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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都记事》第十一章:秘密,不过是一段往事!

fu44.pw2015-01-15 21:06:31绝品邪少

正文         第十一章:秘密,不过是一段往事!

                (1)

  春都市五官科诊疗室外,艾彤彤安静地坐在塑胶长凳上,秦培培焦急地在艾
彤彤面前走来走去,顾援朝进诊疗室的时候依然是昏迷,虽然鼻子已经不再流血
了,但是鼻子处已经肿得很厉害。秦培培每从艾彤彤面前走过一次,就狠狠地瞪
一眼他,艾彤彤的脸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秦培培终于忍不住,站在艾彤彤的面前,指着艾彤彤的鼻子道:「你什么意
思?」艾彤彤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秦培培,道:「我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意思
啊!」

  秦培培道:「那你打我爸?下手还那么重!」

  艾彤彤无法可说,他总不能告诉秦培培,是她父亲给他妈妈下跪,他看到她
的父亲抱着他妈妈吧!

  这个时候艾萌萌从电梯走了过来,对着秦培培道:「培培,叔叔怎么样?」

  秦培培好像看到了亲人,鼻子抽动了两下,眼泪流了出来,道:「大姐!」
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艾萌萌拉着秦培培的手,想说什么,这时候诊疗室的门开了,大夫从里面出
来,艾萌萌忙问道:「大夫,怎么样?」

  接诊的时候,大夫就被告知病人是新来的公安局长,自然不敢怠慢,看到艾
萌萌焦急地询问,道:「鼻骨骨折,伤挺重的,虽然现在处理了一下,但是充血
严重,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如果充血得不到缓解,需要开刀。」

  听到要开刀,秦培培趴在艾萌萌的肩头,嘤嘤的哭了起来,艾萌萌搂着秦培
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说没有事的,眼睛却狠狠地瞪了艾彤彤一眼,从
那眼神里,艾彤彤看出了埋怨:看你干的好事!

  不多时,顾援朝被推了出来,依然是昏迷着,因为充血肿胀,他的脸已经变
形,鼻子上被包紮固定着。秦培培跟着护士,推着顾援朝去了高级病房。

  看着秦培培和顾援朝上了电梯,艾萌萌才走到艾彤彤的面前,艾彤彤以为艾
萌萌会「臭骂」他一顿,最起码会「责怪」他,没有想到,艾萌萌居然一脸笑意
道:「坏东西,下手太重了!」

  艾萌萌奇怪的行为让艾彤彤有些茫然,他抬头看着艾萌萌,艾萌萌的笑是真
的,不像有什么阴谋的样子。艾彤彤试探地道:「老姐,我又给你惹祸了!」

  艾萌萌低下身子,在艾彤彤耳边小声道:「敢抱咱妈,是我也揍他!」艾彤
彤看着艾萌萌,艾萌萌的笑,算是鼓励吗?

  艾萌萌伸手把艾彤彤拉了起来,道:「跟我回去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大连
吗?回去收拾收拾。」

  对于艾萌萌为什么会知道他明天去大连,艾彤彤连问都不想问,估计他走在
街上掉了一块钱,艾萌萌都会知道。艾彤彤道:「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在医院照
顾上面那位吧!」艾彤彤指了指上面,意思是住在高级病房的顾援朝。

  艾萌萌道:「不用了,一会儿妈妈会过来,她会陪着培培的。」

  艾彤彤道:「还让妈妈来啊,你就不怕送羊入狼口?」

  艾萌萌笑了笑,刮了刮艾彤彤的鼻子,道:「他再敢干什么,怕断的就不是
鼻子了!」

  随着艾萌萌下了楼,黑色的雅阁已经停在了门口,艾彤彤是随着救护车来医
院的,就和艾萌萌一起上了车。艾虎依然听着艾萌萌的《问》,看两个人都上了
车,刚要松开手制动,开车离开,艾萌萌在后排座上轻轻拍了拍他的椅背,道:
「不上去看看?」

  艾虎松开手制动,道:「回酒店吗?」

  艾萌萌道:「回饭店吧,你把我妈送过来。」

  艾彤彤不知道艾萌萌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艾虎没有回答,他听不出什么,
也没有多问,他知道,如果艾萌萌、艾虎不想说,他也问不出什么。

  艾虎的车开得很快,车内的三个人非常安静,只有CD机中传出的艾萌萌那
美妙但是有些伤感哀怨的《问》。

  到了文东饭店,艾萌萌和艾彤彤下了车,刚进饭店,艾月华就迎了过来,焦
急的问道:「你顾叔叔怎么样了?」

  艾萌萌道:「没事了,大夫说,在再医院观察两天就可以了。」

  听到顾援朝没有事,艾月华悬着的心才放下,看到顾援朝鼻子喷血的样子,
还真把她吓坏了。

  艾萌萌继续道:「妈,你到医院陪秦培培两天,帮她照顾顾叔叔。艾虎在外
面,他送你去。」艾月华没有一点犹豫,从收银台后拿着一个小包就出去了。

  艾萌萌对艾彤彤道:「忙一天了,还没吃饭呢,陪老姐吃个饭。」艾彤彤也
只是中午吃了点包子,点了点头。艾萌萌对经理道:「俩菜,一个东坡肉,一个
汤。」经理答应了一声。

  艾萌萌拉着艾彤彤到了艾月华的办公室,刚刚走进办公室,艾彤彤很自然地
顺手关上了门,将门锁按上,搂住了艾萌萌。此刻不需要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
余的,搂着艾萌萌,艾彤彤就感觉非常非常的满足,好像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
重要,只要搂着艾萌萌就好。

  对艾萌萌来说,又何尝不是呢?无论她在人前是多么的强势,但是只要在艾
彤彤的怀里,她感觉自己是一个十足的女人,一个需要依靠、需要保护的女人,
她真的想自己是一只小羔羊,就在主人的胸口撒娇,用头拱着主人的胸口,让主
人开心的拍拍自己的头。

  两个人,深情地拥抱着,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都缓慢,二十四帧的电影开始一
帧一帧的播放。(在艾彤彤和艾萌萌要不要突破禁忌这个问题上,我一直犹豫,
非常犹豫,即使故事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依然在犹豫!)

  艾彤彤的双手捧着艾萌萌美到极致的脸,艾萌萌任由着艾彤彤捧着她的脸,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渴望着什么。艾彤彤感到他的嘴
唇有些干涸,很渴望得到润泽,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将双唇贴在了艾萌萌的双唇
上。

  就在两个人的双唇贴在一起的时候,艾萌萌感到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所有的
力气。每一次,每一次艾彤彤的唇贴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都感觉艾彤彤是一个
怪物,是一个可以用嘴唇吸走她所有力气的怪物,哪怕只是轻轻的一触,她也会
感到像中邪了一样全身柔软无力,不由自主地轻声「嗯」着,是陶醉,是求饶,
或者是其它?谁能说得清呢?

