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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曲】第十集

2016-05-10 11:28:09


【魔尊曲】第十集
出版日:2011-04-08


  内容简介:

  南宫修齐将受惊的嫂嫂与受了重伤的丁珑安置到王如娇府里的地下暗室,然后便要去救他老爹,为了保证救人成功,他使计拉上秦子风与苑玉荷,经过了一番夜探,得知老爹被关押在皇宫里的某一处,然而等待他们的似乎是一场陷阱……


  


  【第十集】第一章:情肉慰藉

  此时的柳凤姿虽然头发散乱,衣衫破碎,少了以往那种风姿绰约的贵妇气息,但玲珑有致的躯体依旧火热且充满弹性,又由于衣衫的碎裂,她的大片肌肤都暴露在外,从南宫修齐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看过去,大半乳峰尽收眼底,雪肤上交错的鲜红伤口非但无损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凄艳的美感。

  「别,嫂嫂,你冷静一下……你听、听我说……哦……」南宫修齐努力的想摆脱柳凤姿对自己的挑逗,可是狭小的车厢里已经容了三个人了,他根本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而他又不想使蛮力,所以柳凤姿的娇躯还是如蛇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慢慢变热的嘴唇不住的在他的脸颊、鼻、唇及脖颈处亲吻,纤长的手指时而拨动,时而握捏他胯下的肉棒。

  而对热情的似火乃至有点疯狂的嫂嫂,南宫修齐只觉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他体内的欲火确实被柳凤姿成功的挑起来了,可另一方面他的理智又告诉他,此时此地可不能有过火举止,且不说门帘外还有王如娇,嫂嫂本身的伤势也不允许啊!

  没办法,南宫修齐只好心一狠,两手扶住柳凤姿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开,低声喝道:「嫂嫂,你清醒一下,你现在伤得很重,知不知道?」

  「我知道,嫂嫂清醒得很!」柳凤姿痴痴的盯着南宫修齐道:「齐儿,你是不是嫌弃嫂嫂了?嫂嫂现在伤痕纍纍,脖子上更有一块永远也捆不掉的耻辱,所以你对嫂嫂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怎么会?」南宫修齐柔声哄慰道:「在齐儿眼里,嫂嫂永远都是那么美丽。」

  「那你就要我,要了嫂嫂……」

  看柳凤姿神色坚定,眼神却含着浓浓的悲哀,南宫修齐蓦然意识到自己在嫂嫂心里有多重要,在她遭受一连串打击之后自己俨然是她心里唯一的支柱了,现在她如此强烈的想要和自己交欢,就是想证明她还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有着吸引力,所以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抚平她心中的创伤,唯一一途就是用强烈的肉欲之欢来躯散她心中的阴霾,重拾她对自己的信心。

  想到这里,南宫修齐一咬牙,举臂一揽便将柳凤姿抱起胯坐在自己腿上,手轻轻一扯,那破碎不堪的宫裙便片片掉落,使得腰部以下空空荡荡,再无一丝遮掩,与此同时,南宫修齐也松开自己的腰带,掏出已呈一柱擎天之态的肉棒。

  「齐儿,嫂嫂的好齐儿……呜,嗯……」柳凤姿粉臂紧紧环住南宫修齐的脖子,双唇疯狂的印在他的脸颊、口、鼻等处。

  南宫修齐的激情被底挑起来了,他双手箍住匣凤姿的腰,用力向下一按,同时自己腰部狠狠向上一挺,硬若铁棍的肉杵便熟门熟路的挤入了花径,直没三分之二处。

  「呜——」柳凤姿猛然扬起螓首,口里溢出一声低沉的痛吟。

  原来,尽管柳凤姿行为极为狂野,但她的身子却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花径幽穴里只是微微湿润,根本不能顺利一下子的容纳南宫修齐胯下那更如生铁、粗若儿臂的肉杵,所以他的强行突破带给柳凤姿的只有撕裂般的胀痛。

  看到柳凤姿秀眉紧蹙的痛苦模样,南宫修齐头脑为之一醒,忙按住不动,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嫂嫂,是我太激动了,一时没能控制住。」

  柳凤姿眉头依旧紧锁,甚至连身子都因此痛得微微颤抖,但仍然对南宫修齐露出开心的笑容,咬唇道:「嫂嫂很高兴,对,就……就是这样……快,继续啊……不、不要停……」一边说着她一边死死搂住南宫修齐的脖颈,胸口紧贴他的胸前,饱满的双乳被压成圆饼状,与此同时,她腰一沉,臀部完全坐在南宫修齐的大腿上,将他余下的三分之一杵身吞没进花房里。

  柳凤姿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蛤唇口那里似乎被撑裂了,使她感到一阵阵揪心的疼痛,整个身子一下子绷紧。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花心深处的一团嫩肉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所带来的极端酥麻,如电流一般窜遍她全身,使她身体每一处关节似乎都僵直了。

  南宫修齐见柳凤姿如此猛烈的将他的杵身完全容纳,心中不由得一惊,生怕弄痛了嫂嫂,连忙探手向下一摸,并没有血液渗出之感,于是心下稍安。

  「嫂嫂,别这么急,慢慢来……唔……」

  南宫修齐正试图劝说几句,却被柳凤姿突然吻住嘴唇,滑嫩的舌头在他的嘴里长躯直入,一双粉臂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十指几乎掐进他肩膀的似里,已压成圆饼状的双乳继续紧贴,似乎要将胸前的两团肉压回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刻,南宫修齐恍然大悟了,他知道嫂嫂现在要的就是暴风骤雨而不是和风细雨,尽管她的肉体一时吃不消这样的节奏,但心理上会感到无比的满足,而此刻对她来说,治疗心理上的创伤要远远优先于身体上的创伤。

  想通了这一点,南宫修齐再无一丝顾虑,他一手托住柳凤姿的臀部,向上一抛,直压在她花心深处嫩肉的龟首急速后退,直到凸起的龟稜卡在蛤唇处方才停下,然后手一松,她整副娇躯便直贯而下,花房里的层层媚肉被肉棒重新挤开,再次直抵那滑滑嫩嫩、娇弹无比的花心,整个过程是又快又狠,力大势猛。

  南宫修齐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只见他连撕带扯,破碎的宫衣尽数褪下,里面的紫红色肚兜也被半挂在肩上,然后轮流捏着布满伤痕的双乳,五指肆意揉捏,指尖不时刮蹭着勃起如珠的紫红蓓蕾。

  「呜哦……」柳凤姿只觉下体捣进去的不是有血有肉的杵棒,根本完全就是根烧红了的铁棒,胀裂之余更是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于是不由得发出一阵如泣如诉的呜咽。

  南宫修齐充耳不闻,继续挥棒追杀,铁杵次次没入花房,龟首冠沟每一次都狠狠卡在已呈薄薄肉圈状的蛤唇,继而直捣花心,似要捣碎那片娇嫩,同时他的嘴也覆到柳凤姿的酥乳上,含住乳珠,舔吸啮咬,啧啧有声。

  渐渐的,柳凤姿品出了其中滋味,花房内蜜液渐生,胀裂之痛也随之渐渐退去,快感如潮,一浪接一浪,不断拍打在她的心尖上,从而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马上就要踹出她的胸膛。

  越来越强的快感刺激得柳凤姿螓首急摇,秀发飞舞,双手抱住南宫修齐的头,将其使劲的按在自己双乳间,眼神迷离道:「啊……好,太好了……就这样,不要停……」

  南宫修齐的口鼻都埋在柳凤姿那丰满的乳肉里,阵阵乳香刺激得他胯下肉棒更见粗壮,不过时间一长也难免感到呼吸不畅,不得不抬首而出,想换个姿势,然而这车厢实在是太狭窄了,着实没有多少转身的余地,而且这样跨坐在他的腿上不断抛耸的体位,柳凤姿的头也不时触碰到车厢顶壁,发出「咚咚」的响声。

  想到王如娇就在车厢外,他们之间仅隔着一层竹帘,自己在这乱来,尽管已经是尽量放轻,不闹出大的声响,但想必她们还是会有所察觉,南宫修齐心中既尴尬又有点忐忑,不知等会该如何面对她?

  心里想着事情,南宫修齐抛耸的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这让渐入佳境的柳凤姿不满的扭动着腰肢,娇喘道:「齐、齐儿,快、快嘛……」

  南宫修齐看了看门帘,又看了看跨坐在他腿根上,一脸欲求不满的柳凤姿,脸上不由扬起一抹苦笑,心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把嫂嫂伺候好再说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碍于空间所限,南宫修齐也不想在咫尺之间的王如娇前太过放浪,所以还是没有大幅度的动作起来,这惹得柳凤姿大为不满,媚眼幽怨的瞟着他,忽然低下螓首,张口便向他的肩头咬下去。

  南宫修齐微微一笑,不推不避,任由柳凤姿张口咬向自己,不过就在她的牙齿刚接触到他的皮肤的一刹那,柳凤姿的身子再度僵直起来,螓首不由自主的埋在南宫修齐的颈窝里,发出腻人的呻吟声。

  原来就在柳凤姿娇嗔不满张口欲咬之时,南宫修齐魔功暗运,深陷在柳凤姿花房里的肉棒陡然胀大一圈,撑得花腔内壁再度扩张,似乎将里面每一道褶皱都熨平了。

  柳凤姿是又痛又爽,之前南宫修齐的肉棒就已经将她的花腔塞得满满实实,完全不留一丝缝隙,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撕心的胀痛,体会到阵阵快感之时却不料腔里肉棒突然胀大,那极度撑裂的感觉让柳凤姿几欲发狂,身体绷紧如弦,小嘴也顾不上咬人了,只剩下急喘的分。

  「嫂嫂,这下还满意吗?」南宫修齐凑在柳凤姿耳边低声的说,同时不忘在其小巧的耳洞处吹了一口热气。

  耳朵也是柳凤姿的敏感之地,最受不得这样轻轻的挑逗,只见她浑身一颤,绯红的肌肤上浮现出一粒粒细密的小疙瘩,僵硬的身体也如烈日下的坚冰,一点一点的融化,直至软若无骨。

  「满……满意……嫂嫂满意……要,嫂嫂还……还要……」柳凤姿媚眼如丝的娇哼。

  南宫修齐轻笑一声,手足皆是无甚动作,不过底下的肉棒却如蛟龙出海一般灵活,或挑或刺,或勾或撩,简直比手指还要灵活三分。不一会,底下便传来了汨汨的水渍声,肥胀的蛤唇周围冒出了一股股浓浓的白浆。

  这个时候,柳凤姿身体里那点撑裂的胀痛感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痉挛般的快感,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根肉棒犹如活物一般在自己下体内耀武扬威,甚至其表面的脉络都明晰可辨,时时撩拨着她的神经。

  「啊……好、好棒……对,就、就这样……」柳凤姿失神的呜咽着,表情似煎熬,似痛苦,又似无比的享受。

  的确,此时此刻在柳凤姿花腔深处肆虐的肉棒有着蛇身一般的灵活,同时又有龟甲一般的硬度,从而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兴奋快感,她觉得自己就像一艘漂浮在怒波汹涌的大海上的小船,随时可能被这快感的狂浪撕得粉碎,她想逃,可又无比迷恋这样的感觉,在如此矛盾中她的兴奋度是急速飙升。

  南宫修齐同样也是快感连连,爽利异常,不过迫于王如娇就在咫尺之外,因而他此刻最关注的还是在于如何尽早把嫂嫂的阴精哄出来,自己有没有爽到倒放在其次了。

  出于这样的想法,南宫修齐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一方面竭尽所能的令自已的肉棒在柳凤姿的花穴里搅弄,另一方面用手在她身体的各个敏感处游移逗弄,更不时在她耳边呵气舔舐,可谓三管齐下,令柳凤姿欲罢不能,已经瘫软如泥。

  「啊……不、不行……要……要丢了……」柳凤姿闷哼连连,螓首急仰,俏脸布满潮红之色,一双玉腿死死的勾在南宫修齐的腰上,跨坐在他腿根上的两瓣玉股更是止不住的轻颤。

  南宫修齐明显感觉到柳凤姿花房里所有的嫩肉在收缩,知道她高潮在即,于是当下便再施魔功,腔里肉棒暴胀三分,硕圆龟头一下扎进一处异常娇弹、腻滑非常的地方,紧接着,只听身上的柳凤姿发出一声长长的娇吟,娇躯抖个不停,腔底那娇软处如喷泉一般涌出大量汁液,一股脑的全浇在那硕圆的龟头上。

  「唔——」南宫修齐也发出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那般花房极度收缩所带来的紧箍感让他筋软骨麻,下体如有一道电流闪过,肉棒疾跳,一道热精注入花房。

  低哼娇喘声充斥的车厢内一时陷入了寂静,这时南宫修齐才发现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心里不由得一惊,暗道:「难道如娇她已经离开了?唉,这下该如何是好?」

  南宫修齐一时焦灼无措起来,他知道自己在车厢里的行为举止肯定都已被王如娇知晓,他也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王如娇会如何的惊愕、愤怒甚至恶心吧!要是换了别人,他自然不在乎人家的看法,可王如娇就不一样,可以说她是唯一一个让南宫修齐在其面前自然收敛,不敢露出轻狂浪态的女子。

  想了一会,南宫修齐依旧惶惶无计,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鼾声,循声一看,原来柳凤姿趴在他肩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南宫修齐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嫂嫂,你倒是舒服了,可把一个大难题扔给我啦!」

  轻轻将柳凤姿移到一边,和丁珑并排躺好,而这时南宫修齐才注意到了丁珑,随意瞟了她一下,这不瞟还好,一瞟之下却吃惊不小。

  原来丁珑的伤势要比柳凤姿严重得多,其实刚才南宫修齐那只手在柳写姿身上游移的时候不光是为了挑逗她,同时也是为了实际瞭解一下她的伤势,经过了一番触摸,南宫修齐大体知道柳凤姿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少,但大多只及表层而已,也就是全是皮外伤,只要略加休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再看丁珑,外面衣衫的损毁程度基本上和柳凤姿是一样的,一身黑色劲装支离破碎,但里面肌肤上所露出的伤口却比她严重得多,每一道伤口都长及一指有余,深及寸许,鲜红色皮肉血淋淋的外翻着,更为骇人的是在她的肩膀处,只见一条约拇指粗细的银炼穿过她左右两边的锁骨,从背后连接在一起。

  「这是谁下的毒手,竟然如此歹毒!」南宫修齐少有的产生了一丝怜惜之心。

  接着又探了探丁珑的鼻息,摸了摸她胸口,呼吸心跳都还平稳,可见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南宫修齐也就没太往心里去了,转身弯着腰掀开门帘,准备亲自驾驭马车回城。

  当南宫修齐踏出车厢时,他发现王如娇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离他百步之远的一座山坡上,眼睛凝望着远方,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美丽的身影在夕阳的映射下彷彿镀上了一层金辉,如梦似幻,而偶有一阵风吹来,她的裙角飞扬,衣袂飘飘,宛如一位随时会飘然而去的仙女。

  南宫修齐看得是心旷神怡,同时又暗自窃喜,因为王如娇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愤然离去,他忙跳下车,朝王如娇快步走去,直到她身后约三四步方才停下。

  「小姐,南宫公子来了。」一旁的小碧轻声在王如娇耳边说了一句,然后红着小脸朝南宫修齐曲膝福了一福,便远远躲到了一边。

  王如娇没有转身,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彷彿不知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而南宫修齐似乎也没有勇气走到她跟前,就这么静静的立在她身后,一长一短的影子在他们彼此身后,被夕阳拉得老长。

  过了好一会,南宫修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嗫嚅道:「咳……如、如娇姐……我……」

  「啊!齐弟,你看这夕阳,是不是很美啊?」彷彿没听见南宫修齐的话,王如娇抬手指着天边的一轮残阳,自顾自的说。

  「啊……美,很美……」南宫修齐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讪讪的顺着她的话道。

  「可是它很快就要落山了。」王如娇似无限惆怅的轻叹。

  「哦……嗯……」

  「不过它曾美丽过,这就足够了。」王如娇喃喃道。

  「哦……嗯……」

  王如娇回过身,看着南宫修齐那顾机械式点头的窘样忌不住「噗哧」一笑,灿烂的笑容在红艳艳的夕阳照射下简直如牡丹盛开,美不胜收。

  南宫修齐看得一呆,情不自禁道:「娇姐,你好美!」

  王如娇向南宫修齐俏皮的眨眨眼,笑道:「比这夕阳还美吗?」

  「啊……」南宫修齐不明所以,有点发愣。

  「咯咯……」王如娇掩嘴一笑,「好了,天快黑了,还是赶紧回城吧!」说着,她径直从南宫修齐身边走过,朝马车那边走去。

  南宫修齐有些出神,直至王如娇走出好几丈后才回过神来,连忙拔足追上去,默默跟在她身后,一直快要走到马车前,南宫修齐终于忍不住道:「娇姐,刚,刚才车厢里我……你,你不生……生气?」

  王如娇回首一笑道:「你希望我生气吗?」

  「不,不是……只是……」南宫修齐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完全没有了在别的女子前的轻狂油滑。

  王如娇转身一步走到南宫修齐跟前,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齐弟,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你居然和你嫂嫂行那夫妻之事,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南宫修齐心虚道。

  「吃惊之余更觉欣喜,娇姐更加喜欢你了,咯咯……」

  「啊……」南宫修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首便要看看王如娇的脸,看她是不是和自己开玩笑,却见她又轻巧离开,跨上了马车。

  南宫修齐愣怔了半晌,直到听见王如娇在喊小碧悖才回过神,循声看过去,只见小碧在远远的一处不知搬弄着什么,颇显吃力的样子。

  「齐弟,你去帮小碧一下吧!这妮子实在太笨,咯咯……」

  南宫修齐应了一声,便轻跃几步来到小碧身边,原来她是在掩埋刚才那两名企图对她们不轨,被自己一掌击飞的家伙,于是讶道:「小碧姑娘,这两个家伙让野狗吃了就是了,掩埋他们做什么?还想让他们入土为安啊!」

  小碧一边拿着一根粗树枝拨土,一边娇喘吁吁道:「南宫公子,不是啦!这两个人都是黑爷的手下,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手下死在我们手里,这……哎,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麻烦,所以小姐叫我把他们埋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南宫修齐不以为然的笑笑,道:「堂堂一个宰相千金还怕山匪啊?」

  「南宫公子,你不知道,这黑爷可不是普通的草寇土匪,他的势力很大呢,要不也不敢劫官兵将南宫夫人她们救出来了。」

  听小碧这么一说,南宫修齐觉得倒也是,普通的山匪哪敢从官兵手里夺人啊?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上前拉开小碧说:「你让开,我来吧!」

  「谢谢公子。」

  南宫修齐看了看小碧挖出的土坑,既小又浅,根本不足以埋下两个人,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说小碧姑娘,你这个坑能埋下这两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吗?」

  神情扭捏的小碧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时南宫修齐冲她挥挥手道:「你先退到一边。」

  小碧依言而退,南宫修齐双膝微曲,气沉丹田,力贯于掌,挥掌劈向土坑,只听一声闷响,地上尘土四起,让眼睛都睁不开,小碧更是被尘土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待灰尘散尽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土坑,别说埋两个人了,就是埋他十个八个也毫无问题,小碧惊得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脸崇拜的看着南宫修齐道:「南宫公子,你好厉害啊!」

  南宫修齐很是得意,神气活现的摆摆手道:「小意思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两具尸体旁,准备一脚将他们踢下坑。不过就在这时,他发现不寻常之处,那就是这两具死尸都变得面目全非,整张脸似乎是被树枝之类的东西划得皮开肉绽,甚至其中一具尸体的眼珠还被挖了出来,让人看得既骇然又恶心。

  南宫修齐惊讶不已,他知道自己那掌绝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肯定是被别人弄的,可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王如娇和小碧两人,难道是她们两个干的?

