只是令老师失业的话,文不会当回事,可要是让她被警察抓走,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曾经在电视新闻里看过一个案例,也是一对师生,事发后闹得满城风雨的,学生家长把那位老师告上法庭,记得判了好几年。”沈容馨举了个印象最深刻的例子。  “听起来挺吓人的,判决是依据什么罪名呀?”  “好像是《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的一条。”她含糊道,其实她记忆很清晰,就是“诱奸未成年人”这条,但这不是重点,她也就不明说。  “哦,我早就年满十六了,再说我国内也没有家长,父母都懒得管我,我也一定不会让这种悲剧重演的。”  “反正小心点没坏处,纸很难包住火,在外面别太张扬。”沈容馨可不敢像文这般乐观,文过了十六但未满十八,考虑到宫母的能量,一旦她动起真格,自己遭逢牢狱之灾并非只是想像。不过这些事情点到即可,多说无益,形势发展到目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行,我不会露出马脚的。”地下情人就地下情人吧,文所在意的是实质而不是形式,只要老师愿意成为自己的暖床工具,其他方面就不要太讲究了。  “别提这个了,宫文你晚上有空吗?”沈容馨想起一件事。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忙人。”文随口应道。  “我的手机经常出问题,想去换一部,你能帮我挑挑吗?”沈容馨不晓得与那变态色魔间的纠葛被文获悉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但很清楚从今而后必须彻底了结与他的一切联系,不管中间过程将是如何痛苦。这部似锁链般将自己牢牢捆缚的手机,是第一个需要斩断的处置对象。  “是什么样的问题啊?能否给我瞧瞧,说不定能修好。”  “……其实也没坏,就是我自己想要换一部而已,就当作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吧。”沈容馨绝对不允许让别人碰触自己的手机,文更加不行,万一它的特殊功能被发现可就糟糕了,她只好换一个理由。  “我明白了,等会我跟你去看看。”文有点肉痛,辛苦淘来的宝贝居然用没多久就要被闲置,失去从机辅助,自己的主机也仅仅是一个普通手提电话,不能当调教用品使了,唯有在别的地方补偿回来,希望所得大于所失。  一路上文都不大安分,毛手毛脚的,开始时只要一发生肢体接触,沈容馨身子都会抖两下,但慢慢也习惯下来,除了禁区范围会抬手制止,其余基本是予取予求。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加上糊里糊涂地与文同床共枕了几夜,沈容馨的观念已发生很大转变,能够默许文的袭击了。当然,离开昏暗的公路,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商场后,脸皮子薄的沈容馨可不乐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迅速把文远远推开。  虽然是以买手机之名出来,不过沈容馨还是把几乎所有柜台都逛了遍,即便是买下手机之后也是慢悠悠地打转,豪没回去的打算,每个时装铺都停留许久。  腆着脸皮跟在他身旁的文颇觉无聊,不停打盹,最后借口上厕所尿遁去了。  文现在相信沈容馨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用心经营这段感情了,毕竟她的作为怎么看都像是从长远角度考虑的。他心里有了底,准备让化身消失一段时间,便将一条储存了一段时间的短信送了过去,估计老师不久即会收到,算是特别的礼物吧。  当文重新找到沈容馨的时候,商城已在组织清场了,不停广播着关门通知,沈容馨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  “也不是很晚嘛。”文谅解地笑笑,原以为是出来陪购的,不料沈容馨压根不需要自己的意见,就连手机这种电器产品也是如此,关于性价比方面的描述没起半点作用,她选择的唯一标准只有外形,看来自己也就能起到搬运工的作用了。  既然己方定位反正是低得不能再低,索性大方点还能加加分。  “馨姐你好像买了很多衣服。”文提了一大袋,沈容馨手中也有一小袋,加起来着实不少。  “今天加薪水又发工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一时控制不住买多了点。”沈容馨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也不提点意见,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应该不会买这么多的。”  “当时你换得太快,我都来不及说出我的想法。”主要是沈容馨不问,文以为她自有主张,便懒得再说三道四,看来以后得主动点。  “哦,有时间我再试穿给你看吧,如果不满意可以退的。”  “我觉得馨姐穿起来应该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能多欣赏一次也不错。但是加薪这件事,值得庆祝一下,学校里那些铁公鸡竟然肯拔毛了,莫非也是想挽留老师。”  “呃……不是啦,别瞎猜。有一件事还要你通融一下。”  “没问题。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也不是外人了。”  “本来我想加薪之后能早点还清欠款的,但今天超支太多,恐怕只能延后了。”  “这件事啊,我根本没催你,不用着急。反正馨姐你也不是为了还债才留下来的。”  “这可不好说,也许帐目一结清我就立即走人。”沈容馨满不在乎。  “那我只好按高利贷方式计息了。”文不动声色道。  两人玩闹着回到公寓后,沈容馨才提了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宫文今晚要在哪里留宿。  文是打定主意赖在老师家里不走了,马上回答道:“昨天我们是普通朋友你都让我在家过夜了,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不就更方便了。”  “你的意思是跟昨晚一样。”  “对。”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我们才刚确立关系,总不至于每天晚上都腻在一起这么快吧。”  “这又不是每天,不过借宿一晚罢了。”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至同居成为默认事实,这就是文的计划,“再说现在都那么晚了,跑回去路上遇到劫匪怎么办,就算没有劫匪,遇到女色狼也不好呀……”  沈容馨啼笑皆非,经不起文的软磨硬泡,暂时应允下来:“怕了你,就住多一个晚上吧,不过记得下不为例。”  当沈容馨更换手机卡的时候,才发现那条礼物短信,好几天没有恶魔的消息了,她犹豫着是否要理会,最终抱着看看无妨的心理翻了翻。  “馨儿,通知你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因为业务原因,我要到外地常驻一些时日,也许要几年都很忙,恐怕不能继续教你了。送你的手机,你可以自己留着,如果不要也别当垃圾扔了,等我在那边稳定后给你个地址寄回来。另外,馨儿最近跟你的学生好上了是吧,可惜没有时间来跟进了,自己保重。”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沈容馨盼了不知多久才盼来,她原本设计的强硬措辞一句也没用上,似乎时运转变否极泰来,一项大难题竟如此简单揭过。  沈容馨兀自不大相信,将内容连同发信人字字斟酌一遍,确定无疑后才彻底放心。她正要松口气的关头,背后忽然传来文的声音。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看你抿嘴偷笑的样子。”  “别胡说,我哪有笑了,只是换了部新手机有点高兴而已。”沈容馨反应很快,但明显不自然的表情出卖了她。  文刚才特意躲进洗手间就是不想干扰她读取信息,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刨根问底免得她恼羞成怒,打了个哈欠问道:“我有点困了,现在可以歇息了吗?”  “哦,好的。”沈容馨徐徐起身应答。  虽然收到好消息,但是无法感受分享的喜悦,沈容馨憋得挺慌,不停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又往往觉得无话可聊,闷闷中睡了过去,留下文一人独醒。  沈容馨正处在每个月的那几天,文不是正人君子也只得规规矩矩,分身涨得难受,但又不愿自慰泄火,便一直拖着没有入睡。快天亮的时候才对不断重复的记忆感到厌倦,进入昏昏沉沉的浅睡状态,嘴角露出志得意满的狡猾笑容,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由于保密工作进行得挺好,两人奸情一直未公开,除了平时常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外,其他一切都还有条不紊,水底下的暗涌未能掀起多少风浪。  天气越来越热,但两人关系升温得并不快,自从上次让文连续住了三晚以后,沈容馨就痛下决心再也没让文留下过夜。文努力过一段时间,见无法奏效似乎暂时放弃了,每晚都回到冷冷清清的别墅里,早上再气喘吁吁地飞奔到校。两人的生活轨迹都未受太大影响,只有周末泡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点,但也还在正常范围内,直到有一天晚上……  “好了,宫文,是时候……”沈容馨看看钟表,又望了望窗外,意思很明确,她又在进行每晚的例行作业了,要把文赶出家门。  “嗯,不打搅你休息了,再见。”出乎沈容馨的意料,文一改拖拖拉拉的作风,品了一口茶后便即离开。  客厅瞬间清静下来,每晚定时与文磨嘴皮的沈容馨反而有点不习惯了,略显落寞地站直起身,独自回到房间里。  虽然突破了师生这层膜,不过由于沈容馨的固执,两人在性生活上仍然非常节制,频率之低接近老夫老妻。文当然不会安于现状,但显得太急色也不好,索性以退为进,采取冷处理方式,其他方面一切照旧,唯独房事只字不提。  双方相互较劲,接受过调教训练的沈容馨到底还是抗力不够倒下了,毕竟她的性器在持续性的抚摸抽插下早就成熟得随时能滴出水来,强烈的性欲非但不因为时间推移而减弱,反而因为得不到长期充分满足愈发难抑。她不敢主动求欢,于是在一个被折磨得睡不着觉的深夜,沈容馨又偷偷把那部密封收藏起来的手机重新找出,借助它来安慰自己。  每当爽快过后,她都悄悄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要坚持住。  可是一旦性潮卷土重来,这些话统统都成为了废纸不如的空气。这一晚,文走后的屋子格外冷清,窗外徐徐吹来的清风令身子慢慢发热,又要来了,无奈中她又取出手机棒,熟练地慰藉着饥渴难耐的下体。多日来的经验已教她学乖,性欲忍得越久,爆发时便越猛烈,对身体伤害更大,倒不如在性欲刚开始露出征兆就立即采取措施,情况不至于恶化。  沈容馨手下动作极为单调,不过思维却是努力发散中,以图引开自己的注意力,而窗外的繁星点点也给了她足够的想像空间。  曾经的同学、朋友、父母一一在星空中绘出图案,随后又消失,前尘往事在脑海闪过之后,身体里的麻痒之意渐渐消失,正准备收场之际,却见到窗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是文!  沈容馨以为自己神智模糊,揉了揉眼睛待再看一次,可惜却被文的叫声击碎幻想。  “馨姐……”  “啊!我……”尖叫过后,沈容馨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脑浆像是凝结成块状般完全没有生机,让幽密的溪谷坦荡荡地呈现在文眼前。  文跳了进去,不用多加解释,一着地便立即将沈容馨紧紧抱住,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见到美女自渎还能无动于衷,何况她还是自己近几个星期一直没碰的女朋友。  没有缠绵的前戏,正如一枪致命的老练杀手,文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个宗旨,就是尽快进入沈容馨的身体,用事实告诉她活生生的肉棒和冷冰冰的道具不同所在,真人带来的销魂感觉绝非其他器物所能顶替。  沈容馨也许是被吓傻了,面对文的疯狂行为毫无反抗之力,只知道刚被压制的情欲瞬间又被燃起,不自觉露出娇憨媚态,用无声语言迎接文的冲锋。  和人生中的无数偶然一样,这一次当事人双方都是无备而来,却谱写了一章尤具激情的进行曲。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彷彿是岩浆集聚的火山口,稍微的风吹草动便是迸发的契机。两人边做边卸下阻碍交流的其他衣服,转眼间两人都一身轻,手脚像藤蔓似的把对方紧紧缠住,翻来覆去地碾过这张刚洗干净的床单。  不多时,沈容馨已感到呼吸不畅,红红的脸颊泛起一丝苍白,但肢体的动作清楚表明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显然早就沉浸在性爱的欢乐中。文抓紧机会,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馨姐,看来你很需要我嘛,为什么之前求你总不肯呢?”  沈容馨没有作声,腰肢摇得愈加曼妙,连带丰满的双乳也激烈地振荡起来,希望藉着激烈的交合蒙混过去,到第二天天亮估计也该忘了再提起吧。  可是文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要追究到沈容馨解惑为止。从动作幅度变化文判断出自己的问题沈容馨肯定听见了,还哪容她躲避,于是放大音量,重复了一遍,同时缓缓抽出肉棒,胁迫她不得不答。  很快,沈容馨感到阴部又浮起空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呻吟道:“快点……给……给我呀……”  “给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文下身没有发力,双手却不闲着,像玩弄精美瓷器一样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滑过。  “我……我是怕你玩物丧志……”沈容馨招架不住,吐露出部分原因。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何况你不是什么物,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以后我提出要求时不能再推三阻四了,明白吗?”