  也许是太无力了,艾萌萌的手垂了下了,不小心碰到了门锁,微微的疼痛将
沉醉于爱的美丽的她惊醒,她伸手旋了一下门把手,门锁「卡」的一声打开了,
艾彤彤吻着艾萌萌,看着艾萌萌,艾萌萌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里似乎在
说:「松开吧!门锁都开了,不然他们要进来了!」

  艾彤彤读懂了艾萌萌的意思,他慢慢地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双唇却久久不
愿离开艾萌萌的唇。艾萌萌笑了笑,手在艾彤彤的后背摩挲了几下,离开了他的
身体,坐到侧位的沙发上,艾彤彤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重重地坐到
了沙发的正位上。

  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是服务员,浇汁娃娃菜、肉丝炒蕨菜、东坡肉、海带
蛤蜊汤、两碗米饭,服务员把饭菜摆好,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居然很自然地按
了一下门锁,然后关上了门。

  艾萌萌首先给艾彤彤夹了一块东坡肉,道:「多吃点吧,去大连一个月呢,
很辛苦!」

  艾彤彤咬了一口肉,道:「就是变相旅游,不辛苦。」

  艾萌萌道:「大连的女孩很漂亮,你还能不辛苦?」

  原来艾萌萌说的是这个意思,艾彤彤忙道:「老姐,你别开玩笑了,钱叔那
有不少大连的女孩,长得是一个赛一个丑,还整天牛哄哄的!」

  艾萌萌笑眯眯地吃着,没有和艾彤彤争论的意思。

  艾萌萌道:「顾援朝和老妈过去认识吗?今天他来饭店,给老妈跪下了!老
东西还真拉得下脸!」

  艾萌萌夹着娃娃菜的筷子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虽然短暂,但还是被
艾彤彤察觉到了,他问道:「怎么了?」

  艾萌萌没有马上回答,把娃娃菜夹到碗里,将菜慢慢地送到嘴里,咽下。她
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饭碗,艾彤彤放下饭碗,等着艾萌萌吃完。

  艾萌萌把那片娃娃菜吃完,将碗放下,抽了张纸巾,轻轻擦了擦嘴,那动作
都温柔优美,艾彤彤沉醉在艾萌萌的一举一动里,甚至都忘记要等着艾萌萌说些
什么。

  艾萌萌看着艾彤彤,说道:「顾援朝曾经是父亲的战友,也是父亲最好的朋
友!」

  艾萌萌的话在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顾援朝是父亲的好朋友,是艾彤彤
各种猜想中的一个,顾援朝是父亲的战友,是艾彤彤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从未听
任何人说过父亲当过兵,以父亲的所作所为,也不应该有当过兵的历史。

  艾彤彤道:「父亲当过兵?没人说过。」

  艾萌萌道:「父亲被部队除名了,他不想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自然没有人
提了。」

  被部队除名?艾彤彤微微地皱了皱眉,虽然他没有当过兵,但是他也知道,
受到「除名」处分,是要犯了多么大的错误。

  艾萌萌道:「当年顾援朝和地方的女孩偷偷地谈恋爱,后来那女孩怀孕了,
女孩的家长找到了部队,父亲找了女孩,做通了女孩的工作,替顾援朝扛下了处
分。」

  艾彤彤没有说话,他知道在部队,「作风问题」是多么大的问题,更何况是
「怀孕」呢!在父亲的年代,没有「开除军籍」算好的了,即使在开放的今天,
也肯定是「除名」!父亲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这样的事情也能扛!

  艾萌萌继续道:「父亲在军区大院关了一年半,离开部队后,他找到了那个
女孩,女孩生了一个小子……」

  艾彤彤道:「是艾虎?」艾萌萌微微点了点头。

  艾虎是顾援朝的儿子?艾彤彤猜到了,猜到了一个他无法想像的结果,一个
让他有些慌乱的结果,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结果。

  艾萌萌轻拍椅背的动作,原来代表着那么多的事情。打了秦培培的父亲,艾
彤彤也许不在乎,打了艾虎的父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艾虎应该知道顾援朝是
他父亲,为什么他没有上去看看呢?

  艾彤彤道:「怎么早没告诉我?」

  艾萌萌道:「我也是接手生意以后才知道的。现在,除了你、我、钱文、顾
援朝、艾虎、唐干,恐怕也没人知道了!」(艾萌萌说谎了,我也知道,我是唐
泽,唐干的弟弟)

  艾彤彤沉默了,他知道,这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艾萌萌的话应该
没有说完,他在等。

  果然,艾萌萌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悲伤,道:「还记得父亲是怎么死
的吗?」

                (2)

  呼吸的困难和脸上的胀痛让顾援朝非常难受,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压得
他喘不过气,大脑好像缺氧一样要裂开般疼痛。他想深吸一口气,但是鼻子好像
被人掐住了,吸气是如此的困难,他猛地睁开眼睛,没有想到睁眼睛的动作,对
他来说都是剧烈的,鼻子一阵针刺般剧烈的疼痛。

  顾援朝张开嘴,快速的呼吸着空气,希望减轻胸口的压抑,张嘴呼吸,牵动
了脸上太多的肌肉和神经,疼痛随着呼吸进入他的身体、深入他的脑髓,他自认
为也算一条汉子,仍然忍不住轻哼了几声,他甚至想伸出手,摸摸鼻子是不是还
长在他的脸上。

  秦培培看到顾援朝醒来,忙呼叫道:「爸爸!爸爸!」

  顾援朝微微侧了下头,看到两个人,两个女人:秦培培和艾月华,顾援朝想
叫一句「嫂子」,艾月华忙道:「援朝,别说话,大夫说你现在最好别说话!」

  顾援朝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脸上的疼痛几乎让
他无法忍受。打他的是艾彤彤吧?这臭小子下手怎么这么重?还是自己老了,太
长时间没有被打了。上次被打是在什么时候?有七年了吧,是文东身边那个叫钱
文的,打的也是鼻子,和艾彤彤这小子手法很像。

  当年钱文的一拳,他是闭着眼生生接下的,如果不是儿子,钱文也许会活活
打死他,当马文东在他眼前倒下,文东的血流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想
和文东一起走呢!

  如果不是自己过于顽固,如果不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过
于自私,文东是不是不用死?

  就算文东死后有一个好名声,就算自己做了一切能够做的,杀了文东的死对
头,放过了他的所有兄弟,都不能弥补他亏欠文东的。从一开始在部队,他就亏
欠文东的,到文东死,他还是亏欠文东的,而且这种亏欠不是越来越少,而是越
来越多,多到即使他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清。

  有八年了,文东走了有八年了!文东走之前,希望自己照顾月华,而自己仓
皇地逃走了,一逃就逃了八年。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回来,希望可以照顾月华,却
被艾彤彤这小子揍了。而且,这小子还是女儿的男朋友,这是他未来的女婿送他
的见面礼吗?这样的女婿,他认不认呢?