  彷彿是看出了南宫修齐的疑惑,小碧解释道:「小姐很恨这两个人,所以……」

  「啊!是如娇姐把这两个人脸划成这副模样的?」南宫修齐更为惊愕了,他完全没想到王如娇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会使出如此手段,说实话,就是要他这样虐待尸体他都不一定下得了手,毕竟实在是过于残忍和恶心了。

  「是啊!小姐说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就这么让他们死了也太便宜他们,得让他们破破相,做个丑鬼,嘻嘻……」

  看着小碧那清纯无邪的笑容,听着她轻松无比的口气,南宫修齐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他试探道:「难、难道你不怕啊?」

  「怕啊!所以挖个坑把他们埋起来,免得被黑爷他们发现找我们报仇啊!」小碧很是认真道。

  南宫修齐无言,摇了摇头后便一脚将两具死尸踢下坑草草埋了,与小碧一起返回马车上,驱车向城里驶去。一路上,透过王如娇的一番细说,南宫修齐大致明白了自从他离开京安城后,这里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

  如南宫修齐之前所料的一样,他离开京安城后没多久,他的二伯、三伯,还有他的二哥便起兵造反了,一开始他们仗着出其不意及准备较为充分,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京安城几乎全部被他们所掌控,皇帝李玄被关在弹丸之地的皇城内,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然而尽管皇城被重重包围,但由于皇城坚固,守卫的御林军战力又极为强悍,更有众多大内高手,所以这小小的皇城一时难以被攻下。

  在这期间,朝里文武百官各有反应,有的投靠了造反的南宫家族,有的则大骂其是乱臣贼子,当然,这样做的后果自然是被杀,而有的则置身事外,深居简出,两不相帮。

  宰相王伯伦就属最后一种,自南宫家族起兵这反之后他便闭门谢客,完全置身事外,而南宫家族那边也没为难他,因为他虽然贵为宰相,但终究属文官,没有兵权,腥风血雨,但宰相府一直相安无事。

  后来过了有半月时间,皇城那边快要坚守不住了,而后就在一天晚上,皇城里的精锐力量倾巢而出,与包围他们的反叛军廝杀了整整半夜,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终于让宝月公主突围而出。

  这些情形王如娇自然非亲眼所见,她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据说当时皇城里出现一名很厉害的女魔头,其容貌艳丽无比,可出手却狠厉毒辣,当她出手的时候犹如满天星光,无数幽蓝鬼火铺天盖地,触者非死即伤,十分恐怖!包围如铁桶一般的皇城更是被她撕开一道口子,让宝月公主突围出去。

  【第十集】第二章:娇人细叙

  王如娇才思敏捷,口才甚好,所以尽管这件事情她没有亲眼看见,但叙说起来可谓是活灵活现,把当时的惨烈、血腥、恐怖淋漓尽致的表述了出来,以至于身边驾车的小碧不时发出惊呼,面现微惧之色,而她自己非但没有一点害怕之色,反而露出向往的神情,似乎是在为没有亲眼目睹那场惨烈的大战而遗憾。

  南宫修齐知道那狠厉毒辣的女魔头肯定是冥山鬼母无疑,想到这个女人,他心里不由得微微一颤,因为自己已被她下了魔符,她可以轻易的知晓自己身在何处,现在自己悄悄返回京安城,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出现在眼前,尽管自己如今也已今非昔比,无论魔功还是武功都有了提升,但面对她,南宫修齐还是无必胜的把握,心中不免发慌。

  宝月公主突围而去自然是去搬救兵的,这个小妮子确实有两下子,本来京安城生变,皇帝被困,各地方军虽然不免有勤王之军,但更多的是原地观望,作壁上观。所以当南宫家族起兵造反,把皇帝围困在皇城时,各地虽然时不时来几股勤王力量,但都不大,对反叛军起不了多大的威胁,然而当宝月公主突围出去之后,居然让大部分地方军投向了她,对此,南宫修齐也有切身感受,当初在鬼愁城,自己本可以拥有数万兵马的,就是被这个小妮子莫名其妙的夺去了兵权。

  如此一来,形势就有了很大的改变,反叛军保持的绝对优势被打破了,宝月公主带领的大量从各地赶来的勤王军到了京安城,不但解除了皇城危机,而且还将造反的南宫家族军赶出了京安城,不过也未取得绝对的优势并消灭南宫家族的反叛军,两股力量互有胜负,整个华唐陷入内战之中。

  而僵局就在南宫凌空率军回来时打破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下华唐要改朝换代,毕竟南宫凌空所率的军队才是最为强大的,是华唐绝对的主力,再者没人会相信南宫家族的起兵造反和南宫凌空没有关系,所以他率军返回必定会让南宫家族军取得胜利。

  然而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南宫凌空率军返回是帮皇帝平定内乱的,很快他就击溃了南宫家族的反叛军,生擒他的二弟、三弟,只有二儿子南宫修智逃出,至今行踪不明。

  南宫修齐虽然甚是不喜他那造反的二伯、三伯,但也不是很希望他们落败,所以当他听到老爹居然帮助那狗皇帝对付自己家族的人后,心中颇不舒服,暗道:「老爹啊!你这是何必呢?」

  王如娇说到这里也表现得很是不解,随后又抱不平的说:「可惜侯爷如忠心,皇上还是要杀他,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南宫修齐双拳捏得「吱吱」作响,咬牙道:「这个狗皇帝,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二伯、三伯他们造反关我爹什么事?更何况我爹他还平乱有功。」

  王如娇摇摇头道:「按照华唐律法,谋反之罪那可是夷九族的,所以……」

  「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南宫修齐不满的翻着白眼道。

  王如娇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侯爷该和谋反者一齐治罪,而皇上这么做于律法来说倒也没什么不合之处,就是有些不得人心了。」

  「对了,娇姐,你知道我爹被关在哪里吗?」

  「当然是天牢了。」王如娇随口道。不过紧接着她就意识到南宫修齐这话里的意思,惊道:「你不会是想劫狱吧?」

  「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可知道天牢是什么地方?仅凭你一人之力无异于去送死。」王如娇斩钉截铁道。

  南軗修齐听罢颇为粗服道:「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我的本领刚才你也看到啦!轻巧的一掌就将那两人送上了西天。」

  「是啊是啊,南宫公子真是厉害极了!」小碧忙接口道:「小姐,刚才你没看见,公子随便这么一伸手,地上就被轰出老大一个坑呢,太强了!」

  「多嘴!专心驾你的车子。」王如娇斥道。

  小碧吐吐舌头,不敢再言语,这时王如娇转首对南宫修齐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少爷了,本领很大,但天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可以大闹皇宫但天牢却闹不得。

  南宫修齐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娇姐,你怎么知道我曾大闹皇宫啊?」

  王如娇幽怨的白了他一眼,似嗔似怨的道:「要是我不知道的话,那我至今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当初你倒可好,装死来瞒骗大家,这瞒别人也就罢了,连我也瞒,害得我……」说到这,她眼眶不由得红了,一抹晶莹似要盈眶而出。

  南宫修齐没想到王如娇会如此在乎自己,心下又是暗喜又是感动,于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哄慰道:「娇姐,不是我想要瞒你,只是当时的情况,确实是……」

  正说着,王如娇的一只柔夷按住他的唇,轻声道:「不用解释,我理解,所以我也没怪你。其实不光我知道,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大部分都知道了。」

  南宫修齐微微一怔后便明白了,不用说,自己没死的消息肯定是宝月公主放出的,果然只听王如娇道:「自宝月公主控制了京安城后她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全力缉拿你,当时大家都还纳闷呢,说人都死了还缉拿什么?谁知道她说你竟然没死,非但没死,而且之前好几次大闹皇宫的蒙面贼就是你。」说罢,她抬起头来看着南宫修齐,伸手抚着他的脸,喃喃道:「齐弟,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是多么高兴吗?」

  南宫修齐心中一热,不由自主的将王如娇搂得更紧了,而她也没有挣扎,柔顺的将螓首靠在他参胸口上,继续道:「所以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了,现在天牢那里无异于是一张编织好的大网,就等着你自己往里钻了。」

  「可是……」南宫修齐知道王如娇这话是有道理的,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爹命悬一线而无动于衷啊!

  王如娇知他心思,紧接着道:「侯爷当然得救,但不能盲目凭着蛮勇之力去救,得想条万全之计,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你嫂嫂她们先安置好。」

  南宫修齐点头称是,在王如娇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弟,情不自禁对她产生了依赖感,于是道:「嗯,娇姐,我听你的。哦,对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王如娇眼睛一亮,忙挣开南宫修齐的怀抱,颇是兴奋道:「齐弟,今天可真算是我有生以来最为刺激的一天了,太好玩了,嘻嘻……」

  小碧在一旁噘着嘴道:「还好玩呢?今天多危险啊!小姐,以后这样的事可别再叫我做了。」

  「行,明天我就叫爹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我另找个丫头来做。」王如娇半瞇着眼笑道。

  「不要啊!小姐,我、我听你的就是了。」小碧急嚷,同时一张小脸臊得通红。

  王如娇「噗哧」一笑,鱼后又板着脸道:「那就别抱怨了,好好驾你的车。」

  「做这么危险的事还不许人家抱怨几句啊,真是的!」小碧兀自小声嘟嚷着。

  这时,王如娇转过身,小心的掀开门帘看了看里面的柳凤姿及丁珑,然后摇摇头轻叹道:「唉,齐弟,可惜娇姐能力有限,我只能救出她们两个,剩下的……唉!」

  原来,当南宫凌空下了大狱之后,皇上便一诏圣旨将南宫家族的人全数拿下,男的直接下牢等候处斩,而女的则发配充为官奴,王如娇一得知这消息后,便想对南宫家族的人施以援手,不过南宫家男的都关在大牢里,想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将目标转向南宫家的女眷,她首先想到的是央求爹要一批南宫家的女眷到自已家,这样名义上是来为奴为婢的,暗地里是想收容她们,等合适的时间再放了她们,然而她爹一口拒绝了她的要求,说这样做无异于引火焚身,故而坚决不允。

  没办法,王如娇只好自己想办法,经过一番打听,她得知南宫家的那些女眷们都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等着内务府的分配,又经过好一番周折,她终于探知柳凤姿与她的侍女丁珑会在这一天被押往边境军营充当军妓,不由得大急,因为她知道一旦被押过去了,那她们一生将永不见天日了。

  王如娇知道想把她们直接从刑部大牢里救出如难登天,只有在她们被押往的路上才有机会施救,可是依照惯例,押女囚的通常会有一支小分队的官兵,也就是十人左右,王如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从十余个、全副武装的官兵手里抢人亦如登天,于是她便想到了找个援手。

  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位黑爷。凡是京安城里的有钱人,很少人不知道黑爷的名头,据说此人原本是禁军的一名教头,武功甚是高强,但为人却桀骜不驯,不拘礼法,因此屡犯军纪,也得罪了不少上司,所以迟迟得不到升迁,更因此而受排挤。于是他一气之下离开军营,跑到离京安城有五十里地的云山落草为寇。

  这云山顾名思义即是此山之巅常年被云雾笼罩,由此可见此山之高,而且林密涧深,因而时常有山匪出没。不过由于靠近天子脚下,山匪的规模都不大都是几人一队,兴不起大的风浪,所以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当黑爷落草后,短短几年,他所率领的山匪队伍急速扩大,足有百人之众,而且与其他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的山匪相比,他的队伍素质几乎可以和正规军相媲美。

  不过黑爷深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理,为了不招官兵前来围剿,他行事颇为低调,不拦抢行人,也不打家劫舍,而是帮人摆平难事,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之事。

  京安城富商巨贾众多,谁家没有一两件烦心棘手之事?所以黑爷根本不愁客源。由于他武功高强,手下能人颇多,因而基本上没有摆不平之事,加之他讲究信誉,不透露客人的资料与隐私,名气越来越响,当然,这种名气只在高官富商之类的有钱人圈子里传开,一般人是请不起他们的。

  王如娇虽长居深闺,但也或多或少的从别人口中得知了黑爷这号人物,于是便派小碧联系他,出高价请他在官兵押送柳凤姿她们去边境军营的路上将她们劫走,黑爷一口答允。当然,这要是在以前,他是不敢接这躺活的,因为他不想与官府正面起冲突,以免遭官兵围剿,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京安城在遭受内乱之后元气大伤,官府也无暇顾及他们,黑爷胆子便壮了很多。事实证明,他的确很轻松,无惊无险的便将这躺活完成了。

  听完王如娇这一番营救的过程,南宫修齐颇为感激的道:「娇姐,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嫂嫂她定是凶多吉少了。」

  王如娇嫣然一笑,妩媚中含有一丝娇羞道:「傻瓜,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啊!」

  「哎哟,真是肉麻!」一旁驾车的小碧暗暗的做了一个发抖的动作,心中暗笑。

  行驶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几人便回到了京安城里,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沿街两边酒肆商铺纷纷挑灯秉烛,大红灯笼高悬,映得街道是亮如白昼,光泄满地。街上行人相较于白天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是更多了,不过相对来说,街上的女子倒较少了些,更多的是出来眠花宿柳,寻欢作乐的男子,因为一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白天紧闭门户的妓院娼寮便接连开门营业,那些倚在门边挥舞绿萝红帕的浓妆艳妇,或轻偎楼栏的曼妙倩影,无不给这繁华的夜市增添一抹浓艳的色彩。

  这时马车驶过一个街口,进入另一条街道,对于这条街道南宫修齐可谓是熟悉至极,因为这是花街柳巷的集中之地,足足五里长的街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数百家青楼妓院,其中以前他最常去,也是京安城首屈一指的青楼之地品香阁就在这里。

  「咦,怎么走到这里来啦?我们这是要去哪?不是去你府邸吗?」南宫修齐看着这并不是通向丞相府的路不由得疑惑问道。

  「是回我家啊!」

  「可这不是通向丞相府的路啊!」

  「唉!」王如娇轻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如今家父已经不再是丞相了。」

  原来,当皇上李玄从皇城脱困而重掌大权的时候,对朝中各个文官大臣进行了一次清算,对于曾向南宫家族示好及投靠的大臣自然是杀无赦,而对那些对南宫家族不屈而惨遭杀害的大臣则给予了其家人丰厚的抚恤。鉴于王伯伦在当时的表现,以李玄之本意,他是想灭其全族的,但迫于现在乃多事之秋,如果仅仅因为王伯伦保持中立之态就灭其全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为了争取百姓的支持,避免落下暴虐的口实,李玄只免去了王伯伦的宰相之职,以示惩戒。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伯伦早有预料,身为宰相这么多年,他对李玄的脾性可以说是瞭若指掌,他知道皇上内心里其实是想杀了自己的,但迫于一些外部的原因才只免去了自己的宰相之职,他也深知,一旦局势平稳下来,李玄肯定会和自己来个秋后算帐的。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王伯伦没有为丢掉官位而耿耿于怀,他立刻搬出宰相府,买下另一处府邸住了进去,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因为京安城虽大,但李玄要找出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他已经秘密派遣人手去外地寻另一隐秘之地了。

  当然这一切王如娇并不知晓,她只道爹已经离开了官场、远离权力斗争,从而也就离开了是非之地,所以她才敢把柳凤姿她们带回家,料想就算爹不同意也顶多是暗暗责骂她一顿,不会再有之前那因为宰相的身分而不敢与南宫家有一点点牵连的想法。

  夜越来越深,而这烟花柳巷之地却越来越热闹了。可以并排三辆马车的街道显得越来越拥挤,以致小碧不得不放缓速度,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穿过。

  这条街道人流熙攘,但几乎清一色是男子,而女的都站在街的两边,很显然,这里男的几乎都是来这寻花问柳的嫖客,而女的则是卖弄风情的青楼妓女。如此一来,坐在马车前面的王如娇和小碧就显得很是异常,尤其是她们两个还都是娇俏丽人,特别是王如娇,那清丽绝世的容貌让每一个看见她的男子都一时目瞪口呆,彷彿被短暂定住。

  「哎呀,小姐,你看这些人,好讨厌啊!」小碧不满的嘟嚷着,只恨这马不能扬蹄飞奔起来。

  王如娇却比小碧显得大方得多,她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他们要看就给他们看好了,反正也不影响我们赶路,你说是不是,齐弟?」

  「啊?哦,嗯嗯……」

  南宫修齐下意识的应着,心中却越来越疑惑了,其实打从他见到王如娇那刻起他就觉得她与以前不一样了,随着接触的深入,他发现王如娇好像完全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位温婉知性的大家闺秀,倒像是个初出江湖,行为乖张的小魔女。

  「咯咯……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害怕在这遇见老相好啊?」王如娇娇笑着打趣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倒提醒了南宫修齐,以前在京安城时他可以说是天天来这花街柳巷之地,这里大大小小妓院里的老鸨龟奴大部分都认识他,现在他就这么大辣刺的坐在这里,要是被他们认出来向官府汇报那就有点麻烦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王如娇本是随意开个玩笑,却见南宫修齐脸色微变,冰雪聪明的她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不等南宫修齐开口说话便将身后的门帘掀一小角,急促道:「齐弟,你先进去避避。」

  尽管知道眼下颇是危险,然虹南宫修齐又岂肯在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面前示弱,他故作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宝月那妮子想要抓我就让她放马过来,不过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别任性了,快进去,现在重要的是你嫂嫂她们还重伤未愈呢,你想害死她们啊?」王如娇如大姐姐般训斥。

  「那、那好吧。」经她这么一说,南宫修齐也就不好再继续装模作样了,他腰一躬,再次挤进狭小的车厢。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着,南宫修齐坐在漆黑的车厢里,外面却是一片嘈杂,他颇觉无聊,又感到有黠心烦,原本他以为遇到了王如娇,那肯定是对营救老爹有着很大的帮助,毕竟她爹王伯伦可是堂堂的宰相,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爹已被免去了宰相之职,如今也是普通人一个,看来是帮不了自己什么了。

  南宫修齐沮丧的靠在车壁上轻叹了一口气,不过看到仍在熟睡的中的柳凤姿时,他的心情不由得稍微好些,心道:「还好也不是全无所获,找到了嫂嫂也算是去了我一些心头之忧。」

  就在他一会忧一会喜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是小碧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她又慌又怒道:「你、你干什么?无耻,下流……」

  不用说,小碧肯定是遭到路边浪荡公子的调戏了,南宫修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想当初他自己也是经常调戏路上美丽女子的,被调戏的女子也是发出这样的尖叫怒骂声。

  南宫修齐没有急于出去,他悄悄掀开窗帘一角看去,果然如他所料,只见一名一身锦衫、头顶玉冠的白面公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此人一手拉住韁绳,一手故作风雅的轻摇纸扇,嘻嘻笑道:「姑娘就不要装了,你是哪家楼里的姑娘?我这就去捧场,公子我有的是银子。」

  这位白面公子虽然是对着小碧说话,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她身旁的王如娇,不怀好意的眼神从她的脸庞扫视到躯体,再从躯体返回到脸庞,来来去去,不知疲倦。

  显然,这位白面公子把王如娇她们两个当作这里的青楼女子了,其实这也难怪,毕竟这条街道是花柳聚集之地,一般的良家女子,尤其还是在夜里,是不会经过这里的。

  然而纵然是青楼女子,白面公子也是不敢太过放肆,因为他看王如娇那堪称天姿国色的容颜就可以判断她绝非一般青楼女子可比,要是此女和某位王公贵族有染,那他也是不敢轻易动这名女子的,所以他尽管对王如娇垂涎欲滴,但还是先调戏她身边的小碧,以作试探。

  小碧俏脸胀红,羞愤交加的斥道:「放肆!你可知我们小姐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别看小碧只是一名小丫鬟,她长居宰相府,正所谓宰相家奴七品官,其举手投足间所发出的气势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丫鬟所能比的,因而这位白面公子一下就被她震住了,怔怔的看着她们俩,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四周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这些寻欢客同样被王如娇的美色所迷,但由于和白面公子心中所顾忌的一样,这些人不敢轻易上前调戏,后见白面公子胆大一筹上前调戏美人,个个都是又羡又妒,心里都不想让这位白面公子独占花魁,巴不得看他碰钉子,现在见他果然碰了一鼻子灰,都发出幸灾乐祸的大笑。

  白面公子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发作却又不敢发作,半天才「啪」的一声将纸扇收起,指着小碧强作硬气道:「好,好,小贱人,你、你等着……」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围观的人群,仓皇离去。

  围观的众人又发出一阵讥笑声,同时也明白了这马车上的佳人是有来历的,于是也不敢再像先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尾随盯看了,渐渐的便各自散去。

  「嘻嘻,太好玩了!」王如娇捂嘴偷笑道。

  小碧委屈的嘟着嘴道:「还好玩呢?小姐,你没看见刚才那人还骂我来着,你也不帮我说几句。」

  「好啦好啦!」王如娇笑着捏了捏小碧嘟起的嘴角道,「本小姐给你记一功,以后保证给你找个好男人。」

  「哎呀,小姐,你又来了,不理你了。」小碧红着脸挥舞马鞭。

  好不容易通过这条人流如织的街道,转入一条小巷,这里一下就清净了不少,光线也昏暗了许多,南宫修齐便钻出车厢,重新坐到王如娇的身边。

  「嘻嘻,齐弟,你以前是不是也和刚才那个人一样,看到街上有漂亮姑娘就上前调戏?」

  「啊……没、没有啊……怎么……怎么会……」南宫修齐颇为尴尬的否认。

  王如娇笑笑,这时听小碧道:「小姐,到家了。」

  南宫修齐连忙跳下车,看了一下四周,这里较为偏僻,难觅人影,不过却很是乾净与整齐,脚下石板铺地,连枯叶都不见一片,一堵一人多高、暗黄色的墙横亘在他们前面,可以看出这是大户人家的后院,院墙不是很高,一棵老槐树从墙头伸出茂密的枝桠,远处时不时传来狗吠之声,愈发凸显这里清幽静谧。