原来她果然很怕这一招,文索性下了命令,直到她咬紧双唇点了点头才继续翻山倒海。  大概以后的生活就会有滋味多了,文乐悠悠地开始使劲,一步步把双方带往高潮,将精液射在沈容馨腹上后,才虚脱般趴下歇息。  承受完狂轰滥炸的沈容馨同样如此,不同之处在于她是躺着休息,现在她只想立即睡过去,战场没清理也不管了。  朦胧间她觉得似乎有一只蜈蚣在身上爬呀爬的,忙睁开迷离双目,发现是文的手指,才镇定下来,发出模糊的抗议:“好累,早点睡吧。”  文已恢复了部分精力,顽皮地用指尖在她乳房里画圈,歪着脖子戏谑道:“好有弹性,不错不错。今天前戏都缺了,总不能再把后戏也省了吧,那我也太对不起你了。”  沈容馨正待分说,无奈话到嘴边都变成喃喃细语,给人半推半就的错觉,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反而像是睡美人的挑逗。  幸好文挺了解她的状况,照顾身体起见,没有把后戏演成前戏,只是像按摩一样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便算结束,而这时候沈容馨已睡得很沉了。端详着女友慵懒的模样,文笑了笑,她对自己是基本不设防了,明天她会有什么变化,还真值得期待。  也许会更具风情了吧,说来也怪,除了那次像是临别宣言的性行为她有主动以外,其他时候不管自己是怎么低声下气软语相求她也不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诸多借口,等剖析完一个加强营的理由又跑出一只加强旅,把自己绕进一个怎么兜也兜不出来的迷宫,反而自己蛮干的话倒是都能得手,不管是最初的迷奸还是今天的顺奸,难道是因为她天生就比较喜欢受虐,那今后可得强悍一点,嗯,要有威严。  做完必要的情结工作,文搂着女友睡了一夜。之后他的精神倒不错,很早就爬起来,里外忙完后便在沈容馨耳朵边吹气,将她痒得醒过来。  “别这样,让我再睡一会。”不知是否太疲累,沈容馨居然在赖床。  “好的,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快上课了。”  “哦……嗯?上课!”沈容馨的条件发射系统延迟半秒后运作起来,慌慌张张地开始着手上班准备,可跳下床时她就傻眼了,自己竟然忘了身上依旧一丝不挂。  别紧张,勇敢点,你都是他的人了,还怕什么?沈容馨这么安慰自己,可双手总感觉十分别扭,平常刷一下套上的胸罩这时候也尽捣乱,费了很多功夫也扣不上去,最后还是靠文帮忙才系好的。  “……谢谢,不过你还是先出去吧。”  “别磨蹭了,我帮你快点穿好衣服免得迟到。”文完全没听进去,沈容馨为了赶时间也没和他吵,结果由内到外都是文给弄上去的。  “怎样?我的技术不错吧。”  沈容馨在镜子前粗略看了一会,对文的手艺,她要求不高,达到整洁的标准就行了,如果不仔细挑剔的话也算合格,所以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对嘛,以后忘了那条震动棒吧。记住,一有需求就找我,我不用通电也不用热身,随时都能上阵的。”文故意往另一个方向理解,笑嘻嘻地自卖自夸。  “你在说什么疯话?”沈容馨的脸一下子红了,昨晚的场景在脑海里一幕幕重现,羞得几乎想再钻进被子把自己捂起来。被文看到自己自慰的情形已经够丢人了,更丢人的是在接下来的温存中自己竟甘之如饴,摆明是个性饥渴的女人。  “好了,不说不说。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一步。”见她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文也觉得不大对劲,从袋子里拾起一块面包用嘴一夹,便匆匆出门了。  “哎,等一下,我跟你说,以后不要再爬窗了,很危险。”楼层虽然不高,但将一个成年男子摔得粉身碎骨却是轻而易举,而且如果像这种不能见人的尴尬事被撞破多几次,只怕她会吓出心脏病来。  “没问题。”文嚷嚷了一句,又头也不回地走了,以后的确不需要偷偷摸摸地爬窗了,正大光明进来就行。  这天班上没有沈容馨的国文课,其他课程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陈,就连通常作为“好学生”代表的云思痕也在自己看书做题,根本不理会讲台上的老师,一放学就随着大流溜出校门。  文则在度日如年中等来了自由时间,为了配合沈容馨的作息时间,才在教室里多留守了半个钟头。不知为什么,这次沈容馨下班要晚了很多,文瞄着的楼梯道一直不见她的影踪。  无聊之余文开始整理书桌,突然间瞥见从云思痕抽屉里掉下来的一张传单,好奇之下便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份跆拳道女子学习班的招生广告。  画面上的“女人”,姑且称之为女人吧,壮硕到身高与体重完全不成比例,手臂比文的大腿还粗,正虎虎生风地演示着她的腿法。  