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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堕落三部曲之我欲成魔】 (7-15) 作者: hanchuting

2022-01-27 21: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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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三部曲之我欲成魔】
(黑暗武侠SM向)

作者: hanchuting
2021-2-5发表于SIS001

第七章 刀王弟子

“杀气!”身形一晃,一把柳叶刀带着锐风擦身而过,伸手在握刀的白嫩手腕上轻轻一弹一夺,柳叶刀便到了韩楚廷的手里,把玩着手里的刀,韩楚廷转过头去,轻笑着看着它原本的主人。

“把刀还我。”刀的主人显然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竟然向他撒娇!!!

这女子害得自己无缘无故和人斗了一场,此时竟然还要杀了自己,一番下来,韩天欲已对她无半分好感,只是冷冷地一笑,“小姐,起码要让我知道,你偷袭我的理由吧?”

“谁叫你赢了他,又不杀了他,你不杀他,我就杀了你。”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刀给我抢回来。”红衣少女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是”,两名护卫分左右向韩楚廷扑去。一闪身,韩楚廷从两人之间穿过,双手抚过他们的软麻穴,定住了他们,直奔他们身后的少女。不出他所料,一道剑光适时而至,直奔他的后腰。一瞬间,胜负己分,韩楚廷的左手扣住少女的肩颈穴,右手刁住了少年握剑的手腕,韩楚廷的真气顺着他的气脉,封住了他的穴道。

看了看满脸愤恨的一对男女,韩楚廷笑了笑,点了他们的哑穴,“凭借这些手段,就想杀了我?”随后把二人扔到了地上。

韩楚廷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继续着刚才未尽完的兴致,看着因为他们的打斗而变的空空如也的大厅,慢慢地喝着杯里的酒,“正主终于到了…”

一阵喧哗声从外面传来,门口闯进了一群黑衣大汉,看见韩楚廷身后躺在地上的一对男女,并没有过来抢人,而是在他不远处站成一排。

“哪位朋友路经陶都,傅某人在此有礼了。”

声音深沈洪亮,越过人墙,在韩楚廷身边炸开。他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这是他下山以来碰到的第一个真正的高手。

随着这声音,一个身影穿过人墙,站到他的面前。

这是一名黑衣老者,六旬上下,面色白净,头发花白,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双目闪亮,盯着韩楚廷的脸。

老者指了指地上的少年,“不知犬子何处得罪阁下,还请见告。”如有实质的杀气随着他的朝韩楚廷逼来,在杀气笼罩下,韩楚廷缓缓地站起身,静静地注视着这位老者,准备开始他涉足江湖以来第一个真正的挑战。

韩楚廷静静地感受着他那有若实质的气势,这气势充溢着他的四周,他的衣衫不由自主地飘动起来。

韩天欲一笑,道:“为何先生不先问问令郎?我们本来素不相识,就因为这少女的一句奇怪的话,便对我兵刃相向。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出手制住他,此事谁是谁非,不必我多费口舌了吧?”

老者目光一凝,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少年,转过头来,上下扫了韩楚廷几眼,手一挥道:“他若动你,必定有他动你的理由。你敢在这陶都动我的儿子,那就是与我做对,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小子有什么张狂的本钱!”

挥手间,袖口处闪过一丝黄光,韩楚廷凝神一看,原来在那里绣了一条黄线,像是纯金制成的,太阳一晃,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韩楚廷偷眼看了一下周围的大汉,发现每个人的袖口处都有类似的标记,只不过由黄线换成了白线,材质也不如老者来的高贵,“这个老家伙有来头!”

韩楚廷心中有了定计,于是提聚功力,本身气质又发生了变化,天魔宗至高无上的心法“炼欲心经”经由他手,再现人间。

对面的老人这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彷佛一瞬间,眼前的年轻人就消失不见了!自己的气势以无匹的力量扑了过去,他很自信,天下间没有几个人顶得住自己的气势,可是自己的气势竟然像扑中了空气一般,完全失去了目标!没有气势的对抗,没有真气的碰撞,只有一名带着淡淡微笑的少年,平静地站在他的对面,让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一名对手在这。

韩楚廷静静地站在那,他了解老者的感受,就和父亲当年的感受一样,这就是他的武功,出自《炼欲心经》的功法——“炼欲八法”。

魔门心法不依常理,不循常规,匪夷所思,而《炼欲心经》则将这种思想发挥至极致,由心入手,由内及处,妙用无穷。

《炼欲心经》道:“下欲者,易冲易动,贪而无厌,虽欲之强,无法集之,散而不凝,不定为依,是为乱;中欲者,欲虽多,分之主次,从一而终,聚而不散,发之难挡,是为凝;上欲者,隐于体,敛于心,不鸣则己,一鸣惊人,欲之所指,无以为敌。”

以弱示强,以无击有,蓄势以待,积势而发。这,就是韩楚廷独特的应敌之法。

压下心中抵抗的欲望,收敛气势,转为弱态,任对面老者的气势扩散开来,将韩楚廷团团围住,以弱示敌,以弱惑敌,叫敌人完全摸不清自己的虚实,动态──“弱杀”。

将心神凝成一束,除敌之外再无它物──“凝魂”。

在老者无法扑捉到他的位置,微一错锷的瞬间,积蓄己久的杀气破体而出,直扑对方──“破茧”。

招随心动,整个人向对面冲去,双手却诡异地消失不见。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冲破气墙,冲得老者一呆,瞬间落入下峰,一股奇寒的刀气直刺左肋,本能地出手欲挡,竟然扑了个空。刀气消失不见,咽喉处感到一丝微凉,一把小巧的刀抵在上面──“无方”。

炼欲八法中的四法连续使出,再现人间的诡异武功向世人展现着它的恐怖实力!

事情来的快,结束的也快,电光火石间,老者已被制住,周围的大汉连反映都来不及。

韩楚廷夹着手里的“如意”,看着老者变色的脸,暗道一声侥幸。如果凭武功的话,这位老者绝对能和他拼到百招以上,可惜遇上“炼欲心经”这种违背常理,攻心为主,处处着手于人本身弱点与本能的功法,竟然一招都没挨过,真是造化弄人。

片刻的惊慌之后,老者马上认清了形势。眼前的年轻人一招间制住了自己,虽然输得莫名奇妙,但是说明这个年轻人有着绝对可怕的实力,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要尽快除掉!老者赶快换上满脸的堆笑,对韩楚廷说:“哎呀,小兄弟,误会,这全都是误会!”老者盯着韩楚廷持刀的手,讲话的时候脖子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已这一辈子就交待在这了。

韩楚廷淡淡地笑着,心中却不由地暗自佩服他能屈能伸,是个人物,口中应道:“是吗?我看不像!”

韩楚廷指了指他手中尚未放出的暗器,“这个,也叫做误会吗?”

“啊?这个…哈哈哈,这个嘛……嗯,我见小兄弟一表人材,心生喜爱,有心试一下小兄弟的武功。没想到,自取其辱啊,惭愧,惭愧啊!”

“是吗?”韩楚廷假装疑惑地问道。

“当然,当然,小兄弟,你的武功不得了啊!”老者心中大喜,“又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雏,什么都不懂,太好了。”

“哼,我要是叫你这个蹩脚的瞎话给蒙住,我就不是韩楚廷!” 韩楚廷心中暗笑道,但是却收刀后退,冷冷地看着老者。

老者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嘿嘿干笑了两声,想找个话套住这个少年,不经意间看见了少年手中的那把刀。那把奇特的刀似乎在哪听说过,像极了传说中的一件兵器,老者心中一惊,沉声问道:“不知小兄弟与当年的‘刀王’白远是何关系?”

韩楚廷假装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前辈可曾认识家师?”

“岂止认识,当年先祖与你师父可是八拜之交,我和他之间还是平辈呢,我这一声小兄弟可算没白叫,哈哈!”老者的样子突然变得无比亲热。

韩楚廷诚慌诚恐地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先生的先祖是何人,怎么称呼?”

“啊,这个,对了,在下先祖姓傅,叫傅明杰,你没听你师夫提过?”

韩楚廷暗自好笑,挠了挠头,一脸的难色。

“请恕我耳拙,我好像从未听家师说过这个名子?”

“啊,不会吧,唉,你师傅他老人家心善,不愿麻烦他的老朋友。不说这些了,对了,小兄弟,我们斗了半天,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不知道小兄弟你怎么称呼?”那位老者脸都不红地说道

“在下韩楚廷,不知先生……”

“哎!什么先生先生的,太见外了,叫大哥!”

“是,大哥,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啊,哥哥我姓傅,傅天川,有个匪号叫‘截云手’。不过,在兄弟你面前,我可不敢叫什么 ‘截云手’,哥哥我在你面前竟然连一招都走不过,真是丢足了老脸!惭愧,惭愧啊!小兄弟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韩楚廷一面笑着说不敢,眼角却闪现出一丝喜悦和得意的神色!傅天川看在眼里不由地暗自心喜。

“那,这个……,我说韩兄弟,既然我们不是外人,你看你侄子的穴道,是不是应该……”

“啪!”韩楚廷一拍脑袋,“你看看,你看看这件事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韩楚廷卖弄地弹出两道指锋解开了地上一对男女的穴道,看着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

……

第八章 故人

“傅伯伯,他欺负我,”那少女伸手一指韩楚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你帮我杀了他!”

“哎呀!倩儿,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爹为了找你都快把陶都给翻过来了,你竟然还在这胡闹!” 傅天川转过身去,伸手拉过旁边低着头的少年。

“还有你!你跑到这来干嘛?还敢向韩兄弟递爪子,我告诉你说,今天多你韩师叔手下留情,不然的话,三个你也一样没命回来,还不过来向韩师叔陪罪!”