     ***    ***    ***    ***

  艾彤彤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睛里冒着火,看着艾萌萌道:「顾援朝就是那
个警察?」艾萌萌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艾彤彤的双手握拳,他是那么用力,以至于双臂都因为用力过猛颤抖着,他
终于知道,钱文听到秦培培说她的父亲是顾援朝,钱文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狰狞,
原来,父亲死的时候,旁边的警察就是顾援朝。

  艾萌萌看着艾彤彤,本以为艾彤彤会暴跳如雷地冲出去,没有想到,几分钟
后,艾彤彤却慢慢地重新坐到沙发上,虽然眼中的怒火依然浓烈,身体却不像刚
才那么紧绷。

  艾彤彤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撮合我和秦培培?」艾彤彤的语气冰冷
到没有任何感情,显然对艾萌萌的做法非常不满,无论是对他隐瞒了事情,还是
撮合他和秦培培。

  艾彤彤的态度是艾萌萌意料中的,她起身坐到了艾彤彤的身边,拉住他的手
道:「就父亲的死,顾援朝没有什么责任……」

  艾彤彤冷笑了声,道:「没有责任?父亲不是他逼死的吗?」

  艾萌萌道:「父亲是自杀!没人逼他!如果说父亲是被逼死的,那么也是父
亲他自己,他放不下他的兄弟!」

  艾彤彤扭过头,看着艾萌萌,依然是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依然那张他癡迷的
脸,依然是他熟悉的脸,今天看来,怎么这么陌生?这是对他千依百顺的艾萌萌
吗?这是对他体贴入微的艾萌萌吗?这是在他怀里撒娇得艾萌萌吗?她怎么可能
如此的冷静,如此的理智?

  艾萌萌被艾彤彤看着她的眼神深深地触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艾彤彤用这样
的眼神看着她。她上一次看到艾彤彤眼中有这样的眼神,是艾彤彤杀人的时候,
如凶神附体一般,被他的眼神扫到就觉得心惊胆战,她感到握着的艾彤彤的手愈
发冰冷,冰冷到寒彻骨髓。

  是爱吗?掩盖了两个人的本质,只有甜蜜,反倒不瞭解对方了?人说,恋爱
中的男女都是被蒙住眼睛的天使,只能体会到美丽而看不到丑陋。艾萌萌和艾彤
彤一直在一起,他和她不是不知道美丽下的东西,只是两人都在刻意地回避着,
以至于两个人都忘记黑暗下的东西存在。

  两个人对望了好久,这一刻,一切都停止了。

  还是艾彤彤先打破了宁静,他道:「你希望我现在怎么做?娶了秦培培?」

  艾萌萌慢慢地松开了握着艾萌萌的手,她还不适应艾彤彤如此冰冷地对她。
艾彤彤已经长大了,虽然一直是自己对他「百依百顺」,实际上,艾彤彤的每个
决定,又何尝不是在自己的安排下完成的呢?是自己太强势了吗?或者是对艾彤
彤过份地依赖了?

  艾萌萌低下了头,眼泪扑落落地掉了下来。

  看到艾萌萌的哭泣,艾彤彤的心彷彿被掏空了,他几乎有些手忙脚乱地搂住
了艾萌萌,生怕晚一秒就要失去她,他是那么用力,艾萌萌的乳房紧紧地贴在他
的胸口,变得扁平。艾彤彤的脸贴在艾彤彤的肩头上哭泣着,喃喃地说着:「你
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艾彤彤紧紧地搂着艾萌萌,他最心爱的女人,艾萌萌哭泣的责怪好像刀子一
下子一下子地反覆在他的心上穿过,他只能紧紧地搂着怀里的这个女人,不知所
以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

  有人说,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眼泪,她可以让心爱她的男人屈服,可以让心
爱她的男人心碎,可以让心爱她的男人为了她,奋不顾身。

  艾萌萌哭了一会儿,渐渐地收住了眼泪,她开始体会在艾彤彤怀里的感觉,
艾彤彤的怀里是温暖的,不再冰冷。她枕着艾彤彤的肩膀,真想就这样,放下一
切,什么都不想,就这么抱着。

  终于听不到艾萌萌的哭泣的声音,艾彤彤的心才好受一些,他真的错了,无
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怎么可以让萌萌伤心呢?他怎么能让萌萌哭泣呢!为了萌
萌,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艾彤彤轻轻吻着艾萌萌的头发,道:「是我错了,别哭了啊!是我错了!」

  艾萌萌轻轻抽了一下鼻子,道:「好了,松开吧!」

  艾彤彤道:「再抱一会儿吧?」

  艾萌萌略带害羞地道:「再抱一会儿,我的胸就变形了!」

  要不是艾萌萌提醒,艾彤彤都忘记了两团软肉一直贴在他的胸口,肯定是自
己刚才太紧张了,否则如此的亲密接触,他的身体早就有反应了。艾彤彤轻轻地
松开了手,非常舍不得地松开了手。

  艾萌萌低着头,拿了些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看到艾彤彤贪婪地看着自己,
道:「坏东西,看什么看?都是你害的,脸都花了!」

  艾彤彤恢复了他一贯的嬉皮笑脸,道:「花了也好看!」

  艾萌萌把脸擦干净,对着艾彤彤道:「好了,说正经的!彤彤,你能听姐姐
的吗?」

  艾彤彤看到艾萌萌再次认真地问他,他道:「能。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告
诉我是顾援朝?」

  艾萌萌道:「你也知道,父亲死得算是轰轰烈烈,我调查过,当时的顾援朝
是有意帮父亲的,是父亲自己选择的路,顾援朝真的没有什么责任。父亲一直把
顾援朝当成最好的朋友,相信顾援朝也是这样认为的!」

  艾彤彤道:「这些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艾萌萌的声音极尽温柔,一副说到艾彤彤心里的语气,道:「我告诉你,顾
援朝还能活着吗?就算你知道和他没关系。」

  不知道是被艾萌萌的温柔击倒还是被艾萌萌说中了心思,艾彤彤没有争辩,
靠在了沙发上。关于父亲的死,官方的报导是:着名企业家为了保护我们的警察
同志,用身体挡住了歹徒的子弹,不幸身亡!道上的传闻是:马文东和警察达成
了协定,他自杀,警察放过马文东的手下,当然,仅限他死以前的所有案件。

  艾彤彤曾经想找到那个警察,无论是官方的报导还是道上传闻,他都想找到
那个警察,可是他居然什么也查不到,无论是从官方还是从道上。直到今天,他
才知道,那个人是父亲的好朋友,是秦培培的父亲,是新到的局长。

  艾萌萌的头靠在了艾彤彤的胸口,道:「彤彤,回来吧!你回来,我就可以
守在我们的酒吧,每天给你做饭,每天陪你说话了。」

  艾彤彤的心猛地一动,他刚考上警校,艾萌萌问过他,要玩多久才回来接手
家里的生意,艾彤彤开玩笑地说,很快,等赚到钱够开一个酒吧,就叫「萌彤酒
吧」,到时候把艾萌萌养起来,让艾萌萌每天给他做好吃的,每天陪着他说话。

  他说得无心,艾萌萌却听得有意,当他从警校探亲回来,春都已经多了一个
「萌彤酒吧」,只是没有招牌,在艾萌萌要求下,他随便写了「萌彤BAR」,
艾萌萌就找人做成了招牌。这个时候,艾萌萌再次提起,是多么温馨的事情啊!
是多么有诱惑力的事情啊!可是,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前提是:艾彤彤接手家里
的生意。

  艾彤彤抚摸着艾萌萌的长发,道:「你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做得不
是挺好的嘛!让我再玩几年,三十岁,我一定每天回来,吃你做的饭!」

  艾萌萌没有说话,闭着眼,把上半身紧紧贴在了艾彤彤的身上;艾彤彤也闭
上了眼睛,右臂搂着艾萌萌,不时地轻轻抚摸着艾萌萌的头发。既然顾援朝是回
来养老的,就让他安静地养老吧!自己怎么能再给怀里这个心爱的女人增添任何
烦恼呢?