  向前再走几步有一道圆形拱门,小碧蹑手蹑脚走过去把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过了一会跑出来颇是兴奋道:「还好,老爷夫人他们都睡下了。」

  「是吗?太好了!」王如娇兴奋的挥着手道,「快,我们先把马车赶进去。」

  悄悄将马车驶进院子,王如娇让南宫修齐抱出柳凤姿和丁珑,然后对小碧道:「你先把马车赶到车棚里,之后拿些金创药和一些吃的到暗室里去,注意,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小碧领命而去,这时王如娇对南宫修齐道:「齐弟,你跟我来。」

  这时候,柳凤姿已经醒了过来,王如娇搀扶着她走在前面,而南宫修齐则抱着丁珑跟在后面,他们一前一后,穿过一片小竹林,绕过一座池塘,行了约莫数十步,一片杂草丛生、藤萝蕉叶交缠宛如一道绿色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十集】第三章:牢狱之苦

  王如娇回首对南宫修齐道:「暗室就在这里面。」说罢,她又对身边的柳凤姿道:「夫人,这里路不好走,你小心一点,扶紧我,慢点!」

  睡醒之后的柳凤姿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比之前似乎好上了许多,脸上有了一些红润之色,一双眸子也渐渐有了生气,隐隐可见里面所蕴含的风情。

  「嫂嫂,你行不行?要不我来揹你。」南宫修齐上前颇为关切道。

  「不用了,我没大碍,你还是抱好丁珑吧!她受的伤比我重多了。」柳凤姿看着还在昏迷中的丁珑摇摇头道:「在牢中多亏她了,要不我恐怕……」

  说到这里,柳凤姿神色有些黯然,王如娇忙劝道:「夜凉风大,还是先别说这些了,等进去再说,我们走!」

  小心的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藤枝树叶,慢慢踏了进去,这里平时似乎甚少有人打理,四周杂草几乎过膝,另外还有芭蕉藤萝等一些植物交相缠杂,若不是知道这是一户人家的后院,几乎要误以为到了人迹罕至的深山野外。

  穿过这道绿色屏障后,发现里面是一座假山,王如娇搀扶着柳凤姿绕到假山后面,按了一块突出的石块一下,只听到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嶙峋的山体出现了黑漆漆的洞口。

  一行人鱼贯进入洞里,之后不知王如娇又按了什么机关,又是一阵低沉的轰隆声,洞口便缓缓关闭,顿时里面是一片漆黑,这时王如娇道:「你们稍等,我先点火。」接着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墙上一盏油灯亮了起来,如豆火舌跳跃闪烁,将这几个人的身影歪曲的映在墙壁上,颇有几分阴森诡异之感。

  顺着台阶走下去,下面是一间两丈见方的石室,等王如娇将石室四壁所挂的油灯都点亮后,发现这里虽然位于地下,但却温暖乾燥,里面也很乾净,床椅之类的生活物品一应俱全,宛如一间卧室。

  「这个地方只有我爹一个人知道,而他平时不会来这里,所以这里暂时应该是很安全的,夫人,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王如娇道。

  柳凤姿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道:「王姑娘,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那我……」说到这,她眼眶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王如娇连忙上前扶住柳凤姿的肩膀安慰道:「夫人,你别太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南宫修齐对嫂嫂柳凤姿的印象除了床上时风情万种外,平时都是一副精明干练,果断强硬参形象,何曾见过她如此柔弱的一面?可见这次变故给她带来的伤害与恐惧有多大。南宫修齐心生怜惜,也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嫂嫂,这一次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安城里,否则你也不会……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修害。」

  听到南宫修齐这般深情的言语,柳凤姿心中犹如饮蜜,情不自禁的将螓首靠进他的怀里,含情脉脉的看了他一眼,迎接她的自然也是南宫修齐那温柔的眼神,不过同时也有王如娇那表情复杂的面庞,柳凤姿一下意识到此时此刻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身体不由得一颤,挣脱南宫修齐的怀抱,胀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道:「我……齐儿他……王姑娘,你、你别……」

  「嘻嘻,夫人,你不用解释了,我理解的。」王如娇若无其事的一笑道。

  「啊……」柳凤姿吃惊得张大着眼睛。

  南宫修齐不禁感到好笑,心道:「我们都在娇姐面前真枪实弹的干过了,现在这般样子又有什么好避讳的呢?」想到这,他轻轻拍了一下柳凤姿的背部,表示没什么。

  「王姑娘,你……你不怪我们……你可是齐儿的未……未过门的妻子啊……」柳凤姿惊疑不定道。

  王如娇抿嘴一笑道:「要怪的话刚才你们在车上做那事我就……也更不会再带你们来这里了。」

  「啊……在车上……」似乎想起了什么,柳凤姿喃喃自语着,脸颊渐现红晕。

  原来,对柳凤姿来说,之前车厢里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忘记了什么,相反的,那种极度愉悦的感受直到现在还在她身体内回荡着,让她心驰神往,但是与其说迢是真实的余味,不如说是恍如梦醒后的回味。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当时的柳凤姿身心俱疲,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神智根本不是处在清醒的状态中。当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南宫修齐的声音后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本能的拚命揪住,根本想不到、也顾不得周围的情况。

  当揪住这根救命稻草之后,她又完全发自本能的想要从南宫修齐那里得到慰藉,而那时的她觉得得到慰藉的唯一之途就是交媾,用那欲仙欲死的肉欲之欢来赶走她心底的恐惧。

  诚然如她所料,当彼此四肢交缠,高潮来临的那一刻,柳凤姿只觉神游天外,脑子一片空白,一切的悲伤与恐惧都被抛之九霄云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极度放松,于是便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的柳凤姿与之前彷彿判若两人,不但精神奇好,而且身上的伤势彷彿都不药而愈了,但醒来之前所发生的事她觉得好像是一场梦,恍惚而真实,模糊而清晰。

  不过当王如娇说完了那番话后,柳凤姿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似有似无的梦境,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心中不禁是又羞又慌,尴尬之极!

  就在这时,阶梯上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小碧进来了,王如娇连忙招手道:「金创药拿来了没有?快给夫人敷上,不要让伤口恶化了。」

  「对,对!」南宫修齐一边附和,一边从小碧手里接过药。

  「我没事了,你先给丁珑上药吧!」柳凤姿推辞道。

  这是柳凤姿的老实话,她确实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了,但南宫修齐和王如娇哪里肯相信她的话,还以为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不好意思上药。

  南宫修齐与王如娇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上前,一人径直脱去柳凤姿那已成褴褛的衣服,另一人拔出药瓶塞,准备给其上药。

  「咦!」正给柳凤姿脱衣的王如娇轻呼一声。

  南宫修齐循声望去,也微微一愣,正羞窘交加的柳凤姿见他们神色有异,心头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什么毛病,赶紧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边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这不看还好,一看连柳凤姿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她身上原本纵横交错的伤痕此刻居然消失大半了,除了原先较为深的伤口还留下一点瘀印外,其余的完全恢复如初,彷彿不曾有过伤一般。

  「怎么会这样?」王如娇半是惊奇半是羡慕道,「莫非夫人有什么特殊体质?」

  「没有啊!」柳凤姿如实道,「人家哪有什么特殊体质?」

  「可是你这伤口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太神奇了!」王如娇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伸出手来轻轻摸着柳凤姿身上的皮肤,彷彿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非要伸手摸一摸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南宫修齐也颇为吃惊,但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不管怎么说,嫂嫂恢复得这么好、这么快,终归是好事。」

  柳凤姿不好意思的整了一下碎衫,然后转身指着床上的丁珑道:「我没事了,快给丁珑看看吧!她的锁骨被炼子穿透,伤得很重。」

  丁珑的伤势虽然之前在车厢里南宫修齐就已经看了大概,但此刻再次细看仍感觉怵目惊心,她身上每一处伤口都深达数寸,有的甚至可见白森森的骨头,不过最令人骇异的还是那一根拇指粗细的银炼从她左右两边的锁骨对穿而过,然后连接在一起,如此便造成四个伤口,每个伤口上都血污密布,有的甚至开始流脓,散发出一股怪味。

  「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这么狠毒,居然下手这么狠。」南宫修齐皱眉道。

  柳凤姿泫然欲泣道:「都是为了我,她才伤成这样的……」她一边轻轻的抹泪一边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柳凤姿她们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时候一直饱受狱卒的欺侮与怠慢,身为阶下囚的她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她们这些女眷并没有遭受凌辱,每个人都还保持着清白,这让她们在悲苦之余也不免暗自感到庆幸。

  一群如花般的美人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狱卒手里,之所以还能保持清白之身,不是这些狱卒不想染指她们,而是顾忌她们的显赫身世,如今她们虽失了势,下了狱,但余威尚存,只要镇南侯南宫凌空还在这世上,谁也不敢保证南宫家族不会东山再起,所以这些狱官狱卒们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刑部大牢不同于一般的牢房,这里狱规严明,严禁狱管人员奸污牢里女囚。

  事实上,华唐的律法明文严禁奸污女囚,不过在执行上通常是不会那么严格的,一些地方上的监狱时常会发生女囚被奸污的事件,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直属中央的刑部大牢就不一样了,这里在律法的执行上明显要严格得多,一般人是不会冒险行违法之事的。

  就这样,校凤姿她们虽然一直饱受牢狱之苦,忍受狱卒们言语上的侮辱调戏和眼神上的饥渴游弋,但相对来说还算是相安无事,直到发配令下来的那一天。

  要说之前这些狱官狱卒们还顾忌南宫家族可能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的话,到了发配令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就认定这群如花美眷已经没有翻身之日了,因为他们最大的顾忌镇南侯已是命不久矣,这些美眷也要一个个的发配出去为奴为婢了。

  掌管刑部大牢的典狱长早就对柳凤姿垂涎欲滴,现在发配令已经下来了,柳凤姿与丁珑要一起被发配到千里之外的边境驻地为军妓,典狱长觉得再不动手就错失良机了,于是在某一天的深夜突然来到柳凤姿所在的牢房。

  「啧啧,好一位标致的小娘子。」看着熟睡中的柳凤姿,典狱长摸着下巴嘿嘿的发出淫笑。

  这时候的柳凤姿全身蜷缩在一堆乾草上,两手抱在胸前,侧身而睡,苍白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红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梦境里也遇到了和现实中一样可怕的事情。

  「喂,你想干什么?」一声娇喝从一边响起,将典狱长吓了一跳,也将柳凤姿从睡梦中唤醒。

  发出娇喝的正是柳凤姿的侍女丁珑,她在与柳凤姿相邻的牢房里,牢房之间只隔了一道碗口粗的铁栅栏,尽管时值深夜,她已经睡着了,但身怀功力的她不像柳凤姿睡得那般死,稍稍一点动静就可将她惊醒,所以典狱长刚发出一声淫笑她便察觉到,睁开眼一看,发现有人欲对夫人图谋不轨,心下大急,立刻隔着铁栅栏厉声喝止。

  迷迷糊糊中醒来的柳凤姿还没完全明白过来眼下是怎么一回事,她微微张开惺忪的眼睛,不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典狱长,一脸的惊愕。

  典狱长扭头对丁珑瞇眼笑道:「干什么?你往下看就知道喽。」说罢,他也就不再理丁珑,回首俯下身去,一张肥脸几乎贴到了柳凤姿的鼻子上。

  「啊——」陡然看到一张大饼似的脸紧贴着自己,柳凤姿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发出一声尖叫的同时她那蜷缩如弓的身体一下蹦直,使其上身迅速与那张大脸拉开距离。

  这时,柳凤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惊恐只是在那一刹那,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毕竟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而是以精明强干、行事果敢着称的大户人家女总管。

  「三更半夜的,典狱长大人来这意欲何为?」柳凤姿双手捂紧胸口的衣襟,一双凤目冷冷的斜睨道。

  典狱长一愣,说实在的,他虽然管理着刑部大牢,但充其量只是个狱卒的头头而已,要是在以往,他就算见到镇南侯府的下人都是点头哈腰的巴结着,更别说是侯府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所以他马上就被柳凤姿身上所流露的气势给震慑住。事实上,柳凤姿虽然无官无职,但身为大户之家的女儿,特别是作为镇南侯的儿媳,她身上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芳华气质绝不是平民百姓乃至小官小吏所能正视的。

  短暂愣一下之后典狱长即刻回过神来,心中暗骂道:「呸,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被落在自己手里的女人给吓住了,说出去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么想着,典狱长稳了稳心神,脸上的肥肉一抖,淫笑再次挂到他脸上:「发配令已经下来了,再过几日,夫人你就要远赴千里之外了,咱们聚日无多,所以今夜本官特意来和夫人你叙叙,嘿嘿……」

  「本夫人没什么和你好叙的,典狱长大人还是请回吧!」柳凤姿继续不假辞色的甩下一句话。

  典狱长面色一沉,怪声道:「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凤姿心里一凛,双手不由捂紧胸口的衣襟,后退一步道:「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

  「呵呵,本官就是乱来了,你又能怎么样?」

  「大胆,难道你不怕王法吗?」柳凤姿对华唐的律法甚为熟稔,知道是严禁奸污女囚的。

  「妈的,皇法?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典狱长狞笑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柳凤姿,臭烘烘的嘴便要向她的嘴唇上亲去。

  这下柳凤姿是真慌了,她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厉声怒骂,可是这丝毫不能阻止典狱长对她的侵犯,一身依旧华丽的宫装被典狱长的一双大手扯得七零八落,雪白的肌肤渐渐的暴露在他的眼皮下。当然,这其中他也遇到了不少阻碍,特别是他的脸上,被柳凤姿那长长的指甲划出道道血痕,头顶上的官帽也被掀飞。

  典狱长被柳凤姿这般泼骂廝打弄得着实不耐,心头火起,于是用力一推,柳凤姿顿时踉踉跄跄向后连亡数步,最后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柳凤姿向来仪态端庄,雍容大方,何曾有过这样的狼狈?当下是又羞又窘,又怒又急,不由自主的伸臂,纤纤玉指直指着典狱长便要怒斥,彷彿自己现在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侯府总管。

  然而怒斥的声音还没出口,柳凤姿便闻一道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指尖一阵剧痛。整个手掌几乎麻木,原来是典狱长正在挥舞着皮鞭向她袭来,钢丝与韧革制成的鞭身不偏不倚的扫中她那白晢华润的手背,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寸余伤口。

  「啊——」柳凤姿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泪水夺眶而出。

  「妈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老子就让你这个臭娘们吃个够。」典狱长骂骂咧咧的挥动着皮鞭,小小的牢房顿时充斥着哭喊声、惨叫声以及尖厉的破空之声。

  此时的柳凤姿已经顾不上形象了,她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一边满地打滚,可是不管她滚到哪里,皮鞭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落在她的身上,痛得她是涕泗横流,哀嚎不止。

  事实上,典狱长手上使出的力道不足三分,但这足以让柳凤姿痛彻心扉了,因为典狱长手上的这根鞭子不是一般的皮鞭索制成,而是由一种最坚韧的皮革和坚硬的钢丝绞制而成,如要全力挥动这样的鞭子打人,别说是柳凤姿这样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一点伤害的女人了,就是皮粗肉厚的壮汉捱上百鞭恐怕也难有活命的机会。

  当然,典狱长之所以手下留情并不是因为他还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舍不得下重手,而是怕把柳凤姿打出了问题而无法向上面交代,毕竟再过几天她就要被押送到她的发配地,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这掌管牢狱的头可是要负责任的。另外一点则是,他要的是柳凤姿那娇悄悄的身子而不是一具血淋淋的躯体,所以他一直小心的控制着力道,主要只是想给柳凤姿略施小薄惩了。

  估计差不多了,典狱长停止了鞭打,将鞭子扔到一边,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狞笑着,走向蜷如受惊小鹿一般蜷缩在角落里的柳凤姿。

  这时参柳凤姿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坚贞不屈、誓死不从的侯府夫人的派头了,她惊恐的看着那肥胖的典狱长一步步的逼近自己,绝望而又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迄今为止,人生最为黑暗一刻的来临。

  「妈的,臭娘们,刚才不是很烈很狂吗?怎么现在又在我面前装死呢?把眼睛给老子睁开!」典狱长喝道。

  柳凤姿恍若未闻,依旧两眼紧闭,似乎是用这消极的方式来表示她内心的反抗,可是还没坚持一会她就不得不张开了眼睛,原来典狱长一把揪住了她的秀发,狠狠向后一拽,柳凤姿痛得只觉头皮都快掉了,吃痛之下她的双眸不由自主的张开,里面蕴满了泪水,还有一丝仇恨的光芒。

  「在这里老子就是天,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听老子的话,知不知道?」典狱长恶狠狠的说。

  柳凤姿几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有心想吐一口唾沫到典狱长那张肥脸上,以泄心中之愤,然而转念一想刚才的剧痛,她一下又犹豫了,毕竟他只是一名弱质女子,在剧痛与尊严之间她不得不徘徊思量了。

  典狱长看出了柳凤姿的犹豫,那种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样子让典狱长大感得意,要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侯府夫人,真正的名门贵妇,如此高贵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颤抖恐惧,这让他感觉得意至极,人生最快意的事情莫过于此。

  这一刻,典狱长觉得自己彷彿就是命运的主宰者,眼前的女人任由他拿捏搓揉,这种感觉好极了!既然是美好的感觉那自然就想让它多驻留一会,于是他也就没急于上前施暴,而是继续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柳凤姿那张因吃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

  不过尽管扭曲,柳凤姿那张脸依旧动人,尤其是那对凤目,泪水涟涟中既透着一丝不屈,又透着一丝怯懦;小巧圆润的鼻孔不住翕动,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而两排贝齿紧咬着红唇,又明白无误的表示出她内心的愤怒。

  就这样看着看着,典狱长突然又冒出更加邪恶的想法,迢个想法让他感到更加激动。这时,他一手继续揪住柳凤姿的秀发,固定着她的螓首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底裤。露出还呈软绵绵状态的肉棍儿。

  不知是典狱长物材太胖缘故还是本来生就如此,他胯下这根肉棒看起来颇为短小,此时又呈疲软的状态吊垂在胯下,在一群杂乱阴毛映衬下犹如一条无精打采的肉虫儿。

  柳凤姿不是个贞女烈妇,自然不会因为见到典狱长赤裸的下体而羞涩,相反的,她还紧紧盯着那一条疲软的肉虫,随后眼里露出鄙夷,嘴角一撇,发出轻蔑的哼声。

  典狱长顿时勃然大怒,揪住柳凤姿头发的手猛一使劲,她的螓首再度向后仰去,纤细修长的脖颈弯出一个优美却又显得残酷的弧线,使得本来紧咬的嘴唇不得不张开。

  典狱长狞笑着挺起腹部,将他那软绵绵的肉棒往柳凤姿的嘴里凑,同时嘴里道:「臭娘们,在老子面前装清高,敢瞧不起老子,今天老子就让你尝尝厉害,干死你这个臭娘们,不过在干死你之前先帮老子品品箫,酝酿酝酿情绪,哈哈……」

  柳凤姿本来就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品箫之类的情趣活儿自然也是不陌生的,但一想到这个胖子的短小肉棒要插到自己的嘴里,她是恶心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于是拚命挣扎,可是一头秀发被典狱长紧紧揪住,螓首根本动弹不了,拚命挣扎的结果除了带给自己更加剧烈的疼痛外,别无所获。

  肉棒因多日没有清洁而散发出的独有恶臭味越来越近,柳凤姿恶心得直反胃,可是头颅被迫向后仰起,她是嘴巴大张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得无奈而又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串晶莹的泪。

  然而就在这时,柳凤姿听见一阵石板碎裂之声,随后便传来典狱长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她只觉头颈一松,快要被扭断了的脖子恢复了自由,这时她才发现原本平整的地面不知被什么东西撞破了一个洞,而那肥胖的典狱长则双手捂着胯部,满地打滚哀嚎。

  见此情形,柳凤姿心中蓦然一喜,本能的以为有人来救她了,说不定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情郎南宫修齐,但很快她就发现牢门那里并无动静,不像有人闯入大牢的样子,失望之余她想到了另一个人,眼睛不由向旁边一瞟,果不其然,在危急时刻将她救出险境的正是她的侍女丁珑。