“不必,不必,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啊?武功好的很哪!”韩楚廷笑道。

“我叫傅平,见过师叔,刚才……”少年低声道。

“呵呵,没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刚才的事就算了!” 韩楚廷微笑着说道。

“多谢师叔……”少年低声说道。

“好了,好了,以后见到你师叔,记得客气点!”傅天川道,然后转向韩楚廷,试探着问道:“不知韩兄弟恳不恳赏光?光临寒舍,我为兄弟设宴压惊,为犬子陪罪,也让我们两人能够多多亲近一下。”

“好说,好说。” 韩楚廷也正好有意结识他这位地头蛇,于是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一个妄想拉拢招安,一个准备狐假虎威,各怀鬼胎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满是心机的笑声传遍大厅。

“小子,你可不要上了那只老狐狸的当噢!”一个声音从大厅外传了进来,韩楚廷和傅天川同时一惊,一齐向门口望去。

随着声音,一名白衣中年人迈步走进大厅。

“好厉害,”韩楚廷暗道,他离我这么近,我竟然未能发觉,单比功力的话,我恐怕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李独行!你来做什么?”傅天川咬牙切齿地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了。” 李独行理也不理狠狠瞪着他的傅天川,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韩楚廷一番,开口问道:“小子,你是‘刀王’的徒弟了?”

“不错!不知前辈有何吩咐?”韩楚廷摆出一脸的不满,似乎很在意刚才李独行说话的态度。

“你师父在你下山的时侯,没有告诫你要妥当交友吗?” 李独行问道。

“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韩楚廷笑问道。

“唰”李独行从怀里拿出一把白玉小剑,向韩楚廷一比。

“啊!玉剑!”韩楚廷看到后,不情愿地弯腰一礼,“楚廷见过世兄。”

刀剑双行,刀王,剑霸,当年江湖齐名,两人又是至交,韩楚廷这个假刀王弟子,竟然碰见了真剑霸传人,不由的暗叹苍天无眼。

“李独行!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到陶都来做什么?这可是他我们天合会的地盘,由不得你们赤心堡横行!”一边的傅天川一看韩楚廷要屈服于压力,急急忙忙地跳了出来,想要留住他这个人才。

韩楚廷静静地站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因他而起的争端。

江湖上提起剑霸这个名字,不知道的人并不多。百年前的剑霸李隐,凭着一把“掌中乾坤”,纵横武林,难逢敌手。但是相对于他的剑,他那出了名的坏脾气,却流传更广。当年,他就因为黑风寨主多看了他老婆几眼,就单人独剑杀上黑风山,将黑风寨主斩于剑下。他的后人李独行,虽然剑法不知得了他几成真传,但是那坏脾气却学了个十足。

李独行瞳孔一缩,转过身去冷冷地看着傅天川,开口道:“我来都来了,不知你天合会能将我如何?”

眼珠一转,傅天川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张嘴动作。

“噢,我明白了,” 傅天川恍然大悟道,“是为了华山派那个小妞吧?我说嘛,什么事能叫赤心堡三大客卿之一,“冷面寒心”李独行李大侠亲自出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唉,想来那华山派也真是没用!竟然叫人在家里把人劫走,第二天才发现。啧啧啧,竟然要劳动盟友帮忙捉人,我说李大侠,要是你们盟里都是这种祸色,你这个客卿恐怕要有的忙了!”

不理李独行越来越青的脸色,傅天川扭过头来,对韩楚廷说:“不过,说真的,小兄弟,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有这份福气!那丫头我见过一次,还真是我见犹怜,连老哥哥我这种土埋半截子的人也不觉动了春心!唉,要不是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来配兄弟你这等少年俊杰,也是很相衬的,可惜,可惜,错投华山门下,以至于今天…唉,小兄弟,你要吸取这个教训啊!”

韩楚廷暗运功力逼红了双颊,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暗道:“托你吉言,就是我盗了她的红丸。”韩楚廷偷眼瞧向李独行,只见他脸色铁青,紧咬下唇,紧握的双拳上勒出了几道红痕。韩楚廷知道他不善言辞,又顾及对方势力不敢动手,心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韩楚廷紧走两步,来到二人中间,先面向傅天川,“傅老哥,你这是何苦呢!大家都是在江湖中打混,干嘛伤了和气呢了。”却暗中传音给他,“老哥,姓李的功力强悍,您恐怕…您千万不要为了小弟的事与他动手,要是伤了自己,小弟实在是……”

果然不出所料,傅天川几乐是像吼一样地说道:“他姓李的进了我们的地牌还如此嚣张,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倒要看看他这只强龙能不能压过我这条地头蛇!”

“这,这,”韩楚廷为难地搓着手转向李独行,“世兄,你看这,这……”却暗中传音给李独行,“世兄,对方背后一定有很大的势力撑腰,而且又是地头蛇,如果世兄有用的着小弟之处,小弟一定出手相助!”

“啪”的一声,李独行身边的桌子被击得粉碎,一脸阴沈的李独行缓缓地对韩楚廷说,“贤弟,你站在一边不要乱动。”不理一脸“焦急”的韩楚廷,冷冷地向对面的傅天川说道:“士可杀,不可辱!姓傅的,你敢不敢以个人的身份与李某人比拼一场?”

傅天川不由得暗骂自已糊涂,怎么结下了李独行这么一个梁子,而且还结得不明不白。不过现在已势成骑虎,想不接下也不行了,一咬牙,冲着李独行道:“来就来,难不成我还怕你不成!”

作为罪魁祸首的韩楚廷,似乎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其实心中暗暗偷笑。看了看怒发冲冠的李独行,又瞧了瞧底气不足的傅天川,韩楚廷以万分欺盼的心情等着他们之间决斗的开始。

完全不同于刚才韩楚廷与傅天川的比拼,两个人的真气突然间似乎找到了对手,在两人中间比拼,激荡,大厅里因此刮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

两个人面对面站立着,都知道对方是悍见的强敌,彼此的气势不断攀升,积蓄。当两人气势达到顶点的一刹那,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地同时出手了。

两条淡淡的人影在空中相遇,“啪”的一声巨响,在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响气,澎湃的真气吹飞了周围的几张桌子。

真气的激流过去之后,韩楚廷观察着交换了位置的两人。

“真刺激,完全没有花招,一上来就是硬拼,过瘾。”

韩楚廷看了看傅天川,发现他面色微白,额角流下了一滴冷汗,而李独行只是衣衫有些零乱而已,韩楚廷心中暗笑道:“这位世兄还真不是盖的,傅天川还是略逊一筹啊,不过……”看了看一边的几位大汉,以及跃跃欲试的傅平,“好戏现在才开始吧?”

果然,傅天川转过头来,对韩楚廷说:“小兄弟,你先走吧,我要好好和这姓李的攀攀交情,亲近亲近,你在这他我怕一不留神伤了你。”

“说的好听,不过是想倚多为胜罢了!”不理气的脸色发紫的傅天川,李独行转过头来对韩楚廷说:“贤弟,你先出去,我倒要看看姓傅的还有什么能耐。”说罢向腰中一探,刹时间大厅里像打了一道厉闪,射的众人两眼发花,凝神再看,他手中己多了一条明晃晃的宝剑,正是那把曾经威震天下的“掌里乾坤”。

韩楚廷深知这个时侯自己不适合再呆下去了,正好借机遁走,于是唯唯诺诺地退出了饭庄,来到街上。

韩楚廷回头看了看传来阵阵兵器碰撞声的饭庄,“天合会,赤心堡,江湖,要乱咯,哈哈…”

……

第九章 挑战

“神鬼莫入玄机谷,阎罗难进小静轩。”

“玄机谷”与“小静轩”,是这个武林中最为稳固的中立势力之二。

“玄机谷”以机关制作闻名于世,其谷主玄机老人更是号称“天下玄机尽收掌内,武林机关第一人”。与其说“玄机谷”是着名的“武林门派”,倒不如说它是一间着名的“武林商号”。当今朝庭,自开国以来已经历经九代皇帝。近二百年的统治,早已过了顶盛时期。国势江河日下,外有倭寇骚扰,内有流民作乱,盗贼四起,治安不力,盗贼四起。以致于弄得那些巨商富贾一日数惊,恐慌不己。于是不惜重金四处寻找能让自已睡得安稳的方法,“玄机谷”借此大发特发,不分黑白只要付钱就给你设计机关,于是乎,财源滚滚而来,玄机老人亲自设计的机关图更是卖出天价,使得“玄机谷”一举成为武林首富,风光无限!武林中也不是没有人打过它的主意,可是先不说谷内千奇百怪的机关,单是玄机谷那势力庞大的客源就没有几个动的起,何况说不定哪一天自已还要求到它。

“小静轩”则是武林中一个特殊的地方,历代轩主都为女人,且精擅阵法。自称性喜平静,将具居住之地命名为“小静轩”,并称任何人不得在“小静轩”所属范围之内解决江湖恩怨,否测必将其困入阵中,不得脱身。久而久之“小静轩”成了江湖之中声名远播的避难所,谁要是得到轩主的同意,进入“小静轩”的势力,那就意味着脱离了危险和死亡。时间一长,受其恩惠的人越来越多,“小静轩”的江湖地位也越来越高。近年来更是出了一名才华横溢的轩主,号称“策,阵,琴,三绝才女”——苏迷离,这更是将“小静轩”的江湖声望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们,就是韩楚廷接下来的目标…