                (3)
 
  艾彤彤亲吻了一下艾萌萌的长发,道:「还需要做什么?」

  艾萌萌没有动,道:「除了让你回来?」

  艾彤彤的左手抬了起来,放在艾萌萌的胸口,从艾萌萌的衣襟伸了进去,艾
萌萌没有阻止艾彤彤,而是任由他的手穿过了她的外衣,伸到了她的乳罩上。艾
彤彤的手指在她的胸罩上来来回回地滑动,她的胸罩很薄,她的乳房很大,艾彤
彤的手指轻易地找到了她乳房上的凸起,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夹住了那点凸起,微
微地前后揉搓几下,艾萌萌就将头贴得更紧,似乎是害羞要把头都埋在艾彤彤的
怀里,随着两个手指的揉搓,她发出了微微的「嗯嗯」声。

  艾彤彤的手居然是如此灵活,食指和中指还在轻轻的揉搓着艾萌萌的乳头,
拇指已经顺着乳罩的上沿伸了进去。艾萌萌的皮肤极好,一个人的皮肤优劣和遗
传有关,但是后天的爱护保养更加重要,春都的水很好,养的春都的女人皮肤都
很白。艾萌萌有专门的皮肤护理师,皮肤如婴儿般娇嫩细滑,艾彤彤每次轻抚艾
萌萌的皮肤的时候,他都会讚歎,一个快要到三十岁的女人了,皮肤怎么会那么
好,谁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岁皮肤就会差的?

  而今天,艾彤彤发现,原来艾萌萌的皮肤并不都是那么嫩滑,在柔软的嫩滑
中,在胸罩隐藏的地方,有一些不多的不规则的细小的凸起,围绕着已经被他挑
逗得勃起的细小的圆柱体。

  艾彤彤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他的拇指居然在抚摸着艾萌萌的乳
晕,他居然抚摸到了艾萌萌的乳晕,那些不多的不规则的细小的凸起已经随着乳
头的勃起而充血,越来越大,但是却越来越光滑。

  艾萌萌享受着艾彤彤的抚摸,艾彤彤的手指隔着乳罩揉搓着她的乳头,她的
心里满是满足,艾彤彤的手指抚摸着她的乳房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满
足了,她甚至渴望着艾彤彤再大胆一些,再深入一些。

  不知道艾彤彤和艾萌萌是否心有灵犀,艾彤彤真的更加大胆了,艾彤彤真的
更加深入了,他的整个手已经深入到艾萌萌的胸罩里面,正在努力地握着她整个
的乳房,不知是艾彤彤的手太小了还是艾萌萌的乳房太大了,艾彤彤试了几次还
是没有完全把握。

  艾萌萌依然没有动,任由着艾彤彤的「胡作非为」,她用很轻很柔的声音,
道:「坏东西!违规了啊!」

  艾彤彤道:「我们有规定吗?」

  艾萌萌仰着头,伸出手刮了刮艾彤彤的鼻子,笑道:「有些东西,可以看,
不可以碰!」

  艾彤彤的手没有松,依然握着艾萌萌的乳房,道:「既然都已经碰了,就不
怕继续碰下去了!」

  艾萌萌道:「犯规是要受到惩罚的!」

  艾萌萌的声音极尽诱惑,艾彤彤感觉他怀里的身体在发烫,他的身体也随着
发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艾彤彤猛地将艾萌萌压在了沙发上,双唇在艾萌萌的
脖颈上亲吻着,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那你就惩罚我吧,现在,就算死,我也接
受!」

  他的手完全伸到艾萌萌的衣服里,艾萌萌的衣服是如此的「弱不禁风」,艾
彤彤微微的用力,衣服就从她的身体上剥离开,露出她的香肩,露出她仅有胸罩
的上身,只是这样的身体,被压在了艾彤彤的身下。

  艾萌萌居然还没有动,她在感受艾彤彤的亲吻的同时,轻声地道:「你想让
我死吗?坏东西!」

  艾彤彤道:「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艾萌萌道:「幸福以后,我就没脸见人了!」

  艾萌萌的话依然温柔,艾萌萌的话依然很轻,确如一把铁锥插到了艾彤彤的
心口,他慢慢从艾萌萌的身上爬下来,重新坐到沙发上。他和艾萌萌是亲姐弟,
纵然他们多么相爱,那种禁忌,是怎么能轻易打破的呢?神可以肆无忌惮,他,
和她,毕竟是在人间。

  艾萌萌也从沙发上起来,将散下的衣服重新穿好,将胸罩整理好,她的胸罩
已经快被艾彤彤拉到小腹了。听到她的话,艾彤彤能从她的身上起了,她感到很
高兴,无论怎样,他是那么深爱着她,因为爱,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但是艾彤彤从她的身上起来了,她的心里怎么还有一些失落了?除了说那些
话,她为什么没有一下手就阻拦他?如果他继续,她还是不阻拦吗?自己不是已
经放弃任何的反抗了吗?为什么还要说那么话呢?其实只是本能地说了句,其实
她说了,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也许真实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两个人来说,似乎过了
几个世纪,等到艾萌萌再一次端庄地坐在沙发上,一切都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
没有发生。只有艾彤彤知道,他的阴茎分泌出的液体弄湿了他的内裤;只有艾萌
萌知道,她的护垫上面有些透明的液体,黏黏糊糊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艾萌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确定一切都整理好了,对着艾彤彤道:「好了,
坏事你也做了,该是听话的时候了!」

  艾彤彤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现在是当家,你怎么说,我就怎么
做。」

  艾萌萌道:「你觉得秦培培怎么样?」

  艾彤彤道:「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谈论另一个女人,是很可笑的事情吗?」

  艾萌萌笑了笑,拍了拍艾彤彤的大腿,道:「你回来当家,我听你的!」

  艾彤彤道:「算了吧,我可没有你的本事。秦培培啊,还算不错,除了有时
候有点二儿。」说到秦培培,艾彤彤就没有办法不想起秦培培到周伟东那里告他
「强奸」,若不是二儿,哪个姑娘会这么做?