  【第十集】第四章:典狱长摧花

  玲珑双娇赖以成名的就是她们的魔功,她们一人是气系高手,一人是土系高手,而丁珑擅长的正是土系功法,她平时御敌时就是轻吹玉笛,召唤出地下的土精来迎敌,本人是极少出来直接对敌的。

  由于这一次被捕下狱,那根用来召唤土精的玉笛早已被搜走,再加上这刑部大牢的地下并非是土地,而是由厚达两尺的巨石铺就,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挖地道越狱。因此丁珑在柳凤姿遭受典狱长鞭打的时候没有办法及时施救,不过幸好的是,就在她快要遭受侮辱的时候,丁珑终于将土精从地底召唤出并且冲出巨石而出。

  土精还没完全破开巨石而出,仅是将巨石撑裂,便以巨大的力量让破碎的石屑四下飞溅,而其中一块小石正好击中了典狱长肉棒下的春丸,痛得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而身处另一间牢房中的丁珑此刻则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嘴里默默的在念叨着,没有了玉笛,召唤出土精的难度明显要大上了许多,只见她额头已经泌出了细汗,身体也似在微微颤抖。

  事实上丁珑知道凭她的本事是不能带柳凤姿逃出大牢的,可是眼看夫人就要受辱她又不能袖手旁观,所以不得不咬牙出手了。这时,土精已经挣出了半个身子,土精本来就高大无比,尽管只是半个身子,但已经是头顶着牢房的顶壁了,两根似树棍的长长手臂四下乱舞,偶尔擦过石壁留下近半寸的凹痕,撞在铁铸的牢门上,若儿臂粗的铁条都有些变形了,声势极为骇人!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犯人要越狱……」典狱长声嘶力竭的大喊,全身抖如筛糠,不光是因为疼痛,更是害怕,怕这头从地里钻出来的怪物,更惧怕这头怪物所发出的惊人力量,连坚硬的石壁铁棍都成如此摸样,要是被它打中了那自己还有命在?恐怕连骨头都没了。

  地下碎裂的范围逐渐扩大,不断挣扎扭曲的土精也不停的将身体挤出地面,眼看就要全部挣出来的时候忽听一声轰响,身躯庞大的土精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融化,消失无踪,空气中只留下一团似灰似雾的东西袅袅散开。

  原来这时已经有大批狱卒赶到了,其中不乏好手,他们一下看出了这头力量强大的怪物其实是个召唤物,只要将其饲主制伏了,怪物就会不攻自灭。

  这时候的丁珑正在全力施法,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蜂拥而至的狱卒,所以在混战中很快就被其中一根棒棍击中头部,晕倒过去,土精也随之消失。

  柳凤姿心里蓦然一沉,眼睁睁的看着丁珑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狱卒围攻,然后击晕,最后被拇指粗的铁炼五花大绑起来,高高的吊在牢房顶上。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制伏了丁珑之后,众狱卒纷纷向典狱长围了过来,个个脸色紧张。

  典狱长痛得脸色发白,嚎叫道:「一……一群混帐……还,还不快……快送本官就医……」

  狱卒们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将典狱长抬了起来,向牢外走去,就在出了牢门的时候,典狱长回首瞪了柳凤姿一眼,狠狠道:「等本官好了再来好好收拾你们这两个臭娘们……哎哟,快,快走……」

  典狱长被众狱卒七手八脚的抬了出去,当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牢房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柳凤姿半跪半爬的移向铁栅栏旁,急切的唤道:「丁珑,丁珑……」

  吊在空中的丁珑没朕一丝回应,彷彿死去一般,柳凤姿颓然的瘫坐在地,螓首无力的靠在铁栏上,小声的哭了起来,直至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凤姿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阵叫骂之声以及铁炼镣铐撞击之声,她不由得一颤,眼睛猛然张开,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吊在半空中的丁珑已经被放了下来,被五花大绑在碗口粗的木架上,在她的旁边有不少狱卒在忙碌着,有的搬弄刑具,有的在往炉里添炭加柴,而那肥胖的典狱长则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把雪亮的尖刀,一手轻轻抹拭着刀面,紧盯着绑在木架上的丁珑,眼神里透着阴蛰与冷酷。

  典狱长的心里此时是忙极了丁珑,若不是因为她,昨晚他就已经将柳凤姿那名如花美妇收入囊中,而且更可恨的是自己胯下的宝贝被飞石击中了,他当时痛得是死去活来,现在虽然已经不再剧痛,但郎中明确告诉他半月内严禁房事,否则后果严重,而柳凤姿她们再过三日便要押解离京了,如此算来,他是铁定无法一尝柳凤姿那丰美肉体了,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就这么错过,迢怎能不叫他心生怨恨?

  「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是不是……」一名狱卒上前征询道。

  「嗯!」典狱长沉着脸点点头,起身慢慢踱步到木架前,阴冷的目光盯着丁珑那被五花大绑的身躯上下迮弋,而这时的丁珑也毫无畏惧,一双眸子勇敢的和他对视着。

  在这之前,典狱长的一门心思全放在柳凤姿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女子,现在他沉下气来细细打量着丁珑,发现她其实也算是个美人胚子,眉目清秀、身材匀称,只不过与柳凤姿相比,少了一分成熟妇人才有的风韵。

  然而越是发现丁珑的娇丽,典狱长的心里就越是气恼,因为面对美色,却是能看不能吃,那是多么令人沮丧气极之事啊!

  典狱长也不说话,只是一边看着丁珑一边把玩手中的尖刀,忽然,他将尖刀贴到丁珑的脸颊,用冰冷雪亮的刀面摩挲着她的嫩肤,然后慢慢向下滑动,顺着脸颊滑至脖颈,然后再到肩胛……」

  丁珑表面上依旧无所畏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实际上她心里是很紧张的,尤其是当尖刀贴着自己的脸颊时,她生怕刀锋划破脸上的皮肤,毁了自己的容貌。

  典狱长故意不出声,用刀尖在丁珑的脸上作势比划着,其用意就是想给她心理施加压力,让她感到恐惧、感到害怕,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从这妮子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害怕的影子,让他不由得愈发怒恼,手腕一挑,锋利的刀尖一下勾破了她肩胛处的衣料,接着斜斜的向下划去,一直到腰处才停手。

  「卑鄙、下流……」见自己的衣衫被划,丁珑沉不住气了,满面羞红的怒斥。

  典狱长不为所动,手中尖刀如蛇般在丁珑身上游走。很快,她的外衣及中衣都被划得七零八落,呈鬚状的垂落在腰下,从而使紧实有致的肌肤越来越多的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面对无数道投来的淫邪目光,丁珑羞愤欲死,可她又不愿露出一般女子的柔弱,强自咬牙止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的抬起下颌,恨恨的和典狱长对视着。

  「哈哈,还很强硬嘛,那好,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强硬多久?」说着,典狱长手一扬,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绕在丁珑颈上的系带,月白色的肚兜飘然垂下,两只雪白的玉兔赫然跃出。

  周围的狱卒顿时发出一阵譁然骚动声,身躯半裸的丁珑彷彿就是一只落入饿狼群中的白羊,随时会被吞噬得连骨头也不剩下。

  典狱长的眼睛也是微微一亮,丁珑胸前这对乳房大小适中,洁白如玉,仿若两只倒扣的精致瓷碗,淡红色的乳晕,粉红色的乳头,彼此辉映,如同雪山上的两朵红梅。

  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典狱长自己吃不到这碗美肉,但是他也不希望别人拔得头筹,所以他重重咳了两声,冷着脸环视了一下四周,众狱卒一接触到他所射来的冷光,个个心里一颤,连忙收敛了一下已呈半失态的表情。

  典狱长满意的点点头,心道:「你们这帮崽子,老子都没吃上嘴,你们也想染指?」想到这里,他不禁再次恨意上涌,咬牙暗道:「若不是你这个小蹄子在一边作梗,本官又何至落此境地?妈的,你让老子不能干女人,老子就让你后悔做个女人。」

  「来人,给我狠狠打!」典狱长一声厉喝。

  狱卒中走出一名打赤膊的大汉,手执长鞭,他先是虐空一鞭,鞭身划过空气所发出的凌厉啸声让人为之胆寒,紧接着第二鞭便落在了丁珑身上,顿时一道鲜红的血痕从她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处。

  韧革与统丝绞制而成的鞭子杀伤力极大,再加上赤膊狱卒所施出的力道毫无保留,所以他这一鞭打上去无异于拿一把刀从丁珑身上划过,痛得她是眉头紧蹙,五官扭曲,四肢更是痉挛般的抽搐,扯得用来绑她的铁炼一阵哗哗作响,却又无力挣脱。

  不过饶是如此,丁珑却仍将牙关咬得死死的,以致嘴唇鲜血直流,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哼声,一双眸子依旧紧紧的盯着典狱长,双目几乎快喷出火来。

  典狱长被丁珑这仇恨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同时也愈发恼怒,于是恶狠狠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一鞭接着一鞭,如狂风暴雨般向丁珑那娇嫩的躯体席卷而去,每一鞭落下处都皮开肉绽,留下血淋淋的伤口,有的深至见骨。

  抽了四、五十鞭后,丁珑那如玉如绵般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夜错的鞭伤,每一道伤口都深入肌肤里层,鲜血大量喷涌而出,沿着光滑的肌肤蜿蜒而下,然后彼此汇合,将仅剩的那么一点完好的洁白肌肤覆盖,远远望去丁珑简直已成血人。

  到了这时,丁珑再也支撑不住了,在痛入骨骼之后便是麻木无觉,她彷彿觉得这具身子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意识开始抽离躯壳,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再也不能狠狠瞪着典狱长,一直昂视的头颓然垂下,被一头青丝完全掩住。

  典狱长心一惊,以为丁珑断气了,要知道她已经被发配边彊,要是在狱里就死了,那他这主管狱房的典狱长是要负责任的,轻则减俸禄,重则罢官,于是他赶忙示意赤膊狱卒停手,上前拨开丁珑垂散的秀发,将手探到她的鼻前,感觉尚有鼻息,遂放下心来。

  「少他妈装死!」典狱长反手抓住丁珑的秀发,向上一提将她的螓首抬了起来,露出她那苍白的小脸。

  典狱长那有力的抓扯让丁珑觉得头皮彷彿都已掉了,剧痛让她意识为之一清,她艰难的睁开眼,看到典狱长那张挂着狞笑的肥脸正在她眼前,于是凝足最后一点力气,将口一张,一大口带着血沫的浓痰喷到他的脸上。

  「臭婊子!」典狱长勃然大怒,顺手便甩丁珑一个耳光:「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说罢,兼狱长将手中尖刀狠狠戳在丁珑的肩头,顿时,宽仅及寸的刀身完全没入她的肩胛处,刀尖扎在她身后的木架上,紧接着,典狱长手一拔,尖刀又被抽了出来,一道血箭也随之飙射而出。

  「啊——」丁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螓首再庮无力垂下。

  随后,典狱长再一次手起刀落,锋利的尖刀穿透丁珑另一边肩胛,然后道:「来人,拿绞魔炼来,给这婊子穿上,老子要让她一辈子戴着这条炼子,死都脱不下来。」

  柳凤姿说到这里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显然仍对当时的血腥场面感到极度恐惧,旁边的王如娇和小碧听到这里也是双手捂嘴,吓得花容失色。

  南宫修齐倒有些不以为然,在他印象里,嫂嫂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女子,想当初她处置府里那些犯了错的下人时,手段同样狠辣血腥,这会怎么变得如此娇柔无力?

  「看来女人终究是女人,受不得一点挫折惊吓。」南宫修齐心下暗道。

  与此同时,南宫修齐对丁珑身上那副绞魔炼颇有几分兴趣,他上前摸着那根穿过丁珑肩头的炼子,感觉无论是手感还是重量都与普通铁炼无异。

  「听狱里那些当差的说,这绞魔炼不但可以压制人的魔力,而且坚固之极,只要将那永久锁扣扣上就永远也取不下来了。」柳凤姿一脸忧色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丁珑一辈子要戴着这条东西?」

  这时王如娇也上前摸了摸,然后道:「锁打不开可以把它剪断嘛,这炼子也不是很粗,拿把大铁钳剪应该不是很难吧?」

  南宫修齐没有说话,他两手捏住银炼,先是用手拾量了一下,然后内劲暗吐,两手一分,只见银炼顿时蹦得笔直,炼环与炼环之间因受力摩擦而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让他身后的三名女子不由自主的掩耳退后一步。

  不说别的,单从炼子因拉扯而发出如此尖锐啸声就可以看出南宫修齐手上的力道有多大,而事实上他的力量着实不小,如今的南宫修齐已今非昔比,刚才那一拉之力就是比这炼子再粗两倍的铁炼也可以拉断,但这条看似普通的银炼却毫发无损。

  「这条炼子确实有些门道,不太容易弄断。」南宫修齐皱着眉头道。

  「啊!那怎么办?难道真要她一辈子都戴着这么条东西?」柳凤姿急道。

  南宫修齐安慰道:「嫂嫂你先别急,办法总是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她身上那些伤口处理一下吧!」

  几人又是一番忙碌,约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将丁珑身上大大小小近百处伤口洗净,敷上金创药。这时柳凤姿也累得不得了,由于她对丁珑在危难之下救了自己,使自己免于受辱而心怀一分感激,所以亲力亲为,帮丁珑洗伤口,敷药,待做完这一切她已是额头见汗了。

  「嫂嫂,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南宫修齐见一切安排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辞。

  「啊!你还要走啊?不留下来?」柳凤姿脱口讶道。不过紧接着她就觉得这话实在过于露骨,脸一下便红起来,很不好意思的瞟了一下王如娇和小碧她们俩,忸怩不已。

  王如娇轻笑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调皮道:「哎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碧,我们走吧!明早我再来看你们。」说罢,她便和小碧步上台阶,走出地下暗室。

  当石门关闭的声音传来之后,柳凤姿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扑到南宫修齐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全洒落在南宫修齐的肩头,不一会便将他参肩膀印湿了一大块。

  说实在的,直到现在,柳凤姿才真正放开自己的情感,先前在车厢里虽然已经和南宫修齐极尽缠绵了,但那时的她根本不是在清醒的状态,完全可以说是处在半梦半醒、如梦似幻中,而后来则因王如娇小碧她们在场,柳凤姿自然更不能让自己的情感恣意流露,所以直到现在她才有了释放自己情绪的机会。

  柳凤姿哭得稀里哗啦,彷彿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伤心、害怕等不好的感觉统统都透过泪水排出,直过了好一会,她的哭声才慢慢变小,直至低泣呜咽。

  「好了,嫂嫂,一切都过去了。」南宫修齐轻抚着柳凤姿那因哭泣而一耸一耸的肩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受尽委屈了。」

  听到这里,本来哭声逐渐止住的柳凤姿反而再一次泪如泉涌,当然这一次她并不是因为委屈与伤心了,而是源于感动和喜悦,被南宫修齐的温柔和体贴深深的打动。

  「好了!嫂嫂,别哭了。」南宫修齐一边安慰一边拉开柳凤姿那紧紧环着自己脖颈的双手,然而连拉了几次都没成功,她实在是抱得太紧了。

  南宫修齐颇为无奈的道:「嫂嫂,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啊!」

  正说着,柳凤姿突然就松开了双手,她似乎已从情绪失控中恢复了过来,毕竟她不是个只知儿女情长的人,知道眼下不是共话衷肠的时候,危机还远未过去,故她稍稍理了一下头绪后,道:「你是不是要去救老爷?」

  南宫修齐知道瞒不过她,于是点点头:「嗯,还有老祖宗和大哥他们。」

  听到这话,柳凤姿神情一黯,低声道:「老祖宗她……她已经归天了……」

  「什么?」南宫修齐身子一震,双手连忙扶住柳凤姿的肩膀紧摇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当日府里被抄,老祖宗因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柳凤姿低泣道。

  南宫修齐双拳捏得吱吱作响,眼眶微微湿润了,他没想到就这样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最疼爱他的奶奶便永远离开他了,如今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这让他心里有股抽搐。

  「齐儿,你别太难过了,老祖宗年事已高,在那种情况下仙去其实未必不是件好事,你想想,如果老祖宗还在的话,她能忍受家破人亡,能忍受那些狗贼的欺辱吗?」柳凤姿含泪劝道。

  南宫修齐觉得她这话不无道理,然而失去亲人的心痛还是让他充满了伤与恨,他咬牙一字一句道:「李玄,你这个狗贼,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让你血偿的。」

  柳凤姿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过了一会,她一头埋进南宫修齐的怀抱,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腰,彷彿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不过很快她又松开了双手,抹着泪后退一步,道:「齐儿,你去吧!千万要小心!记住,以后南宫家能不能恢复,甚至超过昔日的辉煌,就全看你的了。」

  南宫修齐沉重的点点头,然后猛地一转身,快速步出了暗室,那坚定的脚步、宽厚的背影,让柳凤姿一度恍惚,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那个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纨裤子弟,倒像是年轻时的镇南侯。

  「终究是长大了,成熟了……」柳凤姿怔怔的站在那里喃喃自语。

  回到地面上的南宫修齐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而又冰凉的空气,抬头看了看挂在天际的一轮皓月,心头忽觉一阵茫然,一股恍若隔世之感油然而生。想到不久之前,他也是这样仰望明月,不过那时的他无忧无虑、玩乐人生,而如今再次仰首望明月,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齐弟!」一声柔柔的呼唤在南宫修齐身后响起。

  回首望去,朦胧的月光下,一道娇俏的身影从藤萝掩映中闪身而出,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

  「娇姐,还没回房歇息啊?」

  王如娇低头一笑,颈后那一抹白浮现一层胭脂般的绯红,随后一串乳燕低鸣似的吟语溢出:「我狂等我的夫君啊!」

  南宫修齐一怔,随即便明白她口里说的夫君就是自己,这让他既欣喜又惶惑,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道:「啊……你,你夫君……我,不,不是……我……」

  王如娇蓦然扬起脸,虽然面上羞色未褪,但眼神却很是坚定的看着南宫修齐道:「我虽然还未进你南宫家的门,但我们却有婚约在身,所以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这一点在我心里是毫无疑问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难不成你想悔婚?如果这样,我……」

  「不,不,我怎么会想悔婚呢?我求之不得!」南宫修齐急忙打断她的话道,「我……我只是没想到如今的我已是这般田地了,你还能……」说到这,他都有些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南宫修齐这般又是欣喜又是激动的模样,王如娇忍不住「噗哧」一笑,嗔怪道:「齐弟,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在你心里,你娇姐我就是那种趋利避害、缺仁少义的女子吗?」

  「当然不是!」南宫修齐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只是……」

  「只是什么?」

  南宫修齐沉默了一会,似在斟酌词语,又似在下定决心,终于他开口道:「娇姐,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如娇轻眨美目,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浅笑,随后这笑容越来越深,像是被投了一颗小石子的湖面,慢慢向四周荡漾开来,可谓是笑靥如花。

  「你……你笑什么?」南宫修齐忽然心虚,甚至心惊胆颤的感觉,彷彿自己在王如娇面前全身赤裸,一切都被她看穿了。

  王如娇反手一抓,握住南宫修齐本握住她的手,现在却要抽走的大手,意味深长的一笑,道:「齐弟,你是不是想问,你好色成性,风流不羁,是连自己的嫂嫂都有一腿的浪荡公子,我怎么还会喜欢并且愿意嫁,是不是?」

  「嘿嘿……」南宫修齐心中所想一下被识,颇是尴尬,只得讪笑着无以为答。

  王如娇脸上的笑意渐收,但表情却愈发的柔和,她轻移莲步,和南宫修齐并排在一起,然后仰起螓首,望着天边的明月。这时,明月的清辉洒在她的玉颊上,显得分外圣洁。

  「齐弟,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嗯,我指的是性格。」王如娇突然道。

  南宫修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王如娇怎么没头没脑的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不过他还是略为沉思了一会,老老实实答道:「嗯……我觉得娇姐你温柔沉静,知书达理,还有……」

  没读过什么书的南宫修齐实在想不出多少的词语来形容王如娇,正绞尽脑汁时,她笑着接过他的话茬道:「是啊!知书达礼,温柔沉静,我爹从小就是照着这个标准来教育我的,所以打从我懂事起,我爹就请人教我读书识字,吟诗作赋,不但棋琴书画要样样精通,而且针线女红也要驾轻就熟,更有贵族礼仪要烂熟于心,一举一动都要符合大家闺秀的身分。」

  「这一切你都做到啦!」南宫修齐道:「所以现在的京安城谁不知道娇姐你是有名才貌双全的豪门千金。」

  「是啊!我都做到了。」王如娇凝望着遥远的天际,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你知道吗?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这样循规蹈矩、刻板无比的生活。所以我很羡慕你,欣赏你。」