也许今年这个八月是个特殊的月份,各种消息层出不穷。在人们还在为那搅得武林动荡不安的事情议论纷纷的时候,另一件大事,瞬间令他们转移了那原本就不很专注的注意力。

江湖中影响颇大的两个门派突然都收到了一封信:

“玄机前辈,苏轩主:

在下自幼喜好机关、阵法之道,苦心钻研三十余年,自谕略有小成,却无法再做突,只得入江湖为寻良师益友,以图更上层楼。今得知,当今天下,以二位执机关,阵法之牛耳,不由见猎心喜。余不自量力,欲与二位十五日后以技会友,于小静轩前一斗,望二位不吝赐教。

莫名居士柳轻颂敬上。”

而发现这两封信的地方,竟然在玄机谷机关重重的大厅之内,以及小静轩前绝影大阵的阵眼上。

同一时间,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掌门都收到了一封署名“莫名居士”的信,请求他们作为这场比斗的评判,并许以重酬,几家掌门欣然应允。致,这场比斗此便如板上钉钉,不容逃避了。

如一瓢冷水浇在滚油锅里,江湖里顿时炸开了。二派在江湖里地位超然,苏轩主更是出了名的大美女,支持者,仰慕者无数。一时之间这个所谓的“莫名居士”成了众矢之敌,无数人大骂他不自量力,竟敢挑战江湖中机关,阵法两大权威!真是想自杀的话,也该选个舒服点的死法。不过说归说,大家心里都有数,能够无声无息地闯入玄机谷中央大厅,以及小静轩绝影大阵的人,绝不会如此简单,任谁都期待着这场难得一见的拼斗!

比斗那一天,小静轩前人山人海,各地的江湖人士纷纷而至,一半是为了见识一下这场别开生面的的比试,另一方面,则是要看看闻名江湖的“三绝才女”的过人容姿。

小静轩前广场,早在几天前便有人搭下了一座彩棚。现在,武当,少林的几位掌门安然于上,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安坐其中,正是玄机老人,而他旁边的位子却空着。

“吱呀”一声,小静轩的大门被人打开,上万双眼睛一齐看向那里。

两名身着青色长裙的小丫头闪了出来,然后一左一右的分立大门两侧,一个柔弱的身影迈出了大门,刹时间广场上鸦鹊无声!只见来人一身米黄色宫装,身材修长,略为苍白的俏脸,平凭了几分柔弱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想将她揽入怀中,恣意怜爱。明亮的眼睛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当她用那双眼睛扫视着广场众人的时候,广场里响起了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片刻之后,欢声雷动,“苏轩主我支持你”,“苏轩主我爱你”,在场的江湖汉子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心意,完全不理自己的婆娘在身后又掐又踹又翻白眼。

皱了皱眉头,武当掌门,虚尘真人收回了视线。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午时了,与身边的少林方丈长慧禅师换了一下眼色,为什么那个“莫名居士”还不出现呢?

突然,一阵嘹亮的歌由远及近,竟然压过因苏迷离的出现而疯狂的人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天地无边,苍茫一片,任由我心随我欲,不问世间方与圆,轻舟一叶,游戏人间。”

激动的人群突然一静,一起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身灰色的长衫自远处飘然而来,不多时便来到广场中间,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韩楚廷看了看周围千姿百态的脸,最后将视线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

“好美!”韩楚廷不禁赞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比张心玉还美上几分!尤其是那种忧郁的气质,温柔纤细的外表下隐藏着冷静与智慧,整个人笼罩在她自己精心设计的伪装之下。韩楚廷心头一热,有了些许猥亵的想法。

韩楚廷心里想着这些,眼睛已扫向别处。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痴心机关,阵法的人,他知道对什么东西才能表现出他的狂热。

突如其来的一阵喧哗声打断了韩楚廷的思维,场面又恢复为他没来时的狂热。不,或者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家伙竟然敢向我们敬爱的苏小姐挑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这个德行还敢来挑战!啊呸!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其中更有几个家伙已经跃跃欲视,准备冲上来将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疼扁一顿。

韩楚廷心中不由地暗叹美女的影响力之大,更是暗骂这些家伙没出息。他两手一摊,面向苏迷离,苦笑一声,等着她来说句话。

苏迷离同样也在观察着他,自从收到那封信以后,她就一直对这个“莫名居士”好奇不已。每年都收到一堆不同的信件,有申请入住“小静轩”的邀请函,有各大门派意欲拉拢的请柬,以及那车载斗量,堆积如山的情书。可是这一封从内容到投信的方式无一不是别出心裁,向“小静轩”的阵法权威挑战,在好奇心和对阵法的兴趣下,她接受了这场比试,也盼着这场比赛的到来。

眼前这个人,一身灰色长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已经隐约有几丝白法,相貌普通。兄是那双眼睛,明亮,深邃,显示出与众不同之处。刚来的时侯,他的眼神只在自已身上停留片刻,己然便转向“小静轩”尚未关闭的大门里的 “绝影大阵”上,脸上显示出狂热的神情。看那架式,就己经准备去一探究竟了。

苏迷离看着柳轻颂一脸无奈的样子,轻轻点了一下头。她知道该自已说句话了,于是轻启朱唇,一阵悦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各位,这位先生是小女子的客人,恳请诸位不要为难于他。”

就像来时的那么突然,这场风暴去的也是飞快,苏迷离的话音刚落,广场瞬间安静下来。那几个原本最为激进的护花使者,也迅速拉下原本已经挽上去的袖子,退回原处,摆出一副自以为最英俊的姿势,不过,倒还真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架示。

苏迷离微微向柳轻颂一笑,玉手一引,道:“先生,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家等的急了才会如此,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请随我上台去吧!”

韩楚廷连忙一躬身,连连作揖道:“对不起,在下有点事情耽搁了时间,还要请姑娘见谅。” 韩楚廷同时暗自惊心于苏迷离的巨大影响力,转念想到自己得到她之后,可能将要面对整个江湖,一种刺激之感由然而生。

苏迷离将韩楚廷引上彩棚,一一为他引见了台上的各大门派的掌门和着名人士,最后来到了玄机谷主的面前。

洁白的发须,瘦长的身体,慈祥的面目,以及细长白嫩的双手,任谁看也是一名高尚祥和的长辈。只是那双常常眯着的小眼睛里时不时闪出的冷厉及贪婪,时时警告着众人这个家伙绝不简单。

见到柳轻颂来了,那张老脸瞬时堆出一片笑容,亲热的拉住柳轻颂的手,对他说:“哎呀,先生真是一表人材,能与先生切磋技艺,实在是我的一大荣幸,一会儿比试时还要请先生手下留情啊!”

韩楚廷强行忍着要吐出来的早饭,硬着头皮含笑应酬着,盼着比试快些开始。

终于,长慧禅师走向台前,望了望众人,朗声说道:“莫名居士柳轻颂挑战玄机谷主,小静轩主的比试,现在开始。”

武林之中重来不乏比斗,比式的方法也名目繁多,什么文比,武比,明比,暗比,比内力,比拼杀,比凶狠,比歹毒…如果要找出比武的方法,任谁都能说上三天三夜不中断。但是今天这个比试可是别出心裁,大姑娘上花骄──头一遭。机法,阵法这东西,能做到名声在外的,都是靠着长久的努力,比如说玄机老人己是花甲老人,苏迷离则是几代相传。况且,机关,阵法此类东西极耗心智,不是武林中这些直来直去的汉子能花心思去研究的,所以既要能够分出高低,又要叫大家看的明白,这可实在不是一个容易解决的问题。大家都好奇的望向台上,想看看这场比试如何进行。

……

第十章 机关舞

“咳,咳。”长慧禅师清了清喉咙,看了一眼台下那一双双满是希冀的眼神,心中暗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已这样做有没有错。原本自已是不愿意来这里做这个所谓的裁判的,可是邀请信向“正义盟”里的几个主要盟友都送了一份,尤其是赤心堡主对这仲事最为积极,四处游说各大掌门来主挂这次比试,哼,鬼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不愿见到“玄机谷”和“小静轩”势力日益扩大,想通过这件事压一压他们的气焰。可是他今天又托病不来,摆明了不愿面对这两家,得罪人的事都扔给了他们做,真是…可是比试又不得不进行,只好开口向台下的众人道:“诸位,首先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我想,大家对于今天的比试都十分的好奇吧?”

“是!”台下轰然雷动。

天慧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是,这种比试武林中从未有过先例,应该怎么比才能让大家看个清楚明白,这可难住了我们这些个老家伙了!大家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主意来……”顿了顿接着说道:“先比试一下机关之术,方法是这样的,请柳居士和玄机老人一同在这‘小静轩’内寻一雅舍,大家给他们七天的时间。他们要在这七天里用机关术做出一样东西,然后让大家看一下这样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用。然后大家对他们做出来的东西给予评价,以此来分出他们机关制作技术的高底。“

“不过有些事先要交待清楚,七天内你们决不可以迈出屋门一步,所需要的材料器械以及每日的饭食,你们可以写在纸条上交给下人置备,不知各位对这个比法有什么意见了?”说话间,他的头已经转了过来,看着莫名居士和旁边坐着的玄机老人。

莫名居士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个新颖的比法,有趣的很,我倒是非常想试试,只是不知道玄机前辈意下如何?”说罢,转头看向一边的玄机老人“呵呵,不错,不错,这种比试真是别开生面,老朽也很感兴趣,既然先生已然同意以此相试,那老朽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先生手下多多留情,给老朽留下几分薄面哦!”