  艾萌萌道:「是人不错,还是人不错啊?」

  艾彤彤看了看艾萌萌,艾萌萌笑得非常的「阴险」,他顿时明白了艾萌萌两
个「人」的不同,一个人是「精神」,一个人是「肉体」,他淡淡地道:「都不
错!」

  艾萌萌道:「既然你认可了,就做你女朋友吧!反正妈妈也挺喜欢她的。」

  艾彤彤道:「是吗?其实我个人觉得,钱小猫也不错,你不是都给她艾家儿
媳妇的工资了吗?」艾彤彤指的是钱小猫每天七百元工资的事。

  艾萌萌道:「钱小猫不行,太瘦了,还是秦培培吧,大屁股,能生养!」她
学着艾月华的口气。对于这样的「谬论」,艾萌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艾彤彤道:「行!不过,当家人,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和钱小猫做的那天,
我没採取措施,你要是看到她噁心啊、呕吐啊什么的,记得通知我啊!」

  说完,艾彤彤站前身,他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刚才的刺激犹在,
他可不想让他的小弟弟再次受苦,即使不做什么,看着艾萌萌就让他很难控制自
己的身体。

  艾萌萌道:「坐下!」

  艾彤彤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道:「当家人还有什么吩咐?」

  艾萌萌道:「我要说的,你都知道,顾援朝还有三年零七个月退休,这三年
零七个月,你见到他要保持微笑。」

  艾彤彤苦笑一下,道:「我保证不哭,行不?」

  艾萌萌板着脸,道:「不行!」

  艾彤彤咬着牙,道:「你是当家的,我听你的!」他弯下腰,托着艾萌萌的
下巴,凶巴巴地道:「知道我做了当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我会脱光你
的衣服,狠狠地打你的屁股!」

  艾萌萌笑道:「你现在做当家,我自己脱!」

  艾彤彤道:「有你的!」

  他突然向前,狠狠地吻在艾萌萌的唇上,艾萌萌的双唇还是那么柔软,他几
乎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再一次不争气的发生了变化,他忙退身,走向房门。

  艾萌萌道:「我让后厨做了点吃的,你给咱妈和培培带过去,顺便给顾援朝
道个歉。」

     ***    ***    ***    ***

  顾援朝看着挂着的吊瓶,从他醒来,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脸上的疼痛已经消
失了,准确地说,他已经感觉不到他鼻子的存在,呼吸一直用口,培培和艾月华
都守在他的床边,女儿好久没有在自己身边了,这样可以和女儿多呆一会儿。

  醒来后不久,他在房间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高的个子、魁梧的
身体,他以为他看错了,而那个身影,直到他彻底看清,才悄然离开。

  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他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和年轻时的他是如此的相像,只
是更加魁梧!当年的青涩少年,怎么就看上了给部队送菜的王师傅的女儿王妮儿
呢?是那两条大辫子吸引了他吗?当王师傅到部队大闹,叫骂着哪个王八蛋让他
女儿怀孕的时候,他真的吓坏了,不是他不想承担责任,父亲是老革命,位及军
长,被人知道他这个「将门虎子」有严重的「作风问题」,父亲不但会亲手枪毙
他,父亲本人也会永远抬不起头,幸好王妮儿嘴硬,一直没有说出是他。

  在那个年代,这算是头号事件,可以「上纲上线」的重大问题,事情一直闹
到师部。在王师傅大闹部队后的第二天,全师集合,王师傅带着女儿到部队来认
人,他还记得当时他的腿一直在抖,生怕王妮儿会在全师人的面前说出他是王妮
儿肚子里孩子的爹。

  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王妮儿认,马文东就已经主动走了出来,承认了一
切,王妮儿居然也点头认可了。

  在全师的谩骂声中,师长做出了「除名」的决定。当过兵的人,都知道除名
意味着什么,他真的想站出来,告诉所有人,他才是应该被「被除名」的人,但
是,他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马文东被关进了军区大院,被关进去的第一天,他就託关系去看马文东,马
文东居然一脸满不在乎,不让他提任何王妮儿的事情,反倒叮嘱他不要来了,对
他影响不好。

  出大院的时候,他看到了墙上的那行字,他现在依然记忆犹新,那行字是如
此的刺眼,觉得那行字是在讽刺嘲弄他: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细节上与史实不符,请谅解,我没有办法穿越到那个时候当兵,我只
能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 谁知道那时候军区大院写的除了「毛主席万岁」有没有
那行字。现在肯定有,不过,能看到这行字的人应该不多!)

  在文东被关到大院的那一年,他被提到了团长,他几乎动用了各种关系,有
时候不惜打着家里老头子的旗号。马文东最终在大院被关进十八个月后释放,处
分依然保留,马文东不可能留在部队,在文东离开的那天,他哭着给文东跪下,
文东依然是一脸满不在乎。

  从此马文东没有了消息,他一直在部队,不温不火,随着政局的稳定,世界
的和平,部队的职能也在「和平年代」发生了变化,老爷子每次见到他都在发着
牢骚,现在的并不像兵。他也在老爷子的牢骚中娶了妻子,生了女儿,他一直试
图找到马文东,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他以为也许一切就这样过去了,没有想到,马文东居然找到了他,还给他送
来了一个「兵」,那个兵就是艾虎。文东倒是直言不讳,艾虎就是当年他和王妮
儿的孩子,刚被分到他的团,完完整整地还给了他。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样子了,记得和文东在酒店的房间里喝了
很多酒,聊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当他醒来的时候,文东再一次离开了。

  那时候团里的人都知道艾虎是他老战友的儿子,是他的干儿子。艾虎也非常
争气,各项评比都是游戏,尤其是搏击,不知道在当兵前和谁学的搏击,非常实
用。很快,在艾虎的要求和他的重点关注下,艾虎进入了特种大队,当上了特种
兵。

  他本应满足,让他不满意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虽然艾虎知道他是艾虎的亲生
父亲,但是和他并不亲近,二是艾虎拒绝透露马文东的住处。

  本来他想一直留艾虎在部队,留在他的身边,只是很多事情是不以个人意志
为转移的。艾虎在一次外出中,与野蛮执法的警察发生了冲突,艾虎打断人家三
条肋骨,差点伤及脾脏,即使有他的关系,艾虎依然背上了处罚,艾虎也主动提
出了退伍,并明确表示要回到马文东身边。

  艾虎亲自给文东打了电话,文东徵求他的意见,他知道他无法公开承认这个
儿子,就同意了艾虎的要求。文东是亲自接走了艾虎,接艾虎的时候,还带着艾
萌萌,希望可以将艾萌萌许配给艾虎,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谁知道,文东带着
艾虎走了以后,又很少和他联系,艾虎和艾萌萌的婚事也再没有提起。

  随着家里老爷子的去世,以及部队的种种腐败让他越来越看不惯,在裁军的
当口,他主动申请到地方,在公安局干起了警察。骨头里的那些「红色」一直支
撑着他的「高尚的人格」,他自认自己对得起头顶的国徽,却对不起身边的人。

  在北京那次定性为「反革命暴乱」之后,全国开始严打,他被跨省调到了春
都市,这个他有二十年没有回来的老家打击海上涉黑走私案件,让他没有想到的
是,他要打击的犯罪团夥的头目,居然是马文东。原来马文东从部队离开后,就
回到了春都,开始成品油的走私,称为春都走私的两大集团之一。

  还是文东主动找到了他,他以为文东会要求他放过自己,他甚至想到文东会
提起过去他所亏欠的,但是文东没有,文东不但把帐本、人员名单都交给了他,
还告诉了他,文东要和另一个走私集团谈判的时间、地点。让他惊讶的是,文东
自始至终都没有让艾虎参与任何犯法的事情。