文忍住呕吐的欲望把传单塞回原处,满怀恶意地猜测:凭她的体型还练什么跆拳道啊,扑过去压都能把人给压死了。只是这张纸有点怪,好像有一边被撕了,大概是报名表吧,莫非云思痕真跑去上了。  这还是很有可能的,至于是针对谁而学,很明显就是自己了。原本利用三脚猫功夫外加身体优势就没多少机会制服她,现在她又学了这东西,以后自己不被欺负就算不错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文喃喃自语,今后武力对抗自己要居下风基本是肯定的,以及之短迎敌之长就太笨了,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呀,还好反正老师已经在自己手中,不然被她横插一杠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嗯,老师倒比她可爱得多,现在还不想怎么理她,最好她能识趣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忽然间,楼梯口出现了熟悉的影子,文赶紧停止思考,背起书包追了上去。  出了校门没多远,就跑到沈容馨前面,微笑着说:“今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是说好要低调点的吗?”沈容馨提出意见,但并蕴含什么不满,很容易听出是软弱无力的抱怨,令文严肃不起来。  “不要紧啦,天都快黑了,再说就算看到又如何,学校又没规定老师和学生就不能一起回家……喂,别走太快呀,我们可不是过街老鼠。”沈容馨不理睬他的分辨,一个劲往前冲,文只得紧紧跟上。  这种速度一直维持到家门口,进屋后文就夸张地趴在沙发上:“累死我了,这该死书包真是好重啊,总算能歇一会。”  “奇怪,我记得你不会带太多书上学的呀。”沈容馨掂起被文扔在地上的书包,发觉摸起来软得可以,的确不像是装书的,不由问道:“你往里面塞了些什么东西?”  文转过身,笑而不答,示意她自己打开了看看。  “哇!这么多衣服,你要到这里来开铺子吗?”刚打开拉链,大堆衣服就从书包里涌出,显然里面是被深度压缩了。  “不是。馨姐,我以后要在这边常住了,你开心吧?”文指着那堆衣服,做了个附加说明,“我已经告诉管家了,那些东西就是他拿给我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沈容馨觉得晕乎乎的,但好在大节上并未含糊。  “啊?你为什么不同意呀,住在一起才方便互相照顾嘛。”文傻傻地表示不理解。  “重点不在这里,天哪,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你居然就想着同居了,是怕我们被发现得不够快吗?还有,那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总之,我不允许你住在我家里。”沈容馨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到后来因为思路没跟上都接近语无伦次了。  “咳咳……你别太着急,喝口水慢慢说。”文端起茶壶往沈容馨的杯子里倒了点水,表明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非要住在你家不可。”  “那就好,这些东西你等下记得搬走。”  “行,我现在就去。”  不到一刻钟功夫,文又逛回来了,现在是两手空空,进门后招呼也不打,便大摇大摆地到沙发就座。  沈容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回来了?”  “吃饭呀。”文回答得相当自然。  “你的书包哪去了?”  “哦,已经放回家了。”  “那么快?”沈容馨脸上写满了疑问二字。  “不算快了,我收拾得比较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文也不想抓迷藏了,索性道出重点:“是这样的,隔壁那家房子不是长期没人住吗?我上星期联系了房东,把它给租下了,现在我和你可是邻居哟,这不算同居吧。”  “倒是不算,但……这不大妥当吧,你能退掉吗?”  “别想太多啦,现在我已经把一年的租金和押金都交给房东了,想退也退不了。再说,我原来住的地方离学校也太远了,每天来回花费两个小时简直是浪费生命,住这里就好很多,起码以后不会迟到。对了,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文发出邀请。  沈容馨对文与她做邻居一事表现得不大热衷,但对房子是挺感兴趣样子,立即同意并跟随着文来到他的公寓套间。  两间房子在格局设计上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装修和家私有不同,沈容馨的较为朴素,文这边则较为奢华,虽说长期不住人,但并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打扫过一遍了。