“前辈客气了!我们已然同意,有劳大师向各位宣布吧!”柳轻颂微微一笑,向着台上的天慧大师说道。

“好,那么比试正式开始,老纳在此向苏轩主借两套房间。”

“大师客气了,小女子不胜荣幸,各位,请随我来。”

没有去“小静轩”,苏迷离将二人引到离“小静轩”不远的一处庄园,回过头来笑着他们说:“二位,这里是‘小静轩’名下的一处庄园,环境优美,幽雅安静,比之‘小静轩’恐怕尤有过之。本想请二位入轩内一坐,可惜‘小静轩’地方狭小,客人又多,如若冒然入住,恐怕难以招待周全。只好委屈诸位先到此处安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韩楚廷跟着苏迷离走入庄园,这里果然是个不错的地方,风景伏美,环境迷人。韩楚廷偷眼看了一下苏迷离,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得色,心中知道这间庄园的布置定是出自她的手笔。果然是才女一名!

苏迷离将他们引至后院房舍,请他们自行挑选房间,韩楚廷和玄机老人各自挑选了一间雅致的小舍。韩楚廷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陈设比较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个书架,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地方也很宽敞,韩楚廷满意地点了点头。

房门一声轻响,向内分开,走进来一名十七、八岁的小丫环,进门以后对韩楚廷先施一礼,指着桌边墙上的一根红线对他说:“先生,如果您有什么吩咐的话,请拉这根线。它连着一枚铜铃,铃一响,小婢就可以听到。”韩楚廷点了点头,又挥了下手,示意她出去。小丫环又后他施了一礼,然后轻轻退出了屋子,随手关上了房门。

“该做什么呢?”房中韩楚廷自言自语道,自己应该以什么东西作为他这个身份的演出道具呢?第一步至关重要。

韩楚廷心中突然一动,有了定计。他快步走到桌前,取过一张纸,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他需要的东西,“去毛的兽皮二十张,指头粗细竹竿百根,两指粗细竹竿百根,柳枝百根……各种器具…以及各种药材…”

看着小丫环拿着他的纸条,一头雾水的走出房间,韩楚廷笑了笑,开始着手完善他的计设。

第二天,东西已然置办齐全,少林长慧禅师向大家宣布,七日之限,由今天开始计时.同时告诫众人,任位人不得靠近二人工作的厢房,二人也开始了辛苦的工作。

三天过去了,们屋子里的灯光彻夜不息,大家都在与时间过不去。

同一时间,街上的流言四处纷飞。

“哎,听说了吗?”

“啊?什么事?”

“昨天我亲眼看见玄机老人的厢房里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而且有一个巨大的尖角从窗户里伸出来,然后又缩回去了。”

“就这个?我当什么事呢!这算什么,我昨晚经过庄园,听到一声巨响,那个什么莫名居士的房间里发出一阵巨响,墙上出现一个大洞,听说还是今天早晨派人去修好的。”

七天之后,就在街上己经开始流传,莫名居士和玄机老人已经做出两头巨龙,准备在亮相那一天坐着龙白日飞升的时候,长慧大师宣布七日之期已到,二人要在众人面前正式展示自己的作品了。

“小静轩”前人山人海,众人奔走相告,相约来看这场新奇比式的结果。一时之间,广场上,哭爹的,叫娘的,找老婆的,性骚扰的,打赌今天谁赢的,乱哄哄的吵成一片。突然,大家像商量好了一样同时闭上嘴,少林长慧大师走上台来。

“诸位,相信大家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老纳也不多说什么了,现在请二位机关大师向大家展示一下你们的作品吧!”

先来的是玄机老人,他先走上台来向台下望了一圈,轻轻一笑,走下台去。从载他们来的马车上拉下来一个一个黑衣大汉,大汉身材高大,只是双目无光,下车后走向高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脚步略为沉重。上台以后,大家定睛一看,竟然发现大汉不是真人,五官是刻在一块木头上的,不由的赞叹玄机老人鬼斧神工,瞒过了大家的眼睛。

大汉上台后,马上练起了一套拳法,拳拳生风。而且招式老练,霸道,看得大家叫好不已!最后大汉以一拳轰碎台边一块准备好的石头做为收尾,台下顿时掌声雷动,直呼过瘾!玄机老人站在一边洋洋得意,原本就不大的小眼睛更是眯得只剩下一条小缝。

玄机老人已经表演过了,唰的一声,上万道目光一齐射到韩楚廷身上,韩楚廷微微一笑,钻进了来时的马车,不多时,一阵悦耳的铃声从车中传来。

众人心中不由的好奇心大盛,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门上的布帘。只见布帘一挑,里面闪出一个粉红色倩影。

一身粉红色的宫装,柳腰,丰臀,高高的胸部,腰间系了一串银铃,莲步轻移,带的铃儿叮铃作响,动听之极。好一个身材动人的女子!只可惜脸上挂了一块粉色纱巾,无法看见五官,似乎有点可惜,但是却有一种奇特的神秘美感。

女子后面,韩楚廷含笑迈出了车门,在他出来后,女子亦开始跳起一段奇特的舞蹈。

众人知道这必定是莫名居士制做的机关人,但是都被那舞蹈吸引住了,恍惚之间几乎以为这是真人。

韩楚廷满意地看着众人如痴如醉的表情,老实说,为了这个机关人他可着实花费了一番工夫。他用细竹一点一点地组成她全身的关节,用柳枝加强她的柔韧性,用去了毛的兽皮浸在特制的药水里,仿制出类似人类白皙的皮肤,用银铃盖下走动时特有的吱吱声,更是将天魔宗的一套舞蹈编入机关。虽然去掉了许多魅惑人心的动作,并且没有魔门心法做基础,使得它与原来的舞蹈比起来有几分失色。但是因为机关人的特性,各个关节都可以自由地翻转扭动,所以可以做出一些人类无法做出的或者很难做出的动作。从而变得和原本的舞蹈完全不同,有了自己的特色,变的丰富多彩了。

机关人边舞边走,一步步向台上走去,窈窕的身段和那悦耳的铃声带给众人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冲击。那媚惑的舞蹈,令人惊叹的高难动作,令人如坠梦境!台下的一众男人,嘴巴大张,口水流出老长,完全沈浸在这脱胎自天魔宗的机关之舞里!韩楚廷用他的手,给了这些江湖汉子们一个对机关的全新理解。在机关作为杀人工具和无知的奴隶之外,它还是一种美的享受,一种人类用自已的智慧创造出的美。

……

第十一章 不通

一阵琴声适时响起,伴着机关人独特的舞蹈,竟然出奇的协调。机关人舞动缓慢的时侯,琴声婉转悠扬,机关人动作轻快的时侯,琴声也欢快流畅,台上舞动的机关人竟似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韩楚廷突然知道了这机关舞缺少了什么,是生命的气息!!!无论机关舞再怎样优美,跳舞的始终没有生命,这段舞少了自己的灵魂…而这琴声却充满了生机,带给了这段舞全新的感觉!没有生气的舞与充满生机的琴组成了绝佳的搭档,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我缺少的就是这个“。

韩楚廷静静地注视着专注于抚琴的苏迷离,看着她颠倒众生的俏脸。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一丝女诸葛的模样,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茫,像是一个天上的仙子,正在演奏着不属于这个尘世的乐章。

韩楚廷邪邪一笑,在他平凡的脸上出现了花折技才有的笑容。

“仙子吗?不知道当天上的仙子落入淫魔手中的时侯,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是淫荡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圣洁呢?还是圣洁中露出无奈的淫荡?”韩楚廷轻轻地抚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还真是一个颇有挑战性的猎物呢?”

台上的舞蹈已经接近尾生,机关人向后弯下腰,一直弯到后背贴上了两腿,奇怪地露出半截精美的下巴,便再也不动分毫。仿佛相互之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应,琴声也在此时哑然而止,广场四周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片刻之后,台下掌声雷动!

迎着掌声,韩楚廷走上台去,在机关人身上一拍,让她站好。韩楚廷向台下狂热的人群挥了挥手,便转过头来,看着苏迷离几人向他走来。

“苏轩主不愧为琴绝啊!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未等苏迷离开口,韩楚廷便抢着说道。

“柳先生客气了!应该是柳先生的鬼斧神工叫迷离大开眼界才对,迷离的琴声只是适奉其会,应个景罢了。”苏迷离含笑对韩楚廷说。

韩楚廷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是呀,是呀,先生不必客气了,今天我等真是大开眼界,柳先生的机关美人真是天下一绝呀!”讲话的是天河镖局的总镖头——华长安,这场比试的裁判之一。他知道这些和尚,道士无法对女色提出什么看法,他便出头接了话茬。

“哦?”韩楚廷轻笑着看向他,“华镖头怎么知道我做的是机关美人呢?”

“嗯?不是吗?”华长安一愣,“请恕在下愚钝,先生的话我不甚明白?”

韩楚廷笑了笑,“通常来说,大家对美人的标准是什么呢?”顿了顿,他自问自答道:“应该是样貌身段缺一不可吧?华镖头又没见过我的机关人的面貌,怎么知道她是一个美人呢?”

“啊,呵呵。”华长安干笑了两声,“先生的机关人舞姿优美,扣人心弦,而且身段玲珑有致,怎么会不是美人呢?先生说笑了。”

“不”,韩楚廷摇了摇头,“你们叫她机关人可以,但是不可以叫她机关美人,因为…”他停了下来,走过去拉住了机关人脸上的面纱,然后用力向下一扯。

“啊!”台上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

听着台上台下的惊呼,韩楚廷手里玩弄着那块面巾,兴致勃勃地望着他们千奇百怪的表情。有吃惊的,有震撼的,有不甘的,有叹息的,但是似乎有一点大家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失望”!