  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呢?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带着警察包围了马文东
和另一个走私集团谈判的地方,文东居然是一个人到的谈判地点,当看到他包围
了所有的地方后,文东对着自己的心脏开枪自杀了。

  和文东谈品牌的走私集团,算得上的头头几乎都被他亲手枪毙了,他把文东
给他的帐本和名单都烧了,只要是马文东的人,他连一个都没有抓。他的报告是
如此写的:接到知情人举报,春都最大的走私团夥海龙帮在碧云天洗浴休闲酒店
集合,我办案人员包围了酒店,在开枪示警后仍受到暴力拘捕,在交火中,市民
马文东为了掩护我办案人员,被歹徒的子弹击中,不幸身亡。

  在春都市轰轰烈烈地给着名企业家、被追认为烈士的文东开追悼会的时候,
他没有敢参加,他无法面对他的好兄弟,无法面对他亏欠的文东,他躲在酒店,
抱着文东的相片痛哭。那一天,他只想和文东在一起,不希望见任何人。

  可是,文东的兄弟,钱文还是找到了他,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如果不是
艾虎拦着,他一定会被钱文活活打死。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离开春都的汽车上了,是艾虎安排的,艾虎还给
他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永远不要回春都!后来他才知道,道上流传的
版本是:文东和他谈好了,只要文东死,他就放过文东的所有兄弟。


                (4)

  出了电梯,艾彤彤果然在顾援朝病房的门口看到了艾虎,他在楼下停车的时
候看到了艾虎的本田雅阁,他相信艾虎应该在医院,艾虎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坐
得很端正,若有所思。

  艾彤彤走到艾虎面前,把装有方便饭盒的塑胶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对艾虎
道:「他怎么样?」

  艾虎道:「没事!」

  艾彤彤道:「我不知道他是……」艾彤彤想解释一下,在打顾援朝之前,他
的确不知道顾援朝是艾虎的亲生父亲,如果他知道,在不知道他和父亲死的关系
的情况下,最起码他不会下手那么重。

  艾虎道:「他是他,我是我!」艾虎的话说得冷漠且坚决。

  艾彤彤知道艾虎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微微地笑了笑,道:「虎哥,能问
你一个问题吗?」艾虎没有说话,看着艾彤彤。

  艾彤彤道:「我怎么会攀辈份,我要是娶了培培,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小舅
子啊?」

  艾虎听了,道:「和你大舅子这么闹,你小子是不是皮子痒了?」艾彤彤忙
跑进房间。看来,无论艾虎对顾援朝多么有成见,血缘就是血缘,永远也割舍不
下的东西。

  艾彤彤到了病房里面,病房条件很好,顾援朝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母亲
艾月华和秦培培都坐在床边,他轻轻地走到两人的身后,轻轻拍了拍秦培培的肩
膀,秦培培回头看了眼是艾彤彤,虽然心里还在埋怨他把父亲打成这个样子,毕
竟这是自己的男人,她只是瞪了艾彤彤一眼,没有说什么。

  艾彤彤道:「我带了一点吃的,放在外面了。旁边的病房,我也租下来了,
妈,和你培培过去休息一会儿吧!吃点东西。」

  艾月华说不累,让培培去休息,秦培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艾彤彤低下身
子在秦培培耳边小声道:「别生气了,我这不是给岳父道歉来了吗?你在,我不
好意思。乖,和妈去吃饭,你不吃,老太太怎么吃?」

  秦培培白了艾彤彤一眼,但是眼神里已经不再有埋怨,显然「岳父」这个词
非常受用。秦培培站起来,拉着艾月华道:「妈,你和我一起吃吧!」说着,不
由分说的拉着艾月华出了病房。

  艾彤彤坐在床边,看着顾援朝,顾援朝的脸几乎是平的,鼻子周围已经肿得
和鼻子持平了。顾援朝是清醒的,微微歪着头看着艾彤彤,艾彤彤的脸上没有一
点儿表情。这小子对培培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他是想向自己道歉的,可是这小
子的脸色怎么这么冰冷?

  两个人相视了很久,艾彤彤才咬着牙对顾援朝道:「我不知道你和我父亲的
关系,如果我知道,我发誓,你现在是躺在太平间,而不是这样的高级病房!」

  顾援朝没有想到艾彤彤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么冰冷,他从艾彤彤的眼神
中看到了无比的仇恨。艾彤彤的眼神是如此恐怖,恐怖到他的身体都冰凉,恐怖
到他几乎忘记了脸上的疼痛,恐怖到他几乎忘记了呼吸。一张如此漂亮的脸和一
双漂亮的眼,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眼神!

  艾彤彤继续道:「我今天打你是因为你碰了你不该碰的人,离我妈、我的家
人远点,你最好记住!」艾彤彤的脸依然没有表情,艾彤彤的话依然冰冷,艾彤
彤的眼神依然恐怖。

  顾援朝挣扎着抬起了上半身,忍着脸上的剧痛,因为鼻子不能呼吸,声音有
些低沉,但是也是非常严厉地道:「这,就是你对你岳父说话的态度?」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开了,秦培培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顾援朝抬起了上半
身,忙道:「爸,你怎么起来了?」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艾彤彤从凳子上起
来,跪在顾援朝的床边,很诚恳地道:「爸,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秦培培已经走到了床边,看着艾彤彤跪在床边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愣住了,
她还真不知道艾彤彤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艾彤彤跪在床边,顾援朝倒是笑了──因为他的脸肿着,他的笑非常滑
稽,他伸出手在艾彤彤的头上拍了一下,道:「起来吧,臭小子,我告诉你,你
打我,我可以原谅你,你敢欺负我女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艾彤彤的脸上居然也是满是笑容,谁能想到,秦培培进来之前,艾彤彤的眼
神是那么恐怖。

  听着顾援朝的话,秦培培的脸上有着少女的害羞,她对着顾援朝道:「他才
不敢欺负我呢!」伸手却拉起了艾彤彤。顾援朝看着秦培培,心里想:『女儿大
了,外向了!』

  秦培培把艾彤彤拉起来,道:「爸,局里的一些人来看你了!」艾彤彤回过
头去,病房门口站着几个人,有政委,有队长等人。其实,这些人早就站在门口
了,只是等秦培培通知一下好进来,但是看到人家「翁婿」在那演着好戏,也不
好打扰,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艾彤彤忙站起来,政委看秦培培也通知了,翁婿的戏也演完了,便领着人进
了病房,道:「局长,没有想到,说你要晚了,你还是准时来了!」

  顾援朝道:「还不如晚点了,这不,刚来,就见到公事公办的女婿了,还真
应了那句话,警察打他爹,我这也算半个爹吧?」说完,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大声
的笑了。秦培培的脸更加的红,对着顾援朝道:「爸,你说什么呢!」也许是害
羞,过去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艾彤彤出了房间。艾彤彤也正好藉此离开,便和顾
援朝及其他人匆匆告个别。