  「啊?羡慕我?欣赏我?」南宫修齐张口结舌。

  「是的,羡慕你自由不羁,欣赏你敢作敢为。」王如娇一双明眸紧盯着他道:「你知道吗?当年在学堂时,看到你上课调皮捣蛋,旷课玩耍,心里真是羡慕极了,也想像你那样,但却不敢。」

  「啊!」南宫修齐吃惊的张大嘴巴,想不到那时出奇乖巧的她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王如娇出神的望着远方,脸上洋溢着笑意,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只听她继续道:「那时我就喜欢上你这个浑小子,渴望能和你一样自由自在的玩耍,不用做那枯燥乏味的功课,可惜当时你根本没注意过人家,所以人家只好用另一种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力。」说到这,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彷彿看见了当年南宫修齐被自己欺负的可怜模样。

  【第十集】第五章:结伴夜探

  南宫修齐脸上也不知不觉露出笑意,右臂更是不由自主的,将身边的王如娇搂在怀里,但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坦荡无比,没有一丝绮念,就如同这明月清辉一样,纯净透明。

  螓首靠在南宫修齐胸前的王如娇继续道:「后来虽然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但我一直都关注着你,所以很清楚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尽管我知道那些事很不好,可是我也没有一点恨你、讨厌你的感觉,反而觉得你率性而为,和小时候的你一样,让深闺里的我愈发羡慕和欣赏了。」

  王如娇的确如所说的想法那样看着南宫修齐,但有一点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是她天性本就有一种不安分、极其躁动的因子,但由于家世环境的影响,使她不得不将这分躁动深埋压抑,所以见到南宫修齐之后,他的率性而为、恣意放荡才会一下就吸引住了她,让她心旌摇曳,心生向往。

  也正因为如此,当王如娇看到南宫修齐竟和自己的嫂嫂搅和在一起时,非但没有气愤恼恨,反而愈发觉得他的胆大妄为符合自己的脾性,从而也硬加坚定了要跟着他的念头。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王如娇轻轻挣脱南宫修齐的怀抱,面对着他道。

  说实在的,对于王如娇的复杂心思,南宫修齐并没有很明白,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可以确定王如娇喜欢上自己是有理由的,而非无缘无故,而且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王如娇已经厌烦久居深闺的日子,很渴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娇姐,等我了结了这里的事情,我带你远走高飞,去遨游于天地之间,可好?」

  王如娇一双眸子顿时发出熠熠光辉,向往之意溢于言表,同时脱口道:「太好了!我就盼望着有那一天可以自由自在的遨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顾忌那恼人的规矩礼仪,还有……」

  说到这里,王如娇忽然停了口,因为她发现南宫修齐根本没在听她说,只是一直深深盯着自己,眼神大胆而又炽热,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干……干嘛这样看……看着人家……啊……」

  王如娇正娇羞的嗔怪着,却不料南宫修齐突然收臂将她搂在怀里,王如娇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撑在南宫修齐的胸前,似要挣扎而出,但很快就屈服于他的力量及火热,娇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胸前。

  温香软玉在怀,淡雅馥香扑鼻,再看着王如娇那张离自己不足一尺的玉颜,南宫修齐之前那坦荡的心态开始一点一点的消退,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他腹部渐渐涌起,使下面的肉杵不由自主的跳了一跳。

  王如娇明显感觉到了有根硬硬的东西顶了她一下,虽然她不是很清楚那根是什么东西,但也隐隐猜到和男女人伦有关,心中不禁又是害羞又是好奇。

  南宫修齐只觉有点口乾舌燥,喉咙不住的吞咽着口水,王如娇那近在咫尺的玉颊嫩得彷彿能掐得出水来,引得他生出想要上前咬一口的冲动。

  于是,南宫修齐便慢慢俯下首去,然而就在四唇即要交叠的那一刻,柔软的指腹按在了他的唇上,随后便听王如娇羞涩中带着一丝调皮道:「不要,人家只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不是正式妻子,你可别想占人家便宜。」

  「这……」南宫修齐被堵得一时语塞。

  如果换作了其他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南宫修齐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是要吻下去的,但此刻面对的是王如娇,在她的面前,南宫修齐的那股蛮横劲就怎么也提不起来,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紧搂她腰的手说:「那我先走了,你帮我照顾好嫂嫂,等我救出我爹他们后再来找你们。」

  之前还是一脸笑意的王如娇闻言神情一黯,因为她知道南宫修齐这一去定是凶险万分,可是她又不能开口说不让他去,于是只得勉力一笑,说:「齐弟,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娇姐,你等我!」南宫修齐挥了挥手,坚定道。

  王如娇又一次笑了,清丽脱俗的面容在月色的映射下犹如幽兰绽放、百合盛开看得南宫修齐心神是迷失大半,怔怔的半天移不开目光,直至过了半晌,他才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收回目光,向王如娇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等等……」王如娇忽然又叫住他。

  南宫修齐转过身,可还没看清王如娇就觉一阵香风扑面,一副温软的娇躯扑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王如娇的两只手臂如蛇般缠上自己的脖颈,紧接着她那微带凉意的双唇便压在了自己的嘴上。

  「呜……」南宫修齐吃惊的张大眼睛,想要挣开问个清楚,却被王如娇那双玉臂死死的缠住,与此同时,她的丁香小舌一下钻进他的嘴里,使劲的啜吸着。

  面对突然如此热情似火的王如娇,南宫修齐马上将惊愕甩到了一边,同样以火热来回应她,顿时四片嘴唇交叠得严丝合缝,彼此口腔里如翻江倒海一般……

  王如娇虽然主动而又火热,但其技巧明显不足,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技巧,青涩之极,嫩滑小舌如无头苍蝇般在彼此口腔里乱蹿,让南宫修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不过南宫修齐这位风月老手毕竟不是徒有虚名,他很快就将王如娇的小舌引导过来,使上了舔、吸、绞、啜、扫等诸般手段,没有任何经验的王如娇很快就被他的这些手段弄得娇喘吁吁,意乱神迷,浑然不知自己已身在何处。

  这一深吻足足持续了有好一阵,最终还是南宫修齐先松开了双臂,将仍深陷其中的王如娇轻轻推开,随后便听一声轻响,四片嘴唇也随之分开,随着他们面对面的脸分得越来越开,一道晶莹的涎液连接在他们参嘴唇之间,晃晃悠悠,越来越细……

  满面红晕的王如娇缓缓睁开眼睛,向南宫修齐嫣然一笑,说:「早点回来!」

  尽管王如娇臭容灿烂美丽,几可与这明月争辉,但里面所包含的些许不舍、些许无奈,让南宫修齐看在眼里顿时怦然心动,一股「想要留下来,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的冲动在心里油然而生,以至于让他差点再次出手要将她拥在怀里。

  不过随后南宫修齐就将这念头压了下去,他没有出声,只是对王如娇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动作坚定又俐落,而且脚步由原来的大踏步逐渐变成小跑,最后是几个跳跃,纵身隐入黑暗中……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来时拥挤繁华的街道现已变得萧疏冷清,大街上空荡荡的,沿街商铺酒肆均已关闭,显得黑乎乎一片,只有写有客栈招牌的长串风灯高高挂在长杆上,在夜风中发出昏暗的光芒,吸引赶夜路的人来此投宿。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南宫修齐便回到了之前和秦子风他们投宿的那家客栈,之所以还回到这里,一方面自然是垂涎荷花仙子的美貌,不将之弄上手是心有不甘,而另一方面他还想通过苑玉荷找到樱雪怜,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他可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这名背叛他的贱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利用秦子风与苑玉荷他们俩为自己救出老爹,毕竟他一个人力量有限,多他们俩反多一分把握。

  客栈的大门虚掩着,南宫修齐轻轻推开门之后看见大厅里空荡荡的,桌椅板凳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而店小二则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于是南宫修齐也没惊动他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刚上楼,前面靠右的一扇门便「吱」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接着便见苑玉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南宫修齐先是一怔,随后便展颜一笑道:「宫公子,你回来啦!」

  「嗯,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南宫修齐作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道。

  苑玉荷微微一笑道:「没有,我是在等师兄回来,刚才听到门外有声响,我还以为是师兄回来了呢,没想到是宫公子你。」

  「哦,秦少侠去哪了?」南宫修齐心中微微一凛,以为他们是不是看出自己哪里露出破绽,背地里调查自己去了。

  「他出去想多打听一下南宫修齐的情况,本来我也是要去的,但怕你回来看不见我们会有所担心,所以我就留在客栈里了。」

  南宫修齐心下略定,于是道:「哦,是这样啊,那我和你一起等秦少侠吧。」

  「这……那好吧!宫公子请进。」

  苑玉荷略为沉吟了一下,便让南宫修齐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深夜里男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但苑玉荷身为江湖侠女并不陈腐守旧,所以不在乎这些,她犹豫的原因主要是怕南宫修齐趁机又来调戏自己,大吃自己的豆腐,要知道一路上他可没少对自己动手动脚,不过一来她对南宫修齐并不反感,甚至有点喜欢,二来她也想知道他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和那名赶车的女子有什么关系?所以她还是让他进来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南宫修齐还没有对苑玉荷产生遐想,毕竟现在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但一进苑玉荷的房间后,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便直冲他鼻端,让他头脑为之一醒,纷扰杂乱的思绪便暂时甩到了一边,注意力一下集中到眼前的玉人身上。

  苑玉荷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一头秀发微湿,白晢的脸庞也散发出因蒸汽熏绕而出现的红晕,彷彿一抹胭脂淡淡的涂在上面,美丽而又妖娆;身上的衣衫也不再是白天穿的那套了,而是换上了一件红色的紧袖蝶衫,其质料明显比平常穿的外衣要薄上许多,透过烛光的映射隐隐可见里面的乳白色吊带胸衣;下面是一袭宽松的细麻裙,裙摆只到膝下三分处,露出一截雪白细腻、散发出温润光泽的小腿;脚下也没着罗袜,就这么踩着一双丝织软鞋。

  华唐帝国是个重教守礼的国家,从女子的穿着上便可看出其开放程度远不及其他四个国家,所以像苑玉荷现在这般说暴露也不是很暴露,说严实也绝不算严实的装扮南宫修齐还是头一次看到,于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苑玉荷不是华唐人氏,在穿衣着装上没有太多的讲究,她觉得自己现在穿的这一身很普通,浑然不知自己这般模样无异于是在诱惑着南宫修齐。

  当然了,苑玉荷此时也注意到南宫修齐的目光,眼神色瞇瞇的冲着自己目不转睛,不过她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这家伙不对自己动手动脚就随他去了。

  「宫公子,请用茶。」苑玉荷拿起桌上茶壶给杯子里倒上一点茶水,然后递到南宫修齐的面前。

  「哦,好,好……」南宫修齐嘴里虽应着,但眼睛却盯着苑玉荷那双欺霜赛雪的皓腕,本该接过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向上移,想要摸那里,不过苑玉荷显然对此早有防备,皓腕轻轻一抖,那杯茶便塞到南宫修齐手里,手也顺势抽回,动作非常自然随意,完全看不出一点刻意参痕迹。

  南宫修齐尴尬一笑,讪讪的接过茶杯,装模作样的饮上一口,其实现在要把眼前这位仙子拿下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以做到的事,因为且不说他现在的功力比苑玉荷高出许多,就是口袋里那瓶从俏面淫狐手中夺来的淫虫也可以助他得偿所愿,但他不想那么做,因为强取豪夺的事情他已经做得太多,已经厌倦了,现在他想要的就是凭着自身的魅力让苑玉荷心甘情愿的投向自己的怀抱。

  「宫公子,之前你匆匆而去不知是……」

  「哦,看见了一位久未谋面的朋友,一时激动,便匆忙赶去,没来得及向你和秦少侠细说,真是不好意思。」南宫修齐胡诌道。

  苑玉荷淡淡一笑道:「宫公子客气了,他乡遇故知,激动和高兴也是在情理之中。对了,你那朋友是不是当地人呢?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会多少知道南宫修齐的一些情况?」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修齐心里一动,顿时有个主意浮上心头,于是立刻答道:「呵呵,苑姑娘,你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我之所以回来得这么晚就是向我那位朋友详细打听了南宫修齐的情况。」

  「哦,是吗?」苑玉荷眼睛一亮,「那打听到了没有,那恶贼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像南宫家其他人一样被抓入大牢?」

  「据我那朋友得知的情况,南宫修齐那廝非但没有被抓,而且很有可能会劫狱,并且就是在今晚。

  「什么?」苑玉荷蓦然站起,一对明眸闪闪发亮,显示她内心的激动,不过随后她便露出怀疑的神色,缓缓坐下道:「你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他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嘿嘿,不下一剂猛药看来是不行了。南宫修齐打定主意,正准备说一部分事实时,忽听外面有异动,不由立刻站起身,低声道:「有人来了。」

  苑玉荷功力比南宫修齐差上不少,自然是毫无所察,不过她对南宫修齐的功力是毫不怀疑的,所以也立刻站起身,面露警觉之色,同时摆出迎敌的架势。

  不过仅过了一小会,苑玉荷便放松下来,因为她也听出来外面有人正朝这里走来,而她对这个人已经很是熟悉了,只从来者的呼吸声、脚步声等就可以判断来者正是她的师兄秦子风。

  「是我师兄。」苑玉荷说着便步到门前将门打开,随后秦子风便出现在门外。

  秦子风见南宫修齐也在屋里,不由得喜道:「宫公子,你也回来啦?」

  南宫修齐笑着点点头说:「嗯,刚回来不久,听苑姑娘说你去打听那名恶贼的情况去了,怎么样?有收获没?」

  秦子风微微叹了口气道:「唉,收获不是很大。」

  这结果当然在南宫修齐的意料之中,因为秦子风第一次来京安城,在这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更不熟悉这个地方,想要打听一个人的情况无异于无头苍蝇一般,怎么可能打听得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苑玉荷给秦子风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师兄,刚才听宫公子说南宫修齐并没有被抓入大牢……」

  「对,这个我也打听到了。」秦子风不等苑玉荷说完便接口道,「还有他二哥,叫南宫修智的也逃走了,估计他们现在都不在京安城。唉,这下恐怕不能为樱姑娘报仇了。」

  「不一定,南宫修齐那名恶贼恐怕还在京安城。」苑玉荷粉拳紧捏,银牙暗咬道。

  本来苑玉荷对南宫修齐所说的那些话还存有一丝怀疑,但现在一听秦子风说什么不能为樱姑娘报仇了,她的眼前马上就浮现出樱雪怜被废去功力的悽惨模样,于是心里的怒火便一下燃烧起来,只恨不能立刻杀了那名恶贼,为自己的姐妹报仇,所以改对南宫修齐刚才所说的抱以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的心态。

  秦子风讶道:「师妹,你怎么知道那恶贼还在京安城?」

  「宫公子说的,他是从他的一位朋友那里打听到的。」说到这,苑玉荷又补充道,「对了,你那朋友干什么的?这个消息可靠吗?」

  「是吗?」秦子风颇为欣喜的道:「宫公子,这次你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对了,你那朋友是不是就是今天赶马车的那位姑娘啊?」

  南宫修齐故作谦虚的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那名赶马车的是我朋友身边的侍女,而我那朋友则是当朝宰相王伯伦之女,哦,准确来说应该是曾经的宰相。」

  「啊!」秦子风与苑玉荷均吃惊不小,想不到这位宫公子居然还认识当朝宰相,这说明他来头定然不小,都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他几下。

  南宫修齐被他们两个人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故作轻松的笑道:「怎么?是不是怀疑我吹牛?」

  「哦,不不……」秦子风连连摇手道,「在下和师妹绝无一丝怀疑之心,只是……」

  「只是什么?」

  「咳咳……」秦子风似是有点难以启齿,「不,不是我们想探听你的身分来历,只是觉得你既然认识宰相之女,是不是公子你也是出身名门,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就是有点好奇罢了,呵呵……」

  「哈哈,你们想哪去啦?」南宫修齐大笑道,「我是很想出身名门啊!可惜不是啊!至于我怎么和宰相府里的小姐认识,其实是很简单的,那年我师傅受人之邀,给宰相的一位夫人看病,我师傅也带我去了。那位夫人的病是慢性病,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治疗,所以我和师傅在宰相府一待便是大半年,这期间便和宰相府里的小姐认识了。」

  南宫修齐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编出的理由合情合理,秦子风与苑玉荷均深信不疑,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时苑玉荷道:「如此说来,这个消息是可靠的了。」

  「嗯,相当可靠!」南宫修齐点头道,「我那朋友说,她爹就是因为南宫家的事情而被罢官的,所以对南宫家的一些情况非常瞭解,这次朝廷并没有把南宫家一网打尽,漏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镇南侯的两个儿子,你们要找的南宫修齐也在其中,而朝廷最为忌惮的也正是南宫修齐,根据以往的情形来判断,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在今晚劫狱救他爹,也就是镇南侯。」

  「这家伙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单枪匹马的劫狱?」秦子风似有不信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南宫修齐很是胆大妄为,他曾独闯过皇宫好几次,还大闹过皇宫,你们想,他连皇宫都敢闯,还会不敢劫狱?」

  「哦!」秦子风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着什么,然后道:「刚才我出去打探的时候探知曾经有过蒙面贼几次大闹皇宫,大内那么多高手居然奈何不了此人,莫非此人正是南宫修齐?」

  南宫修齐心里得意,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哦,秦少侠也知道了这情况。不错,那个大闹皇宫的蒙面贼正是南宫修齐,不过这个讯息一般老百姓都不知道,只有朝廷里少数几个人知道,当然,这些情况都是从我那朋友嘴里得知。」

  「既然你那个朋友是宰相千金,那这个消息铁定是可靠的。」秦子风蹙着眉头道:「只是想不到那家伙功力如此之高,竟可在高手如云的皇宫里来去自如。」

  南宫修齐的功力之高本来秦子风他们师兄妹已然有所预料,毕竟能伤得了樱雪怜,让她功力尽失,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他们觉得他们师兄妹联手对付此人必占胜算,然而没想到这人功力竟高到这种程度,居然可以让皇宫里那么多大内高手也对他奈何不得,这么看来,就算找到了他,他们师兄妹也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别提替樱雪怜报仇了,也未必能够自保。

  苑玉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秀眉紧蹙,脸色变得颇为难看,南宫修齐看在眼里,心里「格登」一下,暗道:「不好,不会是吓着他们,让他们打退堂鼓了吧?要是那样的话我的计画可就落空啦!不行,我得给他们打打气。」

  想到这,南宫修齐故作不知他们俩的心思,大方笑道:「秦少侠,苑姑娘,你们是不是想去会会那南宫修齐?如果是的话,算上我一个,小弟我愿助你们一臂之力。」

  苑玉荷眼睛一亮,这位宫公子的功力她是知道的,比她和师兄都要强得多,若有了他的帮助,对付南宫修齐那恶贼必然胜算大增,顿时喜上眉梢,高兴道:「真的?那太好了!」

  「在下这次下山独闯江湖就是为了除暴安良,当初决定和你们一道来京安城也正是为了这一目的。这南宫修齐我已经从我那朋友里打听过了,是个纨裤子弟、京城恶少,经常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所以不管是为了替你朋友报仇还是为民除害,我都义不容辞。」

  南宫修齐这一番说辞可谓是正义凛然,慷慨激昂,连他自己听了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而秦子风与苑玉荷也是目露赞赏之色,其中秦子风更是击掌叫好。

  「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苑玉荷报仇之心最是急切。

  「行,我们先回各自房间准备一下。哦,对了,宫公子,你有夜行衣吗?没有的话我那里还有一套。」

  「我还真没有准备,那就不好意思,借你的一用了。」

  随后,南宫修齐从秦子风处拿了一套夜行衣回到自己房间,在这时他没有急于换衣,而是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慢慢啜饮起来。当然,此刻他脑子没有闲着,而是紧张的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可以说,他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南宫修齐的计画是这样的,他先鼓励秦子风他们师兄妹和自己一道去探寻天牢的地点,在那里伺机寻找南宫修齐,找他寻仇,当然,事实上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南宫修齐的,然后他自己在暗中使个小动作,使他们被官兵发现,让秦子风师兄妹牵制住天牢里的官兵,他便可以从容的救他爹了。

  「嘿嘿,这招就叫什么来着……哦,对,声东击西!」南宫修齐越想越得意,情不自禁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起来。

  「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秦子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宫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啊……好,差不多了,这就来……」南宫修齐忙不迭的应着,同时手忙脚乱的换上夜行衣。

  打开门,只见秦子风与苑玉荷已经换好了夜行衣站在外面,只听秦子风低声道:「怎么样?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南宫修齐点点头,于是秦子风便做了个手势,三人将黑巾蒙在脸上,这时他们三人从上到下都是黑色,只剩下一双眼珠骨碌碌的对视着,然后齐齐点头,个个身影一纵,犹如三道黑色闪电从窗户疾射而出,与外面的黑夜融为一体。