韩楚廷做的机关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真的是面无表情,也无法有表情。因为在她的睑上,根本就无法找到称之为“五官”的那种东西。一块白色的皮肤盖住了整个脸颊,只有一个凸起出现在原本应该是鼻子的位置上,发挥出鼻子的一半功能,没有嘴,没有眼睛,没有眉毛,没有一个人脸上原本该有的一切东西…

韩楚廷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大家从震憾中醒来,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疑问。

片刻之后,大家的目光从机关人的脸上移开,转而开始怪怪地看着韩楚廷。想到刚才机关人跳完舞的时候,他们一付激动欲绝,惊叹不已的样子,韩楚廷差一点要笑出声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要跳出来了,不过令韩楚廷没想到的是,最先向他发难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一贯冷静的女诸葛,苏迷离。看来对美丽东西的那份执着,倒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性。

“先生,迷离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虽然满腹的疑惑,但是苏迷离不愧为“小静轩”历代以来最出色的几位轩主之一,言谈之间仍是气质优雅,华贵大方。

“噢,不知苏轩主所为何事?如果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不负所望。” 韩楚廷明知故问道。

“先生客气了,”玉指向韩楚廷做的机关人一伸,眉头微皱道:“迷离实在不知先生为何将她做成这个样子,难道不能将她做的完美一些吗?难道是先生的时间不够?”

韩楚廷偏着头看她满是疑惑的可爱表情,出了一道能把名满天下的“三绝才女”难住的问题,实在叫他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

“如果先生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迷离也不敢强求。”苏迷离被韩楚廷看的双颊绯红,把头偏到一边,脸上隐约有几分怒色。

韩楚廷笑了笑,“完美?真的可以做到完美吗?” 韩楚廷叹了一口气,不理苏迷离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无论我怎样想叫她达到一个完美的境界,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终究是我做的机关人,我无法给予她真正的灵魂。”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因为我无法给她一双灵动的眼睛,无论所用的材料有多么珍贵,她的眼睛永远是呆滞的,缺乏生命的活力。必竟能够‘画龙点睛’的人,几千年来只出过那么一个。”

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苏迷离,韩楚廷接着说道:“为了这一丝瑕疵,而使自己陷于永远无法成的牛角尖,还美其名曰“不断探索,力求完美”,对我来说是无比愚蠢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不做脸,让这种接近完美东西根本没存在过,使她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机关人。这样对我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况且,我已经把她的舞做的很完美了,我还要强求什么呢?”

韩楚廷在身边的机关人身上一拍,她又开始跳起刚才的那只舞。舞还是那只舞,人也还是刚才那个人,只是观众的脸上再也找不出适才的狂热,必竟看一个无脸怪物跳舞,并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一边的评委们在一边低声商量着什么,看着他们一脸为难的颜色,韩楚廷不禁暗暗好笑,原本已经稳赢的局面就这样付之东流。

终于,少林长慧大师迈少走上前台,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今天这样比试,真是叫我们大开眼界。首先我们向两位机关高手表示谢意,一个为鬼斧神工,一个是巧夺天功,难分高下。因此,我们决定,这场比试,两方打和。”

韩楚廷站在一边淡淡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大家静一静,”长慧压下议论纷纷的人群,接着说道:“这第一场就此结束,现在开始比试阵法,这第二场吗,我们准备……”

“大师,请等一下,”一个悦耳的声音阻止了长慧的话,正是“小静轩”主苏迷离。

苏迷离冲韩楚廷轻轻一笑,一刹那百花为之失色,天地被其夺魂。韩楚廷一愣,急忙把头低下去,不敢再看下去。

“先生,这阵法之比,迷离有一个主意,不知先生可否赏光?”

“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迷离欲与先生下一盘棋,在方寸之间斗一斗阵法,此为‘弈阵’,不知先生同不同意?”

“呃……我不同意。” 韩楚廷笑着抬起了头。

苏迷离眉间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大概是头一次有男人拒绝她的邀请。

“难道先生不肯赏给迷离这个面子吗?”

韩楚廷轻笑着看着眼前的佳人,眼中不带一丝情绪,摇摇头,“在下不敢,只是…呵呵,在下实在有难言之隐。”

“噢?”苏迷离奇道:“不知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能否告诉迷离?”

“这个……”韩楚廷搔了搔头,“实在叫轩主见笑了,其实是…这个…我不会下棋。”

“哄!”台下响起一片笑声,也难怪,这个时代“琴,棋,书,画”被称为四艺,几乎是所有自认为一代风流人物的必修功课,更是出入青楼的,讨取姑娘欢心的必备良方。这个男人竟然是个不知文雅为何物的粗人,必然难入有“三绝才女”之称的苏迷离的法眼。

“噢?先生不会是找借推托吧?”苏迷离满脸的不信,“以先生这般人物,会不通棋艺?”

韩楚廷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敢骗苏小姐呢?我确实不通此道,唉…既然如此,实话说了吧。我不但不通棋艺,而且所谓‘琴,书,画’,在下也是一窍不通。”

……

第十二章 加入

“噢!不会吧!先生如此聪颖之人,难道还学不会这些?”

韩楚廷两手一摊,带着一脸的委屈,苦笑地看着苏迷离。

台上台下顿时乱哄哄一片,大家交头接耳,对韩楚廷指指点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迷离也不敢强求先生了。”说完,苏迷离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台上的那几个裁判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一时之间韩楚廷竟然成了台上最清闲的人,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

终于,有人讲话了,先开口的还是苏迷离。

“诸位,想来大家也知道,柳先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闯入‘小静轩’前的绝影大阵里投书。而我们却不得而知,由此可见柳先生的阵法之术己胜我一筹。因此,阵法一局就不必再比了,我认输!”

台上台下瞬间又吵成一片,震惊于苏迷离所说的话,而她却不再说话,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着一头雾水的众人。

听了这话,韩楚廷微微一愣,摸不透她打的什么主意,急忙向前一步,躬身道:“苏轩主客气了,上一次在下是攻其不备,钻了个空子。若轩主使出真本事来,胜负实在难料。还请轩主三思,在下实在担当不起。”

“先生不必客气了,这场胜利,先生当之无愧。”

“二位不必争了,呃…你们看这样如何,这一局不如以平局收场,大家不伤和气。”长慧禅师再度扮演了和事佬的角色。

韩楚廷和苏迷离对视了一眼,点头答应。

长慧刚要宣布比试结果,被韩楚廷一把拉住。

“大师且慢,我有些事情想和玄机前辈商一下,可否等我们谈完了再宣布比赛结果?”

长慧点了点头,韩楚廷向一边一头雾水的玄机老人走去。是实施计划的时侯了,序章己经演完了,该进入主题了…

韩楚廷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那一双小眼睛满是疑惑的神色,目光闪烁不定,想必是在猜测着韩楚廷的目的,韩楚廷走上前去一躬到地。

“前辈,小子向您请安了。”

玄机老人显然被韩楚廷这突然而来的问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哎哟,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实在折煞小老儿啦。”现在莫名居士这个身份,多少可以吓他一跳。

韩楚廷笑了笑,“前辈客气了,在小子眼里,您永远是我的前辈。适才只是小子侥幸才能和前辈斗个平手,而且依小子看来,还是前辈让小子的成份居多。小子还要感谢前辈没有叫小子当众出丑,给小子留了几分薄面。”

“先生说笑了,不过先生的机关之术确是天下一绝,小老儿怎敢随便相让呢?这都是先生凭真本事赢回来的。”言语之间不露丝毫破绽。

“老狐狸”,韩楚廷暗自骂了一句,干笑了两声,挤出一脸为难的神色,存心引诱玄机老人的好奇心。

“不知先生找小老儿所为何事?”这个老人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个…唉,也罢,就当无心命该如此吧!” 韩楚廷一脸不甘地说道。

“先生,不必如此,有什么难处可否告之小老儿,看看能否一起解决一下?”老狐狸一脸关心的样子对韩楚廷说。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小子最近,囊中羞涩,因此…”韩楚廷运功逼红了脸,断断续续地说道。

“噢…”玄机老人晃然大悟道:“这好说,先生需要多少?小老儿一定不令先生失望。”

“哼!”韩楚廷愤怒的一甩袖子,“我柳轻颂人穷志不短,算了,刚才的话算我没说!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就此告辞。”说罢作势欲走。

“先生,别…”玄机老人一把拉住韩楚廷的衣袖,“先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再商量嘛!这是何苦来的呢?”随后眼珠一转道:“不如这样,我邀请先生作我们‘玄机谷’副谷主,为我们设计机关阵法,所得利润你我四六分账,你六我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韩楚廷假装思考这个提意。

“如果先生不满意的话可以三,七分账,你七我三,不过先生要在这里当众宣布这件事。”

“谷主这个提议深合我心,不过在下不大可能在谷中长住,副谷主这个位子未免有此名不附实,小子实在受之有愧。”

“那…”玄机老人沉吟片刻,“就请先生为玄机谷客卿,地位与本人相同,不知先生觉的这样如何?”

韩楚廷一躬到地,“多谢谷主之恩,我一定竭力为谷主效劳。”

玄机老人一阵得意!阵法一项,素来为“玄机谷”的弱项,玄机谷所谓的机关阵法不过是一些奇怪的机关和普通的五行阵法而已。如今白捡了了这么一个柳轻颂,以他对阵法的研究,“玄机谷”的机关阵,能增加的威力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想到这,他就有大笑一场的冲动,仿佛已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向他滚滚而来,挡都挡不住!