  出了房间,艾彤彤看到艾虎已经离开了,艾虎应该是看到政委他们来了,就
故意躲开了。秦培培一直拉着他到了走廊的尽头,还是没有松开拉着他的手。

  走廊尽头没有人,窗户开着,外面的窗台上横七竖八地丢着几个烟头,秦培
培看着艾彤彤,终于有了笑容,道:「没想到啊,你还会下跪啊!」

  艾彤彤苦笑道:「要不怎么办?你爸一生气,不同意把你嫁给我,我老婆不
就没了?」

  秦培培伸手搂住了艾彤彤的腰,甜甜地道:「你真是这么想的?是为了我,
才给我爸下跪的?」

  艾彤彤也搂住了秦培培的腰,道:「当然了,虽然你是个残疾人,我还是愿
意接受你的!」说着,手向下,在秦培培那过份丰满的臀部上掐了一下,不重,
不算用力,但是极尽挑逗。

  秦培培的手在艾彤彤的腰部轻轻掐了一下,嗔怪道:「公共场所,不许耍流
氓!」话虽然非常正经,但是在此时的秦培培嘴里说出,怎么就那么不正经呢?
对于艾彤彤来说,那几乎是在鼓励他犯罪,他在秦培培脸上亲了一下,小声道:
「晚上陪我好不好?」

  秦培培道:「不行啊!我得陪我爸。」

  艾彤彤道:「我明天要去大连警校培训,去一个月呢!」

  秦培培已经知道这件事,无奈地道:「那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那么淘气,
打了我爸!你就自作自受,忍一个月吧!我可告诉你,我要查岗的啊,你要敢偷
吃,我饶不了你!我爸也饶不了你!」

  艾彤彤道:「有个局长的岳父,我哪感偷吃啊?」

  秦培培道:「你知道就好!」

  艾彤彤不敢再有过份的动作,不是因为他和秦培培是在医院的走廊,会有人
看见,而是怕再有过份的动作,他的欲火真的起来,受苦的还是他自己。他在秦
培培的臀部上拍了拍,道:「你快回去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培培似乎有些舍不得艾彤彤的怀抱,道:「没事,我喜欢吃凉的!」

  艾彤彤道:「那怎么行?胃会不舒服的。我也要回去收拾东西,赵队临时通
知,我还没有收拾呢!」

  秦培培有些不甘地松开了手,道:「那好吧,你回去收拾,然后早点睡。到
了大连给我打电话。」

  出了医院,上了车,艾彤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有看到艾虎的车,相信艾
虎已经走了。他拨通了艾萌萌的电话。

  艾萌萌道:「事情办好了?」

  艾彤彤道:「是,当家的,事情都办好了!」

  艾萌萌道:「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回家早点休息,明天到酒店来取。
去大连旅游一个月,你们的福利真好!」

  艾彤彤道:「有什么好的?能有一个美女陪我一起去,那才好呢!」

  艾萌萌道:「要不要让钱叔给你安排一下?」

  艾彤彤道:「你不吃醋吗?」

  艾萌萌道:「我吃什么醋啊?你也不是饺子!」

  政委他们只是简单的来看望一下,顾援朝不能多说话,他们也只呆了一会儿
就离开了。秦培培扶着顾援朝躺下。

  看着天花板,顾援朝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艾彤彤离开这个房间一段时间了,
他的心里居然还在惦记着艾彤彤的眼神,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子,怎么会有如此恐
怖的眼神?就算是面对杀人不眨眼的职业杀手,他也不曾恐惧过,而今天只是看
了这小子的眼神,他怎么就害怕了?他到底在怕什么呢?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培培进来了,政委他们站在门口,这个小子居然跪在
他的床边给他道歉。是诚心的道歉吗?肯定不是,如果艾彤彤有意道歉,就不会
说出那样的话,显然,艾彤彤做的一切都是给秦培培、给政委那些人看的,人家
都给自己跪下了,自己再不摆个姿态,反倒让人觉得心胸狭窄。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啊!」顾援朝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全然不顾说话时脸
上的疼痛。

                (5)

  和艾萌萌通过电话后,艾彤彤把电话丢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和顾援朝在那
么多人面前演着一场戏,这个老东西配合得还不错,不知道顾援朝听到他的威胁
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对他的印象一定很差。他并没有希望顾援朝对他能有什
么好印象,一个「逼死」他父亲的人,他没有将这个人「碎屍万段」算是他幸运
了。

  艾彤彤突然摇了摇头,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血腥」的想法,是心
理上有问题了吗?对于人类的很多道德上的东西、规矩的东西,他都是不屑的,
但是,从心理上说,他是尊重生命的,他甚至反对堕胎。虽然他开枪杀过人,对
于每个杀的人,他都会妥善地安排那个被他杀的人的家人,一个「穷凶极恶」的
人,必然有他「极善」的一面,没有「极善」哪里来的「极恶」啊?

  顾援朝这个人怎么样?只是简单地和他照了个面,与期初的印象如此地不符
合,父亲提过他扛下了「王妮儿」的事情,就算艾虎到了部队,到了眼前也不敢
相认,父亲去世,他连追悼会都不敢参加。这符合常理,其实在这个人类的社会
里,能勇敢担当的人并不多,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就父亲扛下「王妮儿」这件事情,他艾彤彤自问还算个男人,在那个年代,
在当时的情况,他绝对做不出来。当出现问题,尤其是涉及自己重大利益的问题
出现,逃避是本能,这是人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顾援朝,不行!不要说父
亲,就算是和钱文比,他顾援朝也不够资格。

  但是,今天和他短暂接触,先生的顾援朝和印象中的顾援朝完全是错位的。
第一,当他威胁顾援朝的时候,顾援朝的眼神中虽然有恐惧,但是在恐惧中还有
一丝反抗。在受到一个人重大伤害后,心里会有下意识的胆怯,他眼神中那丝反
抗,会是本能吗?第二、当他跪下后,顾援朝迅速的「入戏」,极其自然。

  对于他前后的巨大反差,正常的人应该会难以接受,最起码应该有思想上的
停顿,是顾援朝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想法,还是顾援朝天生就是一个好演员?他
会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吗?

  顾援朝为什么要回春都?既然他已经离开这么久了,难道真的是回老家养老
么?虽然顾援朝出生在春都,但他十二岁就离开春都了,他老爸老妈都没埋到春
都,春都算什么老家?先把女儿派过来,是来踩盘子吗?来了就和自己发生了关
系,周伟东说是他安排的,会那么简单吗?如果顾援朝回春都是有目的的,那么
所有的事情都要推倒重新考虑。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这一段时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说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是自我安慰。自己现在才意识到,应该是「后知后觉」了,这一段时间,艾
萌萌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可以辞职,对他的事情也特别关心,她应该是知道更多
东西,安排了自己去大连一个月,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呢?