  【第十集】第六章:刑府逼问

  南宫修齐并不知道老爹具体被关在那里,但他想嫂嫂之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的,那老爹很有可能也被关押在那里。不管怎么样,先去那里打探一下是没错的,就算不在,说不定也可以从刑部大牢那些看管人的嘴里得知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京安城的布局大体是呈「井」字形,皇宫的位置在正中央,其他像是官衙区,商业区、居民区等等都是按各自的区域集中在一起,所以要找刑部大牢并不是很难,只要进入官衙区稍一打探就知道了。

  南宫修齐在这里土生土长,自然很清楚官衙区在哪里,当然,在秦子风与苑玉荷面前他只称自己已经从朋友那里得知了刑部的大概位置,跟着他走就可以了,不知内情的秦子风师兄妹自然毫无怀疑,而且还都心感庆幸遇到他,要不是他,别说要找南宫那贼报仇了,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

  官衙区内的官署众多,但要从里面找出刑部衙门并不是很困难,因为这些官署都是按照各自的级别而修建的,其中有大有小,而刑部属六部之一,级别很高,其官署自然也很大,所以南宫修齐只要登上高处一看,几座大的官署便一目瞭然,然后再从中找出刑部衙门,这一连串动作做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刑部衙门属机关重地,其守卫兵力自然强大森严,衙门前的六级台鲳上站着数排手执长矛的盔甲武士,粗略看去,人数足有三四十之多,而且门口还摆有三只大铜炉,粗壮的火焰蹿起比人还高,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除此之外,门前的路口不时有骑马的将军带领一队队执勤的兵士路过,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和不时响起的战马嘶鸣声,给这空旷寂静的深夜平添几分肃杀的气氛。

  「守得这么严,看来他们是料到南宫修齐会来劫狱了。」躲在暗处观察的秦子风悄声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就候在这里等待那家伙出现?」

  南宫修齐自然是不同意这么做,于是立马道:「不行,我们还不能确定镇南侯就关押在这里,就这么乾等着不是办法。」

  「宫公子说得是。」苑玉荷赞同道。不过随即她又面露忧色,因为透过衙门口那守卫森严的情况来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溜进去,要是被守卫的军士发现,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要知道他们的目禁可是南宫修齐,可不想和这些官兵为敌。

  作为师兄,秦子风明白苑玉荷心里的顾虑,其实他心里也有同样的顾虑,因为单论轻功,他还比不上苑玉荷,想在众多守卫军士的眼皮底下淄进去而不被察觉几无可能,而在他们三个人当中,这位宫公子无疑是功力最高的,只有他最适合进去打探,可是人家答应帮忙对付南宫修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秦子风根本不好意思开口说让南宫修齐冒险进去查看。

  其实这时候南宫修齐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他内力虽然深厚之极,但从来没学过轻功的法门,之前跑得极快完全是凭着深厚的内力在支撑,而且那也是奔跑中逐渐加快速度,现在要他突然之间以极快速度瞒过众多军士,还是在亮如白昼的情况下进入衙门里,他也根本做不到,且如果要改用魔功,那就势必要召唤出红虎从天而降才行。虽然这样做的确行得通,但南宫修齐却不想这么做,因为他怕秦子风和苑玉荷会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就在三人都心感为难之时,一阵咯咯吱吱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刑部衙门那厚重无比的大门从里面慢慢打开了,一队手执兵刃的士兵鱼贯而出,与此同时,旁边的侧门驶出一辆由三匹高头大马拉的缁车,车伕将缁车稳稳的停在大门的正前方。这时,从大门里走出一名身穿紫色官袍,头戴官帽的人,径直走向缁车。

  「大人,慢点!」车伕急忙跳下,一手掀开门帘,一手小心翼翼的扶着这位官圆上了缁车。

  待这位官员完全坐进车里,车伕立刻坐上车手位置,虚空挥上一鞭,前面的三匹高头大马立刻整齐划一的迈出步子,冠盖如伞的缁车平稳的动起来,一看便知训练有素,而那群手执兵刃的士兵则分列两侧以作护卫。

  南宫修齐虽然没做过官,但家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做官的,接触的也都是一些大官,所以对各种级别的官服官帽还算熟悉,于是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坐进缁车里的官员正是刑部尚书。

  「我们跟上那辆马车,见机行事。」南宫修齐低声道。

  「这……」秦子风有些犹豫。

  苑玉荷心直口快道:「跟他做什么?我们要找的是南宫修齐那家伙,这个当官的明显是回府的,我们跟着他是不大可能找得到那家伙的。」

  「哎呀!难道你们没看出此人官职不小吗?只要我们藉机制住这个人,便可从他嘴里套出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

  秦子风与苑玉荷被此面面相觑,对于南宫修齐这项提议他们不是没有想到,但是他们不太愿意那么做,因为这是挟持朝廷大员,如此之行为无疑与整个华唐朝廷为敌,而他们作为江湖游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和官府为敌,给自己惹大麻烦。

  「宫公子,你初入江湖,也许还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秦子风犹豫了一会道,「这样做就是和官兵正面为敌,以后对我们行走江湖会带来很大麻烦的。」

  南宫修齐颇为吃惊,在他的印象中,官府与游侠向来都是对立的,因为官府是权力部门,具有极大权威,而江湖游侠则追求天马行空、自由自在,这就必然导致彼此的对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秦子风居然如此顾忌官府的势力。

  就在南宫修齐考虑该怎么说时,却见苑玉荷银牙一咬道:「师兄,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为樱姐姐报仇要紧。」

  「这……那好吧!」秦子风想了想道:「不过我们不能硬来,得趁这当官的一个人的时候再动手,以尽量降低风险。」

  于是三人便悄悄跟在马车之后,想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然而一路上那数十名军士须臾不离左右,直到他们一行回到了府邸才自行散去,而这时府邸里也走出好几名身着黑衣黑帽,手提灯笼的家丁,毕敬毕恭的将自家主子迎入府里。

  当府邸大门合上之时,南宫修齐他们三人立刻从暗处奔出,快步来到门前,抬头看了看高墙,然后彼此对望一眼,点点头,随后身形一纵,三道黑色身影便无声无息的翻入高墙,进入了刑部尚书的府邸。

  这是尚书府邸的第一进院,宽敞的大院悄无声息,不见人影,刚才进去的那几舍人不知到哪里去了?秦子风与苑玉荷颇犯愁,眼前这大院两边房间众多,而且前面似乎还有,该去哪里寻那个当官的呢?

  南宫修齐却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京安城富贵人家的住宅布局基本上是大同小异的,这尚书府邸也不侧外,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这户大宅的第一进院,而这一区域通常都是不会作为主人家的生活区,两边的众多房间一般都是作为家丁或男佣的住处,正前方的大屋是议事厅,作待客议事之用。

  穿过议事厅回廊边的一扇角门便是大宅的第二进院了,这里相较于第一进院就要小了许多,但在装饰上则精致、富丽许多,有的大户人家就将这里作为主人家的起居之地,但也有人只将这作为女婢仆妇的住处,主人一家会在第三,甚至第四进院,虽然不尽相同,但大致格局就是如此。

  「我们分头去找找。」秦子风做了一下手势道。

  「慢着,再等等!」南宫修齐阻止道。

  秦子风与苑玉荷大感疑惑,正欲询问,却见回廊边的角门里走出了几个人,细一看正是刚才出来迎接的那几名家丁,只听其中一人伸着懒腰道:「终于可以睡觉了,老爷这几天都这么迟才回府,害得我们只能乾等着,不能早早歇息。」

  这时又有一人道:「这几天咱们的确是很累,可咱们老爷也不轻松啊!南宫家的那件案子……」

  正说着,另外一人连忙打断道:「嘘,朝廷大事不是咱们这些小的可以讨论的,大家都各自歇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对对……睡觉,睡觉……」众人深以为是,纷纷各自散去。

  不一会,偌大的庭院再次陷入寂静,秦子风与苑玉荷均向南宫修齐投去佩服的目光,刚才要不是他出言阻止,恐怕这会他们已经形迹败露了。

  这时,南宫修齐也没空得意了,他向秦子风他们招了招手,便起手弯着腰率先向角门里那里奔去,他们两个紧随其后,很快一行人便进入了第二进院。

  这里的布局格调相较于第一进院显得温馨而精致,房屋雕梁画栋,回廊勾栏曲折,无数只小灯笼挂在回廊两边,发出柔和的光芒。廊下好几个房间都亮着灯,透过窗户映出的剪影可以看出里面全是女子。

  这下南宫修齐也有些拿捏不准了,不知道那位刑部尚书到底去了哪间?正踌躇时,只听一声轻响,某间房的门打开了,一名约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提着一小木桶吃力的走了出来。

  木桶盖得严实,但仍有袅袅蒸汽从桶盖的缝隙里冒出来,很显然这装的是一桶热水,南宫修齐看在眼里,心里大致明白了,于是悄声道:「这小妮子可能是给她主子送洗澡水的,我们跟着她就行了。」

  秦子风与苑玉荷齐齐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也是这么认为。只见小妮子吃力的提着木桶,步伐蹒跚的走了十几步,推开另一扇门,跨进去,随后又将门关上。

  南宫修齐一行人看了看四周,然后迅速从暗处奔到门前,秦子风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然后伸手将门挑开一条缝隙,三人溜了进去。

  屋里一片昏暗,但里面的房间隐隐透着烛光,还有窃窃私语声,仔细听去,却是一道娇脆软音在道:「小兰,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是,夫人!」一道略带童稚的声音答道,随后便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南宫修齐他们心里俱是一惊,这外屋空荡荡的,没什么地方可躲避的,如果要跑出去似乎也来不及了,就在这紧急时刻,还是秦子风江湖经验丰富一点,他分别拉住另外两人的手,向上一纵,三人便跃上屋梁。

  这边三人刚上去,那边叫小兰的婢女就已经来到了外屋,可以说只要再迟一步他们就被发现了。看着下面的这妮子毫无所察的步出门外并顺手关上了门,屋梁上的三个人均暗舒了一口气。

  三人也没有再下来了,因为下面虽然有木楹屏风之类的将房间分割成外屋里屋等几个部分,但上面的屋梁却是全部相通的,所以他们三人只要沿着梁椽攀行几步便可将里屋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南宫修齐他们三人如狸猫般沿着纵横交错、刷着彩漆的椽梁攀行了几步,随着离里屋越来越近,周围的光线慢慢明亮起来,与此同时一股水汽也迎面扑来。

  透过袅袅渺渺的水雾,里屋里的一切完全收入眼底,那位刑部尚书此时已经全裸,四肢大张的半躺在椭圆形的浴桶里,头枕在有毛巾垫着的桶缘,眼睛微闭着,一脸的疲惫,而在他身后的桶外则站着一名体态丰腴,肤色白皙,正伸出两根葱指为他按摩太阳穴的美娇娘。

  从外表上看,这位美娇娘倒看不出实际年龄,说她二十出头也不夸张,因为她的脸蛋很嫩,不知是水汽熏蒸的缘故还是本身就是如此,反正看上去水灵灵的,宛如芳华少女,然而看她脸蛋以下的部分,却又让人觉得只有三十年左右的岁月洗礼才能造就这样一个风情性感的尤物。

  美娇娘此时身上只着一件似乎经过改良的天蓝色锦制肚兜,肚兜样式与一般的肚兜略有不同,一般肚兜的上缘都是一字平的,上面系根吊带挽在脖颈上,将乳峰完全遮住,肚兜的两边缓缓向下展开,然后从腋下穿过,在背面用带子系在一起,肚兜的下摆一般都呈倒三角形,恰巧遮住女人下面那也呈倒三角形的神秘区域。

  不过此美娇娘身上的肚兜却略有不同,主要就是其上缘由一般的一字平变成了分割两半而呈现出剪刀形,如此便着重凸显出两只乳球的肥硕饱满,造成了欲遮还露的挑逗效果。

  如果说美娇娘的脸蛋还透着妙龄少女的痕迹的话,那身体就完全看不到了,实在太过成熟艳丽,如同一颗熟透了的果实,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她胸前那对酥乳,将肚兜撑起极为夸张的弧度,沉甸甸的宛如两只大香瓜,从南宫修齐他们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去,除了可见那深不见底的沟壑外,还清晰可见其深红色的乳晕。

  「老爷,舒服吗?」美娇娘红唇轻吐,其音又嗲又软,让人听在耳里,尤其是男人,那真是十分的受用。

  「嗯!」男人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哼了一声。

  美娇娘似乎对男人这略带敷衍的语调感到不满,纤纤手指滑到他的肩膀,娇嗔的摇晃道:「老爷,人家这按摩手法可是练习了好长时间的,你也不夸奖人家一下,人家不依啊……」

  「他奶奶的,真是又骚又媚的小娘们,若不是我有急事在身,必定要尝尝这骚娘们的滋味。」听着美娇娘那嗲得几乎让人恶心的话,南宫修齐恨恨道。

  「宫公子,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秦子风以极低的声音在南宫修齐的耳边道。

  「啊……哦,等,再等等看……」直到这时,南宫修齐才注意他身边的两位同伴,一边悄声应着一边斜眼瞥去,却见这对师兄妹两人都目光闪烁,似乎是不敢看下面的一幕。

  南宫修齐差点笑出声来,虽然他们都蒙着面,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他料得这时候他们两个恐怕已经是面红耳赤了,于是带着戏弄的心情小声道:「也许他们嘴里会说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这样就省得我们再动手,免去败露之险。」

  的确如南宫修齐所料的那样,此时的秦子风与苑玉荷心里俱感尴尬和羞窘,只恨不能就此掉头离去,当然更想的还是立即跃下去,制住这两个人,逼问出想要的信息就走,而不用再看这两口子极为闺私隐秘的一幕。

  然而一路上南宫修齐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他在无意中已成为他们三个人中的主导,所以秦子风尽管有此想法,但还是先征求了仔的意见,见他没有同意,给出的理由又颇有道理,于是只得作罢。

  秦子风性格仁厚,自然不会想到南宫修齐之所以不同意现在就下去是含有一丝戏弄的心思在耍他们,不过苑玉荷心里却不是这样想,但她同样也没想到南宫修齐这是在戏弄他们,只道他好色成性,想名正言顺的偷窥人家夫妻的闺房秘事,可他给出的理由也站得住脚,于是心里不由得是又羞又恨,暗啐道:「这个下流淫棍!」

  这位刑部尚书似乎很宠这位美娇娘,被她摇晃得根本无法再闭目养神了,却也不生气,只是略带无奈起身坐在浴桶里,拉着美娇娘的玉臂轻拍道:「哎哟,我的好夫人,老夫这几天确是忙糊涂了,怠慢了夫人,请夫人见谅。」

  「咯咯……」美娇娘笑得花枝乱颤,以至于胸前那对豪乳犹如不安分的白兔一般跳个不停,使得本来就够暴露的肚兜再也不能起到它的作用,脖颈上的系带滑到了一边,从肩膀上直接垂落,对致她右边的豪乳完全暴露在外。

  这时美娇娘已经从男人的身后转到他的右手旁,轻提肥臀,半坐在桶缘上,挑逗的半俯着身子媚笑道:「老爷,您这么说奴家可担待不起啊!要是被其他几位夫人知道了,奴家还不被她们骂死?」

  「呵呵,这里只有我们俩,别人怎么会知道呢?」男人抬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笑道:「再说,老爷可舍不得让别人欺负我的小心肝哦。」

  「我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恶心。」南宫修齐心中暗骂。

  秦子风与苑玉荷也都感到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皆没想到这位刑部尚书如此道貌岸然,竟说出这样恶心肉麻的话来?尤其是这尚书大人看上去起码已到花甲之年,老态毕现,而那名美娇娘就是做他的女儿都还嫌小,这样一对年龄悬殊的男女在一起说着这样的肉麻话,更是让人从心底发出恶寒。

  尽管屋梁上的三个人恶心得都快吐了,可这名美娇娘听在耳里却如饮蜜糖,只见她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将胸前那对豪乳直蹭他的胸膛,娇嗲道:「老爷,您对奴家真是太好了,奴家好喜欢,好爱老爷哦……」

  也许是故意,又或许是美娇娘的那对豪乳分量实在太重,在她撒娇卖嗲时忽然一个重心不稳,半坐在桶缘上的身子整个跌进浴桶里,顿时水花四溅,由大理石屏风围起的小小浴室里更加水汽瀰漫,雾气熏绕。

  落在浴桶里的美娇娘宛如一条白蛇,丰腴白皙的身子紧紧缠绕在男人那乾瘦如枯枝一般的身体上,扭动廝磨,同时娇唇里不断吐出似难受又似舒服的呻吟声。

  看到这里,任谁也看得出这位美娇娘在引诱挑逗男人,这时她身上仅有的那件肚兜早已不知飞到哪去了,肥硕浑圆的乳房紧紧压在男人的胸膛上,以致肥乳被压成饼形,白腻的乳肉向四周扩溢,从后面看去,两边的腋下都有一堆乳肉向外凸起,形成一道弧形,着实美艳;而她那纤细的腰部也在不住颤动,直接导致下面的两瓣硕臀一耸一耸,漾起一阵又一阵的肉波。

  就在南宫修齐看得大呼过瘾的时候,却听耳边响起一声娇叱:「荒淫无耻!」随即便见一道黑影如觅燕入林一般从天而降,直袭浴桶里那对裸身男女。

  「啊……不好!」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心里皆暗呼。

  这道黑影自然就是苑玉荷了,当时虽然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就在她的身边,但他们一人被眼前的一幕迷得不亦乐乎,而另一人则扭头闭眼,只恨不能连耳朵也掩上,因此谁也没注意到苑玉荷已然忍受不住,从屋梁上飞身而下。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对望了一眼,均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得跟着跳下屋梁。

  美娇娘被从天而降的苑玉荷吓得目瞪口呆,接着又看见两名黑衣人飘然而下,她终于醒悟过来,张口便要惊呼,然而苑玉荷早有准备,玉指一伸,一道劲气便点在她身上,顿时美娇娘便觉得好像有一块大石压在她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同时身子一软,斜斜的倒在了一边。

  本来美娇娘是趴在男人身上的,所以尽管男人浑身赤裸,但苑玉荷是看不到他头部以下部分的,但点了美娇娘的穴道之后,她的身子便倒在了一边,这样男人的身体便彻底暴露在苑玉荷眼前,她没料到会这样,不由得发出一声又羞又窘的惊叫,转头走到屏风外,同时丢下一句话:「这里交给你们了。」

  男人身为刑部尚书,自然不会像美娇娘那样惊慌失措,他短暂吃惊之后便镇定下来,他拱拱手道:「各位侠士,不知深夜光临有何贵干?如果是为财的话那……」

  秦子风打断他的话道:「放心,我们深夜造访既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只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侠士请说。」

  「镇南侯南宫凌空现在关押何处?」

  男人吃了一惊,身子蓦然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一双有些发黄的眼珠狐疑而又紧张的盯着秦子风,好半天才胆战心惊道:「你……你是叛党余……余孽……」

  「我们和什么叛党没半点关系。」秦子风沉声道:「我们要打听南宫凌空被关押的地点不是要去救他,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听了这话,男人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脸上还是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强自硬气道:「南宫凌空乃朝廷重犯,关押的机密之地岂能翅易泄露?老夫身为朝廷命官,更身为刑部之首,绝不能做那知法犯法之事。」

  「我们不想动手,但不代表我们不会动手。」秦子风一声低喝,与此同时,一道亮光闪过,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剑尖直指男人的喉咙。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不过多年积攒在他身上的官威让他粗想,也不能就这么屈服了。所以他兀自逞强道:「想动手便动手,若想从老夫嘴里套出什么话来,那是休想!」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使得秦子风一时给镇住,事实上别看他刚才说的话威胁性十足,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宅心仁厚的他不会真下得了手的,况且现在这位刑部尚书说得颇为正义凛然,他不但更加下不了手,反而在心里还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他没了主意,只好转过头,求助般的看着南宫修齐,希望他能想出个办法来。

  自现身以来,南宫修齐一直没有开口,不过他也没闲着,眼睛一直不时的盯着美娇娘那丰乳肥臀,若不是旁边还有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他恐怕就要上去大逞私欲了,不过在盯看的过程中他发现有些不对劲,略加思索他便恍然,原来这男人总是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他的视线,让他不能看得尽兴。

  南宫修齐顿时心头火起,正好这时又看到了秦子风投来的求助目光,于是他名正言顺的上前一步,一把推开站在浴桶里浑身赤条条的男人,然后顺手一捞,趴在桶边上的美娇颁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你、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男人狼狈的从浴桶里挣扎爬起,怒目相向道。