玄机老人一把拉住韩楚廷的手,生怕他会反悔似地对他说:“那么我们就样说定了,一切有劳先生了。”

“是,谷主。” 韩楚廷答道。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不过笑声中的含意却大大的不同。

韩楚廷松开手,走向台前,准备宣布这个惊动天下的“好消息”。

韩楚廷冲着一直傻看着他的长慧笑了一笑,“大师,在下己经和玄机前辈谈完了,请大师宣布比试的结果吧。” 韩楚廷顿了顿,“宣布完了之后,在下还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

长慧疑惑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身后仍是一脸兴奋之色的玄机谷主,奇怪地打量了这莫名居士一番,不过,在他一脸微笑下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妥。长慧无奈地转过头去,向着台下一脸期盼的众人一打揖首。

“阿弥陀佛,诸位,在大家的期盼和注目之下,这场武林中别开生面的比试,到今天就圆满结束了。比试的结果恐怕要出乎大家意料,在这个台上,双方并没有分出胜负。初出江湖的柳轻颂柳居士,以他巧夺天工的机关和神鬼难测的阵法之术,逼和了玄机老人和小静轩主。现在,柳居士有几句话要和大家说一下。”说完,回头面向韩楚廷,“柳居士,请…”

韩楚廷微微一笑,走到台前,向台下一拱手。

“诸位,首先感谢大家能来为柳某人捧场,使得柳某人初入江湖便感亲切倍至,使得我能够侥幸逼和在江湖中久负盛名的两位高人。在下在欣喜之余也不由地赞叹,茫茫江湖之中,我不过是苍海一篥。以前坐井观天,自己为机关数术之学我已学到极致,心发狂念,欲以之与天下高手一决。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何时轮到我来猖狂。这一场比试若非玄机前辈与苏谷主有意相让,在下难逃惨淡收场之局。”看了一眼台下听得一头雾水的众人,韩楚廷接着说道:“因此,在下做出一个决定,加入玄机谷,虚心向玄机前辈讨教机关之道!”

“哄!”的一声,台下炸开了锅,韩楚廷的一番话所引起的反应,在这群江湖汉子的心里,绝对不会比听到皇后娘娘去接客差多少。

“各位,”韩楚廷待人群稳定了情绪,接着说道:“承蒙前辈看得起,邀请在下为玄机谷客卿一职,并允许在下参与机关阵的制作与研究,为此我不盛荣幸。在下必定全力以负,不遗余力的将之发扬光大!”

台下再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今天这场比试给他们的意外太多了。

回头望了望一脸铁青的诸位裁判,韩楚廷心里一阵暗笑,向一边的玄机老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也来讲两句,然后站在一边听玄机老人滔滔不绝的陈词滥调。忽然觉得有人拉他的衣角,韩楚廷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慧已经站在他身边。

看着长慧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韩楚廷强忍住笑意,急忙一拱手,“大师有什么事?”

“呃,这个…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长慧伸手搔了两下秃头,“您刚才说的话是当真的吗?”

韩楚廷假装一愣,“不知大师指的是哪件事?”

“就是,就是先生要加入玄机谷的那件事!这是真的吗?”

韩楚廷微一错愕,“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了大师?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噢,没什么不对。只是,贫僧觉得以先生之才,天下之大,尽可去得,为何偏偏看上玄机谷呢?太屈就了吧?”

“噢!是这样啊!大师实在是过奖了,在下的才能泛泛而已。至于加入天机谷嘛,其实是这样的……” 韩楚廷顿了顿,接着说道:“说出来不怕大师笑话,其实在下最近手头拮据。因此,想借这个机会,把在下制做的几张机关阵图拿出来卖掉。可是又怕自已份量不够,难以卖出满意的价格,因此才去找玄机前辈,希望他能够为在下美言几句,把图卖个好价钱。不过未曾想玄机前辈对在下相当投缘,未讲几句竟然邀请在下出任玄机谷客卿一职。而且许诺将我的阵图卖出所得的利润三七开账,我得七,他只要三。只不过,他要在众人面前宣布这件事,我一见如此优厚的条件…”韩楚廷脸上一红,“加上有感于玄机前辈的厚爱,所以就同意了。”

“这个老狐狸,”长慧低骂了一句。

“大师,您说什么?” 韩楚廷假装没听见。

“啊,没什么?”长慧急忙引开话题,“贫僧只是觉得,玄机谷主能得到先生这样的一位人才,想必是非常高兴吧?”

韩楚廷轻轻一笑,“玄机前辈的确很是高兴,拉着我的手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说什么玄机谷这下可以扬眉吐气了。轻颂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前辈如此的抬爱,实在受之有愧。”顿了顿,韩楚廷装作不解地问长慧:“只是不知谷主为何有‘扬眉吐气’这么一说,据我所知,‘玄机谷’应该名声很响的呀?”

“啊?这个,”长慧呵呵干笑了两声,“想必是谷主得遇良才,兴奋得口不措言吧?先生在这里稍歇,老衲还有点事,告辞了。”冲韩楚廷打了个揖首,长慧急忙向站在一边的武当掌门走去。

韩楚廷邪邪一笑,看了看口若悬河的玄机老人,又瞧了瞧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和尚老道,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一边俏立的苏迷离身上,“是该找什么东西放松一下了…”

……

第十三章 尾行

十五天后。

令江湖中议论纷纷的那场比试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小静轩”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在离“小静轩”不远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咔”声,一位瘦弱的老人正在那里辛苦地捡着枯枝。

片刻,他停下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条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不远处的‘小静轩’,“已经十五天了,不知道什么时侯才有机会。”原来此老者乃是韩楚廷假扮的,自上次见过苏迷离那仙子般的模样,他便决定要得到此女子。他已在这里等待多日,可一直未见苏迷离的身影。

一阵笑声突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韩楚廷转身向后看去。

远处一蹦一跳的走来了两名少女,一身青色的衣衫,手里各拎着一小篮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松子和山果。韩楚廷瞧了瞧,似乎有几分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金姐,你说小姐这次会去多久?”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小的丫头问道。

“不知道,小姐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事。”

“金姐,你说小姐这次会带我们去吗?”

“呵呵呵,”那个金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死丫头,你老是对那里不死心。你倒是说说看,小姐什么时侯带我们去过来着。”

“哼”,小丫头厥起了可爱的小嘴,“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小姐就是不带我们去,她孤身一人出了事怎么办?”

“哈哈哈”,那个金姐笑的花枝乱颤,腰都弯了下去,“小银,难道说小姐带上你就出不了事了?你还能保护小姐不成?”

“金姐!你笑话我”小银把小头一扭,“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金姐止住了笑声,站直了身子,“放心吧,凭小姐的本事,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什么‘水晶宫’也真是的,搞的那么神秘干嘛?”小银仍在不满地抱怨着。

“那是人家的规矩嘛。”金姐接着说道:“听说,那可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一个门派呢!”

“金姐,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小姐告诉你的?好呀!你竟然不告诉我,看我以后还理你!”

“噢!小银又生气了!”金姐说道:“好啦,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我就知道,金姐对我最好啦!”小银的脸色马上变了!天!真是比翻书还快!

“死丫头。”金姐白了小银一眼,“小姐说,‘水晶宫’里都是女人,而且鲜少在江湖中走动,只有碰到江湖中发生一些可能险及到我们女人的事,她们才出手。比如前年那个淫贼“花燕子”——昂小飞,就是她们出手捉住的…”

“金姐,你说是那个纵横三省,坏人名节无数,官府通缉,武林捉拿都毫无办法的‘花燕子’?”

“没错,就是他。”金姐点了点头,“因为这些事情,‘水晶宫’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它在哪,也没有人见过她们的宫主。”

“除了小姐?”小银接到。

金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向着茫然不解的小银说道。

“小姐是知道‘水晶宫’在哪,不过,小姐也没见过她们的宫主。惑者说,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

“金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银不解地问道。

“其实呢,是这样子的。小姐的师父,也就是老轩主和水晶宫的上一任宫主交好,所以小姐和她们的现任宫主就成了闺中秘友。不过那位宫主的脸上从小就罩了一块轻纱,从来都没拿下来过,而且老轩主也不准小姐去看她的长相,听说连水晶宫里的人也没几个见过她们宫主长相?”

“她一定是有什么缺陷吧?”