  事情太多,想到头都有些大了,明天中午就要坐车去大连了,有些事情还是
要处理的。艾彤彤拨通了大雄的电话,彩铃要结束的时候大雄才接电话,接电话
的第一句话就是:「艾哥!」

  艾彤彤也不想和他过份啰嗦,道:「赵程现在怎么样?」

  大雄道:「没什么动静,酒吧的活儿停了,好像不着急重新开业。他也不来
酒吧,看不到他人。」

  酒吧的活儿停了?那天王金龙他们就两三个人,赵程损失应该不大,收拾收
拾就可以重新开业。为什么赵程不忙着维修,重新开业呢?不想赚钱了?是害怕
重新开业了钱武报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艾彤彤道:「赵程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大雄慌忙地应答着:「你放心,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艾彤彤道:「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大雄道:「您吩咐!」

  艾彤彤道:「下星期二,你找谭鱼头,给他找个妞,等他办上事儿,你就给
祁东打电话。」

  大雄道:「艾哥,这样不大好……」

  艾彤彤道:「你他妈废什么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不干,我给祁东
打电话,现在找你回市局坐坐!」

  大雄忙道:「别,我知道怎么做,艾哥你放心!」

  艾彤彤道:「到时候让谭鱼头身上干净点,别带那些东西,嫖娼只拘留十五
天,卖粉可是一辈子!」

  大雄本来以为艾彤彤是想让他设套收拾谭鱼头,没有想到艾彤彤说了这么一
句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彤彤道:「不该问的别问。好了,我挂了!」

  挂了电话,谭鱼头的事情算是有了了结,祁东应该可以把事情办好,祁东在
新局长刚刚上任就能办个案子,虽然不大也算是功绩了。

  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艾彤彤拨通了艾虎的电话:「虎哥,出来喝点酒?」

  电话里的艾虎语气平静:「我不喝酒,我在你家等你。」

     ***    ***    ***    ***

  东华酒店0911房间。

  房间不大,放了两张床,一个圆形小茶几后基本没有多少空间,液晶电视挂
在墙上,正在播放着闯关类的节目,茶几旁的圆形籐椅上坐着的女子随着参加选
手的一次次落水,发出阵阵的笑声。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头发短短的,刚到
脖颈,身上穿着粉色吊带紧身小衫,淡黄的双肩露在外面,下身是黑色超短裙,
两条浑圆结实的大腿穿着渔网丝袜交叉着。

  其中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个子不算高但是非常结实的男子,一个十岁左右
的小女孩骑在他的身上,不断地起伏着,女孩如此娇嫩,胸部没有一点发育,下
体是如此的干净。大汉和小女孩在一起,是如此的不和谐,大汉的大阴茎在小女
孩的小阴道里抽动,是如此的不和谐。

  大汉和小女孩的争斗,实力是如此悬殊,当小女孩身体落下,大汉的阴茎完
完整整地插入她的身体的时候,看来真的有些残忍。女孩的身体起伏很大,丝毫
不担心男子的阴茎会将她的身体戳穿。

  无论男人多么强壮,女子多么纤弱,俗话说的还是正确的:在床上,胜利者
永远是女人。在男子一阵激烈的喘息后,小女孩停下了身子,停了一会儿,慢慢
地从男人的身上下来,男人的精液已经顺着阴茎流了下来。

  小女孩从床边的包里掏出两块湿巾,一块塞住下体,防止流出来的东西弄髒
了床单,另一块将男人的阴茎清理得干干净净,动作是如此熟练,像是受过专门
训练过似的。小女孩把一切做好后,对着男人微微地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从
地上拾起套头的连衣裙,穿上后离开了房间。

  女孩走了以后,坐在籐椅上的女人才扭过头,看着床上赤裸的男人道:「这
么小的女孩,你真不是人!」

  男人躺在床上,似乎非常满足地道:「刚才的小丫头高潮迭起,你是处女,
怎么知道性爱的乐趣?」

  对于这个问题,女人似乎不想作过多纠缠,道:「河南的事情处理好了?」

  男人道:「嗯!」男人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快感,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视上,她只想得到她需要的回答,其它的,她不关
心。

  男人从床上爬起来,慢慢地下了床,走到了女子的身后,双手扶着女人的肩
头,刚要说些什么,一个凉丝丝的东西搭在了他的阴茎根部,他不需要低头看也
知道,搭在他阴茎上的是一把普通但是锋利异常的裁纸刀。

  扶着女人的手慢慢地松开,裁纸刀也慢慢地离开了他的阴茎。男人有些发狠
地道:「小薇,你再这样,连我也不要你了啊!」

  女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整天喊着我的名字、说爱我的人多的是!我明
天要去大连一个月,你呆在酒店,别惹事!」

  男人道:「我陪你一起去?」

  女人笑了笑,摆弄着那把裁纸刀,男人忙摆手道:「算我没说!」

     ***    ***    ***    ***

  刚走进社区,艾彤彤就看到自己的房子亮着灯,艾虎应该已经到了。家里的
Yale安全门,能不能挡住艾虎半分钟呢?

  停好车,艾彤彤走进房子,客厅的灯全部开着,艾虎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他
是如此的安静,好像他也是一件傢俱,融入了这个房子里。

  艾彤彤随手把客厅中心以外的灯关了,走到艾虎对面坐下,道:「开那么多
灯干什么?不知道电价又涨了吗?浪费我的钱等于伤天害理!」

  艾虎不想和他耍贫嘴,道:「想和我聊聊顾援朝的事儿?」

  艾彤彤一脸正经地道:「虎哥,我觉得你应该回你父亲那。」

  艾虎道:「现在你们养不起我了吗?」

  艾彤彤道:「不管怎样,他总归是你的父亲!」

  艾虎没有说话,当年他也是满心欢喜地到部队,希望可以和顾援朝相认,只
是顾援朝已经娶妻生女,娶的是一个姓秦的女人,他的妈妈也早已嫁给一个庄稼
汉子,生了几个孩子。那时候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姓顾了,马文东告诉他,顾援
朝有苦衷,不能怪顾援朝,他听了马文东的话,他并不怨恨顾援朝。

  回到马文东身边后,对顾援朝这个人,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感情了,当钱文
重手击倒顾援朝后,他还是抱住了钱文。他的搏击是钱文教的,他当然知道钱文
的厉害,只要三招,钱文就能把顾援朝打死。他留了信息给顾援朝,不要让他回
春都,八年后,他还是回来了。

  艾彤彤道:「虎哥,我不相信你父亲回春都是为了养老!」

  艾虎居然淡淡地道:「我也不相信。」

  艾彤彤道:「既然你也不相信,更应该回去看着他!」

  艾虎没有回应艾彤彤的话,反倒问道:「你认为他回来是为了什么?」

  艾彤彤道:「人类的所有行为都可以归结为对名和利的追逐!」

  艾虎道:「我倒认为他是回来还债的。」

  艾彤彤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艾虎道:「我们打个赌吧,一年之内,艾家所有的对头,无论大小都会全部
消失!」

  艾彤彤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最少放过顾援朝一年了?」

  艾虎道:「萌萌给我打过电话了!」

  艾彤彤道:「她都告诉你了,你还赌什么?」

  艾虎道:「赌十块钱!」

  艾彤彤道:「五块!现金!」

  艾虎道:「一言为定!还有件事,快点娶了我妹妹,我可不想让钱文的侄女
截了我妹妹的胡!」

  艾彤彤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艾虎道:「你要是再和萌萌偷偷摸摸打电话,
眉来眼去,我就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