  南宫修齐发出轻佻的笑声,抬手在美娇娘的一只肥乳上狼捏了一下,痛得她眉毛几乎都绞在了一起,眼泪更是立刻涌出,不过由于穴道被制,所以始终无法发出痛呼声。

  「嘿嘿,不知这是你第几房夫人啊?真是很水嫩啊!」南宫修齐笑道,「不过要是缺了什么东西,比如说我刚才捏的那玩意,那就是再水嫩的人儿恐怕也得……」

  美娇娘一听这话,直吓得脸色如被冰霜覆盖了一般,无一丝血色,一双眼睛急切的投向她的男人,乞求哀怜之意显现无遗。

  「别、别……侠士千万别……老、老夫告诉你就是……」这位刑部尚书终于再无一丝硬气,颓然的一屁股坐倒在浴桶里……

  【第十集】第七章:进宫寻迹

  刑部尚书有气无力的将南宫修齐他们所想知道的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结果可以说是既在他们意料之中又在他们意料之外。

  说是意料之中就是南宫凌空的确没有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却也同样没有关在一直以为的天牢里,而是秘密的羁押在皇宫大内里某处,至于地点具体在皇宫哪里,那就连他这个刑部尚书也无从知晓。据他所知,由于南宫凌空身份特殊,关系重大,这处秘密羁押地点只有皇上和宝月公主两人知晓。

  「好了,老夫所知道的就这么多,希望你们信守诺言,不要再为难我们。」男人重重喘了一口气道。

  南宫修齐思忖了一会,然后看了看秦子风,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并且对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而这时屏风外的苑玉荷也轻咳了一声,显然是在催促自己,于是他手一抛,美娇娘便被扔进浴桶,接着道:「你最好没有骗我们,否则我们还会再来的,到那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了。」说完,南宫修齐与秦子风便身形疾闪,动作之快犹如两道轻烟飘然而去。

  看着这两名黑衣人如鬼魅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男人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一道劲风从他脸旁掠过,颳得他脸颊隐隐作痛这才醒神,以为这些人去而复返,吓得浑身哆嗦,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被扔到自己怀里的夫人发出「哇」的一声,紧接着自己的脖子就被她的双臂紧紧环住。

  这时男人才明白刚才那道劲风是解去了他夫人的穴道,而发出这道劲风的人却杳无踪影,如此厉害的身手让他不禁暗暗咋舌,更从心底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编瞎话,要不然以后可是性命堪忧了。

  出了尚书府,三人几乎没什么商议便直奔皇宫,然而这时三人心里其实都没有底,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觉得先不说南宫修齐那恶贼敢不敢闯皇宫救他爹,就是敢,这皇宫那么大,谁又知道这个恶贼会在哪里出现?遇不遇得到着实是个问题!而南宫修齐此时更是犯了愁,这皇宫之大,老爹究竟被关在哪里呢?而且据那尚书说,具体地点只有狗皇帝和心地歹毒的宝月小贱人知道,如此一来,几乎是断绝了他之前所作的打算。

  三个人几乎都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前往皇宫,不到半个时辰,高大巍峨、连绵起伏的建筑群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那里便是华唐帝国的中心枢纽——皇宫。

  待稍微奔近了一点,眼前的情景不禁让这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城楼上灯笼高悬,火把密布,无数人影在城楼上来回走动,同时每座垛口上所置的巨弩等重型武器亦清晰可见,这防守之严密,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就算千军万马也难以越过这一关口。

  这道城门叫正华门,当初南宫修齐第一次应宝月公主之邀进皇宫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当时这里冷冷清清,只有两盏灯笼高挂城楼,上面也难见人影,与现在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若不是门楼上清晰的写着「正华门」三个字,南宫修齐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很显然,经历了一场叛乱,皇宫里明显加强了防备,南宫修齐他们三人心里均是一沉,料想今晚恐怕要无功而返了,不过谁都没有开口,彼此默契的绕过重兵把守的正华门,顺着高大的城墙一路潜行,终于找到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这里光线昏暗,静谧无声,就算将耳贴在城墙上也难听到墙的那一边有马蹄之类的声音。

  三个人彼此点了点头,决定就从这里翻入皇宫内。他们用手摸了摸城墙,又向上看了看,只觉这皇宫的城墙又高又厚,而且墙体也颇为光滑,想要越过城墙虽说不是很难,但也绝非轻松,尤其是南宫修齐,以往他闯皇宫都是借助红虎,这一次不能再使血灵召唤之功,光凭一身还不能够十分灵活运用的内力,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翻过这高墙。

  南宫修齐有些犹豫了,不仅仅是因为高大城墙的阻挡,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找到他的老爹,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与其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不如明儿直接去法场劫人来得实在。

  「这里面就是皇宫了,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南宫修齐看着另外两人道。

  秦子风与苑玉荷都没有出声,虽然由于蒙面而看不到他们的脸色,但从其眼神和动作上,南宫修齐可以看出他们有着和自己同样的犹豫,这时只听秦子风犹豫道:「要……要不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苑玉荷手一挥道:「不行,都到了这一步,一定要进去看个明白,否则我实在不甘心。」

  「可是这皇宫不比天牢、刑部等地,这里高手如云,防备森严,要是被缠上了必定非常麻烦!」秦子风颇是忧心道。

  「不会的师兄!」苑玉荷道:「我们只是去打探那恶贼会不会闯皇宫救他爹,只要小心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

  「那……那好吧!」秦子风思忖半刻,终究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南宫修齐说,「宫公子,如果你……」

  见此情形,南宫修齐还能说什么呢?于是打断秦子风的话道:「秦少侠,不必再说什么了,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去。」说到这里,他虽然没有看苑玉荷,但完全可以感觉到她正向自己投来欣赏乃至有点爱慕的目光,心中不禁大感得意,暗暗觉得这一趟夜闯皇宫就算什么也没查出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秦子风用力拍了拍南宫修齐的肩膀,以示感谢,然后身子一转,面向城墙低声道:「我们上!」

  话音刚落,秦子风便一个旱地拔葱,身子直蹿一丈多高,然而这道城墙足有七八丈高,就在他余势已在,即将下坠的时候却见他手中寒光一现,一把匕首便出现在他手里,随后只见秦子风的手向前一挥,尖锐的匕首直插城墙,但所插进去的深度不足以支撑他整个悬空的身体,因此他的身子开始下坠,插进城墙里的匕首随着他身体的下坠而将城墙划得火花四溅,直至坠下两尺有余才稳下身子,这时秦子风再一拉匕首,身子再窜升一丈多高,就这样利用匕首插墙不断提纵,几下便攀上了墙头。

  接下来苑玉荷也如法炮制,她的轻功要比秦子风高明,所以她的一纵比她师兄要高出不少,起码有两丈以上,不过其内力就弱了许多,因而当她将匕首插向城墙时,匕首所进入的深度要比秦子风所插的浅了不少,如此便更支撑不住她的身子,苑玉荷急速下坠足有半丈多才稳住身子,然后才借助匕首之力再度跃起,重复几次也跃上了墙头。

  南宫修齐心中暗暗叫苦,同时也暗骂这对师兄妹,连匕首也不给自己一把,这叫自己怎么办?

  「宫公子,快!」墙头上的两人连连招手。

  没办法,南宫修齐只好咬牙试试。他凝神屏息,气沉丹田,将全身内力导入足下,然后猛然一跃,顿时身体像被什么托住似的,急速上升,足足跃上有四五丈之高,可是依旧无法一步攀上墙头,身子复又坠下,而这时他参内力已尽,另外他又完全不懂轻功法门之类的,所以他坠下的样子,根本不像之前秦子风他们师兄妹那样轻盈,而是如秤砣一般,更兼之他心慌意乱,坠下之时手足乱舞,其形之难看简直令人目不忍睹。

  半蹲在墙头上的秦子风与苑玉荷两人是面面相觑,他们均想不到这位功力深不可测的宫公子居然会露出如此狼狈之态,一时都惊愕不已,以至于都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在这时,落在半空中的南宫修齐在手忙脚乱中忽然摸到腰间的碧海游龙剑,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空再作思考了,本能的顺手抽出剑,然后直插向城墙。

  被内力灌注的碧海游龙剑一下绷得笔直,如切瓜斩菜般轻易的插进城墙,于是一下便稳住了南宫修齐的身形,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他是暗抹冷汗,直呼好险。稍稍平静了一下后,他用力提拉了一下剑柄,利用轶剑惊人的弹性再度跃起,稳稳的落在墙头上。

  看了这起伏跌宕的一幕,秦子风和苑玉荷都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这位宫公子刚才那极为狼狈的一幕是确实如此,还是故意装出来让大家轻松一下的?不过这时也没直细想,三人彼此招呼一下就一跃而下。

  整座皇宫方圆数里,有几百栋独立建筑,房间更是不计其数,所以他们几人乍入宫里,几乎就如同进入了迷宫,晕头转向的不知该往哪里走。

  虽然南宫修齐几进几出这座皇宫,但当时大都是骑着红虎在空中跳来跳去,对于地面上的道路以及各宫殿的位置并不是很清楚,所以这会儿他也是毫无头绪,和秦子风他们师兄妹如无头苍蝇般的在星罗棋布的宫殿群之间穿来穿去,时而越过雄伟恢宏的殿宇,时而穿过小巧精致的楼阁,时而经过小桥流水的花园,时而又转入荒废萧条的冷宫。

  当然这一路上不时会遇到巡逻的士兵,还有一些太监和宫女,但相对于外面城楼上如临大敌的森严防守,这内部就松弛了许多,他们三人是有惊无险的避过这些人的耳目,在复杂的地形中腾挪跳跃,越屋窜梁。

  就这样,三人在偌大的皇宫里探寻了约大半个时辰,皆没有发现一丝有价值的消息,就在几人均感心灰意冷之时,忽然在夜空中听到一阵隐隐的嘈杂喧闹之声,像是从大集市里发出的。

  几人均感惊奇不已,要知道这里不是普通地方,而是戒备森严、庄严肃穆的皇宫,在这里别说是喧譁嘈杂了,就是大声说话也是绝对不允许的,那些宫女太监连脚步都轻飘飘的,足下可谓是悄无声息。

  三人小心翼翼的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随着越走越近,这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完全可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同时伴随着人声还有马蹄声、车轮滚动声,敲击声等等,彷彿即将到达一方热火朗天的施工现场。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暗自心道:「都这时候了,这个皇帝还有心思大兴土木,建造新的宫殿吗?」

  带着几丝疑惑,几人又悄悄前行了几百步,而这时南宫修齐忽然发现这崎岖的小径,及至膝盖的荒草,怪石嶙峋的山坡等等景象似乎有点眼熟,并且随着不断的前行,他越来越发现这里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蓦然,南宫修齐脑子里灵光一闪,心中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当初埋我的那座乱坟岗吗?哎呀,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想到了当初被埋,自然也就想到了冥山鬼母,南宫修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以前在她的手里栽了个大跟头,尽管现在南宫修齐已今非昔比了,但阴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所以仍旧对此女心存畏惧,下意识的暗暗祈祷冥山鬼母此时不要施功查探他的踪迹,以免让他今晚不但毫无所获,反而还落入险境当中。

  此时此刻,喧闹嘈杂之声已经很大了,彷彿离他们只有咫尺之距,可是事实上他们依旧看不到一丝动静,而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有一道颇高的山体横亘在他们面前。

  南宫修齐知道这座山名叫乱石山,在它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冷宫,要说这个时候狗皇帝要大兴土木已经是够奇怪了,而且还在冷宫这里大兴土木,那简直是怪上加怪,难道狗皇帝要扩建冷宫不成?

  带着迷惑不解的心情,三个人顺着颇为陡峭的山坡悄悄地爬了上去,到了最高处他们慢慢探出头,映入眼前的景象让三人俱感大吃一惊。

  从他们所处山的这一面来看还看不出有什么,可当他们爬上山峰往山的另一面看去才发现整座山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山的那一面斜斜向下,既没有一棵树木也没有一根荒草,而且连大大小小的碎石都不见一块,整座山的一面变成了几百级的阶梯,而在山脚下点着无数的火把和火台,将四周照得通亮。

  在火光的照耀下,有数不清的人在忙碌着,有的在铲土,有的在挖坑,有的在运送石料,当然还有不少手执兵刃的军士在守卫,而在他们的身边,有一庞然大物拔地而起,细看之下乃是一栋未完成的巨型建筑,观其样子既有一点像楼,又一点像塔,占地方圆数百尺,样子着实古怪。

  「他们这是在建造什么?」苑玉荷低声道。

  秦子风摇摇头,小声回应道:「这个……好像是建楼,嗯……也有点像是塔,哎,我也不是很清楚……」

  此时的南宫修齐倒没有像他们一样把注意力放在这建筑上面,而是将目光放到那忙碌的人群当中,在那里他看到一道颇为熟悉的人影,此人是一位老者,一身白袍,身形枯瘦,鸡皮鹤发,在一群壮实的兵丁中显得甚是渺小,但是他身上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气势,让人不敢小觑,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见在他周围毕恭毕敬的站着几名身着铠甲的军官,像是随时等候他的命令。

  这位老者正是曾经和南宫修齐交过手的宇化天,当初南宫修齐虽然力退此人然后逃之夭夭,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可见此人也非泛泛之辈。

  又看了一会,南宫修齐觉得还是离开此地为好,毕竟这里人多而且亮敌,更重要的是还有高手在场,很容易会被发现,另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来打探这建筑的,所以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离开吧!」南宫修齐悄声道。

  秦子风正要答应,却听苑玉荷突然道:「不,我们混进去。」

  「啊……什么?混进去?」南宫修齐吃了一惊,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秦子风更是吃燕不小,一把捏住苑玉荷的肩膀,轻摇道:「师妹,你疯啦?混进去?这么多人在,怎么混?」

  苑玉荷明亮的眸子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不慌不忙道:「师兄,我没疯,我现在清醒得很!不错,这里确实人很多,但也正因为人多我们才有混进去的机会,你想啊!这么多人,混进一两个陌生的面孔我想没人会在意的。」

  「这……」

  看着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址现犹豫的样子,苑玉荷又道:「你们看那边,那些被挖出的土都会被倾倒在那里,那里较为偏僻,除了每次运土的人来外就没其他人过来,所以我们只要守在那里,等那几名运土的人过来就将他们制住,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混进去,这样不就行了。」

  南宫修齐觉得这个办法倒也可行,混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于是便点点头说:「苑姑娘,这个办法不错!」

  见南宫修齐赞成自己的意见,苑玉荷清亮的眸子里顿时发出兴奋的光芒,同时瞥了他一眼,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感激之色,因为她知道如果南宫修齐不同意,向来以稳重见长的师兄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这样混进去是要冒着一定的风险的。

  秦子风果然还是犹豫道:「还是太冒险了吧?这里这么多军士,要是被发现的话很难逃脱的。」

  「师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们来都来了,难道就这么空手而归,一无所获?宫公子,你说是不是?」

  「呵呵,苑姑娘说的是,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事。」

  「那、那好吧!」

  三人顺着山体一侧悄悄而下,很快便来到倾倒泥土的地方,隐藏在一土堆后面,过了没一会就见有三个人运着一车泥土而来,他们一人在前面用绳子拉,另外两人在后面推,在凹凸不平的小道上显得很是吃力。

  终于,在步履蹒跚中,这三名役工将车推到土堆前,他们合力将一车泥土倾倒出去,正准备返身时便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身子一麻,随后便不省人事的瘫软在地。

  出手的正是苑玉荷,她并没有下狠手,只是以极速的手法点了他们的穴道,令他们在两个时辰内都不会醒来,醒来之后也不会察觉有什么异常,只道自己三人是突然晕倒过去的。

  南宫修齐将其中一人的外衣帽子都扒了下来,给自己穿上,倒也合身,回头再看秦子风他们师兄妹,这秦子风穿上也颇为合体,就是苑玉荷那一身衣衫,显得太过肥大,宛如一件僧袍罩在她穠纤合度的娇躯上,显得滑稽而又可笑。

  「噗哧!」南宫修齐忍俊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苑玉荷俏脸一红,薄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整理衣衫,可是再怎么整理这一身衣衫还是显得那么的不合身,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对劲来。

  「师妹,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行的。」秦子风焦急道:「你跟这个人的身材相差太多,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刚才那人了。」

  「那怎么办啊?」苑玉荷也很是沮丧焦急。

  「如今你只能留在这里,我和秦少侠去打探一番。」南宫修齐思忖道。

  秦子风点点头道:「嗯,只能这样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那边该生疑了。」

  「可是……」苑玉荷满脸不甘,可是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无可奈何的接受。

  秦子风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他知道师妹为姐妹报仇心切,万一她忍不住也跟了上去,那被发现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为此他不得不千叮咛万嘱咐。

  「行了行了,师兄,宫公子,你们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们。」苑玉荷不耐烦的催促他们。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两人推着空车慢慢向那边的人群中走去,尽管他们两个人的身材与之前两名役工的身材颇为相似,在幽暗中确实不好分辨,但随着离工地越来越近,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亮,两人不约而同的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几乎将半边脸都遮住了。

  「喂,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老棍头呢?是不是他妈又去偷懒了?」前方有个人突然冲着南宫修齐他们大喊。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齐齐朝那个人摇了摇手,接着南宫修齐就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又低又沉的闷应声,指了指山那边,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示意那名叫老棍头的人方便去了。

  「妈的,真是懒人屎尿多!」那人骂骂咧咧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宇国师亲自来监工,这小子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他妈的还敢偷懒!」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工头,南宫修齐他们两人怕声音露出破绽,所以也不敢应答,只得唯唯诺诺的推着车走到一边。

  工头依旧不依不饶道:「等老棍头回来你们告诉他小心点,勤快点,别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掉的!」

  「嗯嗯……」南宫修齐他们胡乱的点头应和着。

  随后,他们两人便将空车推到挖土处,装模作样的手持铁锹往上面装土,不过眼前一直暗暗观察着周围,只见四周人虽然多得很,但都是各忙各的,几乎没人说话,他们就是想从周围人口里探消息也是无从下手,不由得暗暗焦急起来。

  南宫修齐一直留心着离他约二、三十步距离,站在一处高坡上的宇化天,只见他看也不看下面这一群黑压压的役工,眼睛只盯着那栋拔地而起的建筑,并且不时的和旁边的一个人在说着什么,而那个人则不断的点头哈腰,样子谦恭至极。

  正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忽然又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了眼帘,南宫修齐微微吃了一惊,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冥山鬼母的贴身侍女,也是他曾经的侍女——夏荷。

  当初在地下石室里,南宫修齐被宝月公主堵了个正着,然后被数名高手截杀,最后被巨蛇卷入地下湖泊,从而与夏荷还有小青她们失去联系,她们自然也就落在宝月公主手里了,所以此时夏荷出现在皇宫里倒也不奇怪。

  南宫修齐不禁把帽檐压得更低了,毕竟夏荷与他贴身相处过一段时间,对他算是熟稔,此时他们之间相距也不算远,所以他颇担心夏荷会发现他。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夏荷是径直走向宇化天,对役工这边看也没看一眼,只见她走到宇化天身前施了一礼,然后挺直纤腰,脆声道:「传公主口谕!」

  宇化天挥挥手示意周围人离开一点,然后就见夏荷上前一步,附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随即便见他的枯瘦身子微微一震,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眨眼间便恢复了正常。当然,处在数十步之外,周围又有走来走去的役工干扰其视线的南宫修齐并没有注意到如此细微的变化。

  夏荷说完之后自顾自的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南宫修齐这方向看一眼,这让他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一旁的秦子风看在眼里,奇怪道:「宫公子,你认识那名女子?」

  「啊……不、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南宫修齐忙否认道:「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子跑到这里来有点奇怪而已。」

  「哦!」

  「喂,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还不赶紧干活!」之前那名工头发现他们在小声交谈,厉喝道。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对望一眼,彼此交换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继续挥锹铲土。这时南宫修齐已经在寻思着怎么脱身离开这里了,他可不想在这里做免费苦力。

  然而还没等南宫修齐想出主意时,却听那名工头又出声呼喝:「喂,你,水牛,过来,过来……」

  南宫修齐暗暗瞟过去,不由得一愣,因为这家伙正冲着自己喊,再偷看一下周围的役工,个个毫无反应,很显然这家伙正在叫自己,这让他一下紧张了起来。

  【第十集】第八章:迷阵倩影

  要知道南宫修齐现在离那名工头还有十余步距离,低着头,压低帽檐或许还能瞒过他,可一旦要走近那必然要败露身分,这不仅让他感到一阵心惊,就连旁边的秦子风也不禁暗捏了一把汗。