她边走边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全屋游览完毕后才回头对文说道:“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呢,也许我可以帮忙收拾一下。”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惊喜吗?应该是怕我知道后会反对吧。”  “的确是有这种担心啦。”文挠挠头,转移话题问道,“老师你看完觉得怎么样?”  “初看起来还不错,不过有些缺点是要住过一段时间才能体会到的,你定得太匆忙了,也不多看几家,万一后悔可就麻烦了!”  “我还是有看过另外几家的,不过我平时要上课,只能就近了,本打算选间一居室凑合着住一年,不料能找到这么让我满意的,我就没有犹豫立即签了合同,毕竟过了这个村未必有这个店,我相信这个决定非常英明。不管怎么样,先住上一段日子吧,就算将来真的后悔也能少亏一些钱。”  “那我实话实说了,其实这里到睡觉时候会很吵的。”沈容馨准备把自己的住所贬得一文不值,使其萌生退意。  “嗯,吵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自己又不是没住过,文笑呵呵地应对。  “这里交通也很不方便。”  “的确,到车站要走五分钟,非常辛苦。”  “……”沈容馨想不到什么借口了,咬牙抖出一件秘事,“别看这栋楼地板挺干净,里面藏着的老鼠蟑螂可多了,上次厨房里跑出几个,吓得我半天没敢进去。”  “哈哈……”文忍俊不禁,“那可以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出现了,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对付那些小家伙吧。嗯,我又多了一条非住在这里不可的理由了,这就是天意吧。”  劝阻恐吓都动摇不了文,沈容馨只得恨恨地退了出去。  “啊,馨姐要走啦,这么近我就不送了,有空常来玩呀。对了,你叮嘱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以后我不会再爬窗了。”望着沈容馨面红耳赤地狼狈逃离,文得意洋洋地笑个不停。  昨天晚上,他就是以这间屋子的窗户作为起点向沈容馨的房间摸去。行动是早有预谋的,但之前没有实地侦察过,所以初时进展并不顺利。  外墙上能腾挪的空间很小,每动一步都很不容易,一路磕磕碰碰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越到后面越艰难,他感到几乎没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见轻微的呻吟声,才犹如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又充满干劲攀爬到沈容馨房间的窗台上。  幸好毅力足够,没有中途打起退堂鼓,他总算及时捕捉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并藉着东风再次占有了她,终结了连续几星期的禁欲生活。  回味着沈容馨香暖的身躯,文感到体内又开始激起汹涌澎湃的欲望,宽松的休闲裤变得紧凑狭窄,提示主人该去找美丽的女邻居好好慰劳一番。  “真受不了啊,仅仅在脑子里想想就这样子。馨儿,这可是你惹出来的哦,有义务帮我解决。不爬窗可是你说的,我要走正门了。”文三两步并到沈容馨的家门口,重温昨夜旧梦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连拖鞋都不想更换。  可惜沈容馨竟然外出未归,里面是一片漆黑,文抱着侥幸心里呼叫了好几声,也都没有应答。  “奇怪,她去哪里了?”文自言自语,打牌三缺一还能玩斗地主,可这种事缺了女方玩自摸就无趣得很了。他来回踱了几圈步,见没有动静便决定不等了,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喂,馨姐,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啊?”怎么一声不吭就溜掉了,可得把她抓回来好好惩罚。  ……  “还有两个小时,哦,明白了。”文挂断电话,感慨道,“这么长时间,该怎么打发啊。”  “这好办,少爷,请马上换好衣服跟我走。”意料之外,没有对象的问话居然有了回答。  “什么,你怎么来了。”文转过头,竟看到许管家出现在自己眼前。“我不是告诉你以后我在这里住吗?小黑就麻烦你代为照顾了。”  “说来话长,路上我慢慢跟你说,总之尽快,我到下面等你。”  许管家长话短说,此刻一脸凝重,相信他不会在大事上开玩笑的文也不再迟疑,立即换好鞋子匆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