“小姐说不会,有缺陷的人当不了‘水晶宫主’。”金姐摇摇头道。

“那么说她应该长的很漂亮了?”小银撇撇嘴,“反正再漂亮也不会有小姐漂亮。”

“不知道”金姐摇摇头,“不过小姐说她的声音很好听,还说,如果她的容貌赶得上她声音的一半,自己就比不了她了。”

“我才不信呢?”两个少女叽叽喳喳的,渐走渐远…

一棵大树的粗大树枝上,斜斜躺着一名瘦弱的老头,身上背着一个捡枯枝的小筐,真不知道他这么一把年纪是怎么上去的。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他这个年纪绝不该有的精光,“呵呵,原来是苏迷离的两个丫头,差点没认出来。不过,她们说的什么神秘之宫?蒙面女郎?有意思,这个热闹我一定要去凑凑。”

五天后,一座不知名的大山,浓浓的迷雾遍布山上,远远望去,只有白蒙蒙的一片,人迹罕至。

“吱呀,吱呀”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吱”的一声,停在山下,从车中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

“谢了,吴叔,您先回去吧。”倩影说道

“好的,小姐,玩的开心些,我先回去了。”

“吱呀”声又起,马车顺着来路回去了。

看了看眼前的大山,倩影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东西放进嘴里,然后闪进浓雾不见了。

不远处的路边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影。他来到山前,看了看眼前的浓雾,也跟着一头钻了进去。

慢慢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周围是浓浓的迷雾,充满一股腐臭的气味。韩楚廷运足目力,也看不清周围一丈左右的物件,这座山,就像住在里面的人一样神秘,充满了未知的东西。

“真会找地方!” 韩楚廷不满地嘟囔着。不过,他越来越想找到传闻中的“水晶宫”,揭去它周围神秘的面纱,看看它真正的面目。

突然,韩楚廷感到一阵眩晕,不好!他迅速闭住气,“这雾有问题!”韩楚廷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片宣纸,用口水打湿。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粉倒了一点在纸上,宣纸渐渐变了颜色。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是瘴气!” 韩楚廷苦笑一下,扔掉宣纸,将瓷瓶放好。然后从随身的丹药里找出来几片“清神化毒丹”放进嘴里,静等药力化开,真气运行全身一边,觉得没有问题,又一头扎进浓浓的迷雾里。

“怎么回事?” 韩楚廷站在一棵奇形怪状的树前面,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半个时辰前,我好像到过这里。” 韩楚廷走过去,仔细察看着树查看了一下树身,当他看见一块崭新的伤口时,他差点昏了过去,这是他做的记号。“这半个时辰算是白走了。” 韩楚廷无助地望了望四周,入目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绝不是什么阵法!” 韩楚廷确定了一件事,“这是天然形成的。”任何人工的阵法也无法达到完美与和谐,难免有斧凿的痕迹,因此也有破绽。可是,眼前这雾,这林,相互配合,构成了一座天然的迷阵!要通过这里,想要破阵,恐怕不行了。

“可是,‘水晶宫’的人是怎么进出这里的?” 韩楚廷向四周看了看,“有记号?”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不会,这么大的雾,什么记号也看不清。” 韩楚廷抽动了两下鼻子,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而且,我不相信有哪个女孩子爱在这个臭哄哄的地方走来走去,母夜叉除外。”韩楚廷不禁为自已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如果‘水晶宫’里真的都是母夜叉的话,这‘水晶宫’还是不去为妙,免的采花不成,反倒被别人采了。” 韩楚廷想了一下,“不对,这里一定有地道什么的,” 韩楚廷看了看眼前的迷雾,“恐怕我是没机会找到了。”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不但没找到什么水晶宫,恐怕自已也要陷在这了,唉,真是害死人的好奇心!”

“嗡,嗡”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韩楚廷的耳朵?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显的分外清楚,是什么?怪兽!

韩楚廷用力摇了摇头,把这种荒唐的想法摇出脑袋。人在困境中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看来是真的,先不管他,看看再说,或许是什么转机也说不定。韩楚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韩楚廷也越来越紧张,生怕有什么不测,凝聚了一身的功力以备不测。

“什么啊!不过是一群野蜂而已,害我白紧张了半天。” 韩楚廷失望地抱怨着。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蜂巢,倒悬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一大群野蜂在这里来来往往,飞来飞去,一派繁忙的景象。

……

第十四章 入谷

瘴气这个东西,人兽都无法在里面活下去,所以这片林子百兽无踪,飞鸟绝迹。偏偏这些野蜂对它毫不在乎,依然在这里活的逍遥自在,丝毫不受影响,这就是所谓的一物克一物吧。

好像有什么念头在韩楚廷脑子里一闪而过,待他想要留住它的时侯,又想不起来,似乎是什么很关键的东西。

“算了,听天由命吧!” 韩楚廷放弃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看眼前的蜂群,“唉,它们倒是活的挺快活,吃穿不愁,无忧无虑的。等等!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吃穿…吃的…食物!” 韩楚廷惊叫出口。

不错,在这瘴气遍布的树林里,这些野蜂以什么为食呢?这里很难长出什么正常的花草来,或许它们本来就是吃些毒花粉的毒蜂?

韩楚廷偷偷捉了一只野蜂,去掉了尾刺,将它掐死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了出来,“没有毒,很正常…这就说明它们吃的是普通的花粉,花蜜,而不是什么毒花,毒草的。”这些花粉从哪里来的呢?答案呼之欲出。

韩楚廷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双眼几乎不眨的观察着眼前的蜂群,生怕错过它们的一举一动。

渐渐的,韩楚廷看出了一点端倪。有一些蜜蜂总是固定向一个方向飞去,他慢慢地跟在它们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以防惊吓了它们。

领路的蜜蜂飞飞停停,韩楚廷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怕自已推断有误,从而陷入绝境。眼前的这片树林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向着不可知的未来延伸。现在,韩楚廷的命运就寄托在这些小小的生命身上了。

韩楚廷就这么漫无目地的走着,根本不知道它要把他带到何处。渐渐的,周围的雾淡了许多,一阵微风带着甜美的花香抚过韩楚廷的脸。

“风!?”韩楚廷浑身一震,有风!他往前急跑了两步,一个转弯,眼前突然一亮!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揉了揉双眼,让它们尽快适应了这久违的阳光。而差点埋葬了韩楚廷前途的迷雾之林,已经被他抛在了身后。

“好美!”这是脱离了困境之后韩楚廷所说的第一个词,他完全震惊于眼前的美景,无法自拔。

一个巨大的湖泊,清风卷动着湖水,荡起阵阵的微波。碧蓝的湖面影映着天上的白云,在风中轻轻荡漾,伴随着那风,舞蹈在这梦一般的天地之间。阳光从另一个方向射向湖面,在那舞蹈着的浪与云之间镶上了金边,陪着它们一起闪烁,跳动,配上湖岸的花草,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群花环绕的舞台。没有任何飞鸟和动物,多了几分宁静,少了几分吵闹。这天,这湖,这花,在平静中尽情展示着生命的魅力。在湖的周围,是一片树林,幽暗寂静,烟雾缭绕,神秘莫测,仿佛恒古以来便居于此地的智者,默默地看着这里的潮起潮落,生离死别。动与静,明与暗,在这里达成一种对立的和谐,大自然以它独特的方式展示着它的两个极端,嘲笑着人类的无知与狂妄。

不知不觉中韩楚廷运起“炼欲心经”,身心与自然完全地融为一体,尽情地感受这天地间恒久以来便达成的和谐与完美,久违了的安静与平和再度回到他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韩楚廷睁开了双眼,眼中再也难寻那种锋芒毕露的目光,恢复了刚下山时的
平和与淡然。但是,这不等于他已没有了欲望,他的一切欲望都藏在心里,躲在这平淡的眼神之后。平和中暗藏着危险,淡然中隐伏着疯狂,他的“炼欲心经”又精进了!

韩楚廷平静地向四下扫了一眼,领路的蜜蜂早就不知道跑到哪朵花上去了。周围的景物一目了然,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韩楚廷沿着湖岸慢慢地走着,留心着两边的事物。

突然,韩楚廷停了下来,走向一边树丛,从里面拖出了一艘小船。上面有鱼竿,鱼网,打鱼的工具一应俱全,而且微微有些发潮,看来刚用完不长时间。韩楚廷目光一闪,从船的木缝里扯出一段红纱,凑到鼻前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韩楚廷平静地一笑,“看来,我没找错地方。”向四周看了看,韩楚廷又开始围着湖岸慢慢地走着。

仿佛散步一般的不慌不忙,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最后在一片花丛边停下了他散漫的脚步,韩楚廷脸上又浮现出那令人难以揣摩的笑容。

韩楚廷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花朵,娇嫩,鲜艳,妩媚,还带着圆润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可惜,它不是真的!

“这真是一件艺术品。” 韩楚廷赞叹道,闻了闻,连香味都很逼真,又摇了摇头,“但假就是假的,始终无法与真的相比。虽然可以骗过人,但是骗过人并不等于骗过了一切。”没错,可以骗过人,但是无法骗过以花粉花蜜为食的虫类,这是一丛冷冷清清的花。

手指轻轻划过娇嫩的花掰,韩楚廷也怕不小心弄坏了这杰作。手指突然一颤,有一株花很是与众不同,似乎比其它的花结实了许多,韩楚廷淡淡地一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韩楚廷掐住那枝花,刚要有所行动,却停住了手,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妥。韩楚廷的眉头皱了一皱,掐住那枝花的手又缩了回来,他伸进自已的怀里,掏出一把薄薄的、闪动着妖异芒的刀——如意。“委曲你了,老朋友。” 韩楚廷对它轻轻说道,然后开始挖花下的“泥土”。不多时,花周围的土已经被韩楚廷清理干净,露出了底下的机关。

“雕虫小技”,韩楚廷念道,“果然有报警用的装置。“韩楚廷仔细观察了一会,破坏了报信的装置,再次掐住了那只花,然后向上一提,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花丛下传来。眼前的花丛慢慢向后翻去,露出了一个黑悠悠的洞口,一段楼梯向下延伸,不知通向哪去。韩楚廷聚功双耳,听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声音,凝聚了功力以备不测,然后向下走去…

韩楚廷慢慢地走在这似乎无止境的地道里,周围的一切竟不似他想象中那么黑,空气也很新鲜,看来这条地道不但掘有通气孔,而且计设了独特的采光系统。不过这样做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那就是只能在白天用以照明,晚上就不行了,就算这样也是难能可贵了。

一阵水声突然传入韩楚廷的耳朵,越往下走声音越大,最后他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竟是一条地下河!地道在这里和一个地下溶洞相连接,而这条河就流过这个溶洞,他所站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地下码头!