  「快点快点,还愣在那干什么?赶紧过去把那只箱子搬起来,帮宇国师送过去。」工头一边呼喝一边又指着秦子风:「还有你,把你手里的活先放下,过来!」

  南宫修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在离宇化天不远处的空地上搁着两只三尺见方的箱子,于是心里稍松,暗暗和秦子风交换了一个眼神,表示先去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秦子风微微点头,于是两人快步上去,只见南宫修齐疾步走到箱子前,双手抓住上面的铜环掂了掂,发现还蛮沉的,如果是在以往,他绝对是提不起来的,不过自从他吃了千年巨蛇的内丹之后,内力已然深厚之极,对付这东西自然也就不在话下,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提,沉重的箱子便稳稳的落在他的肩头。

  这时离他们只有数步之遥的宇化天看也没看他们,只拂了拂衣袖便飘然而去,然后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说:「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心中均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进一步窥探皇宫,或许会有新的发现;而忧的是如此一来便与苑玉荷失去了照应,力量分散了,对己方极为不利!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顺着走下去,南宫修齐与秦子风搬着箱子随着那名军官沿着崎岖不平的砂石路蜿蜒而下,七曲八绕,渐渐的,周围的荒凉与萧瑟开始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亭阁水榭,琉瓦飞檐,豪华富贵气息愈发浓重,南宫修齐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处在皇苑深宫之中了。

  此时宇化天早已不见踪影了,给他们两人领路的也由原先的军官变成了两名手执拂尘的太监,这让南宫修齐他们两个既疑惑又有一丝紧张,可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得将功力布满全身,暗暗戒备着。

  又经过一条两边挂满宫灯的回廊,再穿过一道拱门,眼前出现一片很大的湖泊,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粼粼光芒,宛如无数颗珍珠添在水面;湖岸边上栽满了垂柳,一根根枝条从树桠上散散垂落,拂在水面上,一阵清风吹过,荡起一道道涟漪,缓缓向四周散开,渐渐而逝,环境非常清幽。

  正欣赏四周美景之时其中一名太监突然尖声对秦子风道:「你跟他去那边。」说罢,又对南宫修齐道:「你,跟我来!」

  南宫修齐与秦子风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虽然有各自的心思,但就目前来说还是不想分开的,因为现在已经和苑玉荷分开了,要是他们两个再分开,对南宫修齐来说,就算找到了老爹,他也不能再按原计画使声东击西之计,把大部分高手引向秦子风他们师兄妹;而对秦子风来说,如果各自分开,那就算遇到南宫修齐那恶贼,凭他一己之力也是很难对付的。

  「喂,还愣着干什么?走啊!」那名太监声音一提:「这里已是皇宫内院,不是尔等想停就停的地方,快点!」

  很显然,如果此时不按照太监所说的去做,必然会引起怀疑,因为这一路走来,他们发现每一处都布有暗哨,这里也不例外,要俐落的解决两名太监容易,但要悄无声息的解决这里所有的暗哨那就难了,只要漏掉一处暗哨他们就会陷入大内高手的重重包围之中,所以在权衡利弊之下,南宫修齐与秦子风均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于是彼此暗暗点点头,分头随太监而去。

  南宫修齐随着太监顺着一条精致小鹅卵石铺设的小径一直走到湖边,这里有一座小小的,但很精致的木造码头,底下插在湖里的支柱都是用不怕冲蚀的坚木所制,每一根都有碗口粗细,两边的栏杆刷着彩漆,上面刻画着花草鸟兽,十分的精美。

  木制码头宽不过两人并排,长有十余步,两人步上码头径直走到尽头,这里已经停着一艘小舟,在小舟的尾端盈盈站着一位身着红色宫装、发梳双髻,手执双桨的明眸少女。

  「拜见曹公公!」明眸少女敛衽一礼道。

  这位是曹公公也没理少女,直接转首对南宫修齐发号施令:「你,上去!」

  被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指挥来指挥去,南宫修齐心中着实恼火,不过为了大局,他只得先咽下这口恶气,态度甚为恭顺的跨上小船,谁知一脚刚上船舷,整艘小船便猛地向他这边倾斜,几乎要翻过去,站在船尾的少女发出一声惊叫,人便向一侧倒去,眼看她和南宫修齐都要掉入湖里了。

  要是在以往,南宫修齐必然会掉入水中,无论是他的身手还是反应,都不知不觉提高了,所以当他一下感觉重心不稳的时候,另一脚便迅速踏出,一下踩在船中央,使即将翻过来的小船立刻恢复了平稳,与此同时,那只踏在船舷上的脚迅速抬起,一下勾住了少女的纤腰上,使她落下的速度滞了一滞,然后飞快的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既意外又突然,当一切平静后,少女依旧是惊魂未定,而南宫修齐则是在心中暗叫不妙,担心露出的这一手会暴露自己的身分。幸好,站在码头上的曹公公愣怔了半晌后才尖着嗓子道:「这……这是怎么了……算、算了反正你们也没大碍,小苿莉,赶紧带他去吧!东西急着要呢!」

  「是,是……」少女醒悟过来,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划动双桨,小船慢慢动了起来。

  一路上,先是由军官领路,然后改为太监,现在又变成了宫女,显而易见,这每一段路都有各自不能踏的禁区,像前面一段路那名军官就不能涉足,而这一段路程那名太监就不能再跟,这让南宫修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因为从不断换人领路这一点来看,此行绝不普通,要去的地方想必也是很隐密的,以至于那名军官和太监都不能随便踏入。

  如此看来,连皇宫里的守卫军官和执勤太监都不能随便踏入的地方,他一名小小的役工怎么能畅行无阻?他就不相信偌大的皇宫连个搬箱子的人都没有。

  这么一想,南宫修齐直发寒,从这种种迹象来看,目前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知道这边三个人身分已经被他们识破,但他们先佯装不知,使计让己方三个人各自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不过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这边三个人的身分,确实以为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役夫,但是也起了杀心,只等自己把箱子送到了就杀人灭口。

  不管是哪种可能,目前已经是处在了危险之中,想到这,南宫修齐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脸上的神色也跟着不知不觉变得凝重,乃至有些可怕。

  「这……这位大哥,你、你没事吧?」站在船尾划桨的少女怯生生道。

  「啊……没,没事……」南宫修齐回过神,连连摇手道。

  少女忽而「噗哧」一笑,道:「大哥,这离上岛还有一段时间,你就先把箱子放下来吧,这么沉的箱子老扛着挺累的。」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修齐才意识到硕大的箱子还在肩上,尽管他并不感觉到吃力,但都到船上了还这么扛着未免感觉怪怪的,样子也显得很傻,于是他对少女咧嘴一笑,将箱子放了下来。

  虽然他将箱子轻拿轻放,但箱子一接触到船底的时候,小船还是轻轻晃动了一下,由此可见,这箱子着实挺沉的,此时南宫修齐才意识到刚才他上船时船体猛烈倾斜就是因为这只箱子的缘故,之前他只觉得箱子是挺沉的,没想到居然会沉成这样!

  这时,少女也不禁咋舌道:「这箱子好沉啊!大哥,你的力气真大,虎哥好像都没这般力气。」

  南宫修齐一愣道:「虎哥是谁?」

  少女悄脸微晕,带着一丝甜蜜道:「虎可是跟我同个村子的,他和我一起进宫当差。」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什么,连忙又补充道:「当然,他不是在内宫当差,你可别想成是……」说着,她看了还在码头上的曹公公一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接着道:「他可是一名御林军,在这一次平乱过程中又立了功,很快就要升为百夫了。」语气透着无比的娇傲。

  少女口中所说的叛乱肯定是指南宫家族造反一事了,不过这次造反主要是南宫修齐所讨厌的那几位伯父,还有他的二哥所为,所以他也就对少女所说的平乱毫不在意,反而打趣道:「这位虎哥恐怕也是你的情哥哥吧!」

  闻言,少女的一张悄脸顿时变得通红,跺足娇嗔:「什么呀?不跟你说了。」说罢,她转过身,背对南宫修齐划船。

  南宫修齐正欲再调笑几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下想起了什么,顿时感觉背脊发凉,一股冷汗涔涔而下,原来,少女刚才一句无心的话让他豁然开朗,顿时明白了身份已然全部暴露了。

  少女刚才说箱子重得可能连她的虎哥都搬不动,但要知道她的虎哥可是一名御林军,而御林军并不是普通的军队,它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能进入御林军中的人绝不是普通人,无论力量、耐力、身手等等都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这样的人都难搬动这只箱子,役夫却能毫不吃力的搬起,而当时在场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这就完全说明了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的身分。

  「这位大哥,到了!」少女的一声轻唤将南宫修齐从心惊焦灼中回过神来。

  「妈的,事已至此,回头已是万万不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的应付了。」南宫修齐心道。

  重新搬起箱子,南宫修齐跳下船,这时岸边已有两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在等候了,其中一名女子冷冷道:「跟我们来!」说完,自顾自的掉头而去。

  南宫修齐也没说话,扛着箱子径直跟在这两名女子身后,这时的他已经没有刚才的心惊与慌张了,在不知自己已暴露身分之前南宫修齐还心惊胆颤、小心翼翼,生怕哪里露出了马脚;而现在知道身分已经暴露了,他反而镇定下来,不再东想西想,心想只要时刻保持警觉就够了。

  小岛的面积相当大,放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乍看之下似乎没路走,不过随着两名女子走到近前才发现在浓荫掩映之下有一条小径。小径宽不过三尺,全是由青岩大石铺就,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到密林深处。

  虽然时值深夜,这里又处在高大茂盛的树林中,遮天蔽日的浓荫将头顶上的月光完全遮掩,但一路上始终有一团淡淡的光晕散发出来,给他们行路提供了照明,原来这小径每脀十余步便设立一座仕女捧灯的雕像,精致而又栩栩如生,很是美观!

  一路上,这两名女子一言不发,只在前面款款而行,这让身在后面的南宫修齐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眼神在她们的身体上捘巡,一番细品之后他发现二女不但衣着一样,就连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更让人讶异的是,她们甚至连步行的姿势、步伐,以及手臂甩动的幅度都一模一样,如果此时从她们的侧面看过去,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在走路。

  另外,二女虽然蒙着面,看不到其脸上的表情,而且说话的语气生冷,但南宫修齐从她们走路时白裙掩映下的两瓣翘臂,不扭自摇就看出了其散发出的媚态,知道她俩已非处子。

  又走过一段小径,眼前忽然一片开朗,一幢雕梁画栋的两层木楼矗立在一片草地之上,两女走到门阶上,分立两侧,然后手臂一伸道:「进去吧!」

  南宫修齐故作懵懂道:「那这箱子放哪里啊?楼上还是楼下?」

  「啰嗦什么?你进去自然就知道了。」

  南宫修齐心中恨恨道:「妈的,你们两个小骚妇,今天要不是小爷有事在身,非操得你们咽爹喊娘不可!」

  心里面虽然在骂骂咧咧,但南宫修齐戒备之心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知道这小楼就是此行的最后终点,宝月她们就要在这里对付他了,所以这时的他已经将功力遍布全身,全神贯注观察着周围,以防突如其来的袭击。

  随着轻轻的吱响,小楼的厅门被推开,南宫修齐搬着箱子走了进去,里面是大厅,很宽阔,一色的白玉大砖铺地,光亮得能照出人影来,在大厅的两边种植着一盆盆绿竹和芭蕉,圆润挺直的竹竿和蒲扇一般的蕉叶在白玉地砖的倒映中彼此遥相呼应,苍翠欲滴的绿意几欲从地面透出。

  整座大厅豪华中透着几分雅致,不过却无人影,南宫修齐预想中的刀光剑影并没有出现,同时他凝聚功力仔细倾听,亦没有发现周围有高手存在的迹象,这让他一时有些困惑,不知宝月她们玩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响声,南宫修齐心里一惊,急忙回头,骇异的发现后面的那扇门居然不见了,全是厚实的墙壁,这让他一下冒出了冷汗。

  「糟了!先前只道宝月会派高手伏击,没想到却是诱骗我进了一栋带机关的屋子想困死我,真是太失算了!这下可怎么办?」南宫修齐心里着实是懊恼不已。

  尽管南宫修齐此时是又惊又恨,但没有慌张失措,几次经历生死让他的心理素质比原来提高了许多,他没有急于寻找出口,而是站在原地细细观察了一会周围的情况,这时他忽然发现不光那扇门凭空消失了,就连两边的绿竹与芭蕉的位置也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

  南宫修齐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阵中,以前他就听老爹说过江湖上有些高手擅长布阵,如九宫八卦什么的,这些阵法一般就是以树木、花草、石头等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布起来的,这种东西不引人注目,所以容易让人陷入其中,而一旦陷入这种迷阵,如果不懂其机理那就永远也无法自己走出来。

  当南宫修齐听了还不以为然,觉得花花草草还能把人困住了?简直是笑话嘛!就是现在,他也觉得这些会移动的绿竹芭蕉对自己没多大威胁,他最担心的还是这墙壁,会不会很坚固?自己能不能突破?

  一边想着他一边就向墙壁走去,想亲自摸摸看,哪知他刚走两步,旁边的绿竹芭蕉居然自己行动起来,有的刚好挡在他前面,有的则来到他身后,总之不像之前规则的排在大厅两边,而是不规则的散布在他周围。

  南宫修齐惊讶不已,这些绿竹芭蕉都栽在盆里了,而这些盆子下面既没有轮子,更没有长脚,怎么会自己移动呢?于是他伸手便要抓住前面那栽着绿竹的陶盆,想要把它翻过来看个究竟,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抓居然抓了空,这盆绿竹彷彿是虚幻之物,看得见却摸不着。

  吃惊之后南宫修齐反而欣喜起来,觉得那扇门一定还在,那堵墙只不过是虚幻之物,于是无视挡在他面前的绿竹,一步跨了过去,然而这一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原来那绿竹像活了似的,根根竹枝向南宫修齐横扫过来,他只道这些竹枝是虚幻之物,本不予理睬,可是马上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听到一阵凌厉的风声向他袭来,而虚幻之物只是有形无质,不可能发出风声来。

  南宫修齐本能侧身闪过,但还是晚了一步,竹枝的未梢扫在他脸上只觉火辣辣的疼痛,这让他既惊且怒,抬手便是一掌劈了过去,然而掌劲过去,那盆绿竹纹丝不动,连竹叶都没飘起一片。

  这一下可让南宫修齐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敢再小覰这阵势了,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决定先不招惹这些亦真亦幻的绿竹芭蕉,而是绕过它们去看看墙壁。

  这会南宫修齐又一次见识了迷阵的威力,那墙壁看上去离他不过数步之遥,可是无论他怎么走,那堵墙还是不远不近的离他几步距离,彷彿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渐渐的,一直转来转去的南宫修齐开始有些心浮气躁,之前的耐心与镇定仿若抽丝一般的一点一点逝去,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一束红光从他掌心激射而出,直击跟前那盆芭蕉。

  红光直穿芭蕉而过,然后射在白玉地面上,随即便听一声轰响,地面被红光消融烧蚀出一个凹陷,现出一片焦黑之色,然而那盆让南宫修齐为之抓狂的芭蕉却毫发未损,依旧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

  面对这样的结果,南宫修齐一下怒了,他一声大喝:「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对付不了这些花花草草。」说罢,他十指齐伸,十道如指粗细的红光齐射而出,在空中如蛇乱舞,彼此交缠,形成了一张红色的光网,对着那些绿竹芭蕉迎头而下。

  顿时,偌大的客厅妁乎被红光笼罩,白玉地面、金色墙面、五彩的熙顶纷纷被红光激射出一个个焦黑色的坑洼,与此同时,还有一阵劈哩啪啦的爆裂之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不过那些绿竹芭蕉移动的速度更快,在南宫修齐,面前东穿西绕让他感到有些眼花了。

  绿竹芭蕉移动速度的加快很显然是在躲避红光的攻击,但在如蛛网般的攻击下,那些绿竹芭蕉开始渐渐变淡、虚化,不再像之前如实物一般栩栩如生了。

  南宫修齐暗暗心喜,正欲加强魔力一鼓作气之时,忽然一缕若有若无的萧音传进他的耳朵,这让他不由得一怔。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幻听,可是很快他就发现并不是这样,的的确确是有萧音传过来,而且传来的方向也很确定,就是楼上。

  这萧音很柔很软,曲调轻扬,犹如春风拂面,听在耳里,如流水一般滑过人的心田,彷彿给人身体里注入了一泓清泉,由内而外透出一股舒服劲儿,尤其是此时被烦躁充斥内心的南宫修齐听了这萧音,感觉犹如盛夏里吃了一块寒冰,冬日里捧了一炉炭火,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张开来,每一块肌肉都松弛下来,浑身透着异样的慵懒。

  在这种情况下,南宫修齐的攻势不知不觉就弱了下来,直至完全收手,而这时候,萧音的曲调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改变,不再舒缓如流水,而变得有些激扬顿挫起来,时而呜咽如泣,时而高亢尖厉,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昂扬激烈,调子变化多端却又不感突兀,衔接自然之极,让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南宫修齐大感好奇,此时他已经完全被这萧音迷住了,以至于忘记自己现处在被困之中,他脚步轻移,向楼杆口一步步走去,而这时,那迷阵似乎也失去了作用,很快南宫修齐便上了楼杆。

  搭着楼杆扶手,南宫修齐一步一步拾阶而上,随着他一步步的接近,萧音也一点点的变化,待他完全上到二楼,这萧音已变得如吟如诉,如哼如喘,像极了女子在床上的浪吟。

  南宫修齐顿时心跳加快,血气上涌,口里乾得厉害,他一边费力的咽了咽唾沫一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相比于下面的大厅又是另一番布置,地面上不再是以白玉大砖铺设,而是换成了厚厚的暗红色毛皮地毡,每脚踩上去都有微微的凹陷感,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周围的光线相较一楼也昏暗了许多,淡红色的光从两边壁上挂着的精致小巧宫灯流泻而出,朦朦胧胧的洒在屋里每一个角落,平添几分暧昧与旖旎。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偌大的房里挂着重重帷幔,粉红色的纱质帷幔轻柔飘逸,无风自动,它们或卷或舒,或开或合,给人幽幽深深之感。

  媚惑人心的萧音就是从这重重帷幔深处传出来的,南宫修齐虽然被萧音迷惑得浑身发热,口乾舌燥,但依旧没有丧失基本的警觉心,所以他尽管好奇帷幔深处到底藏着什么,但却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运足目力凝视着,希望能看出一点名堂。

  帷幔的材质虽然为半透明的纱质,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一重一重,层层叠叠,再加上其颜色为粉红色,和淡红色的灯光交相辉映,几乎融为一体,帷幔飘舞间,彷彿升起一团粉红的薄雾,根本无法看清帷幔淋处到底有什么。

  忽然间,萧音再度一转,如果说之前的那声音彷彿女子在床上浪吟,那这时就如同巫山云雨到快接近高潮时的那种兴奋中夹杂着痛苦的高亢之音,听在耳里无疑更加让人血脉贲张,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种声音似乎变得有形有质,不再像之前那样如气体一样飘浮在空气中,而是如一缕缕细丝,从南宫修齐的耳膜直贯身体内,让他身体更加火热,好似一团火在燃烧,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奔流起来,下体的肉棒不可遏制的充血勃起。

  在这种诱惑之下,南宫修齐几乎是出自本能的迈出脚步,一步步向帷幔深处走去,质料上乘的帷幔在飘舞之间滑过他的脸颊、脖颈,丝丝滑滑,如同一只细腻柔滑的小手在抚摸着他,让他舒服,让他激动,让他兴奋……

  渐渐的,南宫修齐看出了一些轮廓,好像有一名白衣女子背对着他站在窗前吹萧,虽然还是看得不大清楚,又只是背影,但依旧可以看出此女身材丰盈,曲线有致,可以想像定是个大美人。

  隔着不断穿过重重帷幔,里面的情景越来越清晰,南宫修齐的呼吸不断加重,以至于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喘出粗气火燎燎的,如同沸水中冒出的蒸汽。

  原来此时映入南宫修齐眼帘的不光是背对着他吹萧的白衣女子,离她不远处的一张大床上还有一名玉体横陈、全身不着一缕的女子,此女如蛇一般在床上扭动着,一头如云秀发遮盖住她大半边脸庞,使人看不清其容貌,不过她的娇喘使她的发丝滑开,露出其两瓣红唇,红艳嘴唇半张,不断吐出让人心驰神迷的呻吟声,这声音与白衣女子吹出的萧声竟是出奇的合拍,彷彿是彼此合作演奏一曲荡人心魄的淫曲。

  【第十集完】


本贴由[小脸猫]最后编辑于: 13日/12月/2012 15时20分9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