向四周一望,再次震撼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是一个奇迹,就像它曾经创造过的许多奇迹一样。

巨大的溶洞有数丈之高,洞壁上竟然闪烁着点点磷光,千奇百怪的石钟乳倒悬在洞顶,配上那闪烁不定的磷光,庄严、肃穆,金壁辉煌。韩楚廷的目光在洞内游走,突然,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在他左面不远处,一些石钟乳后面,竟然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口,韩楚廷走过去,大概看了一下它的走向,显然是通向来时的树林的。

“连出路都准备好了吗?” 韩楚廷一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在发愁,有了收获的话怎样从这里出去呢!” 韩楚廷又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新的通道,看来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在这条河上了。

韩楚廷走到河边,看着不知流向哪里的河水,随即一咬牙,纵身跳入了河中。

“唔,好冷”,入水以后一股刺股的冰寒几乎要把韩楚廷冻僵,他只好运起全身的功力抵抗这该死的寒气,向下游不停地游去。

当韩楚廷第一千遍诅咒这该死的河水的时侯,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他揉了揉眼睛,是亮光!

似乎永无止境的山洞终于有了出口,这条河出了山洞直向山下流去。韩楚廷拖着半死不活地身子上了岸,连滚带爬,狼狈万分地钻进了一片树林。韩楚廷坐在地上运起功力逼出了身上的寒气,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让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夕阳西下,日近黄昏了。在韩楚廷又是功力逼,又是太阳晒的情况下,他的衣服己经干了大半。韩楚廷鼓起精神起身顺着河向下走去,准备实现他原本的计划。

……

第十五章 偷窥

“还好,这片树林并没有什么古怪。否则的话,我还真的无法应付”,韩楚廷暗自寻思,难怪从来没有人能够找到“水晶宫”,光凭那“迷雾之林”和这条河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应付,“当初竟然有人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来开宗立派,真是了不起。”

渐渐的,树木越来越少,韩楚廷终于走出了这片树林,一片新的景像展现在眼前。

一片屋舍,一片鲜花,和一群亮丽的少女,这就是韩楚廷看到的一切。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依水而建的小村落,各种各样的房屋虽谈不上华贵,但绝对称的上精致。一群活泼可爱的少女或为花儿除草,或在一起谈笑嬉戏,也有的在懒阳阳地晒着太阳,要不就是舞动着宝剑,展示着自已过人的风姿。一派无忧无虑的景象,就像是神话中的女儿国一般。

“来对地方了,这苦,我没有白吃。” 韩楚廷趴在那里,对自已说道。他慢慢地退回树林,他要养足精神,准备今晚的行动。

当黑暗降临的时侯,有些人平静安宁地睡去,享受这寂静的快慰,得到他忙碌之后的奖励。而对于某些人来说,黑夜并不意味着忙碌的结束,而是他们期待的开始。

上一次花折枝的出现,使得华山的一只燕子折翅华山,失去了无忧无虑飞翔的心情,也引起了武林的轩然大波,让无数侠少公子嫉恨如潮。然而,就像他无声无息地出现一样,他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他不是消失了,他只是静静地,悄悄地行动,就像猎手一样,无声无息地接近他的猎物。然后出手,离去,再寻找下一个猎物。

韩楚廷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一颗树后。黑色的眼瞳里,是一种淡漠的眼神,哪怕是最细心的人也无法在那里找出深深隐藏着的狂热与兴奋。而这狂热与兴奋,则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小小的村庄,“水晶宫”,一个女人的世界。

韩楚廷缓缓地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周围房间里,打闹声,聊天声,鼾声不绝于耳,可是却没有一点守卫和陷井的迹象,使韩楚廷养了半天的精力和体力无处发泄。他无聊地这瞅瞅那看看,那样子倒像一个游山玩水的游客一般。

突然,韩楚廷的眼睛一亮,他已经发现他要找的地方了。这个村落的正中央,一座大的宅院,里面的建筑明显与外面的这些不同,比它们精致上许多。韩楚廷纵身上房,向那里潜去。

韩楚廷静静地趴在屋顶上,感觉到几股气息在四周游弋,他终于碰上警卫了,韩楚廷叹了口气,“真不容易!” 韩楚廷巧妙地避过了她们,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察看。

“倒霉。”韩楚廷暗骂了一声,他探查了大部分的屋子,宫主没碰见,高手倒是碰上了几个。要不是他谨慎小心,“炼欲心经“善于隐藏气息,他早就被人发现了。

“看来‘水晶宫’能够四处找淫贼的麻烦,还是有自已的本钱的。“韩楚廷心中暗道。他四下看了看,”幸好这里不大,只剩下一座阁楼没有找过,应该就在那里了。“韩楚廷想了想,小心地向那里靠了过去。

苏迷离一脸苦笑地看着眼前这位面罩轻纱的小妹,从她那隐约可见的面容里,不难看出她应该是一个绝顶美女,可是师父当初为什么不让我看她的脸呢?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她要提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应付这个小妹连绵不绝的叫人头痛的问题。

“苏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唉,又来了!这是她最爱问的第二句话,第一句最爱问的话就是“为什么?”然而,偏偏就是这两个很简单的问题,常常难住了她这个以智计闻名天下的“三绝才女”。水晶宫的历代宫主在一段时间以内都是不通世事的,因为她们要练一种秘传的功夫——“晶心典”。要想修炼此功法,必须要凭除一切杂念。因此,水晶宫宫主一般都似仙女般被供养着,直到练成“晶心典”第七层——“晶心长存”以后,才开始接触各种事情,行走江湖。在这之前,“水晶宫”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几位长老来料理的。况且她这个小妹可是“水晶宫”历代以来少见的一个奇才,年仅十八岁就将“晶心典”练到第六层,再有三,四个月就要突破第六层,达到第七层的境界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随便回答她的问题,生怕一不小心阻了她的修行,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苏姐姐,后来倒底怎么样了?”少女天籁般的声音又在苏迷离耳边响起,没有接触过红尘的人总是对这个喧哗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可惜,红尘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繁华…

苏迷离爱怜地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她的心就像纯洁的水晶一样,清澈透明,没有任何令人不安的念头。每当自己郁闷的时侯,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和她在一起,心情永远是那么的平和安静,世间一切烦人的琐事和争斗都会离自已远去。

苏迷离轻轻地捉住了少女晶莹的小手。

“后来他做了个会跳舞的机关人,跳舞跳得美极了!”

“会跳舞的机关人吗?真有趣,好像去看看!”少女的声音从向往转为失落,“可惜我现在出不去。”

“不要着急嘛,芷汐。”苏迷离微笑着安慰道:“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到时侯姐姐陪着你一起玩。”同时在心里暗暗得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做,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那他一定赢了吧?”少女的问题无穷无尽。

“没有,我们打成平手了,因为他做的机关人没有五官。”

“啊!”少女用手隔着面纱捂住了嘴,“没有五官!那多可怕啊!为什么他要做成这样?”

苏迷离眉头一皱,心知对于眼前这个不通世事的少女,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多么的复杂,再想到那随之而来的种种复杂难解的问题,苏迷离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这个,芷汐,今天姐姐刚到,很累了,明天再讲给你听好吗?”这种时侯,逃跑才是上策,希望她明天不要记起来就好。苏迷离看了看眼前似乎很不情愿的少女,唉,真不该给她讲这件事,算了,躲过一天是一天。

“芷汐,不要生气了,姐姐弹琴给你听好吗?”

“好啊,姐姐快弹!”

“弹琴可以,不过你也要唱歌给姐姐听!”苏迷离每次来都要听到她那梦境一般的歌声,没听到就觉得混身不舒服。

“好啊!姐姐你弹吧!”

悠扬的琴声从房中响起,天籁般的歌声也随之而来。

“寻超凡只被凡心扰,妄出尘却被尘世缠。迷蒙人间皆自取,落寞苍生几人还?只道是探幽访秘入仙境,还不若淡薄名利敛冰心。莫怨,莫怨,又是春花秋月人间景,小楼独饮笑参禅…”

苏迷离弹完了最后一个音节,看了看戴着面纱,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少女,叹了口气。

“好了,芷汐,姐姐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苏姐姐,你明天一定要给我讲完那件事噢!”少女撒着娇说道。

“好了,好了,我明天一定给你讲就是了。”苏迷离苦笑着答道。

韩楚廷趴在房顶上,直到苏迷离走出了房间,他才暗暗松了口气,今天晚上的等待终于到了出结果的时侯了!韩楚廷看着苏迷离渐渐远去的身影,掏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确定周围没有人后,翻身下房,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韩楚廷走到一边的椅子前,坐了上去,拿起身旁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好茶,等了半天,口干舌燥的,总算喝上一口水了!”

“你,你是谁?”少女才从这令人惊讶的事中清醒过来。

“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那么就把我当成一个充满好奇心的淫贼吧!” 韩楚廷微笑着回答道

“淫贼?那是什么?”少女偏着头想了一下,显然对这两个字很陌生,“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把韩楚廷问的一愣,“你是一个女人,我又是一个淫贼,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韩楚廷答道。

“噢?”少女看来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竟然拖了一把椅子在韩楚廷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为什么我是女人,你是淫贼,你就可以出现在这里?淫贼是什么呢?很厉害吗?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你倒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你是从外面来的吗?外面好玩吗?…”

韩楚廷强压下上涌的一口鲜血,极力保住脸上还算正常的笑容!自认为无论遇上什么人都有一拼之力的他,竟然有了要夺路而逃的冲动。韩楚廷定了定神,暗中撕开了一个小纸袋,一缕白色的轻烟迅速消散在空气里。

韩楚廷笑了笑,“其实呢,我是要带你出去玩的。”

【